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让人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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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风,时世难料。正如自己当初所言,‘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雾暮如霞’,——想不到此话却一语成谶!想起当初自己初到大唐朝时,还是个担心衣食住行的落魄小子。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在不到数月后的今天,风云际会下自己却已经是一个名动天下,封领四州,手握重兵的唐廷名将了。……而这样的结果,也只能说明老天不长眼吧。”临风苦笑着想。
有人说过:权力越大,则责任越大。
现在坐在府衙内的临风,看到现在桌上叠的半山高的文件,从没有发现过这一句话是精辟到这么的发人深省,震撼人心呐。
大军刚刚离开的这个下午,临风就一个人跑到大同城府用来处理政务的府衙里,坐到了这张不太好做的冷板凳上。因为临风想要趁早看看由人家接过来的担子,究竟有多重。
郭子仪、李光弼带兵一走,那么他们留下来给临风的惊喜,除了一个郭秀青外,“礼物”可还多着。先撇开守卫大同,攻克云中,尽收河中诸地,从西面威胁安胖子的老巢的大方向、大目标不谈,光是现在临风手中未训练完成的八万降兵,就是一个叫人头疼的大问题。——而且“礼物”不仅仅是这一样,现在大同府的治安巡逻,城防宵禁,整顿粮草,安抚民心之类的,本来郭子仪管的,曾经李光弼管的,该管的,不该管的,要管的,不要管的,能管的,不能管的,——临风现在可全都是要一肩挑啊!
哇靠!烦恼啊!烦恼啊!到底怎么办鸟!对于这些事情临风可是全都没有碰过的,假如就让自己这么按照感觉来,随便下命令,那事情可真的就大条了。
“有了!嘿嘿,幸而老天待我不薄。”——就在临风想破头也想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亲友团中来,“先是陆大哥,他原本是平冈郡守,既然在这乱世中,对于一郡的政务尚且可以安排的如此妥妥当当,有条不紊,那么一个府城当然也一定没有问题的,嘿嘿,以后政务我就甩手不管了;郭世伯是当世大儒,博览群书,口才没话说,处理内务也应该世有一手,那么以后大同的行书笔录,公告文叠,安抚民心什么的也就有着落了;韩伯父么,封地虽小,但好歹也是个郡王,要他去巡逻就太委屈他了,我想想,他适合什么职务呢?对了!练兵,自己虽然不懂,但看看韩伯父能从一个外姓凭借战功跑到郡王的这个位子,应该对于这一类很有套路,所以练兵也不管了;OK,下一个问题,粮草。粮草应该派谁去整顿呢?万一没有计划性的,很快吃完了剩下来的兵粮,你叫我以后打云中的将士们喝着西北风去啊!对了,倒把魏云这小子忘了,他原职就是干这个的,先将就着点去管粮草吧,自己真是聪明;其他的呢?治安什么的就自己吃亏点,自己管吧!毕竟大同是交到我手里的,总不好意思做个甩手掌柜吧!至于彩婷,无双,郭秀青三个……不要想她们帮忙了!特别是郭秀青,她只要不给我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哇哈哈!哈哈哈!偶真是聪敏过人!算无遗漏啊……”临风显然是很满意自己的第一批内阁,在极其不负责任的将任务推脱的差不多后,还恬不知耻的夸奖自己是“猪哥亮在世,死蚂蚁重生。”而某些可怜的人,却在某个无良主角算计下,糊里糊涂的,呜乎哀哉的,没有一点发言权的就落入了魔掌。
现在既然什么事情都推的比较干净了,那么空出手来的临风,不禁想到了自己还是有事不宜迟的要事要处理·寻人。——就是寻找那个将来可能会为自己谋划北路战事的·金泽。
其实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哎呀!这个金泽可就吓人了。当初柳如烟介绍金泽时,曾说金泽“名动大同”,却是大同中唯一能够与自己齐名的青年俊杰,那时临风就开始琢磨着,是不是金泽也像自己一样,在某某平原也来过那么一下子。——否则怎么可能和自己齐名呢?
后来临风在找寻金泽住处时,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金泽还是很不简单滴……
现在临风不再疑惑大同府的人为什么可以在这战事连天的时候,依然歌舞生平,高枕无忧了,——那是因为他们从安史之乱开始到现在,都还没真正感到有害怕过,真正受到了什么足以令他们感到恐惧的威胁,甚至承平已久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兵祸有多可怕!
说起来,大同府城的人们不知兵祸为何,这还全都是拜金泽所赐。当初高秀岩领命率兵进驻大同,为了让大同府的人日后不敢反抗,好让自己能够将重点放在静边异地,高秀岩在进驻大同的第三日就曾经想过要下令“洗城”。古时侯所谓的“洗城”,谁知道用什么“洗”吗?——是用当时大同府城还不知道死活的人们鲜血来洗!纵兵屠杀,流血成川,这才谓之“洗城”!

