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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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昨夜在荒野祠堂看到了华山弟子薛道光、刘混康,此刻又在热闹市集遇到了张继先和钱若真,就在半年前他们还是最最亲密的同学战友,现在却因父亲白景泰和师父萨守坚之死,而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无邪现在背负着杀兄、害师、谋母、弑父的恶名,是臭名昭著的大恶魔,很清楚如果现在被张继先、若真发现,必然是拔剑相向。他虽然无所畏生死,却也不想糊里胡涂的与旧日同学生死相拚,他目光一扫,发现他二人还未发现他,急忙背转了身去,躲到了人群之中。
火凤凰见无邪逃也似的离开,微微一愕,正跷首望望他要做什么,却听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借过,请问这位姐姐,这辆马车是您从沧州一路赶来的么?”
火凤凰一门心思都在关注无邪的去向,听到有人询问,漫不经心的答道:“是呀!”
那人随即道:“那么姑娘想必就是‘小风仙’火凤凰火姑娘了。”
火凤凰闻言大吃一惊,顾不得探望无邪,急忙转过看去,一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却是方才她斥责的那个道人和少女,问话的正是那个少女。
火凤凰厉声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从沧州来的,我是不是火凤凰又干你们什么事?”
那少女淡淡一笑,道:“这辆马车的车轮护铁上刻有‘沧州徐记车行’的字样,小妹我猜姑娘是从沧州而来,所以才试姑娘一下。至于小妹为什么找火姑娘,小妹姓钱,被火姑娘父女劫走的镖银本就是我们钱家托南川镖局押运的。”
火凤凰又是大惊,她也知道与父亲火爆劫下的镖银正是巨商钱成金托南川镖局押运的,可是万万未想到镖局的人没有找上头来,竟然先被钱家的人抓到了。
她心中大恨,怎么行事如此鲁莽,架车一路北行欲迷惑追兵,马车轮的带有沧州字样竟没有注意到,以至被敌人认了出来。而心中更恨的是,无邪见机得早,看出情形不对,竟当先逃走了。
火凤凰强自镇定,冷然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羌族女子,可不是什么劫镖的强盗,我的马车确是从沧州而来,可是也不见得从沧州来的都是强盗。”
这时那个道人已经将停在堤坝下的马车里里外外的搜查一遍,低声对少女道:“车中都是铅块铁锭,并没有金银珠宝。”
那少女正是钱若真,她本来随同健利宗主施肩吾和张继先到烈阳庄质问无邪暗害萨守坚、司命之事,忽然接到父亲钱万金的传书,说是钱家托运的财物在沧州附近被劫,要她帮忙查找。若真凭着梅花神数算出劫金之在西北方向,便一路追来,张继先自告奋勇,也随同前来,在白洋淀这里终于发现了火凤凰的踪迹。
可是若真没想到的是火凤凰另有藏金之地,车上装的都是迷惑人的铅铁,做不到人赃并获,也就无法缉捕了,不禁深深皱起眉头。
火凤凰冷然道:“如果没有证据,我劝你就不要冤枉好人,我们羌人虽然没有你们汉人高贵,可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去找那个火凤凰吧,本姑娘也要上路了。”
不见了贼赃,唯一见过火凤凰真面目的南川镖局镖头王唯德也不在这里,确是无法认定这个姑娘就是火凤凰,若真也不知道该是放还是拦。
就在这里,只听一人笑道:“姑娘就是火凤凰,火凤凰就是姑娘。”又是两个道士模样的人从堤坝外走近,正是薛道光和刘混康。
刘混康手托一个蝴蝶形的银制头饰,来到火凤凰面前,微笑道:“这是姑娘遗落在那个祠堂中的吧,昨夜小道与薛道兄在祠堂遇险,幸而有人用雷火霹雳弹炸开妖魔,我们欲拜谢援手之恩,却发现援手之人早已经远走,只遗下这只银蝶,我们一路追寻车迹至此,终于见到了姑娘。小道还要先拜谢姑娘援手之德。”
火凤凰心中更是恼恨,救这两个臭道士也是无邪要求的,想不到因此露了形迹,而这两个被救的道士竟是钱家小姐一伙的。而那个杀千刀的死蛮牛说是与他们是同学,怪不得会丢下她抢先躲藏起来,看来就自己一个外人,其它的都是一伙的。
火凤凰又想又是气苦,索性也不再辨驳,叫道:“算是姑奶奶瞎了眼,就该任你死在那里。”她说的好像是刘混康,其实指的却是无邪。
若真见她承认是小风仙火凤凰,说道:“那么说请火姑娘随小妹到沧州走一遭吧,火姑娘既然出手援助过薛、刘两位道兄,小妹会在父亲面前求情,从轻发落火姑娘。”

