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围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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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太多的城池。每一天,总有着太多太多的人在这太多太多的城池中进进出出,出出进进。
这个世界横亘着太多太多的城墙。每一天,总有着太多太多的人在主动或被迫地建造着更多更多的城墙。
有些人,用新筑就的或者是已有的城墙隔断过去。有些人,被新筑就的或者是已有的城墙隔断未来。
或许,城池和城墙,是群体社会最本质的属性。
昏迷之前的星期五看起来很英勇,昏迷中的星期五却错过了太多的精彩。还处在昏迷状态下的星期五不知道,他居然改变了一座城池的命运,或许,还该加上三两位Han同志的命运。虽然从前世到今生,星期五同志从来就不曾改变过自已的命运,——别人的命运,看起来总是那么底容易改变。
星期五,作为一付催化药剂,影响了一座城池的攻防。也许在未来,他还会影响到另一种城池的攻防。
卡夫卡城是一座很奇怪的城池。
城并不大,仅仅只比雷马克城多了一围。然而,在整个大陆,卡夫卡城远比雷马克城要出名。
古人曾云:人怕出名猪怕壮,今人改云:人贵出名猪贵壮。名气,在商品社会,简直是种了不得的资源,几许多人,扯直了脖子,直愣愣硬往这城里闯。只是,这名气可是多种多样,使用之时也得具体来分析。雷马克城的名气基本上是正面底,而卡夫卡城,拥有的是种彻头彻尾的诡异名声:这座城,别有一个昵称——败亡者的坟墓。
这座城池,从面世之日起,就仿佛带着某种宿命的诅咒。
许多许多年以前,当卡夫卡城将将要建好的那一秒,那位主持建城的伟大的绿皮卡路里同志底同族,一位GM建筑师,在指挥合龙时被合龙石砸死,卡夫卡城成了建造者的坟墓。那位伟大的死者,永远也不会想到,在他身后的数百年间,这座风格奇特的小小城池无数次地改变了理想国的政治局势。
卡夫卡城就象一座庞大诡异的迷宫,里面巷子套巷子,房间叠房间,机关垒着机关。日瓦戈医生的医院与之相较,简直就象是件小孩子的玩具。
坚固,冷酷,诡异,无比的安全。从来没有人能从外部攻陷它,从来没有。这是理想国开国时的某位立下天功大诸候下令建筑的最后堡垒。那位英明的官员没有机会使用它,他建城的本意,仅仅只是因为伴君如伴虎,为了让自已和子孙们不能预见的败亡留下最后的狡兔一窟。
那个时代最伟大的星象师、预言家长袜子皮皮预言说:卡夫卡,将染上许多血。许多许多,数不清的血,失败者的鲜血。然而,他最终将挽救理想国的王室。
是的,从来没有人能从外部攻陷它,从来没有。建成后的数百上千年里,卡夫卡城陷落了一百次,却没有一次是从外部攻陷的。是的,卡夫卡,将染上许多血,数十名亲王、强势的大诸候一一星陨于此。
每一位亲王都以为自已将应合预言,每一位诸候都以为自已将打破预言。
他们都错了。
而现在,轮到了一位皇帝。轮到了一位理想国最轴心的王室成员。
许许多多的星象师预言家都抄出了家伙,这是一次百年难遇的机会,星象学家预言学家们的职称晋升名额实在太少,碰上这样的全民办教育的机会,万万不可放过。
他们热血腾腾。
世界就在我的手中。
※※※
卡夫卡城周边战局实在没有什么悬念,宣誓效忠于伊力亲王的军队密密麻麻地把小小的卡夫卡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飞出去只鸟,连根鸟毛也走私不出去。——现时伊力同志明显占优,而拥有落井下石见风使舵口是心非口蜜腹剑的大小诸候实在太多了——如果没能拥有这几项基本技能,那他简直不敢在理想国里自称是一位高贵的贵族!
