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清太极初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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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众人一听,立时肃然无声,为首的十多人抢先出殿迎接,余人也跟着快步出殿。霎时之间,大殿中数百人走了个乾乾净净。
只听得十余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走到殿外停住。张无忌从殿门中望去,不禁一惊,只见八个人抬着一座黄缎大轿;另有七八人前后拥卫,那抬轿的八个轿夫正是张无忌在绿柳庄遇到的“神箭八雄”。
轿门掀起,轿中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身白袍,轻摇折扇,颜天瑜一看便知她是女扮男装,又忽见张无忌双手在地下抹满灰土,跟着便胡乱涂在脸上,登时变成了灶君菩萨一般,再也瞧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颜天瑜轻声道:“张兄难道认识那位姑娘?”
张无忌道:“还是被颜兄看出来了。不瞒颜兄,那位姑娘名叫赵敏,我们曾在绿柳庄有过一次交手。”
只见她走进殿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步躬身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残废的想必是他的第三弟子俞岱岩了!”
赵敏点点头,收拢摺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道:“呵呵,晚辈明教教主张无忌,今日得见武林中泰山北斗,实在荣幸!”
张三丰听到“张无忌”三字,大感奇怪:“怎地魔教教主是如此年轻俊美的一个少女?名字偏又和我那无忌孩儿相同?”当下说道:“老道的几个徒儿不自量力,曾赴贵教讨教高招,至今未归,不知彼等下落如何,还请张教主明示。”
赵敏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四位,目下确是在本教手中,每个人受了点伤,性命却是无碍。”
张三丰道:“受了点伤?多半是中了点毒。”
赵敏笑道:“张真人对武当绝学当真自负得紧。你既说他们中毒,就算是中毒吧!”
张三丰深知几个徒儿尽是一流好手,就算寡不敌众,总能有几个人脱身回报,倘真一鼓遭擒,定是中敌人防不胜防的毒药。赵敏见他猜中,也就坦然的承认了。
赵敏又道:“张真人,晚辈有一句良言相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大辽皇帝威加四海,张真人若能效顺,皇上立颁殊封,武当派自当大辽荣宠,宋大侠等人人无恙,更是不在话下。”
张三丰抬头望着屋梁,冷冷道:“明教虽胡作非为,却向来和契丹人作对。是几时投效了大辽?老道倒孤陋寡闻得紧!”
赵敏笑道:“呵呵,弃暗投明,自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本教也不过是见大势所趋,追随天下贤豪而已,何足奇哉?”
那身材魁梧的汉子道:“不错!武当派转眼即灭,难道臭老道和这山上百余名道士弟子,个个都是不怕死吗?”
张三丰长声吟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道虽是方外的出家人,却也知大义所在!张教主一番良言相劝,老道心领了!”
赵敏眼睛一瞪,接着微笑道:“既然张真人如此固执,晚辈亦无谓再多费唇舌,我们就带张真人等人一起走吧!”她一声令下,身后三个人已电射上前,将张三丰围在核心。
这三人其中之一,正是适才那个中气充沛、向赵敏禀告的魁梧大汉;另一个则碧眼鹰鼻,乃西域胡人。还有一个则是个目光闪烁的和尚。
颜天瑜见三人的身法或飘逸,或凝重,个个非同小可,寻思道:“这姑娘手下,怎地有如许高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魁梧大汉首先发难,喝道:“臭老道!你不识抬举,只会令武当亡得更快!就让老子试试你是否名不虚传!”
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就凭你这下三流角色,也配向张真人讨教?”那魁梧大汉本欲反手回击来人,但来人只是身影一晃,便已闪电转攻那西域胡人。那胡人闪身躲避,飞腿踢他小腹。好快如鬼魅的身手,但见来人抽身一翻,已轻易避过那胡人一击,接着斜身倒退,掌影一送,又改而攻向一旁那个和尚,瞬息之间,他连出三掌,攻击了三名高手,虽然每一掌都没打中,但手法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这三人知道遇到了劲敌,各自跃开数步,凝神接战。
那青衣人并不理会敌人,躬身向张三丰拜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晚辈韋一笑,参见张真人!”来人正是韋一笑。只听他又对赵敏道:“赵姑娘,你鬼鬼祟祟的冒充我们明教,败坏本教的声誉,到底是何用意?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阴险毒辣?”
