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六神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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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六神寸断
静通俯下身子,轻轻揽过华子秋的身体,叹道:“不管你喜欢还是讨厌,都随我回真武派吧白平风站了起来,秋如波过来道:“节哀顺变,我会去蛇山参加华师叔的葬礼。”白平风摇头道:“我们真武派不设葬礼,人都死了,这些虚礼有什么用。”
白夙缓缓道:“白公子,保重,咱们后会有期。”白平风点点头,目送白夙和许汉杰离去,心中升起一股念念不舍之情,他不由得怪着自己为何此时还有这种念头。
秋如波一把拉过白平风,道:“她毕竟是妖女,是为了钱财嫁祸真武派的人,说到底她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恶人,你似乎对她念念不忘,还想跟她走!”白平风道:“这和你无关。”
秋如波怒道:“谁说和我无关,你……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白平风问:“什么条件?”秋如波气呼呼的道:“我要你不许理她,她被别人讨伐你也不许出头,她的事情全部与你无关,以后你不许跟她在一起。”
白平风心中本极郁闷,此时已经接近愤怒,当即说道:“为什么,难道冤枉了我师叔,还要再冤枉白姑娘?”秋如波脸色登时发怒,喝道:“白姑娘?你口口声声白姑娘叫得多亲热,要是没有你的宝贝白姑娘见财眼开,怎么可能有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她说得好而已,抗金,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抗金,有一种可能,除非她是妖怪!她一定是狐狸精!”
白平风愤愤的道:“荒诞!”一面大步离开,秋如波跟上前拦住他,道:“你,你言而无信,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却反悔。”白平风怒道:“你的条件这么无理,我反悔又如何?”
秋如波一跺脚,气呼呼的道:“你别后悔!”
白平风冷哼一声,静思过来道:“平风,你过来,为师有话要对你说。”白平风急忙来到静思身边,静思拉着他的手,道:“平风,你还年轻,江湖上很多事情你都未曾经历,其实这样的生离死别,江湖上时常发生,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白平风点点头,随着静思走了一阵,方道:“师父,你相信白姑娘的为人吗?”静思道:“我同她只见过这一次,不过为师相信你的为人。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江湖上流长蜚短,对雪衣教颇多微词,如果你一定要和白姑娘结交,只怕前路险阻,不堪重负。”
白平风坚定的道:“我不怕,这些江湖中人自以为是,以名门正派自居,其实所作所为,人神共愤。”
静思道:“就拿秋姑娘来说,她心高气傲,对你也用情至深,倘若处理不当,只怕酿成大祸,女人的心思是天底下最难猜测的东西,你要好自为之。”白平风一怔,忽然想秋如波猛然间对自己很好,难道真的如同飘飘等人一样喜欢我?可是我怎么也不可能喜欢她啊,她这么霸道这么刁蛮,早就已经到了我一点都不欣赏的地步了。
他抬头问:“师父,弟子该如何是好?”静思叹道:“人世间最难应对的就是一个情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如听为师之言,远离红尘,正式成为真武派的弟子,以后执掌真武派,免受情丝缠绕。”
白平风一愣,怔了半晌。静思叹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这正是为师所担心的,希望你能如愿以偿。走吧,咱们先回真武派安葬你师叔,其它的事情,容后再说。”
白夙心情沉重,闷闷不乐,许汉杰一面跟着,一面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更何况,就算皇上见到赦字令,也不一定不会反悔啊。”白夙停了下来,道:“人在做事情的时候总是盲目的,总认为自己很对,我杀人,我赚钱,我总是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但是没想到却害了别人。我这一害,害了两个忠良。”
许汉杰叹道:“这是谁都不想的,不过,害他们的不是你,没有你,他们一样得死。”白夙忽然怒从心起,柳眉倒竖,道:“法源!为何他这么残忍,武林同道也害,为了钱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有了。”
许汉杰摇头道:“法境大师为人光明磊落,这是我知晓的,法源大师其人,我虽未深交,但总觉其心深重,为人阴毒,果然如此。”白夙道:“我想查出这件事情背后的人。”许汉杰道:“这件事情自然是皇上和秦桧的主意,还用查吗?”
