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军前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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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家父子,处心积虑,要扶持陶谦之子,陶商上位,而后再将这陶商牢牢攥于掌心之时,张辽、张郃、何仪、何曼、田丰五人已经随同田豫抵达幽州渔阳,大营多时了。
张辽、张郃临行之时,赵风再三叮咛二人:此番前往幽州,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练兵,练兵的过程之中,你二人可视情形,考虑是否将冀州军的练兵之法和盘托出。待练兵结束之后再去见刘虞刘伯安,可先由田丰游说,若其执意不肯松口,再将叔父刘洪的信和我的信拿与其看,想必刘幽州即便不会鼎力相助,也不会掣肘。
二张将赵风的话牢记在心:是啊,画龙画虎难画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无大错,兹事体大,等到了幽州再做计较吧。
渔阳,张辽等人初次到幽州军大营。
田豫下令校场列兵,参军领命而去。
张辽沉声道:“田将军,末将有一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田豫听罢,面带微笑道:“文远,在场都非外人,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有话尽管道来。”
“辽想以点香之法,看看全军列阵速度。”
田豫闻言,还没有说话,大帐之中的其余十几员将领可就炸开了锅。
“你是何人?怎的如此狂妄!”
“就是,要是赵将军的意思,也就算了,你这无名之辈又是何方神圣,难道欺我幽州无人不成!”
“不错,即便不是赵将军,颜良、文丑、张任三位将军提出这要求也不过分。你他娘的……”
田豫看着七个不服,八个不份儿的幽州将领,厉声道:“你们还不住口!不得无理!来呀,点香!”
其实幽州将领的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冀州将领先后两次扬威幽州,第一次是赵风、张任、太史慈、颜良、文丑、张郃、郭嘉等人一同前来,张郃虽说也来过,可当时毕竟是初出茅庐,尚不成气候。而第二次则由张任、赵云、颜良、文丑、沮授五人率军驰援幽州,并大显神威,是故在幽州军将士眼中赵风、赵云、张任、颜良、文丑、太史慈都是万人敌,冀州军中六个万人敌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此次张辽、张郃、何仪、何曼四人前来,幽州将领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而张辽方才之言也带有明显的考校之意,在武人眼中无异于战书一般。
张辽也不生气,只是冷冷道:“在下雁门张辽张文远是也。军令以下,为将者当身先士卒,辽先行一步。”
张辽言罢,便拉着脸色铁青的张郃出了大帐,而何家兄弟以及田丰则紧紧相随。
何仪压低声音道:“文远,为何不露两手教训教训,那群井底之蛙?!”
张郃爽朗一笑,轻松道:“不必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田丰听罢,看着一脸自信与轻松的张郃道:“丰久闻,主公曾言:张郃张携义乃璞玉,加以雕琢必成大器,方才听携义之言,看来将军在那河内是成长良多啊。”
“主公谬赞,郃愧不敢当!郃久闻先生满腹智珠,才华横溢啊!”
张辽道:“你们说若是主公在此,听见你们二人此番对话,会如何?”
田丰想了一想:主公出言,无规无矩,时有惊人之语,这……我们俩没说什么吧。
田丰不语,看着张郃,张郃不答反问道:“文远即出此言,想必已然知晓,何必还要问我们。”
“辽以为主公定然会说:你们两个别在相互吹捧了,赶紧走路。”
“哈哈哈哈哈!”五个人同时放声大笑。
这前面五个人的悠然自得,看在田豫眼中,觉得好生羡慕:主公身边的人,每一个都那么桀骜、自信、洒脱。竟然连一向古板,不苟言笑的元皓先生看起来较之过去也是大不相同了,唉!
其余的幽州将领听着这爽朗笑声,可就没有田豫那么好心情。这笑声在他们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又好像嘲弄,浑然不被人放在眼里。
一员虎背熊腰的幽州悍将,听这五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怒叱道:“若不是看在前将军的脸面之上,本将军今日就把这无知小儿撕成两半!”
令一黄脸汉子接口道:“周将军不可鲁莽,打狗也要看主人,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张辽等人听得清清楚楚,依旧不发一言,只是脚下加紧,饶是气度过人如田丰者,此时也不由得有了几分怒意。
一行人赶到校场点兵台前,已有少部分幽州士卒,集结完毕。
大约不到三炷香的时间,十万幽州士卒列阵完毕,除田豫之外的其余幽州将领,皆面有得色:他们平时操演之时,也做过类似测试,基本上都是在三炷香左右完成,这一次儿郎们还真是争气啊!