赵敏格格一笑,道:“嘿!我本来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再阴险毒辣又有何妨?”
韋一笑道:“你们先攻少林,再灭武当,若与少林、武当有仇,明教原不该多管闲事,但各位冒充明教之名,我韋一笑可不能不理!”
张三丰原本就不信百年来为大辽死敌的明教竟会投降大辽,听了韋一笑这几句话,这才明白,心想:“原来这女子是冒充的。魔教虽然声名不佳,遇上了这等大事,毕竟毫不含糊。”
赵敏笑道:“好大的口气!韋一笑,你要管我们的事,就可要看你有多大本事了!”说着又对那三人下令道:“你们三个就一起而上,再试一试这只毒蝙蝠有何能耐!”
那三人同声道:“是!”
“嘿!以众凌寡,即使胜了又算是什么英雄?”只见白眉鹰王、杨逍及明教众人走了进来。殷天正道:“赵姑娘!你今日上武当山若只为较技,我们明教上下自当欣然——奉陪到底!”说着向张三丰拱手道:“久仰张真人清名,一直无缘拜见!今日殷老与杨左使及明教上下得睹清颜,三生有幸!”
张三丰久闻殷天正名头,何况他又是张翠山的岳父,杨逍在江湖上亦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走上三步,拱手道:“两位均是一代豪杰,今日武当得到明教众高手大驾光临,实是难得的盛会。”
赵敏心中越感不妙,眼见明教的高手越来越多,张无忌虽然尚未现身,只怕早已安排了一番妥帖的计谋,看来今日是已难功成,但好不容易将张三丰打得重伤,今日必须乘此千载良机以武将之折辱一番,好让中原群雄不再视其为泰山北斗,甘心依附大辽皇朝,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正大门派,岂知原来暗中已和魔教勾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晒!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武当派不论哪一位下场,我们都心服口服!至于和明教过节,张无忌那小鬼奸诈狡猾,我不将他煎皮拆骨实难消心头之恨,却也不忙在一时!”
颜天瑜笑道:“听说明教张教主少年英雄,赵姑娘你只怕比他还小着两岁左右,不如嫁给张教主,看来倒也相配。”他话未说完,那个魁梧大汉便指着他怒喝起来:“妈的!臭小子一张狗嘴胡说八道,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快住……”他“嘴”字还没说出口,颜天瑜便赏了他一个的巴掌,但当那魁梧大汉回过神来,却发现他仍站在原地,似未移动过。
赵敏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娇羞,却想不到一个呼叱群豪的大首领,霎时间竟变了个忸怩作态的小姑娘。但这神气也只是瞬息间的事,她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并向张三丰说道:“张真人,我们造访武当,只是想领教你的武学是否欺世盗名!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三个家仆,皆学过些杀猪屠狗的三脚猫功夫,张真人只须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仆打发了,武当派自当实至名归!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
“是!”她身后立时走出来三个黄袍僧人。
只见那阿大是个精干枯瘦、一头长须的老者,双手捧着一柄长剑,赫然便是倚天宝剑;那阿二同样的枯瘦,身材略矮,头顶心滑油油地,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凹了进去,深陷半寸;那阿三却是精壮结实,虎虎有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颜天瑜细细打量他们道:“那个手捧着倚天剑的,全身也笔直得如同一柄剑,想必是用剑高手。肥矮的那个,太阳**丰满鼓起,必是内家高手。至于那个魁梧大汉,可见到肌肉之处满布青筋,全身力量涨得要爆炸出来,更是外家高手。”
张无忌寻思道:“这三人一直跟在赵敏身后人群之中,连我也没有留神,但如今这么踏前一站,登时如临渊嶽,俨然大宗师的风范,太师傅如今重伤在身,试问怎和这三人周旋?”
