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反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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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反映问题
一直对港九公司感兴趣的还有一个人,他就是李炳刚,晚上胡玫告诉李炳刚,记者去公司里问工程款的事情,“这个记者真聪明,我就点了一下,她就明白我们公司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她记下杨得志的名字就离开了。长的漂亮还是个记者,有才有貌。”
李炳刚抬起头问“她叫什么名字?”“珠墨。”
李炳刚第二天去了申城晚报,珠墨正好在,面前的男人自我介绍。“我是申城联大的讲师,我向你反映个问题,关于新世纪小区。”
“坐。”珠墨给这个身材不高,留着短寸,衣着简朴,两眼炯炯有神的男人倒了杯茶。
燕子就像胡玫所言漂亮的让人眼晕。李炳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点冒失了,但是这个事情不说就像胸口堵着块痰,让人难受。这个新世纪小区本来是杨得志利用我们全体教师的名誉要盖宿舍楼和实验楼从计委批下的批文,到土地局批了18亩土地。我想这下我们可以集资到房子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工作了快10年住的还是不足30平米的住房。但是一问才知道杨得志是在空手套白狼,他利用自己是联大房地产公司总经理之职,搞到批文,然后自己挪用公款注册新公司,并且注册了两公司,一个叫港九在香港注册,一个叫三鑫。这两公司互相担保,利用新世纪的18亩土地做抵押,贷款达到2个亿。现在他想金蝉脱壳,浑水摸鱼后把这个烂摊子撇下去福建发展。给他担保贷款的刘福毛现在就是港九的总经理,刘福毛就是那个发生大奶花30万雇人杀死二奶的案件里的男主角。”
李炳刚把自己掌握的材料拿出来递给燕子。燕子看到一个神情憔悴的女人,“她现在在女子监狱,是刘福毛老婆,判了个死缓,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去采访她。”在另外一个复印单子上可以看见全体教授的名单与集资房子面积所缴的费用。
“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提供的。”
“呵呵,我爱人叫胡玫,就是你去港九接待你的那个出纳。我怕我自己去上告。事情解决不了还要打草惊蛇,就一直利用业余时间收集证据。银行贷款里的猫腻更多,杨得志根本不会让新世纪小区竣工,因为他就是要以不归还贷款为目的,有意识的进行骗贷,然后再金蝉脱壳去外地发展,香港绝对是他的避风港,为什么他要注册两个公司,在福建他就是用的港九公司的招牌,他自己的身份已经变成港商,外商了。国家对外商政策优惠,可以说只要国家的政策有空子钻,他就会削尖脑袋去大捞一笔。”
“您为什么不向你们学校领导反映这个问题?”
“官官相护,咱们国家的风气您不是不知道,现在杨得志手里有的是钱,我一介书生,谁会相信我说的事实,我也是希望媒体可以干预。他们最怕舆论,最怕曝光,最怕名誉受损。他们的软肋就是新闻媒体。可惜的是可以为弱势群体的利益挺身无而出的记者与报社太少了。”
燕子给李炳刚续上茶水。“您把材料留下好吗?我可以调查后和总编反映一下情况。”
李炳刚的脸色黯淡下来。“我还是拿走的好,不是我不相信您,这个事情我已经说明白了,是我希望找到合适的方法与他们斗争,你这里不方便就当我没有说。不过你最好别和你们单位的其他人说这个事情,尤其领导。”李炳刚手脚麻利的把材料收起,他转身走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
燕子愣在一旁。“怪人”。她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但是,监狱里的女人显然让她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这个可以杀人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燕子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程秀丽一样是个有钱的泼辣的女人,不由感觉惊惧。
李炳刚有点后悔自己冒失的去找燕子说出这些惊天的秘密。万一她是个不负责的人把自己的资料暴露给对方,对方先下手为强,报复自己,自己岂不是成了他人的笑柄。壮志未酬身先死,遗憾终身?李炳刚找到肖波讨计策。“索性你带她去全面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她有了直观认识,即使不能报道她也和你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她完全可以侧面帮助你的。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我看过珠墨的报道,她是个正直的记者,非常难得。我相信她的品行。”
李炳刚的心放了下来,他又主动约燕子,于星期日直接去了女子监狱。
燕子告诉孟大崇自己有采访任务,孟大崇正好也要回家问问杨得志的事情。两个人互道晚安后挂断了电话。
杨得志春风得意。
