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大荒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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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知道前边不远处就是卢妪所在的南星原了,不由得精神都是为之一振,忙振作起来,遁光随着山势上升,见沿途光景越发惨淡,草木生物早已绝迹,地上不见一点石土,到处都是万千年前凝积的玄冰陈雪,气候奇寒,微风不扬。( www.xiaoshuodaquan.com)
三人驾驭着遁光由寒氛冷雾中急穿而过,发出飕飕尖声。仰望山谷,雄奇伟大庄严,静荡荡地矗立在高空之中。下视来路,冻雪沉昏,冷雾弥漫,只身后云烟波卷中,露出丈许大小一条缝隙,知是遁光冲过之处。
阮征暗忖:“这里寒气融积数千丈,连点微风都无,冰雪万仞,亘古不消,真比滇西大雪山顶还冷得多。休说常人不能攀援,便是寻常修炼多年的人,也禁不住这酷寒奇冷。自来真仙也未必能有人经此,我仅凭本身法力,竟能从容飞渡,也颇可自豪呢。只不知申屠宏师兄与诸葛警我师兄二人身到此地,可有我应对自如?”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现出一丝微笑。
齐金蝉看到阮征不由自主得微笑起来,忙问道:“阮征师兄,为何发笑?”
阮征当然不可能把他想得什么告诉齐金蝉,忙对他说道:“没什么,金蝉师弟,师兄只是觉得没想到那枯竹前辈竟然如此好说话,那巽灵珠毫不费力就借来了,咱们现在马上就要到南星原了,要是卢妪前辈也像枯竹前辈一样好说话,那咱们此番借宝就实在是太顺利了。”
齐金蝉听了之后,也笑道:“是啊,咱们能顺利地把两位前辈的法宝借回去,不知道掌教真人该怎么夸奖我们。”正寻思间,忽见对面天上隐现微光,有似曙色。晃眼便已飞近山脊之上,离绝顶分界处只有里许。
阮征三人刚把遁光暂停,阮征对二人说道:“两位师弟,出发前掌教师尊曾说此番借宝,在见两位前辈之前,先把师尊赐下的柬帖翻看一下,上面自有批示。而且刚才枯竹前辈也赐下了竹叶灵书,写着‘半岭开视’,现在马上就要到南星原了,咱们是不是打开柬帖看一看,看看掌教师尊与枯竹前辈有何指示?”
齐金蝉忙从怀中取出竹叶、书柬观看,分展开来一看,上有不少字迹。其大意是说“卢妪和枯竹老人一样,末劫将临。只因天生刚愎之性,宁折不弯,自顾尚且不暇,更不愿结怨峨嵋派这个强敌,只因不忿峨嵋派弟子先去拜见枯竹老人,却不先来见她,因此犯了小性;又因枯竹老人有心气她,预先行法把三人行藏隐蔽,看不出身带灵符,到时必以迷阵作难题。”
“可是卢妪此人比枯竹老人还要好胜,她那迷阵,从未有人破过,如被破去,必以为生平之耻,另以法力为敌。枯竹老人在竹叶上写下了教峨嵋派三人先把法宝要过,破阵入见之时,如见她面上皱纹忽隐,便是忿急,百无顾忌,不可与敌,速用灵符护身,由她头上急冲过去。卢妪身后悬有一个法台,上有她近年防御末劫做替身的法物,平日人看不见。”
“她见这等情景,当峨嵋派三人道法高强,知她底细,不顾困人,必以全力回救。乘此时机,速往东南方遁走,离却南星原,再转入回路。以三人飞遁之速,骤出不意,必可脱身。万一再被追来,不必回斗,只把太乙神雷往后打去,一面加急飞行,便无事了。”

三人刚刚看完,青光一闪,竹叶忽然化去。阮征对另外两人说道:“卢妪和掌教师尊相识,法力又高,如何可以冒昧?枯竹老人虽是好意,但是双方夙仇,焉知不是利用?好在宝物已允借用,我等既是后辈,稍屈何妨?对方原是不知身有破阵灵符,自恃太甚,等阵被人破去,面子难堪,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岂不两败?何不将计就计,能使知难而退,免生嫌怨,不更好吗?”
齐金蝉知他说得在理,又一心想顺利把法宝借回,好受父亲得夸赞,在人前长脸,更加不会反对,张尘知道阮征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更乐意他先吃些苦头,反正最后峨嵋派一定能够借来大荒二宝,就当是中间环节得一些娱乐节目罢了。
阮征见两人都不反对,主意打定之后,又往上飞,晃眼越过岭脊,眼前一亮,便入了光明世界。山阳景物,比起山阴,简直大不相同。
三人顺岭下降,只见远峰凝翠,近岭摇青,到处嘉木成林,碧草如茵,繁花似锦。那些林木多是七八抱以上。时见幽鹿衔芝,灵猿摘果,花开十丈,叶大如船。沿途珍禽奇兽,时有发现,好些俱非《山海经》上所有。端的景物灵奇,令人应接不暇,心急前途,也无心观览,千余里路,一晃便已飞到。
那南星原也在一个山谷以内,谷口外,一片危崖当中,现一圆月形的大洞,高大几及十丈。壁上满是千年老藤,苔藓肥润,厚达三尺,一片浓绿,更无杂色。遥望内里景物,更较谷外清淑美妙。那迷阵却没在谷内。枯竹老人那里还有三百六十五峰可以辨认,这里只是琪花如笑,瑶草含烟,看不出一点形迹,天气又很清明,决不似伏有杀机。
三人来到谷前落下遁光,因阮征看见最大,三人之中,以他为长。阮征随即恭恭敬敬走上前去,面向谷口礼拜道:“峨嵋门下弟子阮征,奉掌教妙一真人之命,带领真人爱子金蝉与另一弟子赶来大荒,向仙婆和枯竹老人各借一件法宝。本应先来参谒,因过枯竹老人与家师又仅神交,不知允否。只好变计,专诚拜谒仙婆,并请指示玄机,使弟子到山阴,不致虚行。”
“因沿途所经各岛颇多梗阻,心想家师属在故交,借宝一用,断无不允。而仙婆道法高深,玄机微妙,无远弗瞩。路过南星原以前,默运玄机,虔加估算,才知仙婆神游在外,尚未回山,如若来此守候,虽然日内必归,不致误事,但无终岭之行,却恐延误;又推算出山阴无什阻滞,去了回来,正好赶上。”
“只得遥拜仙居而去,未曾登岸。到时,蒙枯竹老人传声接谈,令破三百六十五峰迷阵入内。弟子法力浅薄,本非所及,幸来时,家师深知两地旧例,带有家师祖长眉真人所遗灵符,侥幸通行,将宝物借到,赶紧来此拜求。尚望仙婆俯允,暂借吸星神簪一用,俾弟子师徒完成大命,感恩弗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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