伊力虽然号称有史以来的贤明,但他仍是个凡人,而凡人,永远不能免俗——据说唐宗宋宗都很贤明,还不是一样在史书上把自个儿的兄弟砍底叭叭声。——在被兄长莫名背叛的刺痛,在众多或死忠或表忠或真心或假意或吹牛或拍马的下属的刺激,在对自已理想的坚定认同的理念,在以及又等的下,引领天下民众追杀无道兄长的事,伊力同志一样做得多谋善断,军略政略滴水不漏。
很好很好,恨号恨号。星期五仅仅只是昏迷了那么一小段时间,理想国的天下,已然城头几番变幻大王旗。
很可惜,星期五第一次没能亲身经历这种小学历史必考必背的巨型事件——昏迷者总不可能再去参与围城。再说,上帝陛下——再次假设有这么一位的话,他老人家一向很公平底,决不可能用其全部身心来照顾星期五同志纯洁幼小的心灵,让他在佶佶(这个字是怎么写的?俺不会,那位教教俺。)老去的日子里能有太多向后辈吹水的资本。
很好很好,恨号恨号,这个星期五无缘得见的围城场面实在是壮观,各种颜色的军帜:黑的红的白的花的黑里透红白里套青的。各种款式的家徽,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中间挂只屎克郎一颗青春痘。各种制式武器的军队,拿锅的拿铲的拿锄头拿扳手抄着块板儿砖的。这许许多多家伙,尽皆欢聚一堂,洋洋大观,放只猪塞进狗进去也完全立马叫人海给淹没。真是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国民生产总值数字直线上升,水旱灾过后,GDP又翻了一翻,今年工资又增加了若干,新工资照旧领,剩下的都划到数字上去。有这么多数字撑着侬那细腰侬还吵?趁早掰了吧,您呐。多红火,多热闹,多好的GA。俺的P长了级别升了,该上省的上省啦该出国的出国去啦。
生活多美好!
理想国277年的这次围城事件,只有一点小小的不好,那就是:虽然里面的人出不来,但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人多耗子多,吃米就众。理想国在王座战争里耗尽的元气至今未复,天下国库精光尽,再说菲力一系的人马也不是吃屎长大底,他们正在周边蠢蠢欲动,你联我结,所谓勤王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正在攻打伊力的后方,而伊力现如今凭借的,不过是民心所向,论起兵卒的精锐多寡,那是远不如菲力的。然而这民众的心,却谁也搞不清楚,往秦桧脑袋上吐口水的是他,咬死袁崇焕的也是他。推翻三座大山的是他,斗死科学的也是他。
仅仅只是因为引导。引导,引导而已。
目光远大如伊力,绝对不会看不出这种形势。
也许,预言里的那位皇帝就是菲力?
虽说许多人明知这世上没有鬼,但是漆黑的夜晚一个人走在坟墓堆里,心里也还总是发些小毛。
更重要的事实是,其基础仅仅靠一位姑娘,几只蚂蚁营造而来的形势,未必能战胜流传数百上千年的预言。
坐在简易军帐里,看着眼前那一叠叠的战报,伊力那张英俊的小白脸上,新近长成了许多青春美丽痘,其队伍还日盛一日底强大。
※※※
PS:一些题外话。
实际上,之前我已经几乎放弃了这篇文章——如果它能算得章的话。许多人也许能看出来,这篇狗屁不通的东西初始于2000年,一个美好的,充满希望的新世纪的开端,在小学的作文里,我无数次幻想过二十一世纪,并且因为二十一世纪,得了许多许多奖。
在写下开篇之前,其实我已经完成了结局。但是现在,我已经很难把握她的结局了,人是会变的,我是这样,星期五也是这样,更加不用说红萝卜DD。我发现,我已经渐渐把握不住我生造出来的人物的命运。换句话说,其实我有点不知所措。
写这篇东西的直接目的,最早仅仅是为了极少数几位朋友,细心的同志也许可以看出,里面有太多的方言,太多的小范围的典故。但是我说过,人是会变的,我是这样,我的朋友也是这样,世界上绝对多的事情,不能由我掌控——无论我的想法如何——我迷失了。
我这个人,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短暂的时间里,我无法同时做两件事。每当我写上点什么东西,这整整一天里我就什么都不能做,脑子里全是自已要写或已写的东西,我很清醒地知道,自已的产出未必能值一臭屁,根本范不上如此这般。但不幸的是,毛病终归是毛病,投入与产出,它老人家从来就不是一个等式,计划总是很美好,而生活,他老人家却总是沿着他自身的轨迹摇摆不定,完全辋顾你我的想法。
