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振明教上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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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张无忌便率领杨逍等人,和冷谦道别。
冷谦道:“教主!保重!”
张无忌道:“冷先生坐镇总坛,多多辛苦。”
冷谦向周颠道:“小心!怪鱼!吃你!”周颠握着他的手,心中颇为感动。五散人情若兄弟,冷谦今日破例多说了这六个字,那的确是十分担心大海中的怪鱼将众兄弟吃了。
冷谦和天地风雷四门首领直送下光明顶,这才作别。
众人下得光明顶来,再行出百余里,便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他们日间赶路,夜晚便在沙漠中就地歇宿,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
直至第五天上,前面草原上来了一行人众,多数是身穿缁衣的尼姑,双方渐渐行近,一名尼姑尖声叫道:“原来是魔教的恶贼!快上来受死!”众人纷纷拔出手中兵刃,散开迎敌。
张无忌见是峨嵋派人,不知何以去而复回,而那些人也是从未见过的,朗声问道:“众位师太是峨嵋门下吗?到底如何称呼?何以如此动怒?”
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尼姑越众而出,厉声道:“魔教的恶贼,凭你也配问我们名号!你是谁?”
韋一笑疾冲而前,穿入众人之中,点了两名女弟子的**道,抓住两人后领,猛地发脚,远远奔了出去,将两人摔在地下,随即又奔回原处。这几下兔起鹘落,快速无伦,冷笑一声,说道:“这位是当世武功第一、统率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天地凤雷四门,赶过六大门派下山的明教张教主,以他这样的人物,也配来问一声师太的法名吗?”
他这番话说将出来,峨嵋群弟子尽皆骇然,眼见韋一笑适才露了一手匪夷所思的武功,无人再怀疑他的话。那中年尼姑定了定神,才道:“敢问阁下是谁?”
韋一笑道:“在下韋一笑,外号青翼蝠王!”峨嵋派中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呼,便有四人急奔去救护那两个被他搬到远处的同门。
韋一笑道:“奉张教主号令:明教和六大门派止息干戈,释怨修好。贵同门运气好,韋蝠王这次没吸他们的血。”他自得颜天瑜金针治疗,早已治愈旧疾,不必每次行功运劲,便须要吸人血抗寒。
那中年尼姑道:“贫尼法名静空。各位可见到我师父吗?”
张无忌道:“尊师从光明顶下来已半月有余,预计此时已进玉门关。各位东来,难道中间错过了吗?”
静空身后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道:“师姐别听他胡说,我们分三路接应,有信号火箭联络,怎会错过不见?”
周颠听她说话无礼,便要教训她几句,说道:“这就奇了……”张无忌低声道:“周先生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她们寻不着师父,自然着急。”
静空道:“我师妹也说得有理。张教主,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我们峨嵋真的败在光明顶,而我家师和同门又落入你们手中,你们又何必隐瞒?”
周颠喝道:“笑话!你们这几个尼姑为何絮絮不休?我们教主堂堂之尊,难道也会骗你们几个尼姑不成?”
那中年女子道:“魔教向来诡计多端,奸诈狡猾,说话如何能信?”
殷天正大声道:“老夫乃白眉鹰王,只须我一人出手,就将你们一干小辈都拿下了!明教今日手下留情,年轻人以后说话可要检点一些!”这几句话轰轰雷动,震得峨嵋群弟子耳朵嗡嗡作响,心神动荡,难以自制,眼见他白须白眉,神威凛凛,众人无不骇然。
张无忌道:“众位师太,若你们再见尊师,便说:明教张无忌向她老人家问好!后会有期!”当先向东便去。
一个年方二十的少年竟能折服明教一众高手为其门下,峨嵋弟子瞧见张无忌这等声势,尽皆目定口呆,一时间也再搭不上话,只得目送张无忌等人远远离去。
杨逍道:“教主,灭绝师太等人东还中原,按理绝不应和她这些门人遇不上,我瞧这事其中却又蹊跷……”
张无忌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峨嵋派这许多人会突然在大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殷天正忽地停下脚步道:“无忌,我们脚下刚好踏足的这片草地,似是过于松软,看来有些不大寻常。”
张无忌道:“外公,那你们就先退后,待我看个究竟吧!”
“好!”随即众人立刻往后退开。
张无忌就这样身子不移,脚下沉劲猛地一吐,赫然已将方圆三丈内的草地沙泥逼得冲天翻起,乱草四飞。而就在飞沙乱草逐渐沉寂下来后,眼前更出现一幕教人惨不忍睹的情景。
小昭失声叫道:“啊?难怪我们脚下泥土如此松软,原来竟然埋了十多具尸体!这班人不正是早前有份围攻光明顶的昆仑门下子弟?”