赵敏说道:“张真人,我这三个煮饭烹茶、抹桌扫地的家仆,其实并无什么大不了,你就先跟我家的‘阿三’比比拳脚吧!”
那阿三踏上一步,抱拳道:“张真人请!”左足一蹬,喀喇一声响,蹬碎了地下三块方砖。着脚处的青砖被他蹬碎并不稀奇,难在邻近的两块方砖竟也被这一脚之力蹬得粉碎。
殷天正朗声道:“张真人何等身份,岂能和你这低三下四的奴才动手过招?别说是张真人,就算是我姓殷的,谅你这奴才也不配受我一拳一脚!”
赵敏说道:“低三下四的奴才?阿三,你最近做过什么事?说给他们听听,且看配不配和武当高手过招!”
那阿三道:“小人最近也没做过什么事,只是曾跟少林派一个名叫玄性的和尚过招。指力对指力,破了他的‘龙爪手’,随即割下他的首级罢了!”
此言一出,大厅上尽皆耸动。玄性大师曾在光明顶上以龙爪手与张无忌拆招,一度曾大占上风,明教众高手人人亲睹,想不到竟命丧此人之手。以他击毙少林高僧的身份,足可和武当张真人一较高下。
殷天正大声道:“好!你连少林派的玄性大师也打死了,就让姓殷的来斗上一斗,倒是平生一件快事!”
阿三道:“白眉鹰王,你是邪魔外道,我阿三是外道邪魔,我们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要打,我们再另择日子比过,今日主人有命,只令小人一试武当虚实!”接着又对张三丰道:“张真人,你要是不想下场,只须一句话便可交代,我们也不会动蛮硬逼,武当派只须服输,难道我们还真会要了你的老命不成?”

颜天瑜喝道:“大胆!你们契丹人不仅肆意残害中原武林人士,今日还上武当闹事,简直不把大宋国放在眼里,在下身为大宋子民,怎能容忍你们这厮蛮夷在这里放肆!”左足一踏,喀喇声响,他和阿三相距之间的青砖登时全数化为粉末,威力之强比那阿三还要高出数筹以上。
赵敏携来的众人见到颜天瑜露出这一手,尽皆为之心惊。只因要将青砖蹬得粉碎并不稀奇,但要将青砖化为粉末,其功力简直匪夷所思。赵敏更是一脸严肃,不由倏起数条皱眉。
阿三道:“阁下是谁?”
颜天瑜道:“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就是颜天瑜!”这句话他是以内力说出,震得对方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较弱得杂兵立时口喷鲜血。
阿三道:“阁下就是最近名声大振的颜天瑜?但是今日小人是奉主人之名来一试武当绝学,若阁下要打的话,我们不妨再另择时间!”
还未待颜天瑜回答,就听到张无忌拱手道:“太师傅,这位阿三要见识我们武当派的拳技,又何必劳动太师傅大驾?待弟子演几招给他瞧瞧,也就绰绰有余了!”殷天正、杨逍等人和他分手不久,虽然他此刻衣服形貌全部改变,但一听声音,立即认了出来。
明教群豪见教主早已在此,尽皆大喜。除了他们,在殿内也只有颜天瑜知道张无忌的身份,但张三丰和俞岱岩又怎么会想得到?张三丰一时瞧不清他的面目,见到他身上衣着,只道便是清风,说道:“这位阿三身负上乘外家功夫,你小孩子一招之间便要被打得筋折骨裂,岂能儿戏?”
