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似梦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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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恕小生很不厚道的要重现一下发生在《缘往昔》之前的,属于两人第一世的死劫==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诗经?国风?召南?江有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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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襄阳的路上,白衣青年一直纵马飞驰,闻人玄鉴身不由主的跟着,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什么,甚至不知道怎样的才是真实。他只是盲目的看着那个白衣青年纵马狂奔,任由似真似假的风吹过耳际。
脑中一片混乱,隐隐的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在这天地之间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虚幻且不真实起来——究竟是他一梦千年,还是现在仍在梦中?
他不知道,也无力对于现状做出什么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衣青年纵马向着某个方向疾驰。四周的空气在极速的冲击下发出尖锐的咆哮。他伸手捂住耳朵,被冷风一吹,模模糊糊的想起,这个方向正是前去襄阳的……
忽然又似乎听见了有人在耳边极轻极轻的说着什么,四周的风声不但半点盖不住那声音,反而将那声音衬托的分外清晰: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那声音反反复复的,只是念着这几句诗经中的诗,闻人玄鉴饱览群书,自然知道这是《诗经》中的语句。只是,这诗应是一首怨妇诗才是啊!为什么这个声音念出来后,却有那么重的不舍与不甘呢?
眼前忽然一花,鼻间隐隐的竟有几分酸涩,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茫然许久,再度清醒过来时,竟已是到了冲霄楼前。
闻人玄鉴很难描述心中是个什么感觉,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衣青年身上的白袍肆意,身形一纵已然跃上了冲霄楼的城门,他忽然没来由得紧张起来,耳边反反复复的传来那首诗的语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的仿佛被什么紧紧的攥住了,几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重重机关在眼前上演,白衣青年轻松的破除了身边的机关,直到不远处,一个放在平台上的锦盒映入了两人眼中。
白影忽起,疾驰,牢牢的了锦盒,然后——铜网罩身……
接着就是一阵锣声乱响,人声噪杂,飞箭如蝗,铜网之中,一片血肉模糊……
“猫儿……”
他听到那人喃喃地说着什么。
“今生……怕是不能长相守了……若有来生,你我一定会再重逢,到时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我们再携手……走江湖……”
“猫儿……展昭……昭……”
……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大江自有分流水。这个身影独身离,不肯带我一同行。不肯带我一同行,将来懊悔来不及!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
大江自有洲边水,这个身影独身离,不再相聚便离去。不再相聚便离去,将来忧伤定不已!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
大江自有分叉水,这个身影独身离,不说一声就离去。不说一声就离去,将来悲戚有何益!
“昭!!!”
恍然之间,血色模糊了双眼。他挣扎着想要前去拉住那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红”色身影,却又感觉到周身传来一阵熟悉的拉扯。
不!不!!
慌乱的想要阻止眼前所见的这一切,眼前骤然一黑,,再度明亮时,却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小院里。
“展大人,这是……白护卫留下的……”
一个捕快装束的人将一柄白色的长剑交给了先前的那个蓝衣青年,那青年接过了,一语不发,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长剑,紧得几乎要将它深陷入肉中。
闻人玄鉴再清楚不过的看清了青年眼中浓重的悲戚与不甘。
揭秘昭昭前世的经历遭遇
这是……白护卫留下的……
闻人玄鉴看着那柄还紧握在蓝衣青年手中的长剑,心中五味杂陈,真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夺过那柄长剑,不顾一切的……不顾一切的……
他能做什么?!
咬紧牙关,他只觉得心中暴怒焦躁莫可言状,只想狠狠的发泄一通。那蓝衣青年却在屋中一动不动的坐着,过了许久,才伸手拔出了那柄长剑,取过拭剑布,一下一下,擦得极为仔细,仿佛对待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闻人玄鉴看不出青年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现在甚至弄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白衣青年的死讯似乎并没有在蓝衣青年这里留下什么阴影,他温文微笑依旧,却几乎没留下一滴眼泪。
只是几乎。
他曾亲眼见到,那人望着长剑时,眼中的水汽蒸腾。然后被他很快的掩去。消逝的一点痕迹都不见。
忽然,青年眼中的煞气一显,猛地站了起来,还剑入鞘,向着门口冲了出去。
门开了,青年的眼中映入的不是花园之中秀丽的景色,而是一张带着恳切与请求的脸——来人一身书生打扮,眼中却透着文人少有的坚毅。
“展护卫,你要去哪里!”
