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鸿门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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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记得战国策上说,韩地出名剑,龙渊、太阿,皆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吾闻名久矣,却未能得机缘一见,今日一睹这龙渊古剑的真容,果然是不凡哪!诚可谓神器也!只是你我初次相见,蔡家主便赠与王某如此重器,未免太客气了吧!”
面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数十支大烛,王植手持龙渊剑,凑近到烛光近前,细细察看着剑身之上锻造成型时生出的玄奥花纹。端详了半晌之后,王植开口说出的一番话语夹枪带棒,着实让蔡彧听得周身泛寒。久经世事历练,无论是谁,想仅凭言语交锋压垮蔡彧都是不大可能的,故意顿了一顿,蔡彧赔着笑说道:
“常言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壮士。区区一点微薄心意,还请将军不吝笑纳才是。”
闻声,王植亦是一笑,旋即还剑入鞘,神情似笑非笑说道:
“呵呵呵呵,单凭王某的一条性命,便能换得如此宝器,倒也不枉此生啊!”
此言一出,蔡彧心头立时一震,举起的杯中,酒水也险些溅出,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口说道:
“呃!将军您说笑了。在下事先确然不知那名女子,竟曾与将军结下仇怨,自然更不曾料想此女居心叵测,竟敢冒犯将军的虎威,在下疏忽失察之处,实乃难辞其咎,死罪呀!死罪!”
行前早已打好了腹稿,蔡彧此时把王植的指责推得一干二净,虽然他满口尽是自责的言语,神态恳切,实则以退为进,若是非要依此兴师问罪,难免落人以口实。听闻这条老狐狸的自辨之词,王植放肆地大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罢了!谁人不知,南阳四大门阀向来同气连枝,牵一发而动全身。漫说我这样一个小小的草头将军,便是一国之君要动一动汝等,怕也要煞费思量罢!”
既然对方滑不溜手,那么这捧杀之道,正是入人以罪的不二法门。王植如此一说,立刻就给蔡家扣上了一顶结党的大帽子,更是把矛盾上升到国家的层面,大有顺势将四大门阀一并拿下的架势。蔡彧额头生出一层冷汗之余,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神情立时安定了许多,当即放低姿态,一躬到地说道:

“将军如此见怪,蔡某万分惶恐,但求问罪在下一人,不牵连家人即可。”
只见蔡彧无比干脆地认输了,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都随你的架势,却教王植重若千钧的一击生生打在空处。冷冷地瞥了老狐狸一眼,心知这老东西已经看破了自己的布局,王植甚为无趣地摆手说道:
“我主新近即位,此番正欲大有为之时,然目下挥军北上,军资不免匮乏,粮草辎重亦有所欠缺,若有人愿捐输劳军,揭过些许小事自不在话下。”
“蔡家愿奉上稻米二万石,猪羊各千头,充作军资。”
见王植已然给了自己台阶下,蔡彧哪里会不识趣到装傻充愣,即刻一口应承下来。虽说要拿出这些东西,对于家底丰厚的蔡家其实不算大数目,不过善财难舍,要说蔡彧连一点肉痛的感觉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王植心中盘算着这个数目与自家预期的差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说道:
“呵呵呵呵,如此甚好,也省得本座多费唇舌,蔡家主便先请回吧!三日之后,本座在此设宴邀请四大门阀家主,至于意欲何为,不必再多言了吧?”
暗叹一声狮子大开口,刚刚解脱自身的蔡彧也不便久留,施礼说道:
“是,在下醒得,先行告辞。”
常言道:船破有底,底烂有帮,帮没了也还剩三斤钉呢!
南阳郡的四姓门阀,虽然今非昔比,但他们在南阳一带的潜在力量仍然不容低估,与被王植攥在手心里的破落户蔡家不同,实力更为强大的陈氏和黄家,各自据守险要筑有坞壁,内中广积粮草,历年来打造的兵器箭矢也尽数囤积其中,青壮仆役足有数千之众,若是一心龟缩起来,十万大军没个三年五载,恐怕都奈何不得。陈氏和黄家将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风雨不透。
若是谁觉得单凭一个口信就想让他们乖乖合作,那也未免太天真了。试问,身居高位,手握重兵的王植会是一个天真的人吗?当然不可能!
眯着眼睛望着蔡彧远去的背影,王植冷冷地一笑,自言自语般说道:
“呵呵呵呵,王某的这场酒宴可不好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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