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鼓上蚤吃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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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笑了:“知府相公所言极是,就算是蔡太师权势熏天,也不会因为快活林这点小事与您过不去,毕竟,快活林并不是他蔡家的产业。”
房顶上的鼓上蚤时迁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李固身为玉麒麟卢俊义卢员外家的都管,暗中却投靠了高俅,难道此次蚕食快活林是那高俅老贼的主意?”
鼓上蚤时迁只是猜对了一半,这次计划乃是燕子楼主高山的手笔,经高俅首肯之后,才付诸实施的。高山之所以利用手中的一切力量,不惜代价的打击快活林,是因为快活林的神速崛起极大的影响了翠云楼的生存空间。翠云楼的总店设在大名府,许多人都误以为翠云楼为玉麒麟卢俊义所有,其实不然,翠云楼实际上是燕子楼的产业,它的存在价值就是为燕子楼提供情报和行动经费。所以,高山这才出手,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对付快活林。
香香姑娘的闺房中,香气依旧,而李固与慕容延钊依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香香姑娘亲手泡的香茶。李固的手掌极为肥大,茶杯在他的手中仿佛小了一号似的,他将杯中的香茶一饮而尽,不停把玩着茶杯,轻声说道:“知府相公,小人蒙您抬爱,住进了官驿,可是却有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守在官驿门口盯梢小人,幸亏小人机灵,越墙而出,才不至于着了他人的道。”
“杨雄哥哥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今晚却被这个李固看破了行藏?由此来看,这个李固并不容易对付,我与杨雄哥哥得多加小心了。”鼓上蚤时迁想着,不禁摇了摇头,暗忖道:“越墙而出?就凭你李固这种魔鬼身材,翻个墙那得费多大的劲儿?什么样的梯子才能受得住你这厮这般的体重?不把围墙压塌了就算是天大的造化了。”青州府官驿的围墙时迁见过,足有两丈高,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翻越的。
房间内,慕容延钊微微吃了一惊:“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去盯你李都管的梢?莫非是青州快活林的人?可是,青州快活林的大掌柜施耐做生意是把好手,却是没有如此的心机。”
“施耐?”李固笑了:“莫说一个小小的施耐,就算是孟州的门神蒋忠与金眼彪施恩同来,也放不到小人的眼里!”
“这么说,此人不是快活林的人?那他到底是何来路呢?难道是蔡太师的人?”慕容延钊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知府相公且把心放宽,此事高太尉已经知会过蔡太师,他老人家是不会派人来淌这趟浑水的。”李固眉头一皱道:“那人两眉入鬓,凤眼朝天,一张淡黄面皮,小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厮应该就是水泊梁山的贼寇病关索杨雄!”
“病关索杨雄?他怎的来了青州?水泊梁山自从被大刀关胜攻破后,实力大减,贼首及时雨宋江也死于非命,此时他们应该是自顾不暇,怎么会来插手快活林之事?”慕容延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及时雨宋江虽死,但托塔天王晁盖仍在,水泊梁山的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只是小人也猜不透这个病关索杨雄是为何而来?”李固又细细地品了一口香茶,轻声道:“小人来这怡红楼之前,已经派人去查这个病关索杨雄是何时进了青州城的?住在哪一家客店?有没有同伙随行?以时间来算,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李固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轻轻的叩门声。
“刚说到曹cāo,曹cāo就到了。”李固冲着慕容延钊微微一笑,说了声:“李九,进来吧!”
“是!”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深施一礼道:“小人李九见过知府相公,见过李都管。”
李固把茶杯举在了手中,用盖子轻轻拨了拨,慢条斯理地问道:“李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李九回到:“启禀李都管,小的已经查清,那病关索杨雄还有一个同伴,长的是瘦瘦小小,干干巴巴,一双眼睛倒是贼亮。他们两个是午牌时分进的城,就住在城南的悦来客栈里。如今,病关索杨雄还傻傻地守在官驿门口,而那个瘦子却不知去了哪里?”
听李九说完,慕容延钊忍不住脱口赞道:“燕子楼之名,果非幸至,着实令本官叹服也!”
“哪里哪里,知府相公过奖了!”李固摆了摆手,让李九退了下去,将杯里的香茶一饮而尽道:“瘦瘦小小,干干巴巴,一双眼睛贼亮,如此长相的人,又能与病关索杨雄走在一起的,除了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神偷鼓上蚤时迁之外,还会有谁?”

