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家瑞看着曼内从包里拿出的东西惊呼道。
曼内得意地站起身。“我可是有备而来。”
“RPG？”灰手指望着曼内手里怪里怪气的东西不知何物。“Role-PlayingGame（角色扮演游戏）?”
“NO，Rocket-PropelledGrenade。”家瑞忙解释道，“火箭推进榴弹发射器，能发射穿甲弹，破甲弹和高爆弹。前苏联的玩意，号称‘步兵大炮’。能击穿750毫米的装甲。”
见灰手指还是一头雾水，家瑞摆摆手。“总之，那玩意打坦克都够用。坦克那么厚的钢板，”家瑞比划着，“一发榴弹就能击穿。”
“是吗？这么厉害？”听到这句话，灰手指扭过头，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曼内拉开架式，大喊一声：“躲开。”
家瑞赶紧拉着不知深浅的灰手指躲得远远的。
曼内将RPG对准目标，扣动扳机，随着发射管的尾部喷出一团黑红色的火焰，一个锥形的长杆拖着长长的烟尘向前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胡同都笼罩在呛人的烟雾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曼内剧烈地咳嗽声。硝烟渐渐散去，曼内苍白的小脸已是乌黑一片，只有两只不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闪着光。
躲在一边的家瑞和灰手指一边瞅瞅呆若木鸡的曼内，一边瞅瞅远处的目标。
那堵墙依然嘲弄地挺立着。
“老子还有。”曼内恼羞成怒，又从包里取出一发榴弹塞到发射器上。“再来！”随着大喊，又一发榴弹呼啸着向墙壁飞去。巨大的爆炸声在巷子里冲撞恣肆，耳膜都要被震破；浓烟又一次飞散开来，将三人都笼罩其中。
浓烟很久才散去，墙仍旧完好无损。
曼内气得失去了理智，扔掉RPG，又抄起轰警察剩下的小型榴弹发射器，正要对着那堵墙开干，灰手指赶忙上前制止。“没用了。连打坦克的家伙都炸不开……还是省点弹药给后面吧。”
灰手指的一席话把曼内短路的脑子一下接通了，他咒骂道：“的臭小子，把后门封得这么死。”
家瑞还是难以理解，“可你的RPG怎么会连一堵墙都轰不开呢？”
曼内定定神，叹了口气，“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正常的情况当然不可能这样，墙并不厚。可这是在程序的空间，要加大墙壁抵抗轰击的强度，只需简单地增大某个变量的赋值就可以做到。这薄薄的墙壁就可以坚如钢铁，甚至比钢铁还有坚固。……而且，如果他把后门程序的代码完全抹掉，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通往金库的小路了。就算我们能把墙炸塌，也毫无意义了。”
后门被封死意味着无法到达金库，而到不了金库就找不到出去的路。
大伙儿刚刚高涨起来的情绪顿时一落千丈。
三人一屁股坐在那堵轰不垮的墙跟前，脑子一片空白。这一趟他们可谓历经磨难，九死一生。躲在黑暗中的敌人处处抢占先机，招招致命；他们则四处挨打，险象环生。
最无语的是，被人欺负成这样，竟然连敌人是谁都没弄清。
现在，唯一的出路被封死，他们却没有备份的方案。
家瑞疲惫的自言自语道：“小路不通，可以走大路嘛。后门不通，可以走前门嘛。”
曼内的眼前依然一片黯淡。“可前门在哪儿？没准在大洋彼岸，沙漠深处……就像那臭小子说的，你就是走上一年也未必能够到达。”
家瑞似乎并没那么悲观。“那只是那小子随口一说。真正的大路该怎么走我们并不知道。说不定就隔着两个街区呢？”
灰手指也受到启发。“所以，首先要搞清楚金库的具体方位。”
曼内腾的站起身，“我再去抓个程序员回来。”就要朝外走。
家瑞反而犹豫了。“程序员？真人？没那么容易找吧？”
曼内回过头，不耐烦地质问道：“找金库的位置是你说的，可不让我问人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家瑞也提高嗓门：“我可没不让你去问人。问题是你找得到那个人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两人嗓门越来越大，火气也越来越冲，灰手指赶忙将快打起来的两人隔开。“别急，别急。我们已经中了人家的圈套，如果自己再乱起来就彻底完了。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为了杀出去，将陷害我们的幕后黑手挖出来。一定要团结。都消消火。”
家瑞和曼内冷静下来。
灰手指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就先照曼内的方法试，不行再做别的打算。”
家瑞点点头。“我们分头去找，半小时后在这里会合。”
曼内嘱咐道：“记着，尤其注意那些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眼珠乱转的家伙。”
灰手指接过话茬，“还要注意警察。”
家瑞笑了，“放心吧，警察都躲着我们走。”
他这话倒提醒了灰手指，“也怪呀，警察干吗要躲着我们走？”
曼内答道：“我们太猛了，他们受不了。”
“可就像你说的，那些警察只是程序，即使偶尔会被打乱，但如果指令将他们其它的选项都去除掉，他们不是只有向我们冲来这一种选择吗？”
曼内挠挠头，“话是这么讲，但编程序的家伙不会总考虑得那么周全的。”
灰手指半信半疑。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米花炒熟的砰响，迅即，一阵劲风扫过曼内的头皮，在那堵轰也轰不开的墙上溅起明亮的火花。
紧接着，又两声炒爆米花的脆响，劲风分别擦过家瑞和灰手指的耳边，墙上火花四溅。
三人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胡同口出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子弹密集地扫射过来。三人慌忙卧倒在地。曼内抓起榴弹发射器，扣动板机，榴弹的爆炸把那几个家伙也吓了一跳，慌忙蹲下，不再冒进。
家瑞诧异地问道：“那些人不像警察呀？”
曼内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他们是杀毒特种部队。”
“什么？”家瑞没听明白。
曼内尴尬地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不是玩笑。”灰手指神情严峻地环顾四周，不禁暗自叫苦。－－这是条死胡同。“我终于明白那些警察为什么躲着我们了。”
家瑞回过头，“为什么？”
“为了让我们顺顺利利地来到这里。”
“这里？”
灰手指苦笑道：“这是死地，我们无处可逃了。”
敌人占领了出口，要想出去只能杀开一条血路。灰手指观察了一会儿，将头偏向家瑞和曼内，他俩似乎心有灵犀，也将脑袋转过来。三人目光交错，并不说话，只是默契地点点头，开始交替掩护，杀向胡同口。但来的这伙敌人明显比刚才的警察厉害，不仅不退，还枪法精准，不一会儿，三个人都挂了彩。
敌人堵住胡同口，摄于他们的火力，不敢轻易靠近；而他们也没有办法冲出去。交战呈现胶着。
家瑞也学着曼内苦笑道：“还真是特种部队，比那些警察难对付多了。”
曼内却一脸严肃，“看来不弄死我们他们誓不罢休啊。这些家伙的智能化程度很高。”
灰手指打光了弹夹的子弹，转向曼内：“还有弹药吗？”
曼内拉开拉链，取出一支冲锋枪扔过去。“还有这个。”
灰手指命令道：“节省弹药。他们想靠近也没那么容易。”
众人依计，暂停了射击，只是密切地警戒着远处的敌人。
敌人见他们火力减弱，以为有机可乘，竟大胆冲了上来。家瑞瞅准机会，将最后一颗榴弹射向冲在最前面的敌人，爆炸产生的气浪将敌人掀到半空。那家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砸到地面上。
家瑞突然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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