张无忌道:“这些昆仑门下,为何会被埋尸此处?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们?何太冲掌门夫妇如今又在哪里?”
杨逍道:“教主,他们是上完光明顶后才遭到毒手,此事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这笔烂账恐怕又要算在我们明教头上!”
说不得朗声道:“不错!而且先是灭绝师太等人不知去向,如今又有十数昆仑弟子被杀,若下手的是同一路人,定必是不易对付的善男信女!只是暗箭难防,此后饮水食饭、行路住宿须防敌人下毒暗算!”教众齐声答应。
另一边厢,此时颜天瑜正骑着一匹白色骏马,沿着六大门派失去踪影的地方仔细勘察起来,忽地有四头兀鹰不住在上空盘旋,“兀鹰喜啄食垂死者和尸肉,那边定必有事。”他立刻策马赶去。
颜天瑜的推测一点也不错,因为就在他向那边纵前数十丈后,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影,正被鹰群虎视眈眈。
颜天瑜下马走近看清楚那人影,顿时一惊,原来卧倒在地上的正是武当六侠殷梨亭,他连忙上去探殷梨亭的鼻息,察觉尚有呼吸,略感宽心,接着将他横放在地上,只见他膝、肘、踝、腕。足趾、手指,所有四肢的关节全都被人折断,气息奄奄,动弹不得,对方下手之毒,实是骇人听闻。
颜天瑜道:“大力金刚指……”说着倒出一粒白色清香的“九转熊蛇丸”给殷梨亭服下。
九转熊蛇丸果然有神效,服下丹药后,殷梨亭神智渐渐清醒,见到颜天瑜脸上微露喜色,颜天瑜扶着他道:“殷六侠你怎么样了?”
殷梨亭虚弱道:“颜……少侠……,我四肢……共有……二十来处……断骨,均是被……指……力捏成……粉碎……再也……无法接续……”
颜天瑜问道:“殷六侠可知是少林派何人所为?在下一定会为你叫那奸人难逃公道!”
殷梨亭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五个……少林和尚……围攻我……一个,我根本……还未看清……五人容貌……便已……着了他们……道了……”随即嗑出一口鲜血。殷梨亭其实受创已久,他全身筋骨尽碎,数日来苦苦挣命,此刻终于无法支撑,昏死过去。幸好他今天遇上的是颜天瑜,否则即使是其他高手救了他,亦没有这样深厚的北冥神功为他贯气保命。

次日上午,颜天瑜便在镇上雇了一辆马车和一个马夫,把受伤的殷梨亭安置于车内,殷梨亭虽无性命之险,但始终昏迷不醒,逐颜天瑜决定将他先送回武当派。
马夫娴熟的驾驭着马车,纵马南下,五天后,马车悠悠晃晃的行往汉水渡口的路上,殷梨亭已醒转过来,忽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叫声,接着又传来三个男子的猥琐声,颜天瑜登时窜出马车,展开轻功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不一会就看到三个男子正追赶着一位衣衫不整,只剩下肚兜的女子,只听得其中一人道:“这么漂亮的美人,千金难买,兄弟几个今天可有福了!”
那女子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三个男子立刻追上了他,带头的男子流着口水道:“小姑娘尝过欲仙欲死没有?不要急,我们绝不会让你失望!”
光头男子道:“嘿嘿嘿,我们三个人称‘叫春三猫’,除了刀法外,床上本领亦享誉江湖……”他的话还未说完,下一刻他的双腿就被两粒小石子洞穿关节,倒在地上呜呼哀叫起来。
出手的正是颜天瑜,他慢步走上前道:“叫春三猫名不虚传,果然全是死不足惜的江湖败类。”
剩余两人见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随即拔出钢刀,喝道:“臭小子,简直是不知死活!”可在他们还未拔出腰间的钢刀时,他们的双腿就像前面那人一样,关节处被洞穿两个小孔。即使治好了,亦只是个废人。同时天空下起磅礴大雨。
那女子护住胸前,道:“多谢公子相救……”
颜天瑜道:“事情已过去了,碰过姑娘的人都已倒下,刚才的一切在下保证绝不会有人传扬开去,也包括在下自己。”
那女子抬起头道:“真的吗?”
颜天瑜登时有如晴天霹雳,暗叹道:“天啊……世间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冶艳动人的女子……”
暴雨下,那浑身湿透的无助弱女,却散发一种惊心动魄的媚惑,就连颜天瑜亦不自觉地心慌了、乱了。
颜天瑜将自己所穿的白外套披在那女子的身上,道:“我颜天瑜说出的话向来是一诺千金。”
那女子惊道:“你……你就是力压六大门派的颜天瑜?”
