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喀嚓”我给门上了锁。此时天已经黑了,楼道里很银暗,虽然每层的拐角处都有白炽灯,但灯上早已蒙上了厚厚地灰尘了。晚上我是极少出门的,也可以说根本就不出去了。
到了三楼,一语去敲他外公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我在小区里见过她很多次,我猜应该是一语的外婆。
“姥姥,给你碗,”说着一语递上了碗,“我得回家了!”
“再玩一会啊!”那老奶奶的声音很清脆,她看着一语旁边的我,又加问了一句,“这不是楼上的那丫头嘛?你们认识?”
“是我同学!我就不玩了,我回家还得做作业呢!”一语这话一听就很蹩脚,还做作业,中考完后的这个暑假是最清闲的了,根本没有什么作业的。
“哦,那走吧,路上小心点,你还要钱不?”
一语连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姥姥啊,我走啦。”
在一语姥姥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们家墙上有一个大大的镜框,里面贴着很多黑白照片,现在一提到黑白照片我就会又想到今天见到的那张黑白的结婚照片。
到了楼下后,迎面便是一大片白昼般的灯光,那个高压灯此时正发挥着它的威力,灯下还飞舞着很多蛾子,有些蛾子还像扑火似的去撞那灯泡。大门前的小摊也几乎撤光了,地上进是一些遗留下来的垃圾。出了大门,向南便是那深深地小巷了,顺势望去,小巷里虽然有路灯,但看上去还是很昏暗,死气沉沉的,我有些后悔和一语一起出来了,还不如自己在家里呆着看电视或上网好呢。
“你害怕了吗?”他转过头问我,和他并肩走着,我的脚步明显的快了些。
我不说话,只想快些走完这段路。夏日晚上的风很是清凉,从小巷的那头不断吹来,我的头发在风中晃个不停。
“给你讲个笑话啊!”一语看着我窘样儿,忍不住笑了。
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穿梭在甬道里,我想起了以前和妈妈一起去龟山汉幕里游玩时的景象,我也是这个样子,因为那黑黢黢的甬道里很恐怖,胆小的我好悬没钻到吗的怀里。
“说有一个小白兔啊,它去一家商店买东西,它问老板,‘有没有一百个胡萝卜?’那老板摇着头说,‘对不起,我们这没有这么多。’第二天的时候,那小白兔又来了,又问;‘有没有一百个胡萝卜?’老板仍摇头,说没有这么多。第三天,那小白兔又来了,问:‘有没有一百个胡萝卜?’老板高兴的说:‘有有有!’那只小白兔又说。”
“给我来三个!”我在一旁忍不住搭上了话,“你这笑话我都听几百年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这段小巷走了一半了,我已经看到了路的尽头了。
“嘿嘿!”他在笑,“那我给你唱歌听吧!”
我瞥了他一眼,“你的声音这么哑,唱起歌来会不会把狼引来啊?”
“哑怎么了,咱唱阿杜的歌总可以吧!我们班同学还有人专门找我让我唱歌,我摆架子还不唱呢,今天我心情好给你唱一个结果你还不领情!嘁!”
“唱吧唱吧,别把狼招来就可以了!”
他还就真的唱了,唱的是一首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但比阿杜唱得难听,好不容易熬到了**部分,声音却提不上去了,只得把声音压低了唱,这种效果是最差劲儿的了,就好看电影看到**部分时突然停电了。当他又唱到“他一定很爱你,别把我比下去”的时候,我苦笑着把他拦了下来,“好了好了,别唱了,狼是不会来的了,因为都被你给吓跑了!”
“我的声音有穿透力吧!”他自豪的说。
“哎!等回来的时候你得把我送回家啊,你要是一个人跑了,嘿嘿,你就惨了!”这段小巷终于走完了,我说话的语气也硬朗了些。
“那是一定,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
我不好气地说:“有没有搞错啊,是你约我出来溜达,本就该你把我送回去的,还说什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无不无耻啊?”
