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老刀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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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了一个多月,看着天气一天天变暖,雪也开始融化,到了惯例中的出山时间了,疤脸喊上老刀和老狗商议事情,就算是寨子里的军事会议吧。铁岭城里的眼线前天来了一趟,说是驻屯的鬼子商贸株式会社最近从长春买了大量毛皮,后天从长春发出来,具体哪个时辰暂时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是后天,他建议疤脸先下山等着,等他明天从铁路上弄来消息再赶到疤脸等着的地方告诉他,要是疤脸不下山先去埋伏到铁路边等着的话,就怕来不及。
疤脸这次还是一言堂作风,说是大家商议,他三句话就把事情定了:“我和老刀带十六个兄弟出去,歪把子也带上,老狗看寨子,还是注意山洞的防卫,上面交给那些孩子也就差不多了,最多留下个把大人……不过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们,就是陈四这孩子,要不要带他出去见识见识,妈的练了这个把月的枪法,不管长短枪都能离个十几丈远就能打掉香头了,比***秃子还厉害,难为他怎么练出来的,不把他**去见见世面有点不对头了,屈才了……”、
老狗没说话,看他态度应该是赞成的,可是关于陈四来历的问题让他确实不好多说什么,还是两个哥哥决定吧。
老刀还是那个态度:“老大,我看陈四更加可疑了,秃子练了多长时间才练到那个样子,居然还不如陈四,我们差不多十年前就开始摸枪了,就算我耍刀耍的多了点,枪法不行,可是老大你呢,你现在比陈四多了吧,你们说陈四怎么会这样厉害,我看肯定有问题……还那话,不能说他是奸细,但是也不能重用他。”
疤脸有点疑惑:“你说他要是成心来做奸细的话,能把自己本事这样毫不防备表现出来吗,按照道理应该藏起来才对,再说这方圆几百里跟我们一样的络子多的是,还有几股子比如说老三省,满天星,落地王都比咱们旺多了,谁会派个这么点大的孩子来对付咱们呢,没必要啊……算了,老刀也有道理,咱们不把他当成奸细,但是也不要用他,接着看寨子吧。”
第二天,疤脸带着一帮子马匪下了山,陈四依然和小刀一组跟几个孩子换班站岗,他俩分到的一箱子弹大半都被陈四拿走了。陈四先是和小刀比大刀,谁赢谁拿10发子弹,然后比刺刀,再下去小刀看自己在这两方面都比不过陈四,干脆不上当了,强烈要求剩下的子弹平分,可是陈四说:“那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咱们这次赌你的拿手项目——打枪,赌大点好了,谁赢了先拿走一半子弹,剩下的再分嘿嘿。”小刀很是高兴,不管怎么样自己枪法应该比陈四要好得多吧,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摸枪了,虽然打的少,可毕竟要比这个才摸了十来天枪的陈四要强吧。他欣然应战,结果就是陈四笑眯眯地把剩下的子弹拿走了一多半,气得小刀嗷嗷大叫找老狗评理,老狗没理他,再找梅花说情,反而被梅花笑话了一通,只好就此罢休,下定决心再也不和陈四打赌了,尤其是关于子弹的。
陈四的子弹很富裕,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四练枪练得更勤了,在二月二大家比枪那天一举成名,和秃子并列射手榜第一的位置,于是除了马上功夫以外,陈四各项指标已经都排在了山寨的榜首位置。
本来陈四以为再出山的话自己笃定能有机会的,结果还是照旧,只好和小刀抱着枪背着刀一人找一块石头坐在悬崖边上边晒太阳边站岗,心里郁闷无比。
过了两天正好是陈四当班的时候,疤脸他们回寨子了,这次有点出师不利,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活计,结果点子扎手的很,造成一死一伤,山寨里又是哭声一片,几个上岁数的婆娘陪着死去的黑皮的老娘呼天抢地,伤的是秃子,一颗子弹从他的肚子上穿了过去,回到寨子时候看到他用根布带子死命勒着伤口,要不然的话肠子就得咕嘟冒出来。
陈四陪着黑皮的老娘哭了一阵子,黑皮为人不错,吃苦耐劳,对孩子们也好得很,经常跟他们讲一些胡子之间的切口规矩和故事,对陈四更是不错,看他新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特别教他战场求生的一些技巧。没想到这次命不好,被一颗子弹无巧不巧正好打在脑袋上,当场就没了,可怜一肚子技巧也没能帮上他,再好的老兵也怕这种不知道从哪飞来的流弹。
疤脸阴沉着脸,站老神仙边上看他给秃子包扎伤口,这秃子可是一把好手,缺了他以后跟对头远距离对射的话可要吃不少亏,再说他跟了自己快十年,从原先自己做胡子的时候就在了,后来收编做警察,再后来一起替老刀报仇拉队伍上山,秃子一样没拉下,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是好……
老刀这次带着柱子去沈阳处理到手的货物去了,临走的时候疤脸特别吩咐老刀要带些西药回来,万一老神仙救不了秃子的话就只能指望西药了,上次几个兄弟受伤把库存的一些药用光了,剩下的一点估计不够用的。