由于雨下的太大,颜天瑜一行人便在前方的一个小县住了下来,并将那三个男子交给当地的官府衙门,一开始官府并不理睬他们,但当颜天瑜出示赵煦交给他的“天子令”,那知县立刻对他大奉殷勤,将那三人打入衙门死牢里,等待秋后处决。处理完他们的事后,颜天瑜便带着那女子去这里最好的衣冠铺买几身合身的衣衫。
在和她的相处中,颜天瑜得知她名叫凤欣如,年方十七,乃是江南苏州人氏,由于父亲不答应知府大人公子的求亲,因而得罪了知府大人,全家不得不背井离乡,但途中父母为保护她被叫春三猫给杀害,而之后发生的事就如颜天瑜所看到的。
凤欣如换上一身淡粉色的丝绸衣衫道:“颜公子觉得怎么样?”还未待他开口,掌柜便称赞道:“太好看了!姑娘穿上这套衣服真是美丽脱俗,有如仙子下凡啊!”
颜天瑜道:“掌柜,依照这样的样式再拿五套。”说着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的。
掌柜哈腰道:“欢迎下次再来光顾小店!”
凤欣如道:“颜大哥,害你破费了……”
颜天瑜撑着雨伞,微笑道:“你别这么说,姑娘家就得要打扮打扮。待我将殷六侠送回武当山后,我们便到你的故乡苏州走走。”
凤欣如笑道:“嗯!”这是颜天瑜和她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她打从心底里露出的笑容。
夜晚,他们在客栈里暂住一宿,隔天他们便坐船,渡汉水而南,青山绿水,两岸风景优美,尽是一鸿柔情绿意,早已不见大沙漠中的一片死寂,望着翻滚的滔滔江水,江风拂面,殷梨亭的心情也稍好一点。
渡船过汉水后,又雇了一辆马车,道路微有倾斜,就似上山一般,此刻殷梨亭难得露出一抹微笑,因为再过不多久,就要到武当山脚下。
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武当山集幽、奇、秀、美为一体,四季风光不同,景色各异。春天山峦滴翠,繁花似锦;夏日风雷激荡,云飘雾绕;金秋林疏叶红,满目清新;冬季银装素裹,冰柱撑天。
登峰远眺,群峰犹如繁星点点,千山万壑尽收眼底,清风送爽,玉宇澄清,飘飘欲仙之感,油然而生。
颜天瑜在武当山脚下买了一张软椅,并雇佣四个强壮的汉子,抬着殷梨亭向山上行去,诸人行至半山腰,见块巨石上刻着“解剑台”三个字。接着有两个年轻道士从石后跃出,问道:“是哪一路的朋友,光临我武当山?”
颜天瑜拱手道:“在下颜天瑜,专程送武当殷六侠回来。”
其中一个年轻道士惊道:“原来是颜少侠,最近江湖上你的大名可传的沸沸腾腾!”忽地神色有些警惕道:“请问我六师叔何在?”
坐在软椅上的殷梨亭道:“清风、明月,师叔受了重伤,不能动弹,颜少侠远来辛苦,不必多疑,你快请他移步敝观奉茶!”那个叫清风的道士见后面的果然是师叔,脸上一喜,随后又是一愁,忙拱手道:“抱歉,颜少侠请!”又对身旁的明月道:“师叔原来受伤了,可不知伤势如何,你这就上去禀告太师傅!”那明月点了点头,展开轻功飞奔而去。
清风带诸人上了武当山,刚到紫霄宫三清殿,就见一位道骨仙风的老道带着几个弟子迎面而来,那老道看似百逾岁,红光满面,须眉俱白,双目凝神透出一股和蔼之气。
颜天瑜恭敬道:“晚辈颜天瑜,拜见武当张真人!”
张三丰上前扶起他,笑道:“颜少侠是逍遥派门下弟子吧?你体内的北冥真气,老道当该不会看错,请问尊师何人?”
颜天瑜登时一愣,只因本派名号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回头一想,大概是张真人和本派的师叔伯认识,随即答道:“晚辈尊师乃无崖子。”
张三丰道:“原来颜少侠是无崖子老前辈的高徒,难怪体内北冥真气浑厚无比,刚才听回来的小童说,我六徒儿受了重伤,是颜少侠不辞辛劳护送回来,老道这里多谢了。”
颜天瑜道:“张真人严重了,这是我辈应当做的。”随即殷梨亭被四个汉子抬了进来。
殷梨亭见到张三丰自是满脸欢喜,而张三丰见徒儿被伤成这样子,却是心中伤心,神情中透出几分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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