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堂时光之象牙塔·朋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是缘分么?2003年9月我踏上了南下的旅程,奔赴一座陌生的城市,午夜时分,一座圆拱形大门映入眼帘,“华侨大学”,一个将珍藏我四年青春年华的地方。
校园里片静谧,只有嘉庚广场的承露泉水不知疲倦地喷涌而出,有水的地方就有灵性,我想。接新生的学长非常热情,我一个懵懂的傻呵呵的小姑娘,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大学已然是个社会大剧院,这剧院上演着一幕幕相逢与别离,上演着悲喜,上演着亲近疏离,最深刻的认识就是大学里难得真朋友。
然而我是幸运的,在人生的旅途中,总有人是和我同路的,总有人陪伴着我,总有人经历着与我相同的时间、空间,于是在人生的记忆中,出现的与我产生交集的人都不可替代。
大学里第一个认识的人是芳,她给我的帮助就好比导游,她带着我在校园里熟悉环境,她帮着我置办初入学校的一切用品。也许她对我的了解并不多,也许她根本就不赞同我的观点,不理解我的行为方式,但是她那种静静观望,她那种如姐姐般的无私关怀,总是让人心里暖暖的,即使距家几千里仍然感受得到家人的温情。而我,几乎不跟她说起自己,也不太过问她的事情。我们就这样远距离地高雅地观望着彼此,从开始到现在。是不是朋友呢?就是这样一种朋友吧,互相不知道不了解但是相互欣赏,不会有误解,不会有冲突,永远如初相识——我那么那么的傻、怂,而她那么那么的热情、亲切。
常常想人一生中遇到的人中熟识的人,一定是注定要相遇相识,完成一个故事吧?松松果与我上演了一幕倾听与倾诉的故事。
有人说我是一个外向的人,把自己的空间开放到足够大,也有人说我把自己囚禁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肯出来,然而松松果聆听了我的故事,许许多多,过去的和那时正在经历着的。多少个忙碌的日子里我们结伴上下课,我们一起去餐厅,我们坐在一张课桌前,我们选同样的课,一起跳健美操。夜风偷听过我说给她的话、讲给她的故事,华园大道一定也留下了痕迹,体育场的草坪也知道我们的故事吧。松松果是最好的倾听者,她可以为你保守秘密。但是很多时候我更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建议,或者是她也跟我说说她自己。这应该是我太贪心了吧,对于这份朴素的情谊,对于一个过于单纯的松松果来说。
一个蓝色的发夹,上面三颗小星星,松松果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很可爱,但是我从来没有戴过,只把它放在我的百宝箱里,现在偶尔打开,想起当时那么傻的松松果。
2005年我被4月的病菌袭击,整整两周没有去上课,也不能出门见人,傻傻的松松果就把一日三餐帮我买回宿舍,给我最实在的关怀。我也曾在松松果生日的前夜买小蛋糕,藏在床上一直等到零时的钟声敲响,附上生日卡塞给她,很简单的祝她生日快乐。
然而我总觉得松松果应该对世事更了解一些,而不是钻进书里,总是想帮助她更加趋向于我一个北方女孩的思维。现在我发现这样的想法和做法是不恰当的,我不应该在她的灵魂里动刀动枪。我的手术失败加上罗的出现又使我感觉我们三年的情谊竟然敌不过她们初相识,我埋怨松松果。那年冬天格外冷那个冬天特别长,我们的友情僵持了,一直到最后的分别。现在想来,我和松松果之间并没有谁对不起谁,没有欺骗,我们是记忆中的好朋友。如果不是当时太冲动,如果不是当时固守着自己那些经不起推敲的敏感与猜测,就不会让寒冬把自己冷冻。所以当我再次想到松松果,我觉得除了感谢,其他的话语都是多余的,感谢她一直以来对我耐心的倾听,感谢她午夜时分出现在泉州站带给我的深深感动,感谢她在我生病时对我悉心的照顾,感谢她曾经给过我的一切美好。
生命旅程中总有一些人是你一见到就喜欢,越了解越欣赏,而就越想和她成为永远的旅伴。在象牙塔之前的岁月,有了那些天使姐妹,而象牙塔里也有那么一个人,她综合了我对微微仿似妹妹的情结,及对阿娇的才华的欣赏与钦佩,这个人就是静。自视清高的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但我佩服静,她的语言天赋、她的文学才情、她的好学精神、她的领悟力、她的执着,都是让我望尘莫及的,我由衷羡慕她。而她向我敞开心扉,让我分享她的快乐,她对我倾吐她的忧伤。被信任的感觉,我又多了一个天使姐妹。
