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七色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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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七色之花
许汉杰心里也正想着什么,忽然间一声惨叫传来,两人先是一愣,尔后同时朝惨叫之声奔去只见月光之下,一具尸体赫然在目,一剑封喉,血已经凝结,空气中犹自飘荡着一股香味。
白夙一惊,俯下身子看着死者的伤口,死者是个中年男子,一身富商打扮。
许汉杰道:“这个人我恰好认识,江湖人称孟尝君,最乐善好施,应该不是坏人。”白夙点点头,道:“雪衣教没有杀人,真武派也没有杀人。”
许汉杰道:“这故意留下的香味,分明就是为了嫁祸于你。这和当初利用你嫁祸的是不是同样一批人?”白夙道:“这香味很奇怪,书上曾经说过,冷凝香功的香味不是凡间能有的。”许汉杰道:“医书上记载,有一种七色花,每一种颜色代表一种香味,合理搭配,能调出任何香味。”
白夙道:“为了嫁祸我,还要找一个调制香味的高手,感觉这似乎早有预谋一样。你知道天下谁最善于调制香味吗?”
许汉杰想了想,道:“天下大约有三个人能调制出这种味道。一个是百花天女,她是百花门的传人,一直归隐北方,性情恬淡,不问世事,应该不会是她;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毒姑叶涂,一个是铁石公子,这两人都是神秘叵测的年轻人,应该都有可能。”
白夙恨恨的道:“又是这个毒姑叶涂,她根本就是存心要挑起武林是非!”许汉杰道:“武林中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毒姑叶涂这么做,要么就是为了名利,要么就是为了性命,铁石公子也一样。这也是我为何如此厌倦武林纷争的原因。为今之计,咱们先去铁石山庄会会铁石公子,我和他尚有些来往,看他有什么话说。”
白夙点点头,忽然问:“你不喜欢江湖世事我是知道的,可是为何你又偏偏要涉足呢?”许汉杰道:“我不喜欢江湖,但是喜欢抗金啊,遇到真正的抗金义士,我怎能不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呢?大凡有血性的汉人,都会这么做。和民族存亡比起来,个人的喜好又算得了什么。”
铁石山庄隐藏于钟山深处,树木环抱,香风袅绕,犹如仙境。整个山庄没有一个仆人,然而其清洁之处,纤尘不染,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许汉杰来到门前,朗声说道:“铁石兄,许某冒昧前来拜访,还请赐见。”铁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如果是为了七色花香的事,你最好别进来。”许汉杰推门而入,道:“你知道我的来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白夙看到铁石缓步走入院中,他一声青衣,步履轻盈潇洒,白面清瘦,仙风道骨,不似凡夫俗子,令人称叹。
铁石道:“如果你非要进来,也得不到任何答案,我反而要劝你该收手时就收手,别误人误己,有些事情,忘记比明白要好。”许汉杰道:“铁石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怕了?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铁石一笑,道:“许兄又何时变得这么唧唧歪歪起来?七色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工具,只要白姑娘放下手上的事情,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许汉杰拉着铁石来到堂上,低声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铁石道:“我虽然没有出家,可也谈不上诸多牵挂,可以说六根清净、无忧无虑,何来难言之隐。不过,就算出家了也未必不会诸多牵挂,所以说我选择不出家。”
许汉杰道:“江湖上有很多出家的地方,就是金陵也有不少,铁石兄倘若改变主意,不妨选择一家啊。”铁石笑道:“如果要选,当然去最大的。”许汉杰道:“法宝寺,不错,不过树大招风啊。”
铁石淡然一笑,坐下道:“无所谓,招风的树反而最有力量,树荫底下好乘凉。你们既然来了,留你们吃顿便饭。”许汉杰摇头道:“不必了,既然铁师兄不愿赐教,咱们便告辞了,以后有时间再来叨扰。”铁石点头道:“如此我便不留,蓬荜浅陋,不迎贵客,天色也不早了,出门小心天黑。”
白夙和许汉杰离开铁石山庄,方才道:“你们很喜欢打哑谜吗?说实话,旁边若真有人偷听,一定知道你们是在说法宝寺。”
许汉杰一愣,道:“不管怎样,法源大师就是有问题,他杀法境大师,杀岳家家人,阻止华前辈救人,都是拜他所赐。我们虽然不能铲除朝廷的祸害,但是至少可以让武林中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让他不能祸害武林。”
白夙道:“我不知道你和铁石有什么交情,但是铁石的话始终是一面之辞,他帮人调制七色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许汉杰道:“或许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夙一笑,道:“你还是不了解你的朋友,我习惯从暗处观察人,所以我想回去看看。”
许汉杰点头道:“也是,就算几十年的交情,也肯定比不上一个威胁或是一个利诱,咱们这就往回走。”白夙道:“到了晚上也不迟。”
夜色初上,两人往铁石山庄而去,庄内灯火通明,但是这次甚至连铁石都已经不在。许汉杰二人开始还在暗里摸索,后来索性满院子找了起来,直到最后在书房看到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许汉杰拿起来闻了一闻,道:“这杯水里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能让人晕倒,应该是毒姑叶涂下手。”
白夙问:“无色无味?你为何能闻出来?”许汉杰道:“确切的说,是摇了一下,这杯茶水的重量明显不对,这种毒最大的缺陷就在于能让水变得很重。”

白夙问:“为何铁石分辨不出来?”许汉杰道:“或者他已经分辨出来,一定要我们知道呢?”白夙道:“或者他自己也想知道真相,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去找毒姑叶涂,其实,她也许已经在等我们了。”
许汉杰道:“毒姑叶涂最近在江湖上赚了不少钱,地方越修越大,机关越来越多,炼毒的技术也越来越高明,所以她的地盘,还是少闯为妙。”
白夙坚定的道:“不入虎,焉得虎子。”
叶涂正在亭子里悠然弹琴,铁石公子在一旁听了良久,忽然道:“我可以问一句吗?你引他们来,是为了什么?”叶涂抬起头,看着铁石道:“我可以不回答吗?你不是我的客人,确切的说是我的囚犯。”
铁石道:“你的毒药是很绝妙,不过还没到我无法化解的程度,一路上有人照料,我也懒得醒过来,所以确切的说,我还不算囚犯,最多是一个你想我成为你掌中之物的客人。”叶涂起身来,问:“这么说你故意喝下毒药,还居然能解,你为何要喝下?又为何假装昏迷?”