火凤凰“呸”一声:“要想抓姑奶奶,就拿出真本事来。”伸出在背包里一掏,龙须软鞭疾出,如青蛇吐信,卷向对面的张继先——她见若真娇怯怯的,似个从不出深闺的富家小姐,就不想伤害若真,而昨夜目睹薛刘二人,一个功力深厚,一个法术高强,自己恐怕都不是对手,就当先向这个张继先下手。
其实四位华山修士中实力还是以张继先为尊,他眼见龙须软鞭如同长枪一般刺到眼前,伸出右手来只一抓,就像似捉蛇拿到了七寸,那软鞭立即失去了劲力,又像失了骨头的软皮蛇,垂在他的手中。
火凤凰龙须鞭落入敌手,急忙向回一扯,软鞭就像似压在一座大山之下,不动分毫。
火凤凰一惊,知道今天遇到了生平大敌,他一个人已经是对付不了,更不要说还有三人,当下顾不得龙须鞭,随手将鞭柄向张继先一掷,纵身向后飞跃,张手又是打出两弹雷火霹雳弹。
刘混康见识到这雷火弹的威力,比之华山高道的“掌心雷”也不逊多让,他要躲避又怕雷火弹炸开来伤及无辜,急忙飞快的脱下外罩道袍,抛出去将雷火弹收入其中。
“轰”的一声闷响,那道袍被爆破力量鼓动得向外一胀,并未破裂,而雷火弹所释发的雷火力量也被抵消了。原来这华山圣地修士的服装都是混以石棉织成,并经道法凝炼,刀枪难破,可避水火。
火凤凰见雷火弹也被破,更是慌张,向外飞撤。可是只逃出数丈,便被若真挡住。
火凤凰清叱:“不想受伤,便给我让开!”挥掌斫向若真头颈。她的“风仙掌”威力虽然及不上火爆的“雷神拳”,但是变化莫测、出手迅猛,也不是若真这样娇弱的小姑娘所能应付的。
哪知火凤凰飞掌劈向若真之时,只见她手中托起一只玉制的心形如意,轻启樱唇,对着如意微微吹了一口气。
火凤凰只觉迎面一阵大风吹来,竟然让她眼睁不开,立足不定,浑浑噩噩中便被敌所擒。她名叫风仙,没想到到头来却栽在风之上。
左近也没有道观,只能将火凤凰押到镇上的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将她困禁其中。张继先在她身上施了气禁之术,令她手足无法行动,只能乖乖躺在床上。
火凤凰也知道势脱逃,索性就此闭上眼睛,对华山众修士不理不采。对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张继先三个大男人也不好用强,只能退出房去,让若真自行审问。
若真坐在床边,见火凤凰在方才的打斗中流了不少的汗,就拿出手帕为她拭汗,轻声道:“火姑娘架着装铅铁的车子向西北而行,想必是为了掩护令尊火先生藏宝东南了?”
火凤凰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不用假腥腥的这样对我,本姑娘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杀剐任凭,可是休想从我口中探听出任何消息。”
若真微微一笑,淡淡道:“火姑娘如此爱护令尊,令尊又何尝不是这样对火姑娘,小妹只需将姑娘失入被擒的消息传出去,担保令尊会马上还救你。”
火凤凰心头一震,只觉面着这个娇怯怯的小姑娘手段高深,自己的智计远不是她的对手,她这般放出风去,火爆必然无疑会来相救,到是就会钻入圈套之中了。
火凤凰大急,禁不住道:“镖银并不在我爹爹手中,如果你们肯放我父女离开,我可以告诉你藏宝之地。”
若真摇了摇头,说道:“我答应爹爹助南川镖局寻找火姑娘父女的下落,并不是因为要找到镖银,而是为了那二十多个被火姑娘父女杀害的镖局中人。能否找到镖银小妹并不在意,但是你们父女必须对杀死镖局中人负责。”
火凤凰冷哼一声:“还不是要将我们父女赶尽杀绝。好吧,既然我们父女要杀人偿命,你们也休想找到失落的镖银了。”再次闭上了眼睛。
若真望了望眼前这个年纪与己相仿,也是清丽如仙的女孩子,幽幽一叹,低声道:“小妹听刘道兄说火姑娘曾助他和薛道兄脱险,看来也有侠义的心肠,可是为什么要做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呢?”
火凤凰闭着眼睛,冷冷道:“你是富家千金大小姐,又怎么知道我们穷人的日子,我们不像你们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有一世吃用不尽的金银财宝等着你享用。我们两手空空,朝不保夕,不动手去抢,就得饿死冻死,与其自己死还不如让别人去死。”
若真轻叹一声:“火姑娘也是苦命的人,好吧,我尽力让火姑娘父女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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