汪勿言还没有拨通任长水的电话，琳琅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汪勿言接了说：“老弟，啥事？”
琳琅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在哪儿？我好像发现线索了。”
汪勿言说：“什么线索？”
琳琅说：“换脸人！”
汪勿言哦了一声，说：“你现在在哪儿？”
琳琅说：“我正在一路跟着他们。他们好像发现了我。”
汪勿言说：“你马上过来接我。被发现了就别跟了。不然你的处境会很危险。我怀疑这是一个潜伏在清水市的一个非常邪恶庞大的组织。”
琳琅说：“让他们走掉了怎么办？”
汪勿言笑道：“你傻啊！他们难道就不会再在清水市出现了吗？再说，在我们没有找到他们的老巢之前，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撤退是最好的时机。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来你是在跟踪他们。这群人很诡异危险的。”
琳琅觉得汪勿言的话说得也有点道理。就问了汪勿言所在的具体位置，然后就驱车过来接汪勿言。
汪勿言上了琳琅的车。琳琅对汪勿言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也不和汪勿言说多余的话。
汪勿言暗自盯了琳琅一眼。此时汪勿言的心情放得非常平和，有种和谁也不生气的豁达。这种心态连汪勿言也感到有点吃惊。
汪勿言说道：“这么看来，我们还是有继续合作下去的可能了。”
琳琅冷冷地说道：“我已经说过。我和你之间的合作项目止限于换脸人这一项。其他的，你最好放弃了合作的念头。”
汪勿言笑道：“好吧！能有这一次合作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起码你和我之间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琳琅只是淡然地笑了一下。
琳琅将林荫大道开得很快，不出半个小时，林荫大道就已经进入了清水市。汪勿言和琳琅在车内都比较沉默。也许汪勿言和琳琅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过汪勿言还是首先开口对琳琅说：“现在我们找一个地方去喝一杯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感到有点乏了。”
琳琅没有理会汪勿言的话，而是转了一个话题说道：“汪勿言，我真的很怀疑你会在一夜之间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你是在做着另一种伪装吗？”
汪勿言看着琳琅，哦了一声，说：“伪装？我在你面前为什么要伪装？我用得着伪装吗？”
琳琅说道：“我不知道。或者说我不能确定！这要等到大般法师回来，他才可以知道在你的身体内部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按常规的逻辑，是根本不能解释你的所作所为的。我觉得你似乎在酝酿着异常大的阴谋或者说计划。而这个阴谋或者说计划几乎是在你的脑子里瞬间形成的。汪勿言，你可以坦诚的告诉我。你究竟想在清水市干什么吗？”
汪勿言冷静地笑笑，说道：“不干什么，就是想有所追求！”
琳琅愣了一些，瞟了一眼汪勿言，说道：“追求？什么追求？”
汪勿言有些饶舌地说：“追求就是梦想！梦想就是追求！”
琳琅说：“你在故弄弦虚吗？”
汪勿言笑道：“你想知道我在我的脖子上抹上那一刀的真实感觉吗？”
琳琅说道：“很愿意听听
汪勿言说道：“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有一股透心的凉意，然后就感觉到了一种彻底的释放，随着身体内那股黑血的喷涌而出，我的心里很轻松，感觉真个身体都在空中飘了起来。甚至我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灵魂。你知道人的灵魂是什么吗？是一片蔚蓝的湖水，象一面镜子一样的湖水，周围簇拥着绿色的丛林，湖面上飞舞着蜻蜓一样自由的精灵。是的，是那种我们在石门坎的夜间看见的那种翩翩起舞的梦精灵。他们很快乐，很自由。在湖水的印照下，我看见了赤身的我，当我沐浴在那一片湖水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很温暖，安静，我觉得自己获得了一种重生！”
琳琅听着汪勿言的话，说：“就这么简单！”
汪勿言说：“不，在那面湖水里，我还看见了无双，看见了孟淘，月牙，秦睿，还有瘴气弥漫的梦泽。他们都被困在了梦泽的丛林里。他们很迷茫……”
琳琅扭头看着汪勿言，他越加不能确定汪勿言说的话是真是假。
汪勿言说道：“我知道我说的话你是不会相信的。”
琳琅却说：“我为什么要相信？”
汪勿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经过灵魂嬗变的过程。”
琳琅有点打趣地说道：“你讲的故事有点破茧成蝶的意思。故事比较老套了。”
汪勿言看着琳琅，突然笑了。说道：“你这是在嘲讽我？”
琳琅说道：“是的。”
汪勿言笑道：“我不计较。但是我会记住你说的这句话的。希望你也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琳琅邪恶地笑了笑。
琳琅又说：“既然你说你透过你灵魂的那面湖水看见了无双！你又是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无双的呢？譬如无双的那双眼睛！我想你一定不敢去直视无双那双星空般浩淼深邃的眼睛！”
汪勿言这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其实，透过灵魂的那面湖水看见的事物依旧是不确定的。我可以看见无双，但是无双却不能看见我。我只看见她犹豫彷徨的脸。她真的很犹豫彷徨。她或许不知道自己迷失在了何方！”
琳琅说：“这么说你和无双之间依旧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你们之间并没有发生真正的交流！”
汪勿言说：“没有！或许会有感应！”
琳琅说：“感应？你是说你相信感应？”
汪勿言说：“相信。我相信我和无双之间是有感应的。”
琳琅的脸阴沉下来。他说道：“汪勿言，你真的以为你还有资格去爱无双吗？”
