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你这老妖,给老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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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父亲的胃病又犯了,对着茅坑呼啦呼啦地吐了一阵子,母亲将自配的草药煎了。 上午本来就是阴沉得像个魔鬼般的天气,父亲喝过了药,还是坚持叫上大尉去把庄稼地里的活干了,眼见天上雷公大怒,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家。
临近下午,不一会雨就停了,母亲叫大尉留在家里,说是有些事,于是让父亲一个人出了门。没过多久,家门前的小溪旁就有人锐声锐气地喊:“大尉他娘,大尉他娘……”
大尉跑到一株杨梅树下,将身子藏了起来,往下边仔细一看,就见一位妇女正和大娘说话。
大娘一边走一边对妇女说:“大尉可是咱村里的大秀才,你说的女子,得百里挑一……什么?你这个当媒婆的,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哈哈……他不就多念了几年书吗?你看这木房子,弄在这么陡的山坡上,路也那么难走,跟爬山没什么区别呢。 ”听得出,媒婆在挑剔了。“我还担心我介绍的女子不来这穷山沟里呢,现在好多女子都是去城市里打工,不愁嫁不到好人家。”媒婆说着,因上来大尉家的小路并不好走,手中抓了一根干树叉当拐杖,踉跄着和大娘正爬上来了。
“咱家的大尉很快也要去城里的,现在帮着家里忙完农务,说不定几年之后就把家里的房子修在了咱镇上,咱们得把眼光看长远一点拉,那时候,还愁他找不到媳妇吗?”大娘说的这话,大尉倒是觉得很中听。心想,在这山村里,恐怕也找不到半个郝丽英了,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居然玩起了相亲的小把戏,难不成还怕自己将来找不到老婆?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混捆到一个新家庭里面去,即使要处对象,也得是自己喜欢的。
母亲寻声听出她们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猪草,从里屋出来迎接。大尉一转身进了后屋,小偷似地钻进了自己的卧房。

外面是噼里啪啦剥嚼瓜子和剥花生的声音,还有母亲和大娘轮回着讨好媒婆的说话声,没过多久,母亲就四处开始呼叫:“大尉……大尉……”接着向媒婆解释着:“刚刚还在的,一下子又没人影了,这孩子。”
接着大娘也帮着一起喊,并走到了大尉的房门前,发现门是栓着的,便敲起了门。大尉很不耐烦地开了门,大娘责怪着小声地对他说:“大尉,你是咋的了,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成亲,在县城里上了几年学,难不成就变傻了不是?女人都不想要了么。”
说完,一把抓住大尉的手,将他拉到了堂屋。媒婆正在屋子里到处转悠着西看看,东瞅瞅,见大尉出来了,又像数钞票般地上下打量了一通说:“人长得还算标志,只是欠缺了点东西,我怎么看都有点不像大学生呢,连我都不敢见,都念什么书去啦。”接着又说:“要说我在这一带也算是见识广,经验足,看人我还是有一手的。像你家大尉这样的人,隔壁村子里有一个好人选,今年刚好二十五,只比你家大尉大两岁,她的丈夫前几年去外面挖煤,结果发生了瓦斯爆炸,现在正在守寡,有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她处事待人都不错。”
大尉实在受不了,这个媒婆长得跟还珠格格里面的容麽麽没什么区别,居然还对自己一番不中听的言论,怒火又一次燃起,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个老妖,我用不着你来评论不是,你他娘的说的什么女人,老子看不上。”说完,指了指门外,大喊着“滚!”
“造孽啊!”母亲一看急了,大骂着大尉不懂事,跟媒婆赔礼道歉。
媒婆显然被这突来的气势吓破了胆,气咻咻地就往门外走,嘴上一边嘟嚷着:“有啥了不起,哼,算我倒霉,以后有八抬大鞒我都不来了,什么狗屁地方,奶奶我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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