张辽面色肃穆,哪里还有刚才大笑之时的随意之色,眉头微皱道:“虽然较之散兵游勇这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较之真正的精锐,则太慢了!”
张辽此言一出,张郃、田丰、田豫已然知晓今日张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果不其然,张辽话音还没落地,方才那黑脸悍将便被气的哇呀呀怪叫了起来。“黄口小儿,居然胆敢说我幽州军只不过是散兵游勇,欺人太甚!”
“这位将军,辽何时说过幽州军是散兵游勇?比散兵游勇可强多了。”
“张辽你别给脸不要脸!”
“哟~这位将军,为将者乃三军之魂,怎能如你这般心浮气躁?!”
那黑脸汉子此时被气的暴跳如雷:“张辽,可敢与某下场较量?!”
“有何不敢,悉听尊便。”张辽气定神闲,傲然道。
黄脸汉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田豫道:“刀枪无眼,国让将军当让他们立下生死状,这比试起来,若谁伤了谁,可别到赵将军面前,摇尾乞怜!”
张郃接口道:“想的还真是周到!甚好。”
自然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就在张辽走上前去,要摁上手印之时,何曼一把拽住了张辽的胳膊,高声道:“张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对付这种货色,曼足矣!”
张辽看着一脸决绝的何曼,若是此时不答应,伤了和气是小事,伤人可就是大事了,只得拍了拍何曼的肩膀,退了回去。
那黄脸将领见状,朗声道:“缩头乌龟!”
“你说什么?!”张郃厉声道。
“我说缩头……”
“黄贵!慎言!你若再敢无理,本将军军法处置!”田豫打断了黄贵的话,冷冷道。
张郃随即不再多言:是啊,现在最不好过的就是田豫了,手心手背,左右为难啊。一念及此,张郃来到何曼身旁,耳语道:“手下留情,给那黑炭头点教训也就是了。”
而与此同时,那黄贵则在黑脸悍将耳边呢喃道:“不留活口。”
二人在生死状上,摁下手印,便下到场中,台下的幽州士卒则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列阵就是为了看人死掐?

不过没有不喜欢看热闹的人,有武将比武,看起来多过瘾啊。
何曼提着黝黑的镔铁大棍,飞身上马,只听对面来将厉声道:“拿命来!”
二人马打盘旋,就战在一处,这黑亮悍将使刀,显然也是以力见长,而何曼使棍,自然也是膂力过人,双臂一晃八百斤的力量。
交手伊始,何曼听从了张郃的话,只拿出了八分的力气对敌,可没有想到的是,这黑鬼竟然刀刀毒辣,招招都是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架势,何曼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陡然发力,这原本势均力敌的打斗,顷刻间发生了倾斜!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何曼会留力,是那黑大汉始料不及的,如此一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五个回合,便被何曼一棍结结实实的砸到了后背上,这黑炭头自马背上被打的飞了出去,足足摔出去六七丈远,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几个幽州士卒,疾跑几步将这受伤的黑大个儿背了起来,抬了下去,望向何曼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敬畏。
幽州将领此时面面相觑,唏嘘不已,这黑炭头叫崔勇,在幽州也是以勇武闻名,却被这从冀州跑出来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打的吐血昏迷……
何曼横棍立于场中,怒视台上幽州将领,那黄贵,三角眼骨碌碌乱转,突然眼睛一亮,走到田豫面前道:“国让将军,请你为崔将军出气啊!”
幽州众将纷纷道:“请田将军出战!”
台下士卒,不明所以,皆有样学样儿,纷纷呼喊道:“请田将军出战,请田将军出战!”
