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堂时光之天堂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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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可爱可亲的天使,喜欢并且习惯天天在一起。
我们在天堂生活的那段时光,当时被我们称为地狱,而现在依然被身处其中的孩子们称之为梦魇并对它深恶痛绝。那时总有做不完的习题,总有学不尽的知识,也总有无休无止的考试。是的,它就是那个离象牙塔最近却又是最遥远的高中时代。
那是1999年8月,新、阿娇、微微从同一个小镇来到了同一所重点高中。新和微微初中时就是校友、同行——曾经是同一个老师的课代表。异地相逢格外亲切。最初,新和微微也只是见面打声招呼,笑一笑随即离去各走各的路。而新和阿娇两个人,却有段趣闻。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却是听着彼此名字长大的,阿娇的姑姑是新的婶婶,两个人从前都是出类拔萃的小学生、初中生,大人们又总是以小孩子的傲人成绩为荣,聚在一起总是提及,于是小孩子心中也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有一天,在学校的厕所里,阿娇突然问一个陌生的女生,“你叫新吧?”就是这样看似冒失的一问,揭开了彼此神秘的面纱,厕所里的开始能够成就流芳百世的情谊,阿娇和新深信不疑。
我就是新,在告别8年的2007年转回头看自己的过去。
高中的第一堂课是军训。报到那天晚上老师的一句话把我都吓哭了,她说本校女生不准穿未过膝的短裙,而我那天恰恰就穿了那么一条不合校规的裙子。我哭着去找送自己到学校还没有返家住在亲戚家里的妈妈。当时一定把妈妈都吓坏了,因为我现在还记得她惊慌的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我的眼神,我想那时她还没有见过女儿那样脆弱过呢。
然而生活还是继续下来了,我把裙子收进了旅行包,穿着迷彩服和大家一起军训。教官很年轻但是很严厉,烈日当空,有的同学晒晕过去,稍事休息,还是要归队走一二一喊着一二三四前进。晚上我们在操场上围成一圈,做游戏,输了的人要表演。一个同学对教官说了6次1+1=1之后,问教官1+1=?教官脱口而出1.结果他为我们献唱当时很流行的歌曲《窗外》,引起了好多同学的猜测:也许教官的家乡真的有那样一个姑娘吧!打靶那天,我们拿到了真枪实弹,那枪的后坐力太强,我自己都不知道把子弹都打到哪里去了。最后的告别是篝火晚会。温暖的明亮的火焰照耀着一张张还有些稚气的脸,夜空中的星星听到了一支支动听的歌,许多同学准备了日记本拿给教官签名,好多同学都哭了,教官声音也哽咽着。那时候,我在想他们怎么感情如此丰富呢?直到我终于因为离别落泪的时候才领悟,不哭,是因为那些人不会让自己因为离别而恋恋不舍。
高中的课程对我来说,感觉很难,代数老师讲课,我听着听着就被催眠了。不是他声音小也不是他讲得枯燥,那时候,教室对我来说像是一个很空旷的圆顶的基督大教堂,而老师的声音仿似来自天外在教堂里久久回响,我听着听着会不知不觉地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游荡直到老师说:“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请同学们做课后习题!”我的神智回来了,伴随着恐惧,老师会叫同学到黑板上演算,我很担心他会叫到我。我没有听到他授课的内容,照着葫芦也画不出来瓢的。幸运得很,我从来都没有被他叫上去做题,而他的课我就是在睡眠中度过的。他教我的那段时间,代数课程都是我课后自学的,因为本来就没有天赋,所以印象中,代数成绩一直都不怎么好,甚至不及格。这给我带来了很深的伤害,负面影响就是我由一个自信的孩子变成了自卑的青年。初中到高中,从名列前茅到考试科目不及格,太大的心理落差和现实落差,然而那时没有朋友没有前辈也没有师长帮助我分析原因,我自己就稀里糊涂地成长了。
