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土匪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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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当时一般的土匪们是这样分角色的:大当家的(土匪头子),炮头(带兵打仗总头目),粮台(管理弟兄吃喝衣服等后勤),水香(队伍每到一地,由水香负责安排哨兵,侦察周边地形等事务),翻垛的(要懂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黄道吉日等等,实际上是大当家的参谋)。
东北土匪在整个民国时期大体可以分三种。第一种是纯土匪,即红胡子。这种匪多则数百,少则十余,主要勾当是砸富户、抢买卖、绑人票、打官兵,其间烧杀**,无恶不作。
第二种是武装土匪。这种土匪大多有政治背景或目的。或为报复社会,或为报复官绅;有的借土匪发展势力,希望招安做官;有的投靠日军,为虎作伥;被人民政权土改清算的,要搞阶级报复;被国民党委任军衔的,死心塌地破坏革命。疤脸就是这里面一种,为了替兄弟报仇重新上山的。
第三种叫棒子手。这种土匪没有枪械,仅以木棒劫道;人数少,有时1人,有时数人,时聚时散。他们打劫对象多是单身行人、小户人家。
大股的土匪又称“溜子”,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组织和规矩。其总头目叫“大当家的”或“大掌柜的”,内部呼为“大哥”。其下有二掌柜。再往下有“四梁八柱”,四梁分里四梁、外四梁,合起来即为八柱。下面一般匪徒称“崽子”。
里四梁指的是炮头、粮台、水香、翻垛的。炮头是执法行刑的,他必须“管直”(枪法准),百发百中。在和敌人交锋时,他能在关键时刻一枪定夺大局。粮台管粮食、蔬菜的储备、供应,到百姓家就食时,还要检查该户有无传染病,食品是否有毒。水香负责分配站岗、放哨。每砸开一个窑(攻下一个地方),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卡子(哨兵)。翻垛的,是溜子里的军师、参谋长。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行动前,他要占卜凶吉;遇险时,他要祈神庇佑。
外四梁指的是秧子房掌柜、花舌子、插签的、字匠。秧子房就是票房,是关押人票的地方。其掌柜的大都心狠手辣,催票时割耳朵、割鼻子,毫不手软;过期不赎票,也由他和手下人撕票。花舌子负责给苦主家送信、讲价。这种人一要善于查明苦主家底,二要巧言善辩,要对方拿出更多的钱来。插签的,也有叫稽查,主要负责勘察打劫的目标、路线,保证万无一失。字匠主管文墨。给苦主写信,与外界的文字交道,都由他负责。有的字匠还会刻印、模仿他人笔迹等。
由于各个溜子人数多少不一,规模不等,所以这八柱也有互相兼任的,或省略的。有的溜子因马匹众多,又专设“马号”,主管马匹车辆等。
东北土匪有许多行话、黑话,反映了其组织内部的规矩和忌讳,也反映了匪徒们的心态。例如,干土匪称作“吃打饭”,长期干这一行叫“挂住”,打劫叫“开差”、“砸窑”,劫道叫“别梁子”,杀人叫“插人”,分钱叫“挑片”。他们忌讳“死”字,故称死了为“睡了”,睡了则称“躺桥”;又忌“犯”字,故称吃饭为“啃付”;忌蹲大牢的“蹲”字,故点灯叫“上亮子”、“点明子”,放火叫“放亮子”。犯了这些忌讳,轻则受打骂,重则被杀。东北胡匪常有些规定,哪些是不可以抢的。例如:喜丧事、邮差货郎、走村行医、算命摇卦、鳏寡孤独、大车店、棺材铺,均在规定之列。开差所得九成开拆,二成归公、一眼线、四公摊、一奖赏此次出力人员、一抚恤历年伤亡弟兄家属;入山为么者,另可正当谋生,但医卜星相皆不得为,尤不能为官,入山又为官者,杀无赦。
以上是一些简单介绍,这篇文章为了不那么拗口,能省就省了那些切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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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初六,黑妞和二柱子成亲了,虽然不象山下屯子里镇子里那么多讲究,不过也很热闹,跟过年的气氛融和到一起,寨子里到处披红戴绿张灯结彩,大家已然忘却了前些时候死伤惨重的悲伤,恢复了以往那种轻松的生活态度了。这也不能怪他们,一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死人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死的好好活着就是对死去的同伴最好的纪念。