他把申城的业务全交给了弟弟,在天糊有如鱼得水之感。刘福毛大腹便便,一看就是个港商。他们蹩脚的普通话与闽方言比较起来居然也字正腔圆。最不让他放心的就是民工意外出了事故,杨得志让杨德才先保住民工的性命为要。其他等他回去再解决,杨德才说程秀丽对杨得志在福建发展非常有意见。递过话来,要是三鑫公司完不成新世纪小区的项目,她作为申城联大三产负责人与权利收回对三鑫公司
的合同书,再加上学校教职员工对没有他们的分房计划特别意见大,一些胆大的教师已经四处上告了。
杨得志来到福建就关闭了自己原来的手机,他单线与弟弟保持联系。弟弟焦急的话让他感觉可笑,程秀丽使用的是苦肉计,兵不厌诈。她自己去着急吧,反正钱已经划拨到了福建,自己与她的联系也绝对不会超过年底,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可以胜利把新世纪这个烂摊子交给程秀丽管理,怎么可以让程秀丽有苦难言还得自食其果,最好程秀丽给自己擦**,自己又不用承担任何风险与责任?在没有想好这些对策之前,杨得志是不计划回到申城的。
孟大崇意外提前回家,给程秀丽电话让她早点回来。
程秀丽连日找不到杨得志,杨德才的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通上后对方不接。程秀丽干上火没有办法。女儿帐户上的钱停止在60万,也就是杨得志给了她一年好处费后再无进账消息。杨得志的出纳胡玫面对自己的询问吞吞吐吐,最后表示,账上的钱已经转到福建。程秀丽头当时就大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杨得志步步为营已经挖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给自己跳,一个已经被鉴定为瘫痪的民工,一个烂尾楼工程,一个60万的贿赂证明,一个已经变成白条的许诺。他一开始就表示会在香港注册公司,自己脑子跟不上,居然没有想到他会行动如此迅速。程秀丽接到孟大崇要求她回家的电话,说有重大事情要谈话。程秀丽就清楚自己隐瞒了谁,也隐瞒不住自己的丈夫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在新闻口上工作过的他,消息特别灵通。
程秀丽慌张的等待孟大崇。在她们生活了20多年的家里,她知道她们彼此对于各自的工作都甚少提及,他对于社会现状采取鸵鸟政策,一个人埋住耳朵与眼睛就以为天下太平。程秀丽在风口浪尖上敛财还不为了孩子的未来,不是为了她们俩幸福的未来?想到这里,程秀丽反而平静了下来。
孟大崇一直疏忽与程秀丽进行沟通与对话,他眼睛里的她是独立刚强,精明绝顶的女人,她绝对不会在社会上吃亏。所以与其因为立场不同而争执不如少交谈来的默契一点,温馨一点。程秀丽爱財,爱打麻将,爱虚荣。倘若不是这些缺点,她绝对不会做出无可挽回的糊涂事情。但是,社会在逐步改变,程秀丽表面的坦然自若,就一定代表她一帆风顺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这样的时代,整个社会的价值观都在向利益最大化看齐,整个的道德观都在向贪婪与索取看齐,笑贫不笑娼,强取豪夺,骗术横行。连流行用语都改成了“忽悠”。程秀丽有没有被忽悠?孟大崇从燕子那里得来的消息,显然杨得志已经忽悠了程秀丽。前段时间,程秀丽神采奕奕好像马上就可以成为千万富翁一样,对自己也一改往日作风,风情妩媚起来。她口里的2000万凭着直觉,孟大崇知道很可能就是杨得志的鱼饵,程秀丽一定有着秘密。希望这个秘密程秀丽可以合盘而出,而不是继续藏着,掖着。孟大崇突然有种心疼的感觉,必定程秀丽是自己的妻子,陪着自己走过韶华季节,她从青春少女到中年妇人,一直对家庭,对孩子,对自己满载真情。

一段时间,她冷落自己,自己也冷落她,落个两相干净,燕子走入自己的生活,自己被爱情重新点燃,有了新生的喜悦。但是,从心底里自己看见程秀丽是愧疚与痛苦交织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程秀丽不是什么出类拔萃像燕子一样的才女。程秀丽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出类拔萃,她不幻想,脚踏实地,掌握命运。她可以在大学里和自己交往后来结合,不得不说程秀丽性格里有着自己望莫能及的因素。他们两相互吸引才有了孩子,一想到孩子。孟大崇就更感觉愧疚,孩子是程秀丽一手带大的,他忙于工作,正直向上,但是他也在走弯路,在与着社会逐步脱离。自己的老丈人离休后,自己只能原地踏步,官场更讲究逢迎与谄媚,更讲究专营与人气,不屑于厚黑学的孟大崇只能低头做人,慢慢让自己变成鹅卵石。
燕子在与他第一次争执的时候职责他为什么不是高大的山峦?他自己苦笑。燕子更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燕子与程秀丽比起来何止千里。程秀丽从来没有指责过他没有让程秀丽过上官太太的生活,程秀丽自己实现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家庭开支她在扛着,毫无怨言,她更理解自己,也更纵容自己的性格,她其实是自己一直未曾关注过的兼具妻子与母亲角色的女人。自己之所以可以活的潇洒不得不说是程秀丽给了自己一份自由的天地,一想到此孟大崇懊悔之情油然而生。
孟大崇推开家门,程秀丽走上前来为他脱去外衣,“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摸到大奖了?”大街上高音喇叭,现场开彩正如火如荼。程秀丽故意神态自若。
“杨得志和你是怎么会事?他还是你们单位的人吗?”
