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传艺,惊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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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翳风死了吗?当然不会,本来他胸腹之间的重要腑脏受伤,若救治及时,加之他功力深厚,多活个几年或者十几年不成问题,就是将来痊愈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坏就坏在没人及时来救他,伤势逐渐恶化,本来到程英找到他时即便一时救醒他,但牵动了伤势,血流不止,终究也难逃死亡阴影的笼罩,不过他是个决绝之人,不愿让别人为自己白白牺牲,于是以截脉之法逆封血脉对自己最后残忍了一次。
上天总会给人留一线生机,虽然往往人们都把握不住,丘翳风**道被封后,生机一点点被激发出来,血气也不再散失而且不断被聚拢逆流,先前濒于衰竭的心脉由于血气的注入封存,渐渐恢复了活力,全身热量抽入内脏,身体自然会变冷,但程英不明其中道理,以致急火和哀伤攻心昏了过去。
“以一心观万物,万物不谓之有余。以万物扰一气,一气不谓之不足。一气归一心,心不可为物之所夺,一心运一气,气不可为法之所役。心源清澈,一照万破,亦不知有物也。气战刚强,万感一息,亦不知有法也”,丘翳风半昏半醒间,在冥冥之中有了一丝领悟,溃散的真气一丝丝,一缕缕缓缓的回缩至混乱的丹田,那里的**种内力已全部溃散开来,分不清究竟哪种是哪种,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再也没有真气回流,丹田内一股热气沿着任脉上升,不久被堵在了上腹部“巨阙**”,随着热气越聚越多,“啵”一声,堵塞的**道被贯通,这股热气势如破竹,直接打通任脉在胸腹间的堵塞,上交于督脉,游走后背,缓缓归入丹田。
主脉一通,导引气血归位,大部分功力固守住胸腹间的脏腑伤势,丘翳风算是摆脱了生命危险,此时所点**道也已纷纷自开,不过有没有它们的保护,也作用不大了。
早晨,程英醒了过来,忙察看丘翳风的尸首,没曾想拿起他的手竟还有体温,大惊之下才发现丘翳风还没死,顿时谢天谢地了好一阵子。其后几日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丘翳风,直到在山顶待到第十五日才下山来。
华山北峰下的一个小村子:“妹子,辛苦你了”,丘翳风已不知道该对程英如何道谢了,只是每次程英为他端水送饭时都道声谢。
“丘大哥,你不必多礼,妹子照顾你这个伤者是应该的”,程英笑笑道,“对了,你今天伤有没有好一点?”。
丘翳风叹了口气道:“我胸腹间经脉淤积,一身功力能调动者不足三成,即便外伤痊愈,内腑受不得震荡,也形同废人,唉,想不到我竟会落到这一步,天意弄人,果然不错,呵呵”。
看着他苦笑,已问明了其中原委的程英,心里倍感酸楚,暗叹老天对丘翳风实在不公,眼中透着湿润,安慰道:“丘大哥,你千万不要灰心,等你的伤再好一点,我带你去找师父,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丘翳风笑了笑,笑容看起来是如此地苦涩,只听他道:“没事的妹子,我能捡回这条命来,就一切都有了,武功没了可以再练,命可只有这一条”。
二人又聊了会,程英去起身做饭了,丘翳风勉力盘坐好,希望能调动内息调理经脉,但是依然无果,至此已是下山来的第十一日。十几日俩,丘翳风的身体日渐好转,惟独内伤没有半点起色,他也只能继续用功力压制,防止它进一步恶化,日夜苦思冥想治疗的办法。
时间就在他思考和试验中缓缓流过,“般若掌”、“大智无定指”、“大文殊杖法”、“全真心法”、“心意气混元功”、“九阴真经”乃至桃花岛的内功法门都被他一一在脑海中千百遍的过滤,大凡武功练至高深境界都有殊途同归之处,只不过法门自身的精妙不同,所能达到的效用也多有差异,而他就要找出这些差异存在的内在规律,为自身的伤势量身打造一套适合的疗伤心法,代替这些虽然高深但对自身伤势效用不大的法门。
十余日过去后,以他的才智和见识也不过理出了一个轮廓,这期间对他最有助益的首属“心意气浑圆功”,其次是“全真心法”和“九阴真经”,不过虽然有了方向和大体脉络,但尚有诸多要紧之处需要解决,稍有疏失都会酿成大祸,却容不得他有半丝侥幸。
又过去了十多天后,虽他对内功一道已研悟颇深,所创心法也完善了不少,可偏有几个致命的要紧处无法解决,愁思之下,饭菜都难以下咽,看得程英暗暗焦急,连日安慰。
“阿弥陀佛”,程英听到浑厚祥和的敲门声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灰袍加身的老和尚和一个白袍小和尚正揖首施礼,随后老和尚道:“施主,打扰了”,她忙道:“不知是大师大驾光临,您赶快请进”。
老和尚道:“谢施主美意,只是我师徒二人还有要事,不便进去叨扰,施主如果方便就请施舍些斋饭,不知可否?”。
程英接过钵盂,道:“那大师您稍等,容小女子去准备斋饭”,告了声退便转身进入了厨房。老和尚见她脚步轻盈,身法端稳,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接过程英递来的钵盂,老和尚问道:“我观女施主似乎身怀上乘武功,但不知出自哪位高人门下?”。
