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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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无力
岳天宁爬了起来,看着遍体鳞伤的白云筝,摇头道:“我让你走,我让你走了!”白云筝闭着眼,疼痛开始如约而来,袭满全身。
岳天宁忽然哈哈的怪笑起来,“你这个骗子,你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斗得过赵天竟?如果没有杨琴心,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什么都不能做到的可怜虫!”
白云筝问着自己:“我是吗?我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到吗?如果是杨琴心,她又能怎么做?”岳天宁仍然喃喃的说道:“他说得对,我们已经无药可解,只有让我们做的一切无人反抗,我们就不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我们只有这一条路,找到一个方法,放纵自己,让自己快乐,让别人无法阻止。而不是听你们的话,让你们自以为是的来拯救我们!呸!你这个骗子,婊子!”
白云筝缓缓爬了起来,衣衫已经烂得无法遮住自己,她无力的说道:“是,我是没有办法。可是你这样可以吗?一般的人,早就被你折磨死了,你这样就算武林这一关你过得了,你能过得了天下,过得了朝廷?就算你们都能过,无法无天,你能过自己的良心?你甘愿如此成全你的**?”
岳天宁疯狂的吼道:“你说得这么好听,那你给我一个不死的方法啊?”他转身干笑几声,“我现在倒想着赵天竟杀了我的父母,我就可以随他们一起到地下,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管了,那样岂不是更好?”
白云筝忽然淡淡的说道:“已经这样了,你随我去山庄见蓝大哥吧。”
岳天宁回头盯着她:“这一路上,你是要我每天都用你来发泄,还是让我去害人?我也想过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可我总能在发狂的时候找到人,越是偏远的地方,伤害的人就越是惊恐,越是无辜,我就是一个罪人,一个可怕的杀手,我他妈怎么这么可怕!”
白云筝无言以对,岳天宁的脸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血肉惨淡的脸上,疯狂的表情仍然令她不寒而栗。
刚才的一切似乎渐渐清晰起来,男女相拥的缠绵,如同风一样再次抚摸她冰冷的肌肤,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我好像并没有觉得难过?
天色渐渐明朗,两个人收拾了包袱,换好衣衫,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多说。
只是到了夜里,岳天宁独自往偏僻处而去,他不想在有人烟的地方,白云筝一个人在客栈里来回走着,昨天的情况再次闪现,她真的觉得对她来说那算不上一段痛苦的经历,甚至她还会情不自禁的回忆起那一刻闪现的**,时而如同飞花一般掠过心灵,时而如同波涛般激荡自己的心境。她使劲的逼着自己不要去想,那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她失去了她多年坚守的东西,不仅仅是所谓贞洁,更重要的,是她心中的傲气、豪情以及对于未来充满信心的各种想法。
只是这失去的,似乎也换来了那一刻她真正的释放,换来了那一刹那间片刻的安宁,甚至是有生以来最放肆的幸福。
一阵冷风吹来,她忽然全身一颤,岳天宁是躲不过的,他会伤害人,如果是个普通人,一定经受不住他疯狂的折磨,他如同野兽一样的行径,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飞身离开,果然行不多久,就看到了四处狂奔的岳天宁,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岳天宁就已经扑了上来,紧紧压住她。他结实的身体让她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一切,就像是春风吹过后忽然夏雨的缠绵,也像是暴雨来临前刹那雷声的激烈。
渐渐两个人从昏沉中醒来,岳天宁毫无表情的说道:“其实如果我真的能控制一次,就能控制第二次,也许,就才是解毒的唯一办法。”
白云筝一愣,迅速整理了一下已经凌乱的衣衫,颤声道:“我怕你杀人,杀了人,你会内疚。”岳天宁摇头叹道:“我不会,我只会恨自己,我现在就是不够恨自己,如果有得选,我宁可恨自己到愿意子结自己的地步。”他起身来,忽然说道:“你不要帮我了,没有人能帮我。”
白云筝道:“一切都是由心而起,我会找到控制的方法,但是,你可以……”岳天宁道:“不可以!你说的,我都不可以,你没有这种经历,你不知道它有多可怕。”
白云筝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声音传来,“男人丈夫,就要活得潇洒坦荡,你如此活着,岂不窝囊?”白云筝喝道:“什么人?出来!”