我们向西拐了几步,迎面便是繁华的大街了,汽车穿流不息,行人也来来往往的,路灯把整个街道照得跟白昼一般,金鹰和金地这两家大型商场的广告牌也在强烈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徐州的夜景是很美的,虽然我从来没站到过很高的地方看过。
古彭广场地处徐州市的市中心,周围都是大的商场或医院。它的东北角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我和一语就站在这十字路口等待绿灯。东面是繁华的河青路,我看到了那家同人居酒店,它的门前停了好些车,我也知道,它的对面便就是徐州市第二中学了。
“你晚上不经常出来散步吗?”他问我。
我摇头,“我几乎不出来的,除非和爸爸一起出来吃饭,但那也只的很少数。”
“还是在吃完饭的时候出来散步很好的,有利于身体健康!”
我们穿过马路,准备顺着广场东北角的一条路向广场内部走去,广场里很是热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成群结队。
其实我是很喜欢安静的,我不喜欢吵闹喧哗的地方,每到那种地方就感觉自己像是不能做自己了一样似的,只得随着周围而运动。我不禁抱怨着:“这种吵闹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啊!还不如在家里呆着听音乐呢!”
“那咱就绕广场一周吧,就像在淮海纪念塔绕塔一周似的!”他的这个比喻实在有伤大雅。
我耷拉着脑袋,“行,就陪你这头毛驴拉一圈磨吧!”
很多人会牵着自己的狗在广场外侧转悠着,因为广场内是不允许带宠物的。
“你以后准备上艺术类院校吗?”他问我。
其实上不上艺术类院校我自己是没考虑过的,我总觉得那还很遥远,自己现在还尚未进如高中呢。“我也不知道,到时候看吧,”我淡淡地回答,“你呢?你准备上的吗?”
“我也不知道,现在不就是问问你的嘛!”
“还是先好好上高中吧,我爸说了,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好大学供我们选的!”
古彭广场也是够大的,我估计绕一周也得花费老些时间。旁边的灯很亮,打在脸上仿佛世界上的人都变得如鬼魅一般,形形色色的穿梭在身旁,路上的汽车更是鸣笛声断,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听上去都那么令人心烦意乱。
“我看我们还是进广场里吧!”说着我顺着旁边的一条路向里走。
一语没说什么就跟了过来。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你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啊?”
一语笑着说:“我喜欢安静的女生,说起话来声音小小的,有时候还会腼腆的脸红,而且一定要很温柔!内心要软软的”
听了这话我感到有些恶心,“你这么说意思就是我不安静,说起话来大喊大叫,不会腼腆,不会脸红,不温柔,而且内心硬朗得要命?”
他连忙摆手:“那倒不是,你只是没有把这几点有机的结合好。怎么?你还要朝我喜欢的方面发展吗?”
“滚!”
“看看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一语指着我的嘴巴说,“这温柔嘛?”
“嘁!”我不屑地瞥着他。
“其实每个女孩子内心都挺软的,只是有些明显,有些不明显罢了,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多愁善感的,也没有哪个女孩子从来不哭的,很多时候看一个女孩子不能只看外表,要深入的去了解一个女孩是不容易的。”
我就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呵!小样你研究还挺清楚的啊!你不会是个女的吧?”我哈哈笑,在他脸边比画着手指。
“手术前是的!”
我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变性加变态的家伙!”
广场上的风仍是那样的清凉,一阵一阵吹来。旁边不时有拿着气球的小孩跑过,大人拿着DV在追着拍。我抬头看天,今天的天气时候特别的好,看天上的星星竟如此清楚,广场西边的两座大楼上的几道高压钠灯光柱今天也不是很明显了。
“你知道冥婚是干什么的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词,感觉它就像是忽然出现在我眼前,然后猛得闪去,我脸上的笑也在瞬间凝结,并且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婚?”
“冥婚?”
“哪个冥?”