程英犹疑一下还是直言道:“不瞒大师,家师是桃花岛主,小女子是他老人家的不成器弟子”,老和尚听后大惊复又大喜,道:“可是‘东邪’黄药师黄岛主?”。
程英点头道:“正是,莫非大师认识家师?”,老和尚喜色更盛,恳切地道:“女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老衲实有要事相求”。
程英虽心中疑惑,但看对方言辞恳切,便将他师徒带到了外堂接待,此时丘翳风也从打坐中醒来,听见房外的脚步声便知有高手到来,于是凝神关注起来。
老和尚进得堂中,道:“想必女施主有诸多疑问,容老衲一一道来”。原来半月之前金轮法王突上少林,以讨教佛学武功为名打伤了天字辈数僧,由于少林寺心字辈以下无人能治,心禅方丈便请出了隐居禅院的心毅,其后果将金轮法王逼退,但心毅大师却受了古怪的伤,日渐严重,即便心字辈众僧也无法查明他伤势的根由,无奈之下只好向武林中的高人求援,于是弟子被分派下山,这日天一师徒访至华山,恰好遇到了程英,便是此事由来。
由于丘翳风的原因,少林寺高层如多米诺骨牌那般起了连锁变化,以致近百年的封山,只延续了四十三年,近年来虽然少林高僧并未下山走动,多是些低辈弟子在尘世游历修行,但少林声威已开始复苏,作为一贯的武林泰山北斗,少林俗家弟子和武学支派遍布天下,根深蒂固的影响力非任何一个门派可比,是以金轮法王一来到中原,第一处立威的地方便选上了少林,而少林纷争数十年,大氛围已变,能臻至武学颠峰境界的僧人少之又少,武学已到了最衰微境地,却是金轮法王挑上了好时候。
天一起身施礼道:“女施主,劳烦你带我师徒前去拜会黄岛主,以便能早日救治老衲师叔,老衲感激不尽”。
程英忙回礼道:“大师折煞小女子了,只是家师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即便是我,也不知他老人家行踪,实不知这该如何是好?”,她心中因此十分为难,另外她还有两点忧虑:一是即便找到了黄药师以他性情也未必会出手救治,二是她也需照顾丘翳风实在不便带他们千里迢迢去找寻师父。
问名情况,见程英实在帮不上多大的忙,天一无奈之下只得告谢离去,却是仍要去找寻黄岛主,好在程英在他临走前已将师父黄药师常去的几个地点告诉了他,至于能否找到只有看他的运气了,而此时的丘翳风却在大惊之后陷入了沉思中,先前他听到心毅受重伤时,心中一阵绞痛,要知心若所有的感情记忆都被他接受了,他是没留在少林,也没有心若对心毅那种亦父亦兄的感情,但仍然不可否认,心毅在他心中始终牢牢占据着一个亲人的位置,心毅一生平安也罢了,但如今却受了重伤,这已严重触犯了丘翳风心灵的底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也决不会有半点犹豫,必定会为了心毅拼尽全力。
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和伤感,他平静下来心绪,所考虑的是,既然心字辈老僧都没办法找出伤势的根由,自己也是少林一脉,去了多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更何况自己还有伤在身;另外,西域密宗功夫与中原有很大不同,即便是黄岛主等五绝中人也未必能救治得了,既然心毅师兄伤在金轮法王手中,不如去找金轮法王,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救治师兄最稳妥也最保险的办法,万一各方高手束手无策,若能从金轮那讨来方法,也不至于让心毅不治。
这关系到亲人的生死,他不敢有半点怠慢,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推敲之后,联系到杨过此时刚从华山下来,那么下一个大事件就是英雄大会,金轮法王去了少林,已经树立了威名,那么他去争武林盟主已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迟则生变,自己应该尽快赶往大胜关才是。
想到了要做的,丘翳风已是半刻也停留不住,对程英道:“妹子,我有要事怕是要和你告别了,你两次救命之恩,今生已无以为报,我也只能铭记在心了,保重”,说罢便要走。
程英拦住他,道:“丘大哥,你伤还没好,你要干么去?让妹子陪着你好不好,也能照顾你”,言辞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
丘翳风要去会会金轮法王,到时不知是福是祸,哪敢带她,念头一转道:“妹子,我伤势已无大碍,此次我是要去义父母家看望,实在不便带你,妹子,记得你曾说过在武关附近有居所,等事情一了,我便到那去看你如何?”。
程英一听他是要去看义父母,确实不方便带自己,俏脸一红,道:“那丘大哥一路小心,妹子就在武关等你,希望你不要忘了”。
丘翳风点点头,匆匆辞别而去,程英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心中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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