瘸腿的不止是代数,几何也成了我的难题,物理我始终不懂所谓力的方向及作用,以至现在回忆起来,隐约模糊记得符号a、F,但是伟大的物理学家们赋予它们的具体意义,我都不明所以了。物理老师是个高个子女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很理性的一个人,声音脆脆的,站在讲台上画着那些抽象表现具体的图形,充满了权威般的自信。她说要多做题,不懂就来问。而我,参考着答案做题,不懂也从来不问她,最多问问坐在后桌的学习委员兼物理课代表。而物理考试,我也没有超过59分。物理自习,我基本上是一半用来看教科书上的例题,一半用来发呆;或者是一半用来思考生活中的种种,一半用来记录我思考的成果。对于前一种利用形式,这个老师不会理睬,她会觉得这位同学在认真钻研,尽管参不透其中奥妙,但精神可嘉,学习到一定境界愣神了完全可以原谅。而对于后一种方式,她会在你身边晃来晃去,用手指敲击桌面引领你回到现实世界。有一次,我在记事本上写我对从“6”到“9”的变化的感想,太投入了,没有戒备她的袭击,当她身体的影子挡住我面前的灯光,我掩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抬起头来正视她,心想让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一些吧。但她没有发火,只是送给我一句话“像你这样学习,一辈子也学不好。”语气冷冷的透着寒气,至今我想起来仍不免一阵哆嗦。我一辈子都不会好了,一辈子啊!其实我当时在考虑的问题是如何让60分中的“6”变成“9”,而她打断了我,并且使我由“6”到“9”的计划夭折了。其实也不能怪老师,也许她只是恨铁不成钢,用个激将法,而我没有吃她这一套,我的物理终究是没有能突破60大关。

这都是高中一年级的经历,那时候很是凄惨,学习上从一个佼佼者落魄到数理不及格,生活中也一样落寞,没有在生命历程中留下深深印痕的朋友,曾经同在一个教室上过课的人,现在都不记得了,名字和样子,都被时间的河流洗刷荡涤干净了,到了高中二年级,生命才重新有了亮色,我选择了读文科班,我和天使们会合了。
从小学习就是我拿手的。关于学习,我从来都没有让家长担心过,他们可以不管我,不过问我,我会自己主动自觉地完成作业,并且预习新课,而且还会翻箱倒柜自己找书来读,所以学习是我的乐趣,小时候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要考大学,我就得读小学、读中学,也许是我天资聪颖,高中以前,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学习从没成为我的负担,我那时真是学则认真地学,轻松愉快地学,没有担心过学习不好怎么办,也没有苦恼过被别人超过了又怎么办,而玩时也尽情地玩了,不用顾虑作业还没有完成。那时因为能在学校里学习而感到愉快。每升一个年级,觉得自己与理想越来越近了,真是太幸福了。
中考那年,1999年6月,轻轻松松地走进考场,信心十足地在考卷上写出正确的答案,当然最后的成绩不会是满分,但是那时候的心态,从容淡定,考试后的假期过得飞快,也许也担心自己考不上重点高中,在心底默默祈祷过,相信天意相信注定,在身上用圆珠笔画一个代表我与x中的缘的图形。录取通知书如约而至,不曾想这是顺利的开始还是挫折的起点。
坦白说,能在高中学习是我的心愿,学习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她依然是我的乐趣,这个时候我的聪明才智不够用了,问题也许不是出在这里,也许是思想认识或者是学习方法方式需要调整了,对某些科目比如数学比如物理我学得很吃力,成绩一落千丈,学习它们并取得好一些的成绩真的成了我的负担,我感受到了艰难,心灵变得沉重,它们是一座座山,但是不攻克它们,我的大学之旅就走不下去了。
上大学是万人过独木桥吗?那个时候还没有扩招,大学生很珍贵,村子里若是出了个大学生,那是件荣耀的事。农民的孩子就像是一条条鲤鱼,想跳过大学这个龙门而荣归故里,而飞出山林变凤凰。于是不管孩子愿不愿意,家长们逼着孩子学习,强迫子女按照父母的意愿走路,走大学之路,似乎这是唯一的路。对于那些被逼迫的人来说,上大学就是在跟别人争那个独木桥。而我,我不是别人逼我的,我觉得进行大学之旅是我生命必经的历程,我自己要为能进行这段旅程而付出许多许多,我认为值得。尽管我不明朗读了大学还要怎么样,读了大学又能怎么样,然而大学是我向往的地方,那里有那么多未知的幸福吸引着我,那时的我,把大学叫做天堂。
我的天使姐妹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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