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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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李木然抵达风祥村,他将在这里搭上去本溪满族自治县的车,不远,半小时的车程木然本想向陆医生致谢,但考虑到时间太早,不免打扰她与家人的休息,便断了这个想法。七点半的首发车,他放置好行李,买好车票,便寻了一个靠后的座位躺了下来。
“喂,这儿有人吗?”
木然从迷糊状态慢慢清醒,待看到一个秀丽的姑娘皱着柳眉,这才发现自己斜躺的状态占据了两个位置,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让出外面的位置,向里挪去。
“我要里面的!”声音干脆而不容置疑。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木然心中暗骂,也不计较,起身换位,微微躬腰,低头,走了出来,目光转到那女子身上,白皙精巧的小脚透过镂空的凉鞋硬能耀花人的眼,再不敢亵渎,眼光迅速上移,一袭淡绿色的连衣裙,齐肩的柔发,纤细的颈项,樱桃般小嘴,精致的琼鼻,弯弯的柳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正灼灼的逼视着自己,饶有兴趣的样子。前世,他是个毫不出众的孤儿,很少跟女子接触,今生,虽然记忆中曾如此被村中女孩,校中女生打量过,但轮到他,到底是个雏儿,偏过头透过对面的窗户,聚焦于远方。
“坐呗,还傻愣在那干嘛。”女子刚坐上,似乎喜欢上了这个高过他一个头的男孩发窘的样子。
木然哭笑不得,看看周围却着实没有空位,只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往那一坐。看着周围几个羡慕的“狼式”目光,他还真不想坐这个位置。
女子却转过头来,待看到木然那副严肃的面容,扑哧一笑,却引得四周一阵吸气声,似乎知道害羞,赶紧别过头去,望向窗外。
“喂,你去哪啊,也是出去打工?”女子见李木然木然的坐在那儿闭目养神,终是按耐不住,出口相询。
“不是,求学。”木然总算缓缓睁开眼,应付式的答道。
女子听说求学,心中有心羡慕,她读完初中就早早的离开了校园,“那,是上大学?”不在意木然的语气,看着似乎有些成熟神态的木然追问道。
“不是,就是打篮球。”
听到此话,女子却觉得心中暗喜,盯着木然,从头扫到脚,“恩,身形还可以,不错,有前途。”语气似乎很内行,其实她哪里懂这些,只觉得这个男孩,男人,很MAN。
听着女子的清脆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木然实在不好意思应付下去,坐直了身子,随意的与她聊了起来,女子名叫赵芳婷,约好了已先至省城的朋友准备一起南下打工。当她得知木然也到省城时,顿时又是一阵雀跃,惹得全车人频频关注此方。
或许有美女相陪,木然只觉不多时,车便到了县城。“木然,我的箱子在后面,黑色的,上车时就那一个,你的,明白?”赵方婷自认为跟木然很熟悉了,很快交代了任务。木然摇摇头,自觉地一手提起背包,向车尾走去。
赵芳婷心情不错,碰到大帅哥,还能指使着用,于是哼着起小曲,待看到木然一手扛着背包,一手提着箱子,步伐稳健的朝她走来,一脸疑惑的问道:“那个箱子可以拉的,你喜欢提着?”木然仔细一看,果然,可伸缩的轮轴被箱子外的布套遮住了,顿时,羞愤欲加,黑着脸,向到本溪市的客车走去,口中却答道:“我喜欢。”赵芳婷听罢,在后面哈哈大笑,几乎笑弯了腰。有路人见了二人,口中称赞:“好一对郎才女貌。”赵芳婷面颊绯红,心中甜蜜,紧紧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在两人的叨叨絮絮中飞逝而去,赵芳婷愈感这个男子的非同寻常,下了车,依旧是木然连扛带拖,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一条巨大的横幅:“请为5.12遇难的同胞伸出您的援手”。他将箱子竖立,示意赵芳婷来照顾,在赵芳婷不解的目光中,他奔向了捐款处。
当天苏醒时,他便在正堂中看到了当天的日历2008年6月12日,心中一阵难过,到底是天威难测,天地轮回,岂是他这个凡夫俗子能够妄图改变的!就算是多难方能兴邦,他不明白,那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些无辜的生灵!
李木然从包裹中,从不多的现金中抽出来一张50元,他现在不富有,只是聊表他的心意,此事之上,论心不论迹。“同志,谢谢你的支援,我们保证把它用到该用的地方,请你在这里签一下名。”木然点点头,接过笔,在横幅上找出一个空挡,认认真真,一笔一划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木然!