我想写的是某种挣扎,而我要做的,仅仅只是使这个挣扎过程看起来尽量地象一个故事——我知道我并不成功,我很明白自已的水平,我的天份到何处为止,我很清楚。但是无论如何,我的本意是想写某种挣扎。这种挣扎类似于一条离开了水面,暴露在陆地砂砾上的鱼的挣扎——就算那条笨鱼知道它注定要在阳光中灭亡,但它仍然会挣扎,挣扎的时候,也许它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但这条鱼,决不会什么也不做,躺着等死,虽然绝大多数的鱼不会魔法,也从来没有拥有过什么了不起的翻身的技能——实际上,也许平躺着等死,鱼的人生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我以为,这是鱼的本能,也许,也是人的。
一条鱼,一条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地离开了水面,平躺在砂砾上,天上日头决非恶毒地只针对它,这条鱼,在辗转反侧,偶尔也许会弹身一跳,这就是我想写的东西。
我知道这个命题对我而言太空太大,我知道有生之年我也不会进步至能写出这样的感觉,也许有人会觉得这很可笑,但是,我也知道,很显然,决不会有人能禁止我这样想,这样写。
一条离开了水面落在砂砾上的鱼,挣扎着,不断地挣扎着,突然有一天,它回到了水里,从此以后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这是励志。
一条离开了水面落在砂砾上的鱼,挣扎着,不断地挣扎着,突然有一天,它飞了起来,咬死一只鸡,两条狗,三位Han,吓瞎了天上的日头,世界从此大同——这是YY。
但实际上,几乎每一条,等待他的,总是第三种命运。
这样的鱼,我每天都能看见很多,只是,它们有些看起来很痛苦,有些看起来很安祥,如此而已。
我喜欢老舍,喜欢苏童,喜欢王小波,曾经疯狂地热爱过凡尔纳。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某种永恒,至少从我能理解的逻辑来看,如果没有永恒,那么没有永恒本身就是一种永恒。没有永恒就是一种永恒。我说过,我不聪明,所以我不知道我是否掌握了事实,但我坚信。你可以把他看成是某种信仰,就象我曾经疯狂地相信科学拯救世界一样。
眼高手低,本来就是普通一鱼的毛病。

从今天起,恢复更新。间隔不能确定,毕竟,我有着一份勉强能养活自已的工作,需要时间的付出。
感谢若月草DD?)这是我记得的第四个书友的ID。
感谢大家的支持。
※※※
傍晚。和风细雨。
围城已经是第十七天。
隔着一层城墙,两位兄弟在心焦。无论是城里的菲力,还是城外的伊力,都在度日如年。这一日,哦,不,这一年的黄昏,太阳正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山,从伊力的军帐远远望去,那红通通的一个圈圈正在慢慢沉没入卡夫卡城背倚着的那些高高低低的大山背影后,仅余一抹余晖,给卡夫卡城刷上最后一晕辉煌。
军账内,简易办公桌上的那一叠叠战报,充份证明了时局的不容乐观。菲力同志在一把手的任上还是很给了些小同志好处底,利益悠关之下,很是有些对菲力同志死忠的诸候四处奔忙。这一堆子家伙一旦集结成功,在围城之外来个反包围,这鹿死谁手还真是TMD未可得知。
也许,这一份皇帝的光环还真能淹没七百年来卡夫卡这败亡之城的诅咒传说。
伊力站在军帐前,负着手,看着眼着连亘的营账,还有远方那座坚固的城池,叹了口气。还要多久呢?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呢?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最大的妥协,都已经完成。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干等。
他伊力倒是等得起,只可怜,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许久许久以前,星期五在与自已闲聊中顺口溜出来的一句话从伊力的嘴里吐了出来。——由此看来,伊力同志确实还算是个好领导。
星期五。
伊力的眼前浮起那张大众脸来。
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懦弱的释放奴隶,懦弱然而却充满着奇思怪想。一个对改变世界有些B了T的自信,却又毫无改造世界能力的蚁民。
那个人,那个自已从来也看不明白、给他作不出分类的家伙,站在皇宫地牢的铁栅门前,背上长矛捅出来的疮口淙淙地流着血。
那个人,那个家伙,嘿嘿地笑着,狰狞里带着点儿傻。前臂上还插着支羽箭,巍颤颤的在抖动。
几名士兵在他身后,有气无力地用矛柄在殴打他。看得出来,那些士兵们已经手软了,都庞贝里,许多人是星期五的球友,他们认识他,他们认识那个和气的奇特的懦弱的释放奴隶星期五。
“我做到了!我他妈的做到了!”
