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栖霞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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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山,仙家洞天福地之一,隐藏于绵绵群山之中,红尘俗世之人绝难至此。栖霞山附近的一座座山峰陡峭异常,四壁如削,便如一根根青青的巨大竹笋,直插云天。这些山峰顶端却有彩桥相联,栖霞山弟子便住在这些峰顶之上,常常踏着云桥走到别的山峰。栖霞观座落于最高的主峰上,建筑风格虽然朴素简洁,但建于群山之巅,俯览云海,自然气象万千。
栖霞山主峰下,一名杏黄道装的女子正匆匆掠过长长的石阶,直向峰顶的栖霞观奔去,快得身后留下一串黄色的残影。
山腰的数十株迎客松斜斜立于崖边,一簇簇松叶如一团团绿云铺开。树下的大圆石上几名年轻的女弟子正在高兴地谈论着,清脆的声音夹杂着林间的鸟儿在吱吱喳喳叫声,在幽静的山中传得特别远。她们一见到那飞奔而来的杏装女子,全都一下子站起来行礼。她们有的叫:“五师姐!”有的叫:“五师叔!”有的则叫:“清心师姐!”
那杏黄道装女子朝她们匆匆一点头,身形丝毫不停,继续前掠。
那女子过后,树下的女弟子们纷纷道:“清心师姐走得那么急,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清心一口气奔上峰顶,她真的是一口气飞奔上来,中途没换气。她风风火火地冲进栖霞观大殿,向小道童劈头就问:“大师姐呢?”
“在炼丹房……”那道童话还未说完,清心转过大殿的侧门,扑向炼丹房。
“砰!”炼丹房的门被清心撞开了,“大师姐,不好了……”
丹房中间摆着三足大鼎,顶部一缕轻烟袅袅飘出,整个房间中清香扑鼻。鼎旁的蒲团上一个少女盘膝而坐,她正是栖霞山万妙仙姑的大弟子清灵。
清灵双目微闭,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她听到清心气急败坏的叫声后,张开双眼,左手食指竖在樱唇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然后她压低声音悄悄地对清心道:“五师妹,炉中的丹儿睡着了,小声点,别吵醒了他们。”
“是,大师姐,不过……”清心的声音稍低了点,但十分急促。
“嘘——”清灵又作出禁声的动作,“再小声一点!”
清心如说悄悄话般小声道:“大师姐,我接到道友们的示警,两天前天魔堡中七百多魔门弟子离开了天魔堡,分两路迅速南下。”
“什么?七百人?这么多!”清灵失声叫道,她猛地发觉自己声音太高,连忙捂住嘴,跟着又向清心做个禁声动作,“嘘——,我们出去说话。”
清灵站起来,飘身出门,转身轻轻关上丹房门,来到院子中。她所有动作迅捷之极,但却给人一种悠闲的感觉,丝毫没有忙乱,“五师妹,他们这么多人南下干什么?是组团到南方来旅游吗?”
“这个……恐怕不是!他们的意图我们还没弄清楚。”
“你和三师妹两个将你们门下弟子全**去,问问天魔堡的人想去哪儿。要是人家想来栖霞山观光,我们没做好迎接的准备,那不是很失礼吗?”
“是!我这就和三师姐带人去。”清心应了一声,知道大师姐刚才是以代掌门的身份,命她和三师姐带领弟子去查清天魔堡的目的。
清心正要离开,一个十三四风的女道童从大殿那边匆匆跑来,边走还边扬着手中的一封信,“大师姐,刚才从大殿半空飘下这封信。”这女道童是万妙收的最小一名弟子。
清灵奇道:“从半空掉下封信?”
“是呀,刚才大殿中突然黄光一闪,就掉下这封信来。”
清灵叹道:“唉,要是突然从半空掉下一堆甜甜的草酶那多好啊!小师妹,你说是不是?”
那女道童道:“就是就是,大师姐,你教我这个这个法术好吗?”
“大师姐也不会啊!”
清心也好奇地问:“这信是怎么会凭空出现的?”
清灵笑道:“是用符咒从大雪山送过来的?”
清心惊讶地道:“搬运符咒将物件搬出数十丈已经很难得了,从大雪山搬到这里得要多少灵力才能做到?”
“这是先天四大黄道符咒之一,天罡北斗四维**太白紫微参商大挪移符,薛师兄能用这种灵符,灵力远超我们啊!”
