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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真是麻烦。”开了灯,伍岳不停抱怨。陈箫跟在他身后——今天第二次,踏进一个陌生人的家门。正因为是第二次,陈箫的感觉是宾至如归。洗澡换衣服看电视,一点都不客气。姓伍的冷冷看着他斜倚在沙发上拨着遥控器,写到一半的歌再也没心情继续下去了。
“你想在我这儿呆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呆到我死为止。”陈箫裹了裹睡衣,换个频道继续看。
“你大概还能活多长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意外指我不想活了自杀——医生说我最多能挺半年。”
“已经够长的了。”伍岳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那么,胃癌患者陈箫先生,这六个月你想怎么过?”
“吃。吃不了就做。做到死为止——没准真能做死呢,省得我费劲自杀了。若是侥幸没做死,剩下一个月出去旅行——我一直很想去敦煌。从前拼命攒钱攒假,现在好了。天天都是假期,钱也攒得差不多了。又赶上我患绝症命不久矣的机会——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也就是说,这些都要由我来负责陪同?”
“没错。”陈箫点点头。
“好,我明白了。”伍岳也点点头,表情凝重地起身:“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我想想看……”陈箫歪头思考:“首先,你应该很粗鲁地将我这身睡衣撕烂——当然,这睡衣是你的,你要是舍不得扒下来做做样子就可以了。然后,将我压倒在沙发上,双手钳住我的手腕吻我——要深吻,这个做样子绝对不行。第三步——想怎么样就随便你了。虽然你没有经验,但这码子事做起来都差不多……”
“解释的很详尽啊。是这个样子吗?”伍岳口气冰冷,突然揪住陈箫的睡衣,“嗤”一声撕裂:“如你所愿,反正我睡觉从来不穿睡衣,撕了也不心疼。”
“你不心疼,可我的手腕很疼——喂,轻点,松手!”手腕被死死钳制住,再加上下午时拽脱的那层皮还没有长好,痛楚沿着胳膊传到大脑中枢神经。
“松手吗?然后是不是该这样,”眼前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陈箫看着他的笑容,突然心动。
那笑容,竟然出乎意料的性感。
这样近距离的看,才算看清楚他的脸。五官很端正,属于特别端正那类。眼珠的黑色非常深,皮肤看得出来是晒成浅浅的棕色。最主要的是这些端正的五官被那抹性感的笑容一带,就会突然显示出非常惊人的力量——就像陈箫现在受到的震动那样。

“这样……”俯身,头发垂在陈箫的脖颈。硬硬的胡茬扎得脸有些痛——是非常痛,让陈箫很是后悔,今早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想起来把胡子给刮了。不然至少也可以回报一下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思路被打断了。是混合着烟和酒味道的吻。淡淡的,并不让人讨厌。
感觉还不错……深长一吻结束,伍岳松开唇。那张带着迷人微笑的好看的脸上,却隐约泛着一丝杀气——这气氛让陈箫感觉很不舒服。他甚至有那么一点后悔作出这个决定了。
“你……”本能被这一吻引发,陈箫声音有些沙哑:“胡子太硬了……”
“抱歉,只有今天没刮而已。”姓伍的若有所思地蹭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躺在沙发上的陈箫。同陈箫的感觉一样,在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中,人是会产生一种亲密的契合感的。甚至连容貌都会变得美丽可亲。就像现在,伍岳发现陈箫这种恶劣的人,居然也长着一张相当漂亮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五官的线条尤其显得柔和。
也许真的做起来,感觉并没那么讨厌吧。至少陈箫的皮肤很好,摸起来不会有像他胡子这样的效果……这样猜测着,陈箫却拖着睡衣坐起来:“伍先生,我想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
陈箫一脸严肃地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两个男人做的上下的问题。按照陈箫的观点,他并不介意做在下面的那一方。只是这个好像事关男人的尊严,为了以后在伍岳面前能保持一种高调的姿态,陈箫的要求是第一次务必要他在上。而伍岳据理力争,说这个是陈箫主动提出的要求,他作为一名志愿者,助人为乐已经是很崇高的境界了。所以该怎么样做应该由他决定。
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在一种亚和平的状态下进行了长达七个小时的谈判。谈判结果以不了了之告终。因为两个人蓦然发现,时间已经在他们的争执中,来到了第二天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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