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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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定力
白云筝道:“男人和女人之间要的不是匹配,而是感觉,你心里面如果有他,那就一定会有和他在一起的冲动,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人生最难遇到的,就是知己和伴侣,难道你现在还想找一个你完全不知道的人相伴一生?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愿意找一个完全不能保护自己的人?所以说,不管从感情还是从现实的角度,你好像都已经选择了她。”
岳天宁一愣,道:“我选择了她?”白云筝拍拍岳天宁的肩膀,道:“没错,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不和她在一起,就辜负了上天的安排,也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好意。”
岳天宁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千头万绪,他根本就不知从何想起,只是记得自己现在最可怕的其实是中了毒药,无法克制自己内心涌动爆发的**,当下叹道:“好,如果能解了我身上的毒,我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白云筝道:“首先你的毒最多只能控制,不能解,天下没有解药能消除人的**,只有自己通过修行去控制;其次,你虽然也算英俊潇洒,但杨姑娘却是恍若天人,不是你想和她在一起她就和你在一起的,你得努力的去把她抓过来。难道到了现在,你的脑子还那么不听使,对于形势和未来,你就没有一点正确的看法?”
岳天宁一怔,道:“姑娘言之有理。”白云筝道:“幸好你是遇到了我,不然,你想要的,用你的方式,一定得不到。”她心里不禁也这样想:幸好我遇到了你,不管怎样,你们是订过亲的,只要你有意,到时我再游说岳家,杨家,我想他们不会不答应的,杨琴心,其实我这么做也谈不上卑鄙,说不定你还会感激我,因为你对蓝天的感情,其实是经不住考验的,只有我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才能得到真正永远的爱情。
她回过神来,笑了一笑,道:“法宝寺想用经文来控制毒药,我看这用处不大,现在人心浮躁,谁能真正静下心来看经文,不过我想,如果能用气劲压制住体内的真力,可能说不定是一个方法。”
岳天宁一愣,感情白云筝把自己拿来试她的想法了?不过现在武林中真正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也只有他们几个,不管是对于气劲的控制,还是身体的修为,他们都不能解决的事情,别人一定不能解决。白云筝又道:“而且琴声可以舒缓人的情绪,控制人的感觉,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方法。只要你有心配合,我想这个毒药不会那么可怕的。”岳天宁心里也升起一股希望的感觉来,是的,还有音律,古人说“音者入人也速,化人也深”,她对音律的研究,决不在音谷之下,因此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只是她如此待我,又想我同杨琴心在一起,天下怎么有这么好的人,似乎她处处为我作想。
岳天宁还是不知道,当别人对你好的时候,其实是有所图的,如果不能知道对方所图为何,最好不要接受别人的恩赐,这本是天下最简单的道理,可他竟然不知。就算被人说了一万次天上不会掉下来馅饼,却仍然不能分辨出饼的来历。
白云筝是真的想要孤注一掷,她觉得自己能解决这个毒药,如果自己得到这个方法,那不就是成了武林的功臣,不但对蓝天在武林的地位有好处,自己也会如同杨琴心一样得到武林的尊重,经此一役,六派的人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古板邪恶,得到他们的认同,将会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对蓝天来说,也将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便这样各自怀着自己对于未来不可知的看法,茫然的上了路,不知道明天去哪里,不知道结果如何。
夜色如水,穿心透凉。岳天宁抬头看着天上残月,心里不禁无限感伤,这一两年的遭遇实在令人感慨,他原本只是想要过平静的日子,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经营着自己小小的产业,对一切世事,随遇而安,这日子本该从成亲之日开始,却不知为何,从成亲之日嘎然而止。
他正在沉思着,荒凉的山野四处茫茫,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白云筝来到他身后,问道:“在想什么?想杨姑娘?”