“冥斗士的冥!结婚的婚”我一时也不知道该用“冥”字组什么词儿了。
“冥婚?”一语皱着眉头,“啥子东西?”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有种很冲动的感觉,想把今天遇到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一语,因为我老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很不一般,像是预示着什么,又或是什么别的,总之搁在我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搁浅的鲸鱼似的,如果再回不到大海,恐怕就要玩儿完了。我拉着一语坐到了一旁空着的椅子上,“你相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我张口就问了他这么一句,看他的样子,着实地被我吓了一跳。
他不解地问:“干嘛啊你?神秘兮兮的”
“你不是说你爸在故黄河游泳的时候被水鬼给掐过嘛?真的假的啊?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我感觉自己变的严肃了很多,和刚刚指着他鼻子说他变性加变态时截然不同。
他时候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问这个干嘛?你该不是撞鬼了吧?”
“就问你信还是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信!”他的语气很是坚决。
我瞪大眼睛问他:“难道你见过!”
他眉毛微微的皱着,撤了撤身子,靠在了背倚上,“其实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鬼怪的,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我们都是从小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可是有的现象确实无法解释!”
“什么现象?说来听听!”我追问着,毫不在意。
他懒洋洋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搞错啊,人家男女在这里都是谈情说爱的,我俩却在这里论鬼怪!不煞风景嘛!”
“说!”我的口气完全变成了命令般。
“你不怕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啊?”
“不怕,你少罗嗦啦,快说吧!”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先给你好所个最真实的事情,为什么最真实呢?因为就发生在我身上。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五岁之前的小孩子是开天眼的,就是说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我记得我小时侯在奶奶家住的那段时间,那时我还不到五岁。我奶奶家那时是在农村的,家家户户都是独门独院。有一段时间,晚上的时候我经常可以看到窗户外有一个人脸,是个老头子,他几乎没有了头发,眉骨处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伤疤,他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屋子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时我还不太懂事,而且我也不爱说话,所以常常见到那个人后我只是缄默,谁也不告诉,有时候我还会刻意的靠近窗户,从很近的距离看他,我每次看他,他都是那副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总之目光就像是不断的往前穿着,更糟糕的是他还没有脖子,只有一个脑袋飘在窗外,因为当时我瞎屁不懂,也谈不上害怕,甚至觉得好玩,我还曾经拿自己的糖去急他呢。”
我做了个停的手势:“那人是不是你爷爷啊?”
“听我慢慢说,后来长大了些就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人脸了,有时候我也疑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脸飘在窗外。小时侯的我总爱胡思乱想,我甚至觉得那人脸是我刻意想象出来的。可是,你知道吗?我后来真的见到了那张脸,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了,我和爸爸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在她经常上了锁的大黑色柜子里找到了一张遗像,看了那张照片我差点就叫了出来,因为那上面的脸和我看到窗外飘着的脸是一样的,完全是一样的,表情都一样。我爸爸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爷爷,他是在我出生前一年去世的。我又问他眉骨处的那个伤疤是怎么回事,爸爸告诉我是爷爷在推着小推车支援淮海战役的时候被弹皮打到的!”他停止了说,眼睛望着前方,似乎前面就站着他高大的爷爷。
我不作声,心里在想着他说的那飘在窗外的脑袋。
“你别不信啊,这可都是真的!我几乎没告诉过任何人的!”他见我不说话,忙辩解到。
“那你害怕吗?”我问他。
“唉,说实话挺害怕的,但细细一想,有什么可害怕的啊,他是我爷爷,他又不会怎么样我,就是来看看我罢了,看看奶奶!”他转头看我,“你害怕吗?”
我连忙摇头,嘴上说不怕,但我心里还是悸得要命,一张飘在窗外的人脸,这怎么会不让一个人感到恐惧呢!