白夙道:“这两个人我自然动不了,但是武林中的真凶,我却要找到,为华前辈报仇。”许汉杰道:“以我之见,这件事情就是法源一手操办,别无他人。”
白夙道:“还有罗骥、叶涂,这些人也牵涉其中。”许汉杰点头道:“剑谷一向和朝廷有往来,毒姑叶涂也不像是一个人,他们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只是,这些人都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咱们恐怕无法接近。更何况,你不是在筹划抗金大业吗?别耽误了时间。”白夙一怔,道:“不错,你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得赶快回去。”
许汉杰点点头,白夙走了几步,他忽然叫住白夙,道:“你,你的毒还没有尽去,这几天我还是给你熬几副汤药吧。”白夙一笑,点头道:“多谢你。”
许汉杰快步来到白夙身边,其实他知道白夙的毒已经尽去,但不知为何,忽然和她分开,他心里竟然觉出一股失落。
霍云侠练了几日,一直无所进展,忽然一日于夜间在月下练习,只觉力道在体内运行之际,轰然而出,一股劲力呼啸而击,在地上穿了一个洞,尘屑飞扬,他当即兴高采烈起来,青侠在一旁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感觉异常甜蜜。
她飞身来到霍云侠身前,道:“总算不负有心人,只要你掌握了要领,其它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来,我教你阴灵岛的‘排云劲力’,你体内运气的同时,跟着我的动作运气、出掌。”霍云侠点点头,青侠翩然而动,缓缓在月光下舞动起来,霍云侠也跟着动作,然而青侠的动作柔和而轻灵,霍云侠却显得笨拙异常。
白雪走出来道:“青侠姐姐,霍大哥也太笨了,根本就不是学武的料,他的骨骼从来就没有练习过,一看就不舒展。”
霍云侠心中顿时沮丧,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这么说自己,当即停了下来。青侠立刻停下来道:“你懂什么,小孩子一边去。”白雪身形一晃,飞上一块巨石,道:“虽然我身手不好,但是轻功也都练成了,他练了这么些日子,动作还这么难看,你何必浪费时间教他。”青侠恨恨的道:“小孩子胡说八道,还不快进去练功!”白雪哼了一声,返回洞中。

青侠对霍云侠道:“小孩子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她从小学习武功,你是半路出家,自然不一样,但我觉得你的悟性算是比较高的,应该能学好,一定能。”霍云侠摇头道:“我,我一个人静一静。”他往洞里走去,青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失落,真想把白雪拉出来打一顿。
她一跺脚,抽出长剑,在月光下刷刷的练了起来。
白夙和许汉杰在一座破庙里生起一堆火,白夙烤着一只野鸡,许汉杰看着白夙温婉的手,呆呆的胡思乱想起来。白夙忽然抬起头,许汉杰心中一慌,急忙往旁边而去,白夙淡淡的道:“有人来了。”
许汉杰起身来,只见外面一阵风响,数十个白衣人已经立于庙外。罗骥的声音传来,“妖女,你出来!”白夙站起身来,野鸡掉到火里,许汉杰急忙将野鸡弄了出来,放在一旁,随着白夙往庙外走去。
白夙看着罗骥,淡淡的道:“你又要搞什么鬼?”罗骥朗声道:“我怎么竟然放走了你这个大魔头,如果不是你嫁祸华前辈,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你这个罪魁祸首,当之无愧的妖女!”白夙昂头问:“那又怎样?你不怪自己不问是非,不辨黑白,反而怪罪于我!罗骥,如果谁都象你一样武功高强、自以为是还不问青红皂白,那武林将永无宁日。”
罗骥长剑一指,喝道:“胡说八道!”白夙道:“或者,你根本就是另有图谋。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你,替华前辈讨回一个公道!”许汉杰看罗骥有备而来,当即道:“罗掌门,你在江湖上也算成名多年,何必这么不讲道理?”
