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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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外界因为**的缘故还没有半点风声,不过市教委那间用来调解的办公室里已经是剑拔弩张了。最开始是附中、七中来找教委领导述说自己的理由;然后明伦的校长也找上了门来。
附中、七中都是市里的重点中学,他们的要求自然不能忽视;而明伦的校长的来头却不是普通的大,教委的人自忖也得罪不起,何况后来铁三中也闻风而来。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而一开始他们还只是找教委的人说,后来他们双方就在教委大院里交流起来,其中不乏激烈的言词交锋。所以教委干脆找了一间空的办公室当做他们谈判的场所,教委和省体委也同时派人主持这场别开生面的谈判会。
经过坚苦而卓绝的谈判,大家一致认定这次市高中联赛还是正常的,有权威性的,其结果是不容更改的。但是考虑到全国大赛的规则更是要遵守,所以这次全国大赛的参赛者重新确定,当然教委与省体委也不打算再大张旗鼓的做什么组织工作了,就是今年市联赛的四强来一次循环赛。胜者两分败者一分,最后谁的分数最高,谁就代表JN市参加全国联赛。如果有两队以上同分就记小分定胜负。
但是关于林飞宇同学的参赛资格问题,大家最后达成共识。既然这是全国联赛的预赛,自然也要遵守全国联赛的规则。当然瞎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协议对明伦不利,不过这个时候老校长已经因为连续几天的谈判,以至老毛病发作,而不得不去医院住院去了。李部长接替了老校长的位置在和他们谈,他最后同意了这个方案,只是提出既然这也是一个比赛,那就不能草率办理,应该给大家一点准备的时间。最后把比赛报名时间定在了十二月初,隔天一赛。
回到篮球队的老简对李部长作出这个的承诺很不满。这等于是把自己到手的东西拿出去做奖品,让大家再来争一次;何况这一次很可能还要自綑手脚的和别人竟争。
简达平知道因为苗风的事情,李部长对篮球队有些不满。不过他认为苗风已经转校,他们之间应该已经没有直接的障碍了。何况如果球队的成绩好,这也算是他们领导干部的功劳,他想不到李部长为什么要自毁长城。
“好了,情况就是这样。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一点。但是我们害怕吗?”老简面对即将招开的资格赛,又一次对大家开起了动员会。
“不怕。”也是,我们都是拿过冠军的人啦,败军之将何足为虑。
老简对大家表现出来的信心很满意,当然他没敢把林飞宇现在还不能上场的事说出来,他怕大家这鼓子劲泄了。所以他只是在会后偷偷的找林飞宇商量,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省教委那里卡得很死,不把档案调过来是无法在山东省注册的。而通常档案又是跟着户口走的。这户口的迁入又怎么是一时半会儿办得好的呢?而且这事,光林爸爸那里就通不过,他不允许任何事情影响到儿子的高考;为此林飞宇和老简就做了两天的工作,还是没有成功,林爸爸最后几乎都要亲自去山东把儿子带回湖南了。此路不通。
比赛一天天的临近,慢慢的大家知道林飞宇有可能不能上场的消息了,所有明伦的队员都激愤起来。可是大家只是一介学生又有什么用呢?而且冷静的想一想,这次比赛的前景可是不太妙。
林飞宇的得分能力可不是普通的强。少了他,球队至少少了三分之一的得分能力。而且他的得分方式也是对球队最有易的补充;路军杰和厉长平还有他是明伦不可或缺的三个攻击环。古人说三足而鼎立,可是现在三足要去其一,这鼎如果能立呢?
一种沮丧的情绪开始在队里漫延开来。一直忙着林飞宇的参赛资格的简达平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等他发现后赶紧给大家做思想工作,总算是把球队的情绪控制下来了,可是大家的士气不可必免的受到了影响。
男子篮球队要比赛,可是自己却不能上场,林飞宇无疑是最痛苦的。所以这些天路菲菲一有时间就来陪他。可是这些天过去,路菲菲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他的办法。这是个死结,要解开它除非上天出现奇迹让林飞宇可以参赛。奇迹可能出现吗?这可能只有上天才知道啦。
这个周末,路菲菲又来到了学校,找到了正在图书馆发呆的林飞宇。
“跟我走!”路菲菲一把拉起林飞宇就要走。把林飞宇也吓了一跳。
“去哪儿?”