汪勿言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暗淡地看着车窗外，说道：“也许我真的没有资格去爱无双的。我和她不在同一个世界。她或许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
琳琅说道：“既然你知道无双是你的一个梦，我觉得你应该从梦境中走出来，用现实的目光正视你自己。”
汪勿言说：“是的。你说的也正是我想的。我现在已经开始变得现实起来了。我可以正视我自己了。所以我现在的心态才会变得这么平和。”
琳琅说：“你的心态变得平和了吗？可是现实是你又在酝酿你的另一场梦。尽管我不知道你具体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汪勿言一定是在酝酿着一场弥天大梦。譬如你现在急着要从换脸人下手。你朝他们下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可以坦诚的告诉我吗？”
汪勿言反问道：“那么你可以把你们潜伏在清水市的真实目的同样也坦诚的告诉我吗？”
琳琅说道：“有这个必要吗？大般法师不是已经让你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关键所在了吗？譬如囚禁在石门开后面的玉兰。”
汪勿言说道：“看来我们之间还是缺乏相互之间进行沟通的诚意。”
琳琅说道：“是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进行沟通。你和无双相处了那么久，你事实上连无双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搞清楚。你丛中悟出一点什么了吗？”
汪勿言说：“悟出什么？”
琳琅冷笑道：“事实上无双也一直没有和你进行过真正的坦诚的沟通。无双也许已经意识到了你的不确定，或者说不可靠。所以她也没有对你敞开心扉，推心置腹。”
汪勿言说：“你恰恰说错了。事实上是无双知道我和她是属于不通的两个世界的人。她怕我知道这一点后在我和她之间形成某种障碍，所以她隐瞒了某些事实。我和她之间应该说都相互守着各自的秘密。这不是表示我和她之间不够坦诚，恰恰是我们怕彼此失去对方。”
琳琅说：“结果是你们之间还是相互失去了。”
汪勿言说：“我们之间相互失去了吗？”
琳琅反问道：“你认为你们之间没有相互失去吗？”
汪勿言变得有些沉默起来。他看着车窗外。
琳琅说：“我很奇怪，你既然知道无双已经迷失在的梦泽里，你怎么没有想到首先去梦泽里拯救无双，而是急着在清水市寻找换脸人。难道换脸人在你的心目中比无双还要重要吗？”
汪勿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凭直觉知道我该去找到这些换脸人。”
琳琅说：“你是说你和换脸人之间也有感应！”
汪勿言说：“很难说这也是感应。反正我就是想去找到他们的老巢，然后一句将他们的老巢捣毁。他们已经让清水市变得邪恶而且恐怖！”
琳琅说：“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是一个救世主。可是你不是。”
汪勿言说：“你也许很藐视我的这个想法和举动，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就是我现在迫切向做的事情。也算是我现在离我最近的梦想！人不可能没有梦想。当他放弃了一种梦想，另一种梦想就会去填充这个空隙。”
琳琅说：“这么说你是放弃无双了。”
汪勿言说：“是的。”
琳琅说：“你果然是薄情寡义。”
汪勿言没有想到琳琅会这么说他，说：“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和无双在一起吗？”
琳琅说：“我不是讨厌，而是非常讨厌。我觉得你玷污了无双！”
汪勿言说：“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对无双我真的是全心投入的。你怎么可以说我是在玷污无双呢？况且无双也是真的爱我的。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人都很投入。”
琳琅冷笑了一下，说：“那你和月牙是怎么一回事？你和换脸人又是怎么一回事？甚至你和你的妻子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很贪婪。你表现得最最贪婪一面的还是体现在无双身上。你一边在全心全意地追求着无双，而背着无双，你又在肆无忌惮的纵欲。或者你会用人的本性来搪塞和掩盖你灵魂的污垢，但是，爱是一种境界，纵欲是一种本能，动物的本能！在境界和本能之间，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的上窜下跳吗？其实你不能！你终究还是没有脱离本能的低级趣味，这种趣味简单地说就是动物属性！”
琳琅不留情面的话令汪勿言有点震怒，他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
琳琅挑衅地继续说：“你别用这种目光盯我。你有勇气用这种目光去盯无双吗？去盯无双那双眼睛吗？”
琳琅的话令汪勿言的眼神又像电力不足的灯泡一样突然暗淡下来了。他沉声对琳琅说道：“琳琅，你说话很直接，也很不留情面。尽管你的话让我接受起来很困难。但是我却感到了一种被刀子划伤的痛快感觉！”
琳琅没有理会汪勿言的话，继续说：“汪勿言，你别自以为是的以为你放出了流淌在你心里的黑血你就超脱了。其实你依旧处在矛盾的中心。你并没有超脱。你要解决的困难还很多。最起码，你应该想想怎么给无双一个交代……无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无双很珍贵！”
汪勿言打断琳琅的话说道：“别说了。你让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了。”
琳琅说：“是我又把你阴暗的窗户揭开了一道缝隙吗？”
汪勿言说道：“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些问题了好吗？许多问题是必须要放到具体的现实中解决的。而且这需要一个过程，我相信我是有能力把这个问题解决好的……”
琳琅笑了笑，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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