“那再给你说几个啊,这些都是我听人说的,不过说的人都是我的一些亲人,所以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他又把目光放向正前方,我估计他是一严肃说话就会像伟人一样远视前方。
“首先是我大爷,他是在我们奶奶那村子山后打石料的,每天回家都要经过一片乱葬岗。在一次清明节的时候,准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他按天天走的路往家赶,结果走到乱葬岗的时候发现居然上雾了,什么东西句都看不到了,只看到眼前的一片混混的雾气,他加快脚步,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到家了,他就一个劲儿的跑,结果跑了很长时间发现自己还没走到家。等到第二天清早的时候,放羊的一个人就发现他躺倒在了一座坟墓的旁边,而且那坟墓周围都是我大爷的脚印,他竟围着那个坟墓跑了一夜!等我大爷醒来的时候,他就变了个样儿,精神极其萎靡,有人说是中邪了,于是我奶奶赶紧找来村里的神妈妈,神妈妈,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我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词儿。
“神妈妈就是神婆,我们奶奶那地方就管叫神妈妈,那神妈妈用手拍了很久我大爷的头,嘴里念叨着‘走吧走吧’,又在那坟墓前烧了一堆纸钱,我大爷才恢复。原来那坟墓的个无主的坟墓,每年都没有人给在那里烧纸,神妈妈告诉我大爷,他遇到的现象叫‘鬼引路’,就是说这个鬼缺钱了,引导你给他弄点钱花花。后来我大爷每当清明的时候都会去那坟前烧上一堆纸,倒也相安无事了!这个‘鬼引路’我曾在一些书上看到也叫‘鬼打墙’,本来我不信这一套的,可一想到我大爷的经历我还是有些相信的。”
“你大爷就没发现自己愣是绕着一个坟转悠吗?还转了一整夜!”我不解的问道。
“当时他就已经完全迷糊了,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走,整个人已经中邪了!”一语说到这时,还不住的打着手势。
感觉周围的放不再是清凉的了,可以说得上是冷飕飕地,我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原处很近处的人看山去都显得那么鬼魅,我心里不住打寒,真后悔让一语说这些事给我听。
“你害怕了吗?”一语转头看我。
“不怕,不怕!”我小声吆喝。
“那我再给你说个啊,是关于我爸爸的,除了那次在故黄河里游泳遇到水鬼,他还在小时候遇到过一个鬼,也是水鬼。那是在他不到五岁,他和我爷爷一起去田边的一个池塘放养鸭子,我爸爸就看到有一个小孩在水面上行走,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白鹅,他就对我爷爷说‘爸爸,爸爸,你看水面上有一个小孩儿’。我爷爷瞅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小孩,就骂我爸爸说瞎话,我爸爸不服气地说:‘就是有个小孩嘛,他还抱着一只大白鹅呢!’我爷爷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抱起我爸爸就跑,连鸭子也不顾了!”
“那小孩就是水鬼?他怎么死的?”我问。
“对,那小孩就是水鬼,因为前几天的时候,村里有个小孩到这池塘里追他们家的一只白鹅,结果就淹死在这池塘里了!”
他看着我,又说:“你害怕吗?”
我摇头,“才不怕呢!”
“不怕才怪呢,你看你那副样子,缩着个脑袋,跟个什么似的!”他停止了打手势,有些狐疑的问,“忽然问我关于鬼的事,你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吧?我忽然感到你有些奇怪了,不是中邪了吧?难道和你今天看到的那个淹死的老头有关?”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喃喃道,我还是打算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他。
“那就随便说!”
“今天上午去二中报名的时候……”我一五一十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像倒豆子似的说给他听,其实今天遇到的事情也可以很好得说清的,我讲到了大成殿里干活的那些工人以及那个穿中山装的女人,我尽量把她的外貌说得清楚些,但我发现其实我根本就没怎么看清她的样子,提到了那堆不翼而飞的书和那块不见影踪的十字锈,我说到了夹在冥婚那一页的那中黑白结婚照片,说到照片中那两个人大体的样子,以及照片里的物件摆设。我说到了在故黄河见到了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应该是照片中的那个女人,还有她的歌声,末了,我说到了那个脸上有毒瘤的老人,以及看到他被抬出故黄河。我把事情说得很详细,条理也摆得甚是清楚。
他盯着我足足有十几秒钟,就像是又发现一块新大陆似的。“真的假啊?”他问。
“骗你有钱赚啊?”我不好气的说,刚才还信誓旦旦说相信世界上有鬼而且给我讲他的真实经历的他现在变的有些蔫了。
“你现在还是开着天眼的?神!”他伸出一大拇指。
“你信不信啊?”我还是问了他这一句。
他点头,说:“别人要是也这么说我才不信呢,可你说的我就完全的信。这下可好了,徐州二中还闹鬼啊!嘿嘿,有的玩喽!”