“怎么了?”
“今天一个记者问我打听杨得志,说他工地民工受伤后他居然不露面,记者已经调查到他自己在外面开了两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你得当心点别上当受骗。杨得志可不是个简单的生意人,他是披着羊皮的狼。”
“那记者还告诉你什么了?”
“说杨得志在福建买了地,资金全抽走了。他的问题多了,骗贷,逃税,克扣工程款,新世纪小区的工程到底是你们三产的工程还是杨得志个人的工程?他的工程款项你有权利过问吗?你们到底是什么合作关系?你前断时间说是2000万是怎么回事情?”
孟大崇严肃的问着自己的妻子。
程秀丽叹了口气。“你们报社的记者还是有能耐了。啥也调查过了?我这个当局者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呀!她要是敢这样报道出去,我就和她打官司,告她诽谤。她怎么这样大的事情不直接采访我这个当事人与直接领导?就敢轻易下结论?现在的记者良心大大的坏了,是不是想敲诈勒索呀。记者靠敲诈勒索发财应该也是个好新闻吧。”
看见程秀丽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冷嘲热讽。孟大崇焦躁的内心轻松了点。“到底杨得志的两家公司有还是没有?他的公司性质是你们集体的还是个人的?”
孟大崇的一句话提醒了程秀丽。“集体的就怎么样?个人的又怎么样?”程秀丽警觉的问。她不想把锅盖揭的太早,多年的职业生涯养就了程秀丽人前不表露自己态度的高超本领。她希望知道记者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她知道孟大崇相对于她所在的圈子里的人要单纯与思想简单,所以她得等这个事情有了利好消息再对孟大崇坦白自己的角色,孟大崇关心则乱,显然他只能坏事情。
“集体的,你就赶快收回来,告杨得志挪用公款罪,你也别梦想2000万了。咱们过的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孩子留学你要跟着去,咱们也不是负担不起。不要因为一点钱就把自己半生的名誉与努力都化为泡影,现在反**力量也在加强,我不希望孩子将来为父母的不光彩形象而背负骂名。你要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学习,你得好好看看党章。那个民工该看病看病该赔偿赔偿,闹的满城风雨,你们不感觉丢人。当当大学为富不仁简直有辱斯文。”
“呵呵,开会开习惯了吧。孟大崇我觉悟一定比你强。不信咱们走着瞧,保不住将来此番话得我对着你重复一遍。呵呵。”孟大崇心里一哆嗦,程秀丽说者无意,但是孟大崇的确有燕子这个巨大的秘密不可告人。
“别打岔,要是杨得志个人的公司,你做好与他一刀两断,款项清晰,别搅和在里面,肉没有吃上惹一身腥。我这个宣传部部长也好堂堂正正做人。不让他人嚼舌根。”
“孟大崇,我听了半天,原来你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你自己呀。孟大崇你自私不自私呀,你。捕风捉影回来就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坏了良心了,你从来不管我的事情,今天着急跑回来就为了一民工就给我上纲上线,你也太小瞧我程秀丽了吧。”她边说边哭,让孟大崇猝不及防。
孟大崇看见老婆开始歇斯底里的大闹,刚才的忏悔之心瞬间荡然无存。程秀丽的必铩技,拿手剪就是“搅局”。她自己的目地达到后对对方绝对不会有丝毫软弱表示。孟大崇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她的这个泼妇作风,孟大崇只能连说好话,“你没有犯错误就好,怎么越说越远了呢?”他想开溜,程秀丽已经走到门口把住大门,“别想欺负完人就遛,你说那个记者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血口喷人。”程秀丽想主动去接触一下这个知道内情的记者,她希望知道记者到底掌握了多少资料,自己该怎么挽回损失。孟大崇心里想无论如何不敢让程秀丽知道燕子,他敷衍着,“记者知道什么呀,人家关心我提了一下,我已经和报社总编打过招呼了,关于新世纪小区的事情暂停报道。”
“你赶快解决好杨得志的事情就可以了。”孟大崇故意让了一步,看看表。“我今天还有个会,不能不去,已经4点了,我得走了。”
程秀丽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再和总编说一下,新世纪小区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程秀丽让出了路,在孟大崇的脸上亲了一口。
孟大崇没有躲开。“老夫老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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