赵芳婷看着步伐沉重,脸色低沉的李木然,略带宠溺的说道:“就你高尚,你等着我!”说罢,轻风似的,飘向那处。待回来时,看到木然那古怪的笑意,一股羞意浮上心头,推攘了一把,扭过头,带路。

赵芳婷觉得自己一辈子未曾这般与男子投缘,那个外表俊秀,性格内敛的男子仿佛数小时间偷走了她的心,于是,在她心中,时间便是如此的恼人,她早已经看到了外面的车水马龙,从沈丹高速公路下来,她就开始沉默了,当车行至南湖公园,她索性双眼一闭,双手挽过木然的坚实臂膀,脑袋斜靠着木然的肩。
木然心中微漾,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正值芳龄的女子,他不敢乱动,就让两人间的暧昧随着车厢中冷气萦绕于身旁,车很快的穿过中山公园,南站汽车客运站已在眼前。
待车中人都快下完了,赵芳婷睁开双眼,双霞再次飞到脸颊:“刚才睡着了……”。
然笑着点点头,转身带头走了出去。
“芳婷!”年轻的女孩雀跃着从李木然身旁,直扑到赵芳婷的身上。
“燕子!呵呵,你到的挺准时啊。”
“哼,我都等了半小时了,车到了,你还这么墨迹。”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确是木然回转身与她对望,很娇小,很普通的女孩。“哦,你不会和这个帅哥一见钟情吧。”
小声的,叫燕子的女孩在赵芳婷耳边叽咕道。
“瞎说什么呢?”赵芳婷顿时忸怩不安,耳根处已是通红,她相信,自己一生没像今天这么红脸的多。看到木然回转身,指着燕子,介绍道:“她叫薛燕,古怪精灵的一个人。”燕子一听,还真认识,立刻觉得有“奸情”,双眼在两人间不断逡巡,正待对木然来个大审核时,搅局的人不期而至。
“木然哥,你终于到了啊!”本来年纪相差不大,王志刚心甘情愿的叫木然为哥。
李木然偏过头,对王志刚歉意的笑笑:“让你久等了。”
王志刚忙忙挥手:“不忙不忙。”
再回过头,凝视着王芳婷:“那么,我们后会有期!”王芳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现在还没有手机,只希望木然给他留一个号码,哪知道却这般决绝,蓦地,她拉着燕子,抢先离去,她又哪里知道,木然又哪里来的电话给他。
“嘻嘻,那个姐姐挺漂亮的。”坐在的士副座的王志刚回头嬉笑道,木然依旧闭目,点点头,见木然不答腔,王志刚也没了兴趣。李木然心头有些堵,他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当他再看到她,是否会想起那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锦绣山河”,望着小区门口四个颇大的颇有气势的四个大字,木然知道,目的地到了。
王志刚的家在小区其中的一栋小高层中,小区环境很漂亮,山水亭榭,花鸟树鱼,无一不缺,很有几分江南风光。16层,进了房间,王志刚右手虚引:“欢迎光临寒舍。”说完,自己呵呵一笑,换了鞋冲进屋。木然随即走了进来,仔细打量,不算华贵却与“寒舍”相差甚远。
“今天,就我们俩在家,中午我们就在家里吃,我爸妈出去交代我了,一定要把你招待好,然后下午送你去学校。”王志刚乐呵呵说道。木然无所谓,笑了笑表示同意。
午餐过后,李木然站在16楼的阳台,扶着护栏,向远处眺望,风景这里独好!空旷的视野,令他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只觉得心中无比开阔,他真想大吼一声,向整个城市宣告他的到来。他思绪纷飞,在天空之处飘荡,一时间心中竟是久久不能平静。“木然哥,走了。”王志刚的话打乱了他的遐想,木然紧紧握住拳头,再松开。
王志刚带着李木然来到了沈阳体育培训学校,一所私立,却在辽宁小有名气的学校,为省队甚至是国家队输送过人才。径直来到篮球部主任室,门打开着,王志刚轻轻敲门。
“请进”,主任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一看,“哟,原来是王公子啊,来来来,快坐,来一支?”主任离开座位,拿起桌上的“红河”就准备向王志刚送去,王志刚腼腆一笑,连连推辞。待说明来由,主任目光扫向木然,表情有些严肃,“恩,是个好苗子,你的手续王科长已经办好了,等下我给你带到你们班,既然决定走这一行,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虽说现在是学生暑假时期,我们可是没假期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你明白不?”李木然认真的记下来,体育竞技,即使再有天赋,不练怎么出成绩,听到主任这席话,他也心中有些期盼,这所学校看来可以信任。
王志刚见事情办妥,便与李木然道别,开始了他快乐的暑假。李木然则心中舒了一口气,这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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