老刀照例找到了省城里一直替自己销赃的盛得隆,东西用三辆大车上面盖上几袋粮食做伪装,拖去放在城外八里的一个屯子里,联系上以后在那交货,至于怎么弄回沈阳城,怎么卖掉就不是老刀的事情了,他只管带着大洋走人。

盛得隆来的管事的人对皮毛很满意,足足给了六千大洋的价格,其中一部分用要买的货物抵掉,剩下的这些大洋加到一块重的很,好在两人有准备,找到一直帮自己存钱的“老熟人”把大部分存到银行去,带上一小部分去买药。
两人正和药房老板商量价钱,门口进来几个穿皮袄,戴毡帽的人,领头的一个问他们:“我们是侦缉队的。你们从哪来,买药干什么?老板你先说,跟我进后面说去,你们几个把他们看好了。”药房老板以前跟老刀他们打过交道,但是一直没仔细地问过,这道上的事情跟他们做生意的关系不大,做生意讲究的是赚钱,哪管什么来路。这一问还不得哑口无言,再加上老刀他们身上还都揣着二十响呢,一搜身全得露馅。
老刀假装若无其事:“嘿嘿嘿嘿,俺们是东边八里屯的,这不,俺老爷让我捎点药回去,少爷和二奶奶都生病了……”看两个人带老板伙计进里屋了,外面一共还有四个,有机可乘啊,朝柱子使个眼色,两人同时拔出二十响,一梭子打过去,把四个特务撂倒了,然后不管正打滚哀叫的几人死活,药和大洋都不要了,撒腿往外冲,老刀出门以后在地上翻过滚,窜到停在门前的一辆大车后面抬头一看,不好,原来外面还有人在,这时候听到枪声已经弯腰利用障碍物围了过来。
柱子往外跑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朝老刀这边合过来的时候被几颗子弹打在身上,柱子当场斜飞了出去,倒在离老刀几步远的地方高呼:“二爷救我”边打滚,袋子里的十几块大洋掉了下来,叮当作响。
老刀带哭腔喊着:“柱子过来。”手里的二十响换了一匣子弹看也不看四处乱放,柱子滚了两下停了,看样子已经是凶多吉少,老刀还是第一次在城里光天化日之下,拿自己不擅长的短枪和对手硬拼,再看见柱子这样,已经是慌神了,更没想到刚才进了药房里屋的两个人这时已经冲了出来,手里的短枪对准老刀就是几个点射,老刀腹背受敌,胳膊上和大腿上都中了一弹,枪拿不住了,只能抱着大腿惨叫。
看老刀失去了抵抗能力,几个人围上来按住了他,老刀又惊又疼,两眼一黑,就此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关东军特高课侦缉队了,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象一摊烂泥一般被扔在墙角,面前是一个身着关东军少佐军服的鬼子,旁边围着几个端枪的鬼子和几个便衣。
看他醒了,对面坐着的鬼子少佐一摆头,两个人上前把老刀架起来,鬼子笑眯眯地用流畅的汉语问老刀:“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一五一十招来,我们是大日本皇军,你也知道厉害的,请你不要让我难做。”
老刀啐了一口:“妈的,在中国人地盘上,哪轮到你们鬼子说话,快把老子放出去,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中国人手里……”几个人上来就是一顿拳脚,老刀咬着牙一声不哼,任凭他们怎么打就是死也不开口。
鬼子桀桀笑着:“嘿嘿,进刑讯室……”可怜的老刀从来没经历过抗审讯的训练,特别是审讯之余还被请去观看受刑表演T……一个汉子浑身的皮差点被剥光了居然还没死,时不时地惨叫两声,还有一个全身的肉全被狼犬啃了,有些骨头被啃的闪闪发亮……一天下来老刀就被折腾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了,最后实在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只好招了以求早死,顾不得老大和自己的一帮兄弟了,也忘了刚被打死的柱子。
过了两天,老刀在鬼子军医的悉心照料下,脸上的伤口好了点,身上的伤口差不多了,这鬼子倒也聪明,生理审讯外带心理摧残,老刀居然没受什么重伤,身上的子弹基本是穿过去的,只要不流血太多,基本上还好。
鬼子少佐朝对面的老刀晃晃手里的一叠纸张:“你招供的东西全在这了,手印按了,你自己的大名也在这,要是你胆敢不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我就把这些东西往你们兄弟那一送,你就等着点天灯吧,反过来,要是你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完成了任务之后我把你送到日本去,你们银行的那些大洋也全部归你,大日本皇军有钱的很,不在乎你们那点小钱,你尽可以在大日本找个老婆,安稳过你的富翁日子……”
老刀没奈何,只好点头答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不照鬼子的安排去做,就算是偷偷跑了,可自己在江湖上也没法做人了,疤脸是个仁义大哥,东北这片的胡子都服他,只要撂个话出来,恐怕天下之大也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鬼子还照样按照自己说的这些情况围剿山寨,要是照鬼子说的去做呢,良心是没了,起码自己还能过个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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