大学里第一份生日礼物是静挑选的,“猪你生日happy!”在当时是比较有创意的祝福语是她想出来的。国庆假日一起逛街时甜甜的甘蔗、圣诞节美丽的丝巾、端午节夜里床帘外突然伸进来的硕大的肉粽、炎炎夏日的鲜奶提子、不远千里从新疆带特产给我、热忱邀请我去新疆作客……细微的感动,一直温暖着我。
静是一个好女孩,那颗牵挂母亲的心令我动容,不想让家人为自己承担太多的责任感弥足珍贵。她的成绩优秀,专业技能优秀,但是我感觉得出她不快乐,我不敢问太多,我等待她跟我说说。有时候我也能猜得出几分她的心情,有时候也能够理解她的心境,然而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说怎么做,如何让她走出那个灰色的记忆。那么优秀的静应该拥有一片灿烂的阳光明媚的天空。喜欢看到她的笑,淡淡的友好的真诚的纯纯的笑。
岁月的流逝中,我们在床帘里互诉心声,我们在阳台上随意聊天,星星也能听到其中的欢欣和淡淡的忧伤;我们在餐厅吃饭往菜里倒醋的情景,服务员也会记忆犹新;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华园的花草树木、石头也会记得我们的身影;我们一起唱过的歌,空气也曾聆听过;我们一起的……太多太多,那段岁月里的人,最能明白我的就是静了,很多时候我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欣喜,因为终于打破了大学里难得知心朋友的惯例,但是也为她是否真的接受我而烦扰,以致曾经冷战过。先转身的天使是静,大学时代的她总是记得别人对她的好,忽视别人给她的伤,无论和谁都可以有说有笑,这点是我要向她学习的。一个朋友说静在情感上是个笨女孩,我知道是因为她心里面住着人而不想让出这个位置给别人,时间流水的荡涤下,深深的喜欢可能被淡化,但为情所困总是有一种伤,残忍地美丽着。期待有一天静在灰色的画布上用笔写下亮丽的风景。我知道她有这个能力,她能够做到。
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中磕磕绊绊,其间出现的人、事又让单纯简单的情谊变得复杂,那个在人生旅途中结伴而行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了呢?
总是在走过以后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固执,也可以说是不成熟。朋友是创可贴,平时也许都是默默无声,但当你受伤了、脆弱时相依相伴的人就是朋友了,如果再去要求太多,如爱情一样想独自拥有则只能把朋友都赶走。晶珍,一个喜欢twins的小女孩,那年那月那一日,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慢慢挪着步子相互搀扶着从华园正门走回宿舍楼,用时四十分钟,而平时只要十分钟,只因为感冒了又没有吃东西身体虚弱。我们俩慢慢走,看着沿途的熟悉的风景,开开心心地说着话。小女孩把我当成姐姐,裙子开线了也找我缝,我也乐得成全。元旦早上偷偷塞我枕底的新年贺卡,上面写满了字,给我的祝福和建议,密密麻麻的。其实能够真诚相待就是信赖,都有自己的个性的人相互理解接受,一样是朋友相处的一种方式啊!可惜,这是我迟到了的认识。

阿鬼,这个朋友很特。因为别人都尊称他为老师,只有我直呼其名。他的成长经历是令我叹为观止的,他能在我的象牙塔里占有一个朋友的位子纯属偶然,然而哲学上讲一切偶然的都是必然的,那么他的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他那种脚踏实地的精神打动了我,从一个中专毕业生到团市委旗下的报刊记者再到知名报社的新闻版编辑,由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一个多多少少有点知名度的人,其中多少心酸多少欢喜呢?阿鬼,是一个坐下来随便聊聊能够从中得到启示的朋友。
大学一年级在泉州青年报的学生记者团认识了彬哥,那个内敛但是亲切的大男生,他总是能很耐心地听我说话,偶尔会发条祝福的信息。与许多嘴上功夫了得的人不同,彬哥是个用实际行动帮助别人的人,他翻遍了师院帮我找到了微的哥哥,只因为那个人是我的老乡也许会让我这个独自飘零异乡的孩子会有一种家乡的感觉吧?一天我做了谋财害命的事情——占用彬哥一个下午的时间,陪我在市中心的路上转了一个圈,他就那么静静听我罗里啰嗦,偶尔说说自己的看法,他的话不多但是我却觉得自己得到了很大的帮助。本来以为彬哥只是做了我的废品收购站,事实上我可能也闯入了彬哥的世界,因为我曾经收到过他酒醉后的一封内心独白,把我当妹妹看待的彬哥在通宵自修室里狂草:他所走过的路、他的心情、他的追求。现在彬哥已经娶了嫂子了,偶尔他会在网络上关注我的状况,但还是那么含蓄,从来不多说什么。祝他幸福!