铁石道:“我不喝下,我的朋友怎么会知道我来了毒姑叶涂这里?不假装昏迷,又怎么能这么轻易见到毒姑叶涂?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叶涂冷声道:“自以为是的人,始终不会有好下场,要成为一个很好的炼毒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作为同行,我希望你借鉴百花仙子,索性隐居江湖,何必过问尘世之事?”铁石笑问:“那姑娘你呢?”
叶涂平静的道:“我是有组织的人,不像你,闲云野鹤。”铁石饶有兴致的道:“是吗?是什么组织?”叶涂回头狠狠的道:“你问得太多了,世上每件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知道真相也一样,身前有余忘收手,身后无路难回头,你好自为之。”
铁石哈哈大笑起来,道:“在下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知道真相。这个年代什么事情不会发生,连岳飞都会被斩首,何况我们这些区区庶民?你不会是朝廷的人吧?”叶涂冷哼一声,道:“岳飞岳飞,关我屁事!看来我是杀不了你,不过天下能杀你的人多了,你走吧。”
铁石看着叶涂微微泛红的脸色,笑道:“我还以为名满天下的毒姑叶涂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人,没想到也有着急上火的时候。”
叶涂冷哼一声,坐在琴架前。铁石起身道:“不就是一个法宝寺吗?我真不明白为何你这么害怕。”
叶涂缓缓举起手,只见手心一点黑线,犹如一颗黑痣。铁石一惊,说道:“‘生死一线’!谁下的毒?”叶涂放下手,道:“这种毒世上没人能解,一当中毒,黑线就会蔓延,每多一寸,就会多一重痛苦,到达心脏,就会成为僵尸,痛苦万分。”铁石呆了半晌,问:“谁能炼制这种毒药?”
叶涂冷漠的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我都不是天下最会炼毒的人,也不是天下最会解毒的人。等到有一天你中了这个毒药,你就会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好。”铁石问:“你觉得我这样的热血男子,难道会甘心坐视不理?”
叶涂道:“世上再热的血,都有冷却的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铁石道:“我认识天医派的传人,咱们联手,说不定就能解‘生死一线’。”叶涂淡淡的一笑,无动于衷的道:“我看大可不必,就像我想帮你一样,你也帮不了我。”铁石看着叶涂,忽然问:“你为何要帮我?”
叶涂轻轻拈动琴弦,道:“你借给我七色花,还帮我嫁祸法宝寺,投桃报李,也是应当。”铁石道:“嫁祸?难道用毒的不是法宝寺?”
叶涂道:“你不必知道。”
一语未了,只听白夙朗声说道:“叶涂,你果然带了铁石公子前来,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叶涂回过身,看着白夙,淡然一笑,道:“在我的地盘这么撒野倒也罢了,居然还想我告诉你实情,是不是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许汉杰急忙道:“叶姑娘,事有轻重缓急,此事关系武林安危,天下大事,请姑娘……”叶涂不屑的道:“屁话,你们天下大事,武林大事,与我何干?”铁石在一旁道:“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今日有我们三个人在,难道你想遁地离开不成?”
叶涂冷冷的扫视一下三人,道:“你们想要送死,我便成全你们,这是一份死亡名单,上面的人都要被杀死,你们按着顺序跟踪,自然就会找到背后的人,这个消息应该塞住你们的嘴巴了吧。”
白夙问:“这份名单为何在你手上?”
叶涂道:“我自然要留一份,我得知道我配的七色花香到底有没有用,炼毒的人最关心就是自己炼毒的效果了。”白夙嘲讽道:“你还真敬业!”叶涂扔过一张白纸,白夙接在手上,粗略的一看,道:“这些人都不是坏人!”
叶涂道:“好人坏人,你说得清楚吗?在佛家眼里,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带着罪孽而来,来到世界就是为了化解罪孽,结果适得其反。”白夙一扬手上的白纸,道:“姑且信你,如果有所欺骗,休怪我手下无情。”
叶涂眼见白夙二人离开,方才转身对铁石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铁石问:“到底是谁要武林大乱?”叶涂坐下弹琴,琴声悠扬,人醉其中,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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