书生开口,有几分凌厉,也有几分恳求。
“报仇!”
蓝衣青年字字铿锵,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却是道尽了心中满满的不平与悲愤。
“不行!”书生大惊,忙伸手去拦,“你要去找谁?”
蓝衣青年紧握了拳,牙关更是紧紧的咬合。他看向那个书生,忽然笑了:
“公孙先生,你们都知道对不对?皇上明明只将圣旨交给了我,让我去闯那冲霄楼——但是,那天玉堂却先我一步,趁我不注意将蒙汗药抹在了他的酒杯上,再反过来递给我——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没有说,大人呢?先生你呢?”
“大人和学生都没说。”书生回答,却有些闪烁。
“展昭自然知道不是你们说的。”青年仍在笑着,眼中目光却凌厉的让人不敢正视,“但是你们都知道是谁对不对?哈哈哈!!!赵祯,赵祯!!你好算计啊!!”
“展护卫——”书生想说什么,偏偏无言。
蓝衣青年却已经不再去管书生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接下去:
“公孙先生,这么多年来,展昭自问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百姓,所作所为,无一不出于公理正义。但是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将白兄带入这官场,折了双翼——你当展昭当真有眼无珠吗?当年白玉堂闯入皇宫,盗三宝,杀人留书,早已在赵祯的心中扎上了一根刺——他是皇上,怎能允许有人在皇宫来去自如,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所以他设下了这么一个计谋,圣旨是下给我的,却故意透露给白兄知道——他真当展昭是白痴还是脾气好的可以任人揉搓的笨蛋?帝王之道——好个帝王之道!呵哈哈哈啊……赵祯,赵珏,再加上一个展昭——白玉堂,你此生何等无辜!!”
青年越说越痴,越说越怨,早已深藏在内心深处的、属于江湖的狷狂之气顿现,竟是再难掩住。书生看得心惊,不顾一切的伸手扯住了青年的衣袖,颤声道:
“……你……你要去——弑君?”
青年不语,眼中的恨意却半点不减。书生连连摇头,声音中满是激动:“不行!你——展护卫,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你不要命了?”
十指猛然陷入了肉里,深深的镌刻出了几道血痕。青年惨笑:“区区一条薄命,要与不要又有何区别?当初是展昭害他进了官场,如今也是展昭害他丧身冲霄,以命相酬,本就是天经地义!”
青年的神情冷静中带着几分狂乱,那书生和一旁的闻人玄鉴看得清清楚楚,青年定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前去报仇的!
不过,不同于书生的想法,闻人玄鉴却不想管这些,对于青年的决定虽觉得不妥,却打心眼儿里支持——他本是不拘小节,狂放率性的个性,先前不知事情的原因,只觉心中郁郁难过,不知如何发泄。此时知晓了大概,也是很不得将那什么皇帝碎尸万段——江湖虽险,却永远比不上朝堂的黑暗肮脏。
然而书生却已心惊不已。眼见着青年绕开他向门外走去,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把扑住了展昭,声音中满是慌乱无措:
“不行!展护卫,不行!你——你当真知道你现在是想做些什么吗?你这一去,朝堂必然大乱,到时不只是你,整个开封府都会受累,百姓也会遭殃!你、你不能去啊!!”
开封府……百姓……
青年停下了脚步,牙关因为咬的过紧,已经渗出了血丝——然而这西都比不上他心中的挣扎:他可以不顾自身的性命,可是开封府、包大人、还有天下百姓……
“啊——”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青年仰头,大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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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有一个《缘往昔》中的“老朋友”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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