岳天宁回过神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很茫然,就像是一场风暴过来,自己毫无准备,随风辗转漂泊,一点点的或者是完全的失去了身边所有的东西,他没有反转的能力,他在想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此的懦弱起来。
白云筝大概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思,不过就是觉得心中郁闷之类,每个人都会郁闷,白云筝也试过一个人难受,那是在看到蓝天和杨琴心在一起的日子里,她能够敏锐的觉察到蓝天对杨琴心的感觉,那是似乎千百年等待后蓦然相逢时奋不顾身的追赶,那是宛若浴火后重生处两情相悦时毫无保留的给予。
白云筝一直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人和人为何会有爱情,在她的眼睛里,世事只有应该或是不应该,只有对或者是错,她遵从的是官场黑暗、世事无常、江湖沉没这些经历带来的一切法则,因为她从来没有机会去问过自己真心想要什么,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机会,去自己做一个选择。
有时候自己能够选择,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很多人,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岳天宁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胸中一团热气冉冉升起,像是一只蠢蠢欲动的手在心口轻轻抚弄一般,他心头一紧,知道是药力在发挥作用了,当下急忙伸手封住自己的**道,颤声说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解开我的**道。”白云筝度其面色,已经大约知道他药力开始发作,当下点头道:“你等着。”

她返身拿来自己所弹之琴,心里想:我所学的曲子,能平静心情、抚平心气的,也不在少数,现在我弹一曲《清心普庵咒》,应该会有一点用处。
琴声缓缓而起,空气中似乎都开始流淌着一股祥和温暖的气流,即便是暴戾的魔鬼听了,也会放弃心中邪恶的念头,当然,这是书中所说,以及白云筝美好的愿望。
岳天宁非但没有觉得好受,反而觉得全身血液,如同沸腾一般,在体内澎湃而行,他知道这根本就没有作用,急忙说道:“别弹了,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有女人出现。”
白云筝心头一颤,想自己精心所想的歌曲,居然一点用都没有,她不知道其实音乐的安神醒体,只是对于有心领悟的人,被药力激得无法控制的人,其实对于任何东西,都已经没了抵抗的能力,此时的他们,就像是一头可怕的猛兽,除非神仙的力量,才能让他们放弃自己的**。
她心里寻思着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曲子,可以让人的心神彻底的放开,忘却一切俗世的缠绕。但是当她的曲子改成一曲《大慈圣音》后,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岳天宁的**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更加的猛烈,从他扭曲的脸中,从他火红的眼神里,白云筝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的迅速的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无法解决遇到的问题,岳天宁身上的毒,就像是传说中的一样,根本无法可解,那么,接下琮该如何是好?
岳天宁已经血脉贲张,脸上青筋暴露,狰狞可怖,他的手已经在缓缓移动,如同烈火般燃烧的**,根本不是寻常的**位封锁能够镇压住的,白云筝有些吓傻了,她根本无法控制局势,更无法减轻岳天宁所遭受的痛苦。
岳天宁变得疯狂起来,忽然间整个人一跃而起,似乎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射火焰一般,野兽低沉而邪恶的吼叫令草木都为之震颤,白云筝一抖手打出一条白练,这是用天蚕丝所织,无物能破,乃是她用作防身紧急之用,自弄出来之后,她也很少使用,皆因其实并未遇到多少危险的场合,这件兵刃虽然谈不上锋利,但是却轻巧柔软,随身携带,丝毫不占地方,而一当击出,懂得御气之人,如同使剑一样,毫无影响。
但是岳天宁乍然爆发的力量也实在超出了白云筝的想像,天蚕丝迸裂的一刹那,白云筝心里忽然想:如果此时让他晕倒,恐怕会好点。正要上前动手,岳天宁激动的说道:“快走,现在除非杀了我,否则,没有力量能阻止药力……,快走,快走……”
白云筝心里一团乱,她的确没有这样处理事情的能力,当下一咬牙,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她上前伸手去点岳天宁的**道,手上动处,一股热力反弹过来,她几乎因此晕厥。岳天宁如同野兽一样的一把抱着她近乎咆哮的吼道:“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白云筝明显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完全泯灭了人性却又无比强悍的人,将她紧紧抱住,她几乎无法呼吸,男人特有的味道顷刻间弥漫得她心神荡漾,似乎连同自己内心原始的**也一并爆发出来,她的恐慌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她惊恐的告诉自己,“不行,我一定要阻止,我一定要阻止!”
然而岳天宁根本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火热的嘴唇如同利剑一般直穿灵魂,白云筝感到心神空荡,如同件件在风中凌乱的衣衫,破碎的声音传来,似乎当日官兵到家里大肆的厮杀,她感到无助,因而慌乱,无法自主。
岳天宁狂野的亲吻着她的肌肤,像是野兽吞噬一般的嚣张,阵阵疼痛穿心而来,白云筝用尽力气,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就像当年那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样。
满山落叶尽凋零,野鸭随风箫箫鸣。一地飞扬如大梦,谁闻呼嚎谁问踪?
白云筝雪白的肌肤顷刻间伤痕累累,她第一次如此裸露在一个男人身体里,她感到岳天宁的身体如同一块坚硬的铁,火热的划伤她的**甚至灵魂,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如何才能逃脱。
夜似乎在那一刹那划开了一道闪电般狰狞的裂口,天火从天上倾泻而下,焚烧的感觉是残酷而麻木的,疼痛的感觉是模糊而直接的,两个人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像是漫天里响起无穷无尽的霹雳。
忽然间像是利剑穿心一般,白云筝感觉自己羽化成了天边的一朵云,没有意识,没有方向,随风飘落。
这感觉就像是当年开始的流浪,说不上凄凉,说不上难受,更谈不上快乐,只是足以刻骨铭心。
风渐渐开始轻抚着她受伤的灵魂,她像是得到呵护的孩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地方,一个温暖的火炉,一盏昏黄的油灯,和一个热呼呼的被窝。
忽然间一阵狂风击来,她像是从九天之上,陡然坠落,夜,黑色的夜,一下子弥漫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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