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节 肃肃兔罝(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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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馆驿的路上,魏无忌意味深长地问马克己:“括弟,你以为是秦人想杀我?”
马克己知道他魏无忌是聪明人,当然也就实话实说了:“想杀你的人一定是秦相穰侯魏冉......”
接着,马克己又把自所分析的那些事情对魏无忌说了说。
“可是这些线索都是指向秦国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明显了吗?好像人故意要让我们怀疑是秦人所为?”魏无忌也对这些线索作了,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是秦人?那是我们赵国的人?至少也是秦人在背后指使的吗?”马克己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但愿只是秦人指使的......”魏无忌只对他神秘地笑了笑,便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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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赵王城内的朝会如期举行了。是否兴兵援魏地事情不能再拖了,赵惠文王给魏使信陵君信陵君魏无忌一个确切的答复的时候到了。
一上朝来,平原君赵胜就向赵王赵何提出了招魏使上殿的提议。
“好吧!让他来吧,我倒要看看信陵君怎么对他们魏国自不量力,和秦国抢夺陶邑,结果惹得秦军围攻大梁的事做个解释。”赵何跪坐在高高的王台上,得意的享受着谋略成攻后的喜悦心情。
魏无忌拿着节杖,走上了殿上,对赵王行了稽首大礼。礼闭之后,便什么也不说站在了一边,默不做声地就把球踢给了赵王:你求我啊!你求我就和你说话。
赵王看魏无忌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放下得意的心情,明知故问道:“魏使来我赵国是为何事啊?”
看赵何开口了,魏无忌马上嚎啕大哭起来,可是还是不回答赵何一句。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啊!我家王上问你话呢?”当了田部吏这样的小官的赵奢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魏无忌。
魏无忌这两天早就把赵国政要的各种底细摸了个遍,他马上转过身了,对着赵奢哭述道:“公子奢,你们赵国就要亡国了,我能不哭吗?我可怜的姐姐还嫁到你们赵国了......不知将来她又会成那家王候的奴隶啊!”
“什么亡不亡国,我们赵国新败强齐,括地千有余,怎么会亡国!”赵奢很是看不惯一脸哭像的男子,特别是名声显赫的魏公子无忌,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爱哭鬼,而这个爱哭鬼还咒他所爱的赵国要亡国--这便更让他大为光火了。
魏无忌收起了哭声,对赵奢说:“我一入赵地,就听人说,赵王有意让秦魏为陶邑而相争。为的是让两国两败俱伤,好坐收余利。要是我们魏国太不济了,打不过秦国。可是在赵王的眼中,我们魏国还是在消耗秦国的国力。虽然赵王这招不能说是借刀杀人,也可以说是借魏国之力,削秦国之锋芒了吧。
可是我好像还记得,当年五国攻秦,就是齐国想借赵国之军,弱秦国之力吧?要是在下没有记错,可是到了最后,引得天下共伐,几乎亡国的那个国家,好像是齐国吧。?
王上,外臣只是替我家姐姐担心,所以才在您的朝上失态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还请您谅解......”
魏无忌对赵奢慷慨陈词后,又去拜了一下赵王--这一切明明就是对赵王赵何说的。
魏无忌把现在的赵国比作数年前的齐国,这让赵何有一点没有想到。不过他心中明白,魏无忌所言根本经不起推敲:齐国是为了独吞宋国,惹得天下众怒,这才差点亡了社稷。而他的赵国只是和天下共分的齐国,不可能和天下结怨。魏无忌有意把齐国破国的主要原因说成了挑唆大国关系。这根本就是偷梁换柱。而又说赵国也会因为挑唆大国关系而亡国,更是在危言耸听。

不过,赵王更明白,魏无忌的言论一定能骗到几个“好兄弟”。
果然,平原君赵胜马上发言了:“王上,魏国是天上的腰椎,而宋地是天下的心腹。要是都让秦国得了去,那我们赵国不过多年,也会成为秦国的附庸,王上最好也只能就成为秦郡的长官。秦人虽然会祭祀我嬴氏祖先,可是我赵氏的祖宗,他们定不会管......”说着说着,赵胜也在抹泪了。
“这个成事不足的弟弟......”赵何的一点坐不住了,要不是看在这是在朝堂之上,他还真要跳下王台,去踹赵胜两脚了。
“魏国我是一定会去救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赵王赵何坐在王台上,有一点干着急的样子,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把援魏的时间再往后拖上两月。
赵奢又一次扮演了“勤王”的角色,他大步向前,走到殿中。对赵王说:“我赵国与秦邦本是一根一枝,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魏国而伤了兄弟和气。可是秦国早有鲸吞天下之心,我们又不能不防,正如平原君所说,天下的腰椎和心腹都不能让有狼子野心的人得了去。而秦军现在的行为太过暴虐,所以为了天下人我们还是应该出兵援魏的。
可是现在魏国好像不是真有危在旦夕吧,他们的国相还有情心担心我们赵国的安危。故此,臣以为我们还是先派人马打探一下魏国是不是真有的有亡国之危,再看是否出兵。我们要是冒冒然兵发魏国,却发现魏国用不到我们来救,而又把我们的嬴氏同宗开罪了,可就不好了。
还有,就是我们要出兵,也希望是联合燕国,这样,我们也就不用承担破坏秦赵兄弟之盟的口实了。“
“这......”魏无忌没有想到他的一场哭戏,最后,还是演给了自己看。
“如此甚好,甚好!”赵何马就顺着赵奢送来的“杆子”爬了上去――让魏无忌去燕国求援,少说又能把出兵救魏的时间向后拖上个十天半月了。
看到自家哥哥已经同意援魏了,平原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好在一边说:“那信陵君还不快快去燕国救援!”
“这......好好!”魏无忌向长揖赵王之后,只得幸幸而退。
出了殿来,魏无忌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等在外面,他对在边上等待他的马克己说:“括弟不是两年时间见公子奢了吗?我们多等一下,散朝后,也好让你们父子先见上一见。这也算是赎因我而让你们父子同城而不得见的罪吧。”
“多谢君上成全!”
就在马克己还还在琢磨魏无忌又在和他“下什么棋”时,朝会散了。
久违的老父赵奢,从殿中的走了出来,走下了高高的台阶......
马克己还是看不出赵奢有任何一点苍老的迹象,这是让他最高兴的。他颤抖着站在了赵奢的面前,仰视着他的父亲,他的祖先--现在的马克己已正真成为了赵奢的少子赵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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