“没有外力!没有!”
“只有我呀!只有我呀!我他妈的总算做成了一件我想做的事了!”
“我来救你。”
那家伙傻笑着说。
“我来救你了。我来搭救一位有前途的好王子。”
那家伙傻笑着说。
他背后本来就不猛烈的殴打完全停止了,释放奴隶的鲜血沿着地牢地板上的石缝慢慢流淌着,有些已经开始在凝固。
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们一定已经吓坏。
如此多的鲜血,仅仅,只是仅仅从一个人的身上流淌出来。
“我来救你。”
“我来救你呀!”
“你看,我就要打开这一扇门了。”
星期五的手伸向地牢的大门。
他抓住了,他抓住了那个铁铸的门闸。
“呀呀!完成了!我完成了!”
说完,那个人向前仆了下来,就在自已的面前,隔着一层铁栅栏,在自已满脸的吃惊中摆了个无比标准的仆街姿势扑街了。
地牢的铁门,一如原先,并没有因为他的仆街而开启。甚至没把星期五的手指挽留在上面。
两天以后,伊力被都庞贝那些愤怒的葡萄们硬扛了出来。
那是一位姑娘和许多蚂蚁的功劳。
星期五,仍旧什么也没有做成。
※※※
“殿下!殿下!”
星期五的那张大众脸消失了。太阳那一抹临死前的余晖让伊力轻轻晕眩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举起手,在额前遮挡了一下。
是多斯。
“反正了呀!殿下!城里反正了啊!”
一向少年老成的大将冲了过来,十分失礼地紧紧握住了伊力的手臂,用力上下摇动着。
“诅咒之城!是诅咒啊!”
伊力吃惊地望着这位自已最为得力的手下。
“那是伪皇菲力的头颅呀!殿下!”
顺着多斯的手指望去,远远的,落日余晖里,卡夫卡城高耸的城楼上,一名年轻的男子手持着一面巨大的白旗,在用力挥舞,在他身后,一支高高的旗杆上挑着一个伊力熟悉的脑袋。
“反正了呀!诅咒!诅咒!哪是千百年来的诅咒呀!”
远远近近,传来了城外士兵们的欢呼。
“殿下!理想国得救了!不会再有王座战争了!”
多斯紧紧握着伊力的手臂,他的眼里含着泪。
他抬眼看着伊力,伊力的眼里也满是泪水。
是的,一次大的战争消弥了。
是的,理想国得救了。
而我,却开始堕落。
多斯放开自已无礼地紧抓住主公的手,退了开去。
伊力对着都庞贝的方向跪了下来。
“父亲,原谅我!”
泪摔在地上,跌成了八瓣。
朝着同一方向,多斯跟着跪了下来。
很快,他们的身后,一直连亘至距城三百米处,围城的士兵们象制造人浪一样,彼起此伏地跪了下来。
太阳真的下山了。
第二次王座战争还没有真正的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一支箭,一封信,外加两个人的反正。
下注在菲力是结束诅咒之城的诅咒之上的星象家和预言家们,这一次,输惨了,看来,诅咒之城的诅咒,还没有能够结束。
※※※
历史果然是伟大的,历史学家——预言学家们不能算进这里面去——更加伟大,以史为镜这话真TMD的不假——就算换了个现任一把手来主持工作,卡夫卡城,同样是被从内部攻陷的——这是第一百零一次。
关于一位皇帝能挽救一个城池的预言,暂时失败了。
假如能够实时知道此事,星期五也一定狂高兴,不是为了自已,而是为了别人——他的亲亲同学,他的睡在下铺的兄弟——胡萝卜DD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打败了恶毒的预言,挽救了历史,以及努力创造历史的历史学家以及伪历史学家们。
我们必须承认,星期五GG虽然是个好人,却实在是能力极其有限,比坏人都不如,更加不用说某大善人,实在值得你我伸出姆指食指向下集体鄙视。在诸多有利条件的合成之下,星期五GG在帝都混的这五六年,居然比不上胡萝卜DD小小地混着的这小一年。
有些人,是天生容易上位底,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有些人就是比有些人在有些地方上强上那么有些多。
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胡萝卜DD曾经在菲力迎娶黑桃的事件上,出过小小的一把力气,外加他知书达礼,识得大体,身边又随身带着许多乡下土特产——俺早经说过,理想国西北是出产大量金银底——所以,胡萝卜DD在星期五去了永无乡到菲力逃出都庞贝的这一段时间里,着实是混得很不错,在菲力,唐金、图胡、胡图等等诸多名家达人之前,都很是能说上几句话,虽然他至今品秩不高,却也很能算得上是都庞贝里的一个人物了。
可惜的是,这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三十年水东,三十年水西,蚂蚁们上了墙,菲力出了城,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胡萝卜DD糊糊中也挟在唐金大人的车马里一并出了城,进了城。
我们无从得知胡萝卜DD最初的心理活动。我们只是知道,古人曾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见知识是有用的。现如今,这当官第一最缺的是什么?良心!第二最缺的是什么?脑子!