张无忌道:“太师父,你教我的太极拳法从未用过,也不知成是不成。难得这位阿三是外家高手,让弟子来试试你以柔克刚、运虚御实的法门,那不是很好吗?”说着右掌心轻抵在他腰背之处,将一股极浑厚、极柔和的九阳真气,从手掌上向张三丰体内传了过去。张三丰刹那间,只觉掌心中传来这股力道雄强无比,一惊之下,定睛向张无忌脸上瞧去,只见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显见内功已到‘绝顶之境’,在他生平所遇人物中,只有本师灵远大师、无崖子等寥寥数人,才有这等修为,至于当世高人,除了自己和颜天瑜之外,实想不出再有第三人能臻此境界。
张三丰微笑道:“我已经衰迈昏庸,能有什么好功夫传你?你要领教这位阿三的外家功夫,也是好的,但务须小心在意。”
张无忌收功道:“太师父,你待我恩重如山,孩儿便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太师父和众位师叔伯的大恩!”接着他站出人群道:“我武当派功夫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也不至于会输于这来历不明的外家功夫手下,太师傅尽管放心!”
颜天瑜见张无忌要出面对付这个阿三,加上对方已言明今日是来找武当派较技,他也不便再出手干涉,随即转身走回到张三丰身旁,并将手掌心轻抵在他的后背上,以深厚功力助他平复伤势。
那阿三见张三丰居然遣这小道士出战,对自己之轻蔑藐视可说是已到了极点,但若我一拳先将这小子打死,激得老道心浮气躁,再和他动手便更有制胜把握,当下握拳道:“小子!你敢挑战老子,是不是不要命了?老子就让你先发招,来吧!”
张无忌道:“我将要用太师傅所传的太极拳法对你,但晚辈还是初学乍练,未必能即时领悟拳法中的精要。三十招内若未能将你击倒,也只是我学艺未精,并非这套拳术不行,这一节你须得明白!”
阿三不怒反笑道:“我不是听错吧?小子原来想在三十招内胜我?”转头向阿大、阿二道:“大哥、二哥,天下竟有这等狂妄的小子!”
阿大依然苦皱眉头道:“三弟!不可轻敌!”
阿三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张无忌胸口打到,这一招快如雷霆,拳到中途、左手拳更加迅捷的抢上,后发先至,撞击张无忌面门,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
张无忌自听张三丰演说“太极拳”之后,一个多时辰中,始终在默想这套拳术的拳理,眼见阿三左拳击到,当即使出太极拳中一招“揽雀尾”,右脚实,左脚虚,粘连粘随,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阿三暴拳被张无忌一转一带,这一拳中千百斤的拳竟似打入汪江大海,无影无踪,人更被带得向前冲出数步,方始站定。旁观众人见此情景,齐声惊叹。
这一招“揽雀尾”,乃天地间自有太极拳以来首次和人过招动手。张无忌身具九阳神功,精擅乾坤大挪移之法,突然使出太极拳中的“粘”法,虽然所学还不到两个时辰,却已如毕生研习一般。
阿三一惊之下,怒气填膺,怒喝道:“小子!适才一招你只是碰彩而已!我下一拳看你如何抵挡!”快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
众人见了他这等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尽皆心惊,张无忌似有意要显扬武当派的威名,本身武功一概不用,他双手轻拨,掌影翻飞,霎时间竟将太极拳的精微奥妙发挥的淋漓尽致,犹如挥出一个大太极般,将无数来拳尽挡门外,潇洒无比。不但如此,在张无忌这阵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的掌势下,阿三竟被迫得节节后退。
阿三只觉上盘各路已全处在他双掌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只得运劲于背,硬接他这一掌,同时右拳猛挥,只盼两人各受一招,成个两败俱伤之局。不料张无忌双手一圈,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道竟组成了一个旋涡,当场带得他如转“陀螺”般急转起来,这一转更非同小可,阿三急转出五六步,转势仍然难止,好不容易使出“千斤坠”之力定住身形,却已满脸胀得通红,狼狈万状。
明教群豪大声喝彩。杨逍叫道:“转得好!武当派太极拳功夫如此神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周颠笑道:“阿三老兄,我劝你改个名字,叫做‘阿转’!”