夜深人静,没有任何回音。白云筝心里暗惊,此时的她已如惊弓之鸟,江湖之大,还真有不少人不少事情是她无法应对的。岳天宁形同疯狂的扑了上来,她感到眩晕,感到如同一片飞花,一片落叶一样的随风飘摇,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就像是暴雨击在灵魂般直接,冲刷着、敲打着、刺激着和麻木着她所有的感觉。

渐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白云筝缓缓起身来,看着天上渐渐升起的太阳,感觉一切是那么的充满希望,但现实却又如此的令人沮丧。
岳天宁淡淡的说道:“你比赵天竟还要可恶,我会越来越厉害,越是这样下去,我越无法控制,你真像是一个魔鬼,一个我还曾经相信你的魔鬼。”
白云筝回头看着岳天宁,无力的说道:“你也是,你是一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控制的魔鬼。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交待?”岳天宁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交待?你娶了我?”白云筝冷冷的道:“所有的东西都有解决的方法,我虽然很笨,但我总会想到。”说完大步离去。
岳天宁怔怔的站着,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年轻人,何必说得那么累呢?早知道让自己活得轻松点,一切,就会彻底改变了。”
岳天宁心头一怔,警觉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滚出来!”一个黑影闪过,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岳天宁身前,中等个头,普通长相,只是嘴角邪邪的笑容,让岳天宁一下就辨认出来,他一定是赵天竟身边的忠实追随者。
岳天宁冷声道:“你一直跟着我?”年轻男子道:“不错,有这么美丽的女人相陪,怪不得,你不想回黄山了。”岳天宁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回黄山,赵天竟现在什么都玩不了了,跟着他,只会人人喊打!”
那年轻男子说道:“错,你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事实上主人现在不但和西南诸位王爷联手,还已经着手开始构建众生园,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在那里,你就是主人。”
岳天宁看着天空,不屑的说道:“在命运面前,我们都不是主人。”年轻男子道:“主人说过,如果不能让你走,就杀了你。路摆在你面前,你自己负责。”
岳天宁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已经早就不怕死了,自从和赵天竟这个魔鬼在一起,我就已经完蛋了,你这样让我一了百了,正好给我解脱,求之不得!”年轻男子冷冷一笑,道:“嘴上说着不怕死的,其实心里都很怕死,你死后,你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不过,你看不到了。”
岳天宁心头一凉,那年轻男子手上长剑一伸,向岳天宁刺来。岳天宁本能的往后退去,他退得甚快,但那年轻男子得赵天竟所传之邪门武功,出招更是神速,剑锋凌厉,已经在他胸口刺了一剑。那年轻男子厉声喝道:“就你这功夫,还想和主人作对!其实只要除去蓝天和杨琴心,你们这些武林废物,都不过**在主人股掌中而已。”
岳天宁手上没有兵刃,他本来是学铁锏,只是觉得太过沉重,出江湖后便以长剑随身携带,其实并未与人实斗多次,更谈不上胜过别人。当下身边只有枯枝,对练气之人而言,剑和枯枝并无分别,但是对于他这种一般高手而言,却是连一招也难抵挡。年轻男子一剑削断了他手上的枯枝,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年轻男子冷声道:“我只练了一年,你练了至少十年,还武林世家,你说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武林中人有多失败!是该改变的时候了,你们本就应该退出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的世界。我们这些强者,本就有**众生的权力。杨琴心救过你一次,但她不能永远保护你,除了杀你,还可以把你当作引诱令尊令堂入网的诱饵。”
岳天宁喝道:“卑鄙!”年轻男子道:“如果到现在你觉得嘴上痛快仍然是你们所谓名门正派最擅长的本领,你们就自己痛快个够吧!”说话间长剑已经刺入岳天宁胸口,这次年轻人慢慢而刺,本来就是因为想让岳天宁感受痛苦,折磨他而已。穿心的疼痛传来,还有年轻男子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我要带你去见主人,让你彻底沦落,让天下武林,让你的父母,都看着你。”
岳天宁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死也没那么容易,他不怕死,他现在最渴望的也许就是死。他不是一个有决断的人,更不是一个能预测到未来的人,哪怕是瞬间之前的事情,他也无法预料,所以,就像平常一样,他只能看着自己再次沦为别人的俘虏,有时要独善其身,需要的,不仅仅是正义的精神,甚至更重要的,其实是智慧。
年轻男子伸手点了他身上的**道,疼痛和不能动弹的约束使他感到身不如死。年轻男子将他轻轻一提,拉到林子外面,往马上一扔,冷声道:“血虽然流得多,但你最多晕过去,等你醒来的时候,就会见到主人,那时你还有机会。”
岳天宁听完这话,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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