田豫狠狠瞪了黄贵一眼,扭脸去看张辽:虽然赵风分派的是自己是主将。
张辽冲着田豫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久闻田将军枪法精妙,辽可大饱眼福了。”
田豫见张辽首肯,也没有在生死状上摁下手印,便下了点将台,飞身上马,来到何曼近前,沉声道:“何将军好棍法,豫前来讨教。”
何曼也不答话,但二人之间的氛围较之方才有着明显的改善。
田豫自上次被赵云指点后,枪法大有进步,其本就聪颖过人,赵云稍加点拨就令其原本很多没有相通的地方豁然开朗。尽管天赋决定了田豫就算穷其一生之努力也赶不上赵云的成就,但是他勤奋,勤能补拙,一个资质平平但勤勤恳恳的人,他的成就注定会超过很多很有天赋,却华而不实的人。
何曼一力享实惠,招式大开大合,试图以力取胜,而田豫就偏偏不让其如愿,施展出赵云亲传的暴雨梨花枪,把个何曼打的晕头转向,二十个回合,便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了。
张辽看的清楚,朝着张郃道:“携义,国让的枪法和二将军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啊。”
张郃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虽可看出国让在这暴雨梨花枪上下了一番苦功,可依我看却是形似神不似啊,二将军使出这套枪法之时,不仅快而狠,而且潇洒飘逸,让人眼花缭乱,心烦意躁!”
张辽点头。
二人自说自话,那黄贵可不干了,大踏步走上前来道:“纸上谈兵,谁都会!有种的下去试试!”
张辽、张郃闻言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轻蔑的笑。
何曼勉力又支撑了二十多回合后,便虚晃一棍,跳出圈外道:“我败了,田将军高义,曼心领了。”
幽州军中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声。
田豫摆摆手,朝着何曼一笑道:“将军过谦了。”
张郃、张辽此时双双下场,看着热汗直流,气喘吁吁的何曼,张辽道:“何曼,你的棍法浑厚有余,灵动不足,缺乏变化,而且从始至终,总是一个节奏,自己好好想想,有不明白的等回了幽州可以去问问文丑将军,他的枪中棍,端的是厉害非常。”
何曼连连点头,退了下去。
张辽看看田豫,呵呵一笑道:“国让,你我切磋一番。”
田豫点头道:“好啊,文远将军手下留情啊。”
二人正待动手,张郃却高声傲然道:“黄贵,你给我下来!本将军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纸上谈兵之辈!”
当着这么多人如同讨敌骂阵般的下了战书,那黄贵不想接也得接着,只好硬着头皮提枪上马下到场中。
张郃朝着张辽、田豫道:“只一个回合,若我不能将这黄贵挑落马下,就算我输了!”
黄贵闻言一张黄脸面无人色,怒叱道:“小儿,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输了,就要给爷爷磕上三个响头!”
“好,我张郃接下了,黄贵若是你输了就给我滚出幽州大营,军中不允许你这种生事老鼠存在!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黄贵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张辽心道:未战这黄贵便已败了。
张郃双腿一夹马腹,白龙马疾驰而出,直取黄贵,那黄贵也卯足了力气,心道:这小子虚张声势,不见得有什么本事!说不定只是怕败于我手,所以才扬言一个回合便可将我战败!
电光火石之间,张郃便冲到了黄贵近前,手中大枪看起来非常直接的刺向黄贵胸口,可这看起来朴实无华的一枪,却令黄贵感觉到自己瞳孔在放大,躲无可躲,闪无可闪,周身空气完全被冻结了一般,呼吸困难。
张郃没有一枪将黄贵扎死,而是陡然手腕一拧,硬生生的将枪的由扎变扫,“噗通!”一声,黄贵应声落马,灰溜溜的钻进人群,不见踪影。
田丰此时也走到场中,对张辽道:“文远,你和国让何时不可切磋?今日当着如此众多军士,无论谁胜谁败,皆不美之事,不如作罢。”
田豫哪里不知田丰这是在替自己解围,害怕自己败在张辽手中,伤了面子,心中暗暗感激:这张辽可以和太史慈打个平手,甚至若非主公出手相助,太史子义便被其射杀于汜水关,足见此人的厉害啊!
张辽点头道:“元皓所言甚是,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啊!”
四人联袂上的点将台,剩下的幽州将领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倨傲之色,各个脸上写着四个字:心悦诚服!
张辽对着台下朗声道:“弟兄们,兵贵神速!方才你们大伙集合足足用了三炷香的时间,这可不行!后面听不到的弟兄,可以由前面的弟兄传达一下,我的意思,而后看我手势安静下来。”
台下一片喧哗,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张辽的话很快便传到了每个幽州军士的耳中。
“你们知道冀州军在和你们等同人数的情况下,集合列阵是多长时间嘛?是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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