说不得道:“不错!多转几个圈圈也不算丢脸!古人不是说‘三十六着,转为上着’吗?”
阿三只气得脸色自红转青,怒吼一声,纵身扑上,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恻,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撅,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
张无忌太极拳拳招未熟,登时子忙脚乱,应付不来,突然间嗤的一声,衣袖被撕下了一截,只得展开轻功,急奔闪避,暂且避让这从所未见的五指功夫。阿三叱喝追赶,却哪及得上对手轻功的飘逸,接连数抓尽数落空。
张无忌一面躲闪,心下转念:“我只逃不斗,岂不是输了?这太极拳我还不大会使,且以乾坤大挪移的功夫,跟他斗上一斗。”一个回身,双手摆一招太极拳中“野马分鬃”的架式,左手却已使出乾坤大挪移的手法。阿三右手一指戳向对方肩头,却不知如何被他一带,噗的一响,竟戳到了自己左手上臂,只痛得眼前金星直冒,一条左臂几乎提不起来。
杨逍瞧出这不是太极拳功夫,却抢先叫道:“好!太极拳当真了得!简直已出神入化!”
阿三又痛又怒,恼怒道:“废话!这哪里是什么太极拳?根本就是妖法邪术!”刷刷刷连攻三指。张无忌纵身避开,眼见阿三又是长臂疾伸,双指戳到,他再使挪移乾坤心法,一牵一引,托的一响,阿三的两根手指直插进殿上一根大木柱之中,深至指根。
张无忌能如此轻易的卸开阿三这记重指,已教众人称奇,但阿三这一指竟将石柱穿破,指力之狠强霸道,却更教众人震惊。
颜天瑜脱口道:“这是大力金刚指!”
当中的俞岱岩此刻一脸铁青,厉声喝道:“没错!我也认出来了!你这套指法,正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
只听阿三冷冷说道:“是大力金刚指又怎样?谁教你当年硬充好汉,不肯说出屠龙刀的所在?这二十年残废的滋昧可好受吗?嘿嘿嘿……”
俞岱岩厉声道:“多谢你今日言明真相,原来我一身残废,是你下的毒手!只可惜……只可惜我的好五弟,却为此而自刎惨死……”说到最后一句,不禁硬咽。
要知当年张翠山自刎而死,乃是为了俞岱岩伤于殷素素银针之下,再被来历不明的人捏碎全身筋骨,倘若当日找到了这罪魁祸首,张翠山夫妇也不致惨死了。俞岱岩既悲师弟无辜丧命,又恨自己成为废人,满腔怨毒,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张三丰道:“阁下并非少林弟子,却身负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神功,难道你是‘西域少林’灵慧禅师的传人?”
原来在许多年前,有一个“火工头陀”,偷学了少林武学,更是击毙了少林寺达摩堂首座灵智禅师。少林派各高手于是大起争执,以至其中一位灵慧禅师远走西域,并开创了另一门派,是为“西域少林”。
阿三狞笑道:“灵慧那老秃驴算是什么东西?他怎配当我的师傅!”
张三丰道:“阁下若非灵慧传人,那必定是当年偷学少林武学的火工头陀传人。想不到你也尽数传了火工头陀狠戾阴毒的性子,那个玄相什么的是你的师兄弟吧?”
阿三道:“不错!他是我师弟,但他可不叫玄相,而是法名刚相!张三丰,我‘金刚门’的金刚般若掌,跟你武当派的掌法比起来怎样?”
俞岱岩厉声道:“远远不如!你师弟天灵挨了我师一掌,早已脑浆迸裂,班门弄斧,死有余辜!”
阿三怒吼道:“张三丰!我要你填命!”随即猛扑上来。张无忌一招太极拳“如封似闭”,将他挡住,并喝道:“畜生!拿‘黑玉断续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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