听了他这话,我好悬没趴下,我忿忿地说:“你小子别在这说风凉话,这事情我看很糟糕,我总预感到要发生什么,而今天见到的一切我感觉来都只是个开始而已。”
“宇缘啊,给你老实说吧,我记得小时常常听那个神妈妈说,人走人路,鬼行鬼道,互不侵犯,不到万不得以,谁也不想去侵犯谁,你不要以为鬼是多么厉害的,不像电影里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人给掐死或吓死,他们有时也是很脆弱的,”他指着面前宽阔的广场说,“看到没,像这种地方鬼根本就不敢近来,为什么啊,人气太重了,会把他们活活压死!鬼一但死那就无法投胎了!”
“那你帮我分析一下今天我遇到的事!”
“怎么分析?”
“随便分析是喽!”
他的手又开始在半空中比画开来了,“首先说一说你见到了那些人,大约七八个工人,穿列中山的女人,照片中的那两个人,以及那个溺死在故黄河的老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个照片中女人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个老人溺死的地方的话,那么说,那个老人的死一定和那照片中的女人有关,可能就是那女人害死的,那些工人又是干什么的呢?那个穿列宁装的女人又是谁呢?你还说那堆抱到图书馆里的书和那块十字绣都不翼而飞了?”
这些问题我听着也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个老人还问你是不是二中的?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依旧摇头,“那个老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的。”
“哎,对了?你没有看到那个照片中的男人也出现在故黄河吗?如果他要是和那女人结婚了的话,应该成双成对出现啊!”
我还是摇头。
“大成殿也一定有问题,我刚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它很阴森,有时候晚上睡觉还会梦到它,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更觉得邪乎了!”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椅子的扶手上,“我看啊,我们还得好好把大成殿调查一下,把它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
“今天不都听谢老师说了嘛!”
“他也只是大体说一下,咱去二中的官方网站看一下,也许能找到关于大成殿详细的信息!”
忽然我眼前又闪出了那张黑白的结婚照片,猛得闪过,丝毫不容我去怎么样,闪过的瞬间,我又隐约看到了两个黑色的大字——冥婚。
“冥婚!”我忍不住念叨着,“你说冥婚是不是一种结婚方式?我总感到我把照片夹在那页不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那对男女在举行一场叫冥婚的婚礼?”一语看着我说,“我们还得弄清楚冥婚是什么!”
冷飕飕的风不断的吹过,我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是真的因为这天忽然变冷的缘故。
“这古彭广场下面不是有个海天书城嘛!咱去那查查资料吧?”他站起了身子,手指着东南方向说。
“查什么啊,冥婚?还是关于二中的大成殿的事?这么多书够你翻的啦,再说现在人家估计也关门了!”我在一边敲边钟。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继续讨论吗?”
我站起了身子,感觉眼前一花一花的,每次因为坐得久了站起后都会有这种感觉,看着身边通明的灯也显得白花花的了。“回家,上网,查资料!”我说。
“聪明!”一语伸着大拇指说。
于是我们俩又顺着来的路往回赶,等绿灯,穿过马路,很快又到了那窄窄的小巷了,我望着深邃的小道,问他:“你说人多的地方人气重,鬼就不敢来,那这里呢?”我向前指了指。
“还是那句话,人鬼殊途,人走人路,鬼行鬼道。其实我们干杯没必要怕他们什么的,我常常听神妈妈说一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鬼,往往产生是人的内心里的邪念而生。”说着,他竟拉起了我的手,就像一个骄傲地牧羊人牵着自己的羔羊似的往前走,我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唉。”我心里叹着气,这可是我第一次与男孩子牵手啊,我本预想着第一次牵手应该是在一个非常浪漫的海边,没有海有条河也可以啊,可现在竟在这一条黑咕隆咚、恐怖要命的小巷被这个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家伙趁虚而入。
“不介意吧?”他的语气俨然像是一个胜利者的口吻。
“嗯,现在不介意!”我放轻松着说,“回到家后我的扫把可就介意了!”