陈四差不多能起床了,不能锻炼的那段时间尽看书,吃饭的时候还抱着曲神仙的书研究,经常是梅花强行把他的书抢下来再敲敲脑袋才算完。丰富的肉食、坚持不懈地锻炼、吐纳、加上或许是本来的底子就好,陈四现在更壮实了,梅花光用招式还能勉强在双方兵器不接触的情况下递两招,一旦碰上,梅花手里的棍子马上飞走,不光是梅花,别的马匪也没有是陈四对手的,哪怕三个当家的在偶尔的对练时候也在支撑一会以后败下阵。
正因为陈四如此强悍,别人都在喝酒的时候,三个当家的聚在疤脸屋子里商量是不是应该让陈四正式入山门,老狗双手赞成:“这孩子,能打能练,还有脑子,把其他兄弟都带得比原来厉害不少,他那些蹊跷办法着实管用,我同意他进山门。”疤脸点点头:“老刀呢,你怎么看?”“陈四这人吧,确实还不错,就是这来历闹不清楚,而且也太厉害了,老三也说他能想出很多点子,可他这么个外面捡来的孩子,什么都记不得的,怎么能认得那么多字,想出来那么多点子呢,老大你不觉着奇怪吗?”“也许是这孩子天生聪明,也许是他是哪个当官人家的孩子?看他来了这么几个月表现得很不错,对梅花又好,就连等闲人靠不得的野狼都听他的话,我看能要,上次要不是他主动要去引开官兵,说不定我那几人全要被官兵围住了。”
“话不能这样说,那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的,照理说咱们能下去的地方官兵也能下得去,为什么他们轻易就放过了陈四呢,身上的伤我也看了,除了碰破碰折的,连一处枪伤都没有,难道百十个官兵都是松包?……”
老狗气道:“那几十丈高的悬崖是谁都敢滚下去的吗?装假不会装到命都不要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滚下去的?你又不在当场……”
“……那怎么办,无凭无据的咱们难道要赶他走!也太伤人心了吧。”
“老大你说吧,行不行就你一句话,反正人也是你捡来的,你最了解情况。”
疤脸沉吟半天:“还真不好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孩子是好孩子,是块好料,就是这来历太不清楚了,这样吧,暂时不让他多出去,守在寨子里的时候多安排几个兄弟看看,用不着当成奸细,但是有什么事也尽量不要让他知道……”
陈四难得放松,带着梅花跟大家一起闹新娘子,压根不知道有一场关于他前途的会议正在召开,他笑着闹着,跟二柱子没大没小地开玩笑,跟着梅花一起折腾黑妞,居然还想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办法,直闹得二柱子龇牙咧嘴苦不堪言,闹得大家的笑声差点把本来就不那么结实的房顶掀上天。
闹着闹着,陈四和梅花的手不经意间又牵到一起去了,梅花的小手真软啊,练了十几年武功又做了那么多年活居然没能让梅花的小手象别的闺女那样变得粗糙起来,陈四轻轻用手指头在梅花手心挠着,还绕着圈子,假如有个有心人仔细看去,那轨迹分明是个心形的图案。
梅花一开始还不觉得,她的注意力主要在闹新人上,慢慢地才感觉到陈四是在挠痒痒,不由咯咯大笑起来,旁边的小刀发现了:“哈哈,梅花和陈四手牵手哎,是不是也快成亲了啊……”大家纷纷起哄,黑妞和二柱子顿时扭转了劣势开始反守为攻,笑话起刚才闹得最凶的梅花。真是应了一句俗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梅花再大方这时候也说不出话来,低头咯咯笑着,明亮而冒着黑烟的松明子和狼油灯照在她那俊俏的脸上一闪一闪的,扎了红头绳的大辫子在光亮下显得更加乌黑闪亮,一身厚厚的花棉袄虽然遮住了她的身形,但丝毫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以及少女的幽香,把陈四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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