“厉害,真他妈的厉害!”房顶上的鼓上蚤时迁心中大惊,不由脚下微微动了一动,他想去官驿门口通知病关索杨雄撤离,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正在犹豫之间,忽听房间内慕容延钊问道:“鼓上蚤时迁!听说此人轻功极好,是个难缠的角sè,只是不知如今去了哪里?”
“他还能去了哪里?当然就是在房顶上了!”李固突然怒喝一声:“时迁,还不下来?”话音声中,他将手腕一抖,那个茶杯如同离弦之箭shè向了鼓上蚤时迁的面门。
“李固,有你的!”既然已经漏了行藏,鼓上蚤时迁反而不惧了,他哈哈一笑,把头往后微微一闪,便避开了李固的茶杯:“李固,你的心机虽说够劲儿,但是暗器功夫却是真不咋的!你家时爷爷还真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头肥猪如何能飞上屋顶来?”
“你走得了吗?”李固大喝一声,一拍桌子,整个人就像是烟火里的钻天猴(这猴还真够肥的)似的,冲上了房顶。好家伙,房顶竟然被他顶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好俊的轻功,只是动静未免闹得太大了点儿!”鼓上蚤时迁虽说心中吃惊不小,但嘴上并不饶人。
“说的是,不过是抓一只跳蚤,动静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李固说着,伸出肥大的手掌,抓向了鼓上蚤时迁的脖子。
“好家伙,你这是猪脚,还是传说中的熊掌?”鼓上蚤时迁并不在意,刚要去躲,却觉得手脚酸麻,一时之间哪里能动弹分毫?李固禄山之爪到了时迁的咽喉前,却是猛地往下一沉,抓住了时迁的衣襟,同时身子一动,已经带着时迁回到了房内。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怡红楼顿时乱成一团,晚娘急忙带着几个龟奴上来问候,却被李固的从人赶得远远的。
鼓上蚤时迁被李固放到了桌子上,虽说他的身子并不大,但是却摆出了一个“大”字的姿势。不不不,应该是一个“太”字!人家时迁可是纯爷们,不像矮脚虎王英或者是高衙内高洁,双腿之间缺少了那么一点儿。
平躺在桌子上,时迁这才看到了香香姑娘的庐山真面目,果然是花容月貌,不过,她既却不同于林娘子的清秀,也不同于花惜玉的飒爽,香香姑娘身上所展现的是一种野xìng的美,诱惑的美,让每一个男人都把持不住的美。“不争气的东西!”鼓上蚤时迁暗暗骂了一声,他不是骂心机颇深、扮猪吃老虎的李固,也不是骂始作俑者香香姑娘,更不是骂老jiān巨猾的青州知府慕容延钊,而是骂自己!因为他下边那一点不争气的动了。
为了避免那里搭起帐篷,惹人笑话,鼓上蚤时迁急忙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不想就是这么一扭头,他却见到了墙角点着三炷香,想必房中的异香正是来自那里。“软筋香!香香姑娘,好手段!想不到我鼓上蚤时迁一辈子打雁,今rì却被雁啄瞎了眼!”鼓上蚤时迁长叹一声道:“难怪慕容知府和李大都管不停的喝茶,想必茶水之中就藏着软筋香的解药吧!”
“鼓上蚤时迁,果然不是笨人!没有这软筋香护着,知府相公与李大都管怎么会在小女子这里商谈大事呢?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会逮到你这只蹦来蹦去的跳蚤?”香香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胸前那对东西也随着笑声乱颤起来,果然是人间凶器呀,吸引了房中三个男人的目光。
“香香姑娘想必也是燕子楼中人吧!”聪明的时迁急忙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不错,本姑娘就是燕十八!”香香姑娘把胸紧紧贴到了鼓上蚤时迁的脸上,柔声道:“时迁,你如果投靠了高太尉,加入到燕子楼,不但能填补燕一的空缺,而且我十八娘rì后也与你双宿双飞,何乐而不为呢?”
鼓上蚤时迁没有说话,其实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他一咬牙,张开嘴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得香香姑娘一声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手掩着胸前娇声喝道:“时迁,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竟然敢咬我!”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时某一时大意,我只是饿了,想吃nǎi而已,没想到用力过猛了!”鼓上蚤时迁哈哈大笑起来:“燕十八,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也咬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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