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节 肃肃兔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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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奢从台阶上走下,他也看到了马克己,自己两年不见的儿子。
“这个孩子又长高了,更壮了......听说他还得了不少战功......”赵奢一边走着,一边不住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他时时在梦早见到这个让他操心的小儿子;可是马克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却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继续着扮演他在儿子们眼中“严父”的角色。
“哦......你回来了。怎么不去保护信陵君,却在这里站着?”赵奢因为激动,还是说落了嘴,他怎么会对马克己的事了解得这么清楚:自从马克己一回邯郸城,他就时时在打听着这个小儿子的行踪--当然,每次去向人问起马克己的近况时,他总是用陈夫人来当挡箭牌。
“是的!是君上说让我们父子先见上一下的!”马克己这回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向赵奢精神地行了个抱拳礼。
“嗯......”赵奢点了一下头,转过去,向魏无忌作了个揖,作为对他的感谢。
“君上,刚才朝堂之上,多有得罪!”赵奢施完礼后,便对魏无忌说。
魏无忌有点失望了,这本来是他想抢在赵奢之前说的台词--看来赵奢行事,还是比这位“战国第一公子”更为老道。
“哪里,哪里。身为臣子,自当为自家的王上分忧解虑。只是公子奢想过没有,要是我们的魏国真的有什么散失,对赵国是百害而无一利啊!”面对比自己更加高明的人,魏无忌便只有以实相告,以诚相待了。
看到魏无忌说实话了,赵奢继续直接了当地问道:“你们魏国还有支撑多久?真的有亡国之忧?”
魏无忌马上意识到赵奢是代表赵惠文王来向他提问的,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向赵国摊牌的时候了。他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秦军虽然勇猛,白起虽然善战,可是我们魏国一定守能得住大梁城。”
赵奢猜对了,魏国果然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少,他轻松地笑着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又为什么还来向我国求援?”
“公子奢也知道,我魏国的领地有如蜂腰。先前破齐之战,我魏国虽然得了两个大郡。可是国土又成了三大块,就像三块被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烘烤的鹿肉一般。这样狭长的国土......我魏国空有带甲数十万众,也是防不过来的。秦军一来,我们就失了河东之地。不是我们的甲士不用命,而是无力持援。现在秦军从东西两个方向攻我大梁。可是我们还是守得住的――公子你看宋地的秦军,不就被我军遏制住了吗!
只是战后,我国一定无力夺回河东之地和宋地新开的那些郡县......到那时。中原有我魏国不多,无我魏国不少。到了那时,我们魏国就是想给你们赵国充当藩篱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家王上的心思我早就明白了,他不想看到我们魏国在中原做大,因为他早就视自己为中原的霸主了。无忌不才,只求魏国社稷能保全于战火,魏国百姓能苟安于乱世,根本不奢望魏国能与你们强大的赵国争霸中原。但我也不想让我的王兄狼狈到如卫、蔡这样的小国之王一样,靠着大国的怜悯活在世上。他毕竟是我魏国的一国之君,是魏地千万民众的王啊!”
说着,魏无忌猛然给赵奢跪下,急促地说道:“我听平原君说过,以魏疲秦的计谋是公子奢最早提出的。现在,秦已被魏国所疲,还请公子奢放过我们魏国吧!”
魏无忌这跪,马上起到了作用。赵奢缓缓将他扶起,轻声对他说:“这计只是我一时兴起而说出,没有想到我家王上就用了。把兵灾引向邻国,做出以邻为壑的事,本来就是不仁之事。我也是不忍的......现在听君上以实相告,我也就不为难您了!”

“可是,还在拖上一两月时间,我才能求得燕军来援啊......到那时,又不知道要死多少魏地的百姓了。”这回,魏无忌的眼中,是真的了泪花在泛起了。
赵奢看了看马克己,问道:“此次进犯魏国的秦将是白起,对吧?”
马克己隐隐感到赵奢想要干什么了。
“待我回家去,取来殒剑,你把他交给白起,他就一定会退兵了!”赵奢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不是吧!要我去找白起那个克星?还要用一把剑就让几十万秦军退兵?你以为你那剑是什么‘尚方宝剑’啊?就算是了,你能用赵国的剑,命秦国的将吗?”想到里,马克己的眼前又浮现起了《九品芝麻官》中,星爷玩吞剑的镜头。
“我的先人老爸,不会让我也去玩玩吞剑的把戏吧......”马克己有一点胆怯了,便推说:“父亲,我还要护卫信陵君呢,那里分得出身来。”
“可是,这剑一定要你去送剑才行,才可能让白起暂时退兵,解除大梁之围!白起说过他不会去我在战场上相见,因为你赵括是我赵奢的儿子,这事只有你去做才能让他相信,我赵奢要领兵援魏了!”赵奢瞪着眼,看着马克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忌惮白起。
“当年你才十四岁就能和为父的去到五国联军营中,取了李兑的性命,怎么打了这两年仗下来,反倒畏惧起了要在你面前切腹谢罪的白起?还说你这两年长进了!唉......不成气候的小子!要是同儿在就好了......”到了这时,赵奢自然是想起了远在边地从军的赵同来。
“我可以和括弟同去秦营!”魏无忌看到有让秦军退去的方子,马上就抓上了“药”。
“君上!这种事,还是让括儿去做就好了!”骂也骂了,到最后,赵奢还是要马克己去会会白起。
“我怎么能让公子奢的儿子为了我魏国的事去冒险呢?要知道白起是个嗜杀之人啊!”魏无忌的侠义精神又起来了。
“君上不可啊!我给你说实话吧,白起当年和我有约,我要是能退去攻秦的五国之军,他这一生一世都不与我为敌。惭愧啊,身为一将,只是用口舌之利,说服了五国退兵。于是白起就说他定遵守这个君子之约。当时我们赵国和秦国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如一家,所以他白起就只当是许了个白愿。可是现在,我就要他来还这个愿了!”赵奢说起了四年之前的旧事:“所以我让括儿去到秦营,白起一定为礼待他......虽然我不想骗白起,可是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既能让秦军解围,又不伤秦赵的兄弟之盟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吧,在括弟去秦营的这段时间,我就留在邯郸,每日为他祈福,等他回来!”于完,魏无忌向马克己一拜:“拜托了!”
这回,赵括(马克己)还是像历史书上写的那样,干鸭子上架,要与白起斗智斗勇了--不过这一“役”比长平之战提前了二十多年。
第二天,赵奢向赵惠文王说明了自己的法,赵王一听可以兵不血刃就让秦军退兵,还不伤秦赵和气,马上就同意了。
“反正迟早都是要遇上,就当是为将来的那一场宿命的对决的预演吧。”马克己一边想着,一边奔向了大梁城。
马克己的“简单任务”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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