看到高秀岩下令笼城,杀气腾腾的关闭了四侧城门后,大同府的人们那时侯才知道紧张起来,有了一丝大祸将至的预感!而那个时候,金泽就出场了。一介文弱书生,单枪匹马,为了使大同免于一劫,毅然挺身而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高秀岩打消了洗城的暴虐念头。这时,原本只有一些才名的金泽才突然声名大噪起来,名显一时!——这样说金泽和自己齐名,临风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只是当初自己救的是平冈乡亲,他救的是大同人民而已,意义上还是一样的。甚至说金泽比自己强,临风也会接受。毕竟对方是兵不血刃的就劝服了高秀岩,而自己是九死一生换来的。唉,郁闷啊!你们说,人比人,怎么就差这么多捏?……
所以在大同,高秀岩的大军没有对人们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郭子仪的朔方军更不可能去做,——这才使得这里的人们歌舞能够继续,生活照样奢糜。
不过有趣的是,关于金泽怎么样劝退高秀岩,临风问一个人,就会得到一个版本,总结来看有这样几种:很富有传奇色彩的,是第一种:其实金泽是隐藏在大同的武林高手,见到高秀岩时说是迟,那是快,一把尖刀就架到了他脖子上,挟持着他在府城杀的七进七出,最后终于迫使高秀岩答应不屠城;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第二种:其实金泽是大唐首富之子。你别看他穿的破破烂烂,据说当时运到大同城府装满黄金的马车就有十多匹,高秀岩一高兴,连洗城都忘了;最离奇的是第三种:其实高秀岩是金泽他真正的亲生父亲。因为当时的高秀岩和金泽母亲处对象时,因为家里不同意,所以才棒打鸳鸯。高秀岩下令洗城那一天,千辛万苦的金泽经过滴血认亲,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两父子当街抱头痛哭。随后高秀岩认为今天父子团员,洗城不吉利,所以才未动手……
哈哈哈!哈哈哈!大同府的人还真是有想象力,初闻他们匪夷所思的见解,就差点让临风笑趴下。做第一种推测的人,临风还能说他有当小说家的潜力,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挟持一个三壮五粗的契丹大汉?在数百票保镖的保卫下,还能杀的七进七出?如果不是因为年代不同,临风甚至要以为罗贯中也在这里;第二种推测,首富之子?一个有情有义,却穷的得为妻卖身入葬的人会是什么首富之子?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第三个说法就更不要提了,一听就知道是无聊的家伙杜撰的!
可惜啊!笑容是短暂的。笑过之后的临风,还是得为怎么让金泽现身感到苦恼啊!
奶奶的,这个高智力的小子怎么这么难缠啊!说出来也没人信,就在这大同的一亩三分地,居然还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路了!真是没面子啊……
我就想不明白,不就是三百两银子嘛!金泽至于就这么听柳如烟的话吗?按柳如烟的说法,他们也只有“三计之约”,三计后金泽就是自由身了!干什么还要躲着我?
金泽,柳如烟!柳如烟,金泽!——这两个家伙都让自己头疼。
临风苦苦想的都要用头去撞桌子了,可就是想不出办法来。
好像有点不对啊?……金泽?柳如烟?——柳如烟?金泽?
好象自己一开始的中心就放错了!正如自己所想的一样,金泽会听柳如烟的安排。——而这—次金泽会躲着自己,恐怕也是柳如烟在背后怂恿的结果。这样的话,自己一开始都只是去穷紧张金泽,而把柳如烟给忽略了,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么?所以重心应该放在柳如烟身上才对,因为只要逼出了金泽背后的柳如烟,还怕金泽不现身吗?
但,我要怎么去做呢?柳如烟根本就没给自己留下什么把柄,拿什么去威胁她现身呢?谈何容易啊!也不对,东西她还是有留下的,不过那是她已经抛弃掉了的随烟阁。但是随烟阁既然柳如烟已经不要了,那就失去了威胁价值……说起来,这个女人的魄力还真是可怕。随烟阁在高秀岩来到大同前数年就早已成立了,数年稳扎稳打的惨淡经营,才有了随烟阁今天的人脉,今天的影响,今天的名声。这些,她居然说不要就真的不要了,说抛掉就真的抛掉了!把随烟阁留给我?她难道不怕我会毁了……会毁了……不对!她是来找我合作的?怎么会让我毁了他们的老巢?难道她本来就……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我上当了!”
临风先是恍然大悟,既继而是怒气冲冲。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经常自诩“猪哥亮在世,死蚂蚁重生”的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流之辈耍了。面子上过不去,丢脸啊!真是莫面子,莫面子啊!好!好极了!你们既然敢这么做,那么也不要怪我绝了!你们逼我的——我现在就要放火烧了随烟阁!
临风到底想到了什么?这么大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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