“哈哈!”他笑着,但没有放开我的手。
我俩就这样慢慢地穿走着这条黑咕隆咚的小巷,走到路边一个昏暗的路灯下,他停了下来,用脚跺了一下二中的院墙,“宇缘啊,你也来跺一脚,再说一声,老子不怕什么鬼!”
他跺得听用力的,我估计他的脚也发麻了。我连连摇头,轻松地说:“我反对暴力!”
“哈哈!”
很快,这段小巷就被我们轻松地走完了,我看到了小区门口充斥如白昼般的灯光。
“该放手了吧?色狼!”
“你怎么不从一楼跳到十楼啊!现在竟然说我是色狼!刚才小巷里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你的手在颤抖而且抓我还很紧呢!”他甩开我的手,然后就像是拍打灰尘般的拍着双手。
我笑着附和说:“我回家得好好洗手去,先用洁厕灵洗十遍,再用奇强洗衣粉洗十遍,最后用六神香皂洗十遍!”
“我回来走的时候得先去趟五金店!”
“干什么?”
“买十块砂纸!得把我的手好好打磨一下!”
我们一边斗着嘴,一边向前走,感觉气氛也不是那么紧张了。我觉得一语说的对,人鬼殊途,人走人路,鬼行鬼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楼道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到昏暗,拐角处的白炽灯灯光萎靡得要命,并且周围还有蛾子乐死不疲的转悠来转悠去。一语走去前面,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到三楼的时候,我们仍没有停止,继续向上走。说实话我不敢往后看,虽然我知道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我盯着一语T恤衫后面的图案,看着它随一语上抬的脚步而一晃一晃的。
冲进家后,我也顾不上什么用洁厕灵洗手了,直奔书房,将电脑打开,主机在书房里小声的呻吟着。
一语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瓶饮料,并随手递给我一瓶饮料,我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说罢后,我瞥着他说:“你小子还怪自觉!这可是在我家啊!”
“又没外人!”他哈哈笑着说,眼睛盯着我的电脑屏幕,“你桌面的画面是你自己的照片!这是在哪拍的啊?”
“云南的苍山洱海!”画面上的我是站在一艘游艇上的,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洱海。
我打开了百度的搜索页面,“先查什么?”
“先进二中官方网站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大成殿的资料。”一语拉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
我飞速打上了”徐州二中“字样,然后敲击回车键。找到的内容令我们很失望,无非就是一些提问,说什么什么二中的办学特色是什么,或该坐几路车到二中,好不容易有些像样的信息了,结果却没发现关于大成殿的记录,我心里道,二中的标志性建筑物居然没有啊。
“这信息都大而化之了!”一语在一边皱着眉头说,“去二中贴吧看看!”
二中贴吧里发上的也无非是一些老套的东西,寻个启个事,或算算你名字的好坏,再不就是一些同学的高谈论阔。突然一个帖子闪在了我眼前——《大成殿后面的鬼影》。一语也发现了,手指敲着屏幕说:“点开看看!”
楼主发的是一张照片,只是这照片已经被删除了。
“为什么删除啊?我晕倒!”一语在旁边叫唤。
我把页面一点一点往下拉,这个帖子评论的人很多,但也就无非说一些不着皮毛的话语,什么“好恐怖啊”、“呵呵,不错”。
“也许下面还有楼主再次发上去的照片!”我继续拉。
“这帖子评论的人不少啊,只是遗憾的是这张照片竟被删除了,回头我们要是还没找到照片的话,我们就发个帖子,向楼主要照片。”
一页一页的往后翻,不住地往下拉,始终没有看到预想的照片,仍都是一些人的闲言碎语,靠前的的回帖纷纷说怎么看不到照片,看来这照片已经删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会是那张我看到的结婚照片吗?我心里泛起疑问。
我回了贴:楼主,拜托把照片再发来一次看看,有急用。
“会是你看到的那张照片吗?”一语问。
我摇头,“谁知道啊,我踩猜应该不是,这帖子说的大成殿后面的鬼影。”
我们又在二中贴吧浏览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我又在搜索框里打出了“大成殿”仨字。原来大成殿是儒家学派的建筑物,电脑上显示了很多关于大成殿的信息,但都是比较笼统的,没什么价值。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