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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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大吃一惊,他还在为那三个被选走的人担心,万万未想到未被选中的竟然遭此噩运。他想要冲出庙门营救,但那个乌鬼速度太快,他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渔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乌鬼杀死渔人,张开双臂,格格笑了一阵儿,大声说了一句话,这一次他说的是汉语,无邪听他说的分明是:“这些主人挑剩下的祭品,我们也尽情享用吧!”
随着他这一声号令,聚在祠堂外的乌鸦黑压压的扑过来,盖在这几十个刚死渔民的尸体上,用粗壮的利喙啄食尸体上的血肉。
无邪和火凤凰终于知道这祠堂中的累累白骨是怎么来的了。火凤凰心口一阵烦恶,晚上吃的干粮险些呕出来,无邪则是愤慨之极,他知道乌鸦靠食人兽尸体为生,也曾听父亲说过在遥远的西方有些奇异的民族供奉乌邪为神鸟,人死后尸体供其食用,以示可以升入天国。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在中原内地竟然也会发生这等杀死活人祭祀乌鸦的恶事。
无邪目睹乌鬼以生人祭祀乌鸦,激起了侠义心肠,他虽然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付这乌鬼以及他手下成千上万的乌鸦,可是实在忍耐不住,握紧了双拳,就想要冲出去赶走这些乌鸦。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高人叫道:“何方妖魔,竟敢做这等以生人祭厉鬼的恶事,道爷今日绝不放过你。”
随着一声大喝,祠堂之外跃进来两人,这两人一个是面目凝重的中年人,一个是精灵古怪的年轻人,都穿着白色道装,不同的是中年人束紫带,年轻人束黑带,竟然是华山圣地修士先天宗薛道光、茅山宗刘混康。
无邪看见这两人,心中先是一喜,有心想要出去与之相见,继而心中又是一痛,想起了华山圣地错以为是他害死了恩师萨守坚,这两人是来追捕他也不一定,无奈中人有暂不作声,静观其变。
薛道光和刘混康站定,看着院中乌鸦对二人毫不避忌,仍在不停的啄食尸体,刘混康大喝:“孽畜,还不现形!”他从怀中取出一道灵符,挑在法剑之上,大喝一声:“疾!”灵符化做一团轮盘大小的火影,就在这火影的照耀之下,那些乌邪现出了真形。
竟然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骨瘦枯干的人形,伏在尸体之上吸血、啃肉、吮髓、敲骨。原来这些乌鸦全都是饿殍所化,这些人生前多是遇到灾荒,找不到食物,最终饥饿而死,变成了饿殍,死时一股怨气不散,又化为了贪吃无厌的乌鸦。它们并不会去吞噬了活生生的人兽,但一旦人兽死亡变成了尸体,就会群起而食,吞食血肉,只留一片白骨。
眼见着这些乌鸦竟然是地狱中的饿鬼所化,伏在屋中的无邪和火凤凰又是吃惊又是恶心,院中的薛道光更是震怒。
他双掌一合,在掌心中形成一团光球,那光球大及西瓜,闪动着蓝光,就好像是电极所聚一样。他大喝一声,将光球推出,光球疾冲入饿殍阵中,凡与之相触的饿殍,都化为一道黑烟,瞬间消散于无形。
那个乌鬼见来人法术高强,尖啸一声,原本在拚命啃嚼尸体的饿殍,一下子停了下来,转向了薛道光和刘混康,攸的一下,舍弃了尸体,扑向了他们二人。
薛道光吃了一惊,他释放体内真元,形成炙热电极,虽然足以将这些饿殍毁灭,但是电极光球攻击的范围有限,虽然一次可以灭除几个乃至十几个,现在成百上千的饿殍扑击过来,就有些应对不暇了。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阵响铃声,刘混康手中又拿出一个帝钟。这件法宝乃是茅山宗院的镇院之宝,驱邪逐妖收鬼最有奇效,原本是茅山宗主茅奉柔的法器,茅奉柔曾凭借它将镇岳宫下逃走的鬼魂拘回,此次下山,才将帝钟送与刘混康。
刘混康轻摇帝钟,声音震荡幽冥,那些饿殍为钟声所震,一个个就如同人饮酒过量,未等靠到刘、薛二人身前,就纷纷摔倒在地。
乌鬼见形势紧迫,厉叫一声,双臂一张,将围在脖颈上的羽巾在身上一披,竟然化成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鸟。但见这只大鸟头部头部光光,好像没有羽毛,而裸颈之下满覆棕褐色长羽,两翅更是具矛状长羽,爪如尖刺,喙似利钩,原来是一只秃鹫。