清灵接过那封信,看也不看一眼,就将信塞给清心,“五师妹啊,原来天魔堡那些人是想到紫山狐谷抢新娘子,这么热闹的事我也要去凑乎凑乎。你不必下山去打探天魔堡的人了,就二师妹将在外修行的弟子全召回来,挑选三百个道行较高的弟子,和我们一起去看新娘子去。我要先去大雪山一趟,回来马上上路。”
清心听得莫名其妙,清灵已取出个特别的竹笛子吹响,一串悠扬的声音传开。天边传来一声清亮的鸟鸣,一只硕大的表鸾飞临院子上空。
清灵对清心一笑:“你看了那封信就明白了。”说完腾空而起,横坐在鸾鸟背上。那头青鸾引颈长鸣一声,振翅飞进云间。
清心低头看手中的信,信封正中一竖行大字,用行书写着“清灵师妹启”,信封左下角一竖行小字:“无忧谷薛白云大雪山明空”。她取出信看了一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道:“大师姐的修为又更进一层了,她接过信便立即交给我,那一瞬间她便以灵力感知了信中的内容。”

大雪山后山茅屋中,薛白云将那些送给正道各大门派的信排列在桌子上,用大挪移符一封封送走了,灵力大量耗用,显得疲惫不堪。明空道:“薛师兄,我回寺中选出去援助狐谷的弟子,安排一下寺中的事情。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好,我晚上再过去找你。”薛白云有气无力地答着。
飘尘道:“薛师兄,旁边的房间是我平时打坐用的,你进去行功一会可以更快回复。”
薛白云进那房中静坐了片刻,就神清气爽,灵力已恢复。他长吸一口气,聚精会神地凝聚灵力,很快神识已渗入幻境。
快步穿过竹林,转过瀑布,一步三跳过了莲叶桥,匆匆绕过凉亭,奔过那循环变幻的树林,跑过绿草如茵的空地,来到了“清雨小筑”前,薛白云“砰”的一声撞开门叫道:“小莲!”
慕小莲穿着一身天蓝长裙,正在案前作画。薛白云上前拉着她纤手往门外就走,“快,跟我来!”慕小莲连手中的画笔也来不及放下,顺手把笔夹在耳朵上,问:“你要干什么?”薛白云拉着她一直来到门外的草坪上才放手道:“小莲,快教我剑术,我要学剑。”
慕小莲一愣道:“这么急拉我出来就是要学剑术啊,你不是说对打架没兴趣吗?”
“我现在有兴趣了,不,其实还是没兴趣。不过有一场架是非打不可的。”
“哦?”慕小莲奇道:“是谁招着你,惹着你了?”
薛白云将狐谷之行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慕小莲摇头道:“平时要你学你又不想学,你以为学剑是三两天便能学成的吗?最少要一年半载才能打下基础,象你这种小呆瓜,学上三五年也未必能入门。”
薛白云挠挠头道:“有没有速成的,学一点临时操练一下也好。”
“没有!”慕小莲坚决地说道:“你是打不过他们的。”
“打不过也要打!”薛白云的语气十分坚定。
“你……”
“小莲,你也说过,做什么事之前要仔细想清楚,一旦决定了就不要退缩。”
慕小莲微微叹了口气,也没劝他,皱眉苦苦思索。无数仙家剑术、符咒、阵法在她心头闪过,但这些没一样既能速成,又适合薛白云学,还要对已处于“入魔”阶段的人有威胁。良久,慕小莲才踌躇道:“万狐大阵由先天五行阵法演变而来,我将阵法加以改造,以你主持这阵法,大概能挫败独孤兄弟的弟子。不要跟他们单打独斗,要充分利用阵法的威力。”
慕小莲带薛白云来到“大道金丹楼”中,画出阵法变化图,不厌其烦向他解释法法的奥妙。
傍晚时分,薛白云、明空和飘尘正在金莲寺中商讨用“万狐大阵”对付魔门弟子的细节,忽听空中清脆的鸾鸟鸣叫,明空道:“定是清灵师妹到了!”三人出到门外迎接。清灵坐着青鸾缓缓降落,当青鸾降到离地几丈时,她飘身而下,来到明空等人面前,“明空师兄、薛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明空和清灵等人进禅房中去了,那头青鸾停在院子中的大石上,用尖嘴轻轻梳理羽毛。忽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凤凰妹妹好,你一向都在栖霞山中修行吗?”青鸾转头一看,一头大鹰从后面走过来。那大鹰正是薛白云带回大雪山,刚刚被明空解去“五钉追魂”折磨的飞羽。
青鸾瞅了飞羽一眼,“哼”了一声,转头望天,理也不理他。飞羽凑上前去,“凤凰妹妹,你第一次来大雪山吗?我带在附近飞一圈,观赏一下大雪山的风景吧。”
青鸾高傲地昂起头道:“谁是你的妹妹?我是鸾鸟,不是凤凰啦。”
飞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原来是鸾鸟妹妹,鸾鸟妹妹你这一身羽毛真漂亮!”
青鸾歪着头瞄了一眼飞羽,“你是什么鸟?好鸟还是坏鸟?”
“好鸟,当然是好鸟了,我是大鹏鸟!”飞羽连忙道。
青鸾听到大鹏两字,终于正眼看了一下飞羽,笑道:“骗人,大鹏才不是这么小的。”
飞羽讪讪地道:“我妈说我是大鹏鸟,我妈的话一定不会错,我长大后就会成为大鹏。”
万狐大阵是将阵中所有人的力量集中起来防御,人越多,阵法的威力就越强。原有只能将各人的功力叠加入阵中,形成一个保护罩,这个保护罩各处的力量是平均分布的,当敌人集中力量只攻一处时,阵势很易被破去。慕小莲将这个阵法加以改动,变成只留一部分力量平均分布形成防护罩;另一部分力量集中起来,供主持大阵的人灵活运用,可用来进攻也可用于防守,改变了原来被动挨打的局面。
明空和清灵都久与魔道中人作战,但都是单打独斗的,顶多十来人混战,从来未试过几百人参与的大决斗。他们听得薛白云解说万狐大阵的种种变化,无不赞叹此阵妙用无方。
当下他们商议决定,由金莲寺、栖霞山各挑选一百名弟子,再联合正道中四五十位道行精深者一起援助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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