毕竟是星期五GG的亲生同学,不是姑表的,也绝不是叔伯的。胡萝卜DD的数理化还算不错,从一加到一百总还是不会数错的。如若以星期五的眼光来看,脑子着实还在,良心也暂时还能足秤。
于是,胡萝卜DD被发配到城楼上,当了一名督战的小武官——虽然按理说无论怎么个概率统计法,似乎也轮不到他这小小文官中此大奖,也许唯一可以聊作注脚的理由,便是胡萝卜新近手里的土特产已经颇有些空乏的趋势,以致于值得外放一个如此有料可死的实缺。
于是,围城第十五天黄昏,参与了围城事件的星期五冒险小队队员黑山同志在四处溜达的时候,一不小心一眼就瞄见了城楼上正小心冀冀地倚着楼角,左手撑墙侧立的红萝卜。
同日夜里,决不与人说话的死亡骑士主动与伊力聊了一次天,——事实上,这次聊天几乎把伊力所有的卫士惊吓得一宿儿不能睡。
于是,围城第十六天黄昏,参与了围城事件的星期五冒险小队队员黑山同志极有目的地决不是一不小心地精确到小数点后一千零八位地把一支绑着一封小小的薄薄的信件的没羽箭射在距红萝卜DD左手1.87毫米处。
同天夜里,一只希奇古怪的小鸟——一只魔法报讯鸟——飞进了伊力的营账,来来回回飞了七回,直到第十七天凌晨。
于是,围城第十七天黄昏,便发生了一件令天下震动的大事,一棍子把菲力的死心塌地的支持者、潜在的支持者、被迫的支持者们心里那点儿小九九尽都打成一个孤拐。
当然,任何大事大可以缺掉星期五,却万万不能缺掉唐金大人这位三朝宰相——马上就是四朝啦!
伊力——星期五——黑山——星期五——胡萝卜——唐金——胡萝卜——黑山——星期五——伊力。
一条桥。一个阴谋。一次抉择。
败亡者坟墓的传说再次生效。
而,胡萝卜DD,当了一回英雄。——只要历史书还由伊力系的同志们来书写,那么,这件事简直是一定的,直说可以板上钉钉。
对胡萝卜DD来说,整件反正事件,从开始策划,到实施结束,只有一处地方不够完美。
这小小一点不够完美的地方在于:在围城十七日的黄昏美丽的夕阳下,星期五冒险者小队队员之一的嘉莉远远望见了城头上英英武武,驾着七彩祥云的胡萝卜DD。
呀啊!阿发!
那不是俺千万里追寻着的,那不是俺分秒中追寻着的,那不是俺那亲爱的心爱的至爱的痴爱的人儿吗?
看着墙头上那位挥动翅膀的女孩——呃,Sorry,俺,俺,俺又错了,是挥动反正大旗的胡萝卜,嘉莉两眼成心形,满盈热泪。
她张开了双手,向自已梦中的王子,向自已心目中最完美的英雄,飞奔而去。
她完全忘却了,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
围城内外,已经阻隔了一道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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