它鼓动的翅膀,悬浮在空中。在他的指挥之下,那些饿殍聚集在一起,竟然又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鬼头,张开了血盆大嘴巴,一口便将薛道光和刘混康吞噬其中。

薛道光和刘混康落入大鬼头嘴中,周围全都是污秽的血水沾液,若是为其所沾染,不免道行大损。薛道光急忙全力运起混元光球,这一次是光球扩大,将他与刘混康包裹其中。
光球发出炙势的能量,那些流近光球的沾液立即就被烤干,鬼头的巨口就仿佛吞下了一个烫手的热丸子,吃又吃不下,吐又吐不出。
而光球之内的薛道光和刘混康也是一筹莫展,薛道光需要释放体内全部的真元,才能维持光球不散,他是先天宗金丹大道的高弟,体内真元浑厚之极,但是人力毕竟有限,也难以支撑长久。
现在就看是薛道光和大鬼头谁支撑的更长久一些。
就在刘混康在苦思应付之策之时,忽听大鬼头之外一声爆炸声音传来,立时火光四散,那个大鬼头被外力炸开一个大洞。
薛道光乘机催动真元,从洞口直冲出去,落在了院中,他的真元也恰在此时将要耗尽,急忙盘膝坐在地上,气行大周天,以期尽快的凝聚力量,以免元气损伤。
刘混康从光球中出来,念动咒语,将手中帝钟望空中投去。他看出那个乌鬼正是背后操纵饿殍之人,若不将他先行除去,那些饿殍一时难以除尽。
帝钟闪动金光,正砸中悬浮空中的化成大乌鸦的乌鬼身上,乌鬼中了一记,右翅也是断折,从空中直跌下来。他又厉叫一声,那些饿殍顾不得追击刘、薛二人,又化成成千上万的乌鸦,张开翅膀,卷起一股黑风,裹挟着受伤的乌鬼,向院外疾飞而去。
刘混康不能丢下正在闭目调息的薛道光,也就停步不追。顿饭功夫,薛道光真元尽复,两人对望一眼,想起适才之险,都是心惊。两人想起方才能够安然脱险,全靠有人炸开了大鬼头,那个相助自己的人又是谁呢,两个人在祠堂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未发现那人的踪迹。
当然是无邪帮忙的,他见刘混康和薛道光被饿殍化成的大鬼头吞噬,危急时节刻,忙叫火凤凰发出雷火弹,将鬼头炸开了一洞。他知道以刘混康和薛道光的法力足以应付以后的事情,又不想与他二人见面,在火凤凰打出雷火弹后就拉着她从庙后走了。
折腾了半夜,此刻天色已经微亮,以无邪的目力轻松看清道路,就由他架车前行。
走了一阵儿,火凤凰忽道:“你与那两个道士是旧相识吧,又为什么怕见他们呢?”
无邪:“你又怎么知道?”
火凤凰:“若不是旧相识,怎么会让我发雷火弹援手,若不是怕他们为什么要避开他们呢?”
无邪:“我与他们曾在一起学习过,算是同学吧,可是我现在沦落至斯,又怎么好意思与他们相见。”他又想以刘混康的智计和奇门遁甲,终究还会追寻上来,又怎么掩饰过去呢?
他现在既不能像聂师道那样操纵骨骼肌肤,将面貌身形随意变化,而白魍的变形魔衣也坠入了紫荆关下的悬崖,应该怎么掩饰呢?忽然间心念一动,对火凤凰道:“你们族中男子穿些什么服饰?”
火凤凰:“我们羌民男子穿的是麻布长衫、羊皮坎肩,包头帕,束腰带,裹绑腿,一般穿草鞋或牛皮靴,很多男子喜欢在腰带挂上火镰和刀……”她心中一动,笑道:“你想扮成我们族人,避开你的同学们。”
无邪不置可否,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有意穿羌民服饰,令火凤凰大感兴趣,就想按照羌人的服饰来打扮无邪。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裹,从中找出一件羊皮坎肩。
无邪一见这羊皮坎肩,为之一怔,看着极为眼熟,猛然间想起昨夜在祠堂中架车来挑选渔民的那个人,身上穿的好像就是这种样式,于是问:“这是何人所穿?”
火凤凰道:“这羊皮坎肩两面穿用,睛天毛朝内,雨天毛向外,可以防寒遮雨,我们羌族男子无论冬夏,都喜欢穿它,原本是我妈妈做出来送给我爹爹的,我爹爹他现在用不上,被我带在身边,正好给你穿上。”不由分说,将羊皮坎肩披在无邪身上。
火凤凰又寻来一块青布,一半叠成头帕包在无邪头上,遮去了他大部面容,一半束在他的腰间,把的身形了改变,又将平时切割食物的小刀挂在他的腰间。这般一打扮,无邪已经由个汉族青年变成了羌族小伙,乍一见决计无人可以认出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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