罗骥傲然道:“道理岂是和你们这些不辨是非的人可讲?”白夙心中本极有气,当下抽剑而出,冷冷的道:“好,我就见识见识阁下的高招!”说完已经飞身往罗骥奔去。罗骥长剑一指,喝声:“布阵!”六十四个剑谷弟子立刻身形飘飘,顷刻间布下了一个八卦剑阵。
许汉杰知道剑谷阵法的厉害,当下衣袖卷动,一股浓烟喷出,向剑阵飞射而去。罗骥冷笑一声:“雕虫小技!”只见他身形飘动,剑气挥洒,顷刻间浓雾被剑气倒卷回来,朝许汉杰奔去。白夙身在半空,默运内劲,只见空中香气扑鼻,烟雾被“凝香劲气”裹住,朝着罗骥飞射而去。
罗骥急忙催动内力,一时间两人在空中僵持不下。许汉杰轻轻一笑,手上拈出一枚金针,轻声喝道:“中!”只见金针破风而出,一下子扎在一个白衣剑客的手上,那白衣少年惊呼一声,长剑登时掉到地上。许汉杰身形一拔,长袖卷动,刹那间已经夺走数十支长剑,统统抛在地上,朗声道:“罗掌门,你看你的弟子们都已经丢盔弃甲,你何必负隅顽抗?”
罗骥心想这许汉杰倒也了得,居然能认识八卦剑阵的命脉所在,但是他自然不甘示弱,更加催动内气,一时间汹涌澎湃,劲力迸发,草木作声,日月变色。
白夙见罗骥已然慌乱,当下趁势而上,长剑展动,剑气呼啸而击。罗骥眼见长剑刺来,急忙挥剑相拦。剑谷剑法精妙,但是白夙身经百战,剑法超绝,一时间罗骥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大声喝道:“和这妖女不必讲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许汉杰笑道:“剑都已经不在了,剑阵如何发力!”
罗骥身形一退,跃到一株松树之巅,喝道:“就让你们见识剑谷的无剑之阵。”许汉杰正要发笑,只觉劲风扑面,六十四个白衣少年已经挥动手指,拟作长剑,气劲呼啸,有如剑气。白夙急忙来到许汉杰身前,伸手拉过许汉杰,低声道:“他们有备而来,咱们快走!”当下两人展身飞去。
罗骥冷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追!”白衣少年们正要飞身相追,然而运气之时,只觉气劲不畅,一个个跌倒在地。罗骥正要发作,忽然间觉得体内气流不畅,心中登时一惊,暗想难道是中了毒药,白夙这么急着走,显然毒药不是她下的,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在不知不觉间让我中毒!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说道:“大家赶快坐下调息,将毒逼出来。”那群白衣少年虽然年轻,却也知道中了毒,早就开始坐下调息。
白夙和许汉杰飞了一阵,看罗骥没有追来,这才停了下来。白夙道:“我看罗骥不像是十恶不赦之人,像是被蒙蔽了一样。”许汉杰点头道:“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者。”白夙忽然问:“许大夫,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许汉杰笑道:“我不知道。”
白夙问:“那你为何相信罗骥不是坏人?”许汉杰道:“一个大夫如果不会察言观色,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从罗骥的眼中,我只看到轻狂、自负和偏激,没有看到邪恶。”白夙问:“这也是你救我的原因,因为你确定我不是坏人?”
许汉杰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白夙摇头道:“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能看出来的。”许汉杰点点头,“所以我宁可隐居在深山里,但是我也相信很多事情最终是能够看明白的。”白夙问:“这岂不是很矛盾?”
许汉杰叹道:“人的一生都是活在矛盾之中,不同的时候会选择不同的路,也许会后悔,也许会庆幸,但是不管怎样,都无法重新再来。这正如以前我希望永远隐居在山里,现在却想查清楚那些嫁祸他人的凶手一样,我们永远都无法预测将来的事情。”
白夙奇怪的道:“这些幕后凶手什么时候和你扯上关系?你不好好的研究你的解药,出来江湖上干什么?江湖凶险,还是不要涉足的好。”
许汉杰道:“可是抗金,是每个汉人心中的梦,我不想汉人被欺负,哪怕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更何况,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岂能等闲视之?”
白夙一笑,道:“这算不算近朱者赤?”
许汉杰道:“至少是人以群分。”
白夙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心情忽然变得舒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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