Simon,大一那年的运动会上看到他扛着摄像机在运动场上,好有气质的一个人,但是不曾去认识,国庆那晚大家一起逛旅游文化街,但是没有说几句话。大二那年,我走在路上,碰到一个呆头鹅,说是Simon的朋友,来华园找他却不知道他的住址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傻傻的我就帮着呆头鹅到处找Simon,找到了他,我们就正式相识了。断断续续的联系着,彼此也或多或少地了解着,可以没有什么禁忌地胡言乱语,他说我不是女生,我则说我们是兄弟。最欣赏他的摄影技术了,所以我在大学里的告别演出的专业摄影师非他莫属。他也真够朋友,请了假飞车来到华园,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朋友嘛,也就不会计较这么多了,呵呵,Simon,这个兄弟不错!
住在我隔铺的凤姐、住在我下铺的翠翠、住在我斜对铺的晓宇、住在晓宇隔铺的教主小乙子,都是在我生命中产生很多交集的人。凤姐总是感念着妹妹为了让她读大学而出外闯荡,而凤姐自己也是比较用功的一个女孩子,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相伴四年,回了多少次头呢?翠翠,记得刚入大学的时候,她坐在床上,那种相对成熟的气质,让我以为是学姐。漂亮的翠翠有一对长长的翘睫毛,安徽的美女,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毕业后互相鼓励向前走的朋友。晓宇,辽宁的女生,爱唱歌,很执着于感情,华广的主播,她为全宿舍点的那首歌,会是我记忆中不老的旋律。她还是个小巫婆,曾经用塔罗牌帮我占卜爱情。寒假她在宿舍住的最后一晚,我们聊天到凌晨四点,有梦的孩子,善良的孩子,我们会不会找到并且抓住自己的幸福呢?我是教皇,有一个手下就是小乙子,她是三步一个张曼玉、五步一个林青霞的重庆出产的妹子,擅长跳舞,有那么一些小资情调,“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是她在我的印象里留下的最深刻的台词。我离开华园的前夜,她走过来和我拥抱就是告别了。
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我成了相公小平的美妾,然而和她的大老婆娜姐相处融洽,谁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呢?我们一起到一餐二楼饕餮,一起在课堂上窃窃私语,一起到大洋百货里扫荡,一起到文学院的研究生机房上网为蚊子献血。我和她们是到了尾巴上才结成的深情厚谊,难能可贵啊!
他一定在想,怎么没有我啊?老阚,班级中盛传的我的绯闻男友之一。其实我们一点花边都没有,即使我到他的住处做饭吃,即使我们一起到KTV唱歌,即使我们上课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即使我从北方回校的夜晚他来接站,即使他载着我在校园里招摇而过,即使……我喜欢外国文学,他喜欢卢梭,这样我们都很喜欢阅读;我们都选了台湾散文,都舞文弄墨;我找不到生命的伴侣,他失恋,我们都能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将失意或者憧憬倾倒在歌曲里……我们是同学,我们是朋友。
在象牙塔,还有很多人,是不会轻易被忘记的,也许没有太多的故事,没有那么多线索,但是我们是交集,或多或少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很多启示,很多帮助,应该也是朋友一种吧。
朋友,我自己对朋友很挑剔很挑剔,以前,特别挑剔。现在,感觉自己是有些极端的,朋友,为什么一定要非常了解我呢?为什么一定要他们非常欣赏自己呢?为什么不能容忍朋友把很多精力分给了别的朋友呢?
而经过了时间,也经过了事件,我仔细回忆仔细想了想,其实每个人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同的,如果被认可为朋友,那么我们在朋友心中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也许有些人和我分享过去的时光,但是已经不十分清楚我现在的境况;有些人和我有很多话题,也能给我很多建议,有些人则只是倾听,静静地倾听而已;有些人很在乎我,但因为现实的原因他并不能做到经常关注我……朋友的心是需要开放的,足够包容,我们发现自己其实很富有,有那么多朋友,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朋友就是朋友,也许有一句话是对的,且让我们相信:从第一声叫你朋友起,你就永远是我的朋友。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