“别问了,跟我走就是啦。”林飞宇很少看到路菲菲这样一付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由得心下好奇。于是和一起在图书馆工作的老师打了个招呼,那个老师也知道路菲菲正和林飞宇交往,笑笑就挥挥手让他走了。
“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路菲菲可不只是把林飞宇拉出图书馆这么简单,看这势头是要把他拉出学校。可是不管他怎么问,路菲菲就是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走去了明伦中学,而校外的路口上路军杰正在等到他们。
看到他们来了,路军杰上下打量了林飞宇一阵;歪着头说“没办法,就穿着校服去吧!”明伦的校服也算不错的了,请的是威远的师傅量身定做的。听他这口气,好象是要去见一个大人物一样。

三人拦下一辆的士,路军杰轻声说了句“师傅,省干休所。”
“哪个干休所?”看到路军杰不明所以的样子,司机师傅解释道“有两个干休所,一个是省委的干休所;另一个是军区的干休所。”
“军区干休所。”路军杰不觉有些脸红。自己是本地人竟然还没注意这一点。
一边的林飞宇一听去军区的干休所,不觉有些纳闷。去那儿干什么?虽然从来也没有和军队里的人打过交道,但是凡是跟军队沾边的事都不是普通的事啦!果然……
“兄弟,我先说好啊!我这车是进不了军区干休所的,所以只能载你们到门口啊!”司机师傅对这种特别的地方,自然是特别的待遇。
“好啦!这个我们自然会料理啦!”
到了干休所,离大门还有十五米远,司机师傅就把车停下了。因为一辆别克商务车已经等在路旁了。开车的是路军杰兄妹俩的二舅。
二舅是一个很高大的人,叫董玉龙。初一看上去给林飞宇的感觉象是一个军人,可仔细一看又觉得他象个运动员。当林飞宇把这个感觉告诉路氏兄妹时,他们俩和二舅都笑了。
“小子猜得挺准的啊!”二舅笑起来很豪爽。这让林飞宇有些莫明其妙,还是路菲菲告诉他,原来二舅是济部篮球队的教练。
“所以你说得没错,我二舅的确又是军人又是运动员。”路菲菲笑着说。
“今天怎么突然把我拉你二舅家来呢?”林飞宇有些奇怪,小声的问路菲菲。
“才不是呢?我们这是去我姥爷家。”原来,路军杰和路菲菲见林飞宇的参赛资格问题,已经陷入死局。他们一个担心球队的成绩;一个担心林飞宇本人,所以才想到了找姥爷出面,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
而他们姥爷董平山是JN军区的前司令员,上将衔退休;老部下老战友在军队和地方上足有一个加强团,就是山东省长见到他也要客客气气的。
其实前些天兄妹俩已经把这事和姥爷说了说,老爷子素来很反感走后门,当然是一口回绝。但是架不住外孙和外孙女的苦求,因为他挺痛他们俩的尤其是路菲菲。加上姥姥再吹一吹枕边风,老爷子口风才改了改,同意给他们出一次面;但是他要见一见,究竟是谁可以打动他两个宝贝外孙和外孙女,竟然可以让他们两人同时为他来跑门路。
“啊!这样啊?”
听到林飞宇的口气有些不以为然,董玉龙回头说道“事情可不是这样简单的。一直以来,附中都是市里乃至省里的高中篮球冠军;甚至在全国的高中生里也可以排在前列。听说省体委打算在附中搞一个试点的方案,看能不能在普通高中生里培养出专业的体育苗子来。这主要也是为了解决专业体校里面的学生,文化成度太低的问题的一个新的方案。本来是就要展开了,可是今年附中的市高中篮球联赛的冠军丢了,所以体委有人觉得要重新考虑一下。高中联赛的冠军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现在附中对于全国联赛的资格是决不会放手的;而你对于这个名额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股力量,偏偏你的参赛资格又有一点问题;那对于你的参赛资格,附中乃至七中自然是不会松口的。”
这番解释把林飞宇惊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想不到一场高中生的篮球赛竟然可以牵扯到这样广泛的关系中去。他刚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人家正是济部的教练,这种圈内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
“二舅,这话你应该说给姥爷听。这事本来就是对阿宇的不公平嘛?”路菲菲用撒娇的口气,冲着她二舅说道。
“放心,老爷子那里,该说的我都会说。只是……,菲菲,你怎么对这事这么关心?小杰还可以说是他们篮球队的事?”二舅回过头来问道;神色间却是似笑非笑的。
“什么啊?二舅——!那是我们学校的事嘛!再说啦,哥哥的忙,我也可以帮的啊。”这话把路军杰说得直翻白眼,心说你分明就是当这是你自己的事,还说什么帮我的忙。不过因为答应过妹妹,所以他也不说破。
从大门进入干休所大概有两三里路的路程,别克车就停在了一幢二层的老式的楼房前。初一看,这幢房子就是一幢五六十年代的普普通通的砖木结构的房子。只是加上门前几株郁郁葱葱的大树,和侧墙上密布的爬墙虎,便显示出了一种幽远的诗意。而门前的几个小小的花坛,更是衬托出主人生活的一种情趣。
“老头子,玉龙来了。小洁,去开门!”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了,一张略显苍老却收拾得很精致的脸探出来看了一下。
四个人走下车来,早有家里的小保姆给他们把门打开。董玉龙很熟悉的和警卫员打了个招呼,又和小保姆开了个玩笑;不过当他看到那个两鬓斑白但腰杆却挺得很直的老人从楼上走下来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爸!”
“回来了!”老人很威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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