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桔梗花》桐棺 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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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由于发生了那起事件,加上战争的旋涡,组也解散了,因此愈发地使人觉得,大门口上那面在一个大圈圈里印上一个“萱”字的布帘也失去了光彩,有气无力地垂挂在那里。
其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老板萱场辰藏在十年前大病了一场,差一点儿没到阎王那里报到,之后又患了心脏病,从此一病不起;另一方面则是上上代人以来的对手唐津组——也是木材场的老板之一——竟然和军方挂上了钩,不但行情陡涨,还把势力伸向对岸的这边。从前属于萱场组的摇钱树,叫“花五陵”的花街,在那个时候也全部落入唐津的手里。
老板每年都有两三个月时间到伊豆去养病,这期间便由一个叫“番代”的代理一切事务。
两年前,一直是老板左右手的鴫原在一次和唐津组的小冲突里不幸丧生,以后就由这位番代取代了他的位置。
贯田大哥和已故的鴫原算是同辈,因此比起番代,虽然斤两轻了一点点,不过在组里面子也十分大。
这都是因为老板特别眷顾大哥的缘故。老板萱场辰藏目前有位老婆叫阿慎,所以年纪差得就像父女。那以前的老婆叫做喜久江,是害了肺病死的。这位喜久江老板娘给老板养了个小儿子,就是辰一少爷,可惜少爷在大哥入组以前就死了,害的也是肺病。听说,少爷和大哥,不但年岁、身材差不多,连喜欢学问、书画,常默默地在河堤上吹着晚风独自散步等爱好,都和大哥很像。

传闻,老板不高兴时,只要一提大哥的名字,他的爆烈火气就会平息。
还不只这些呢!
大哥随时能让他的寡默仿佛一把暗夜里的伞般张开,把脸色遮住,因此没有人摸得清他的底细。这也正是大家不得不对他敬畏的原因。
我的活儿,正是当大哥的助手。我和他一起住在距组里约两百多尺远的排屋里的一间,起居在一块,帮他穿衣服,给他点烟,在浴室里擦洗他身上每一块皮肤。可是隐在他寡默里的话语,我委实是半句也不懂。
我觉得,甚至番代也都好像畏惧他几分。番代这人随时都把狡猾的眼光射向周围,用他那张薄薄的嘴唇吆喝小厮们,可是碰上大哥,就会装出一脸的笑。
不只番代,连老板也一样。我敢打赌,老板一开口就是“贯田啊”“贯田呢”,对大哥宠信有加,骨子里却也是出自对大哥的畏惧。
我由大哥领着去见老板,是被大哥收留后的第三天早上。记得与大哥初逢的晚上还在绽放着的樱花,那天已被雨水冲光,嫩叶开始发出熏人的香味。
我在大哥肩后缩着身子跪坐,但见老板投过来一瞥,不愧是主宰一个组织的充满男性气概的锐利眼光。接着他便又用满脸的笑纹把那冷酷的眼光包裹住了。
“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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