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战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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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还不知道贤侄有什么好的对策!”郭衡转首对沉吟不语的临风肃然问道。虽然对临风三天前的推辞,仍有些耿耿于怀,对于其伤了自己女儿的心也是很有意见,但如今大敌当头,郭老头只得识大体的掀过不提!听着郭衡如此问,正焦急想着办法的临风,也只得将自己刚刚想到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如今,先有使者亲临劝降,后有高之远五万大军不日即至。我尝思,与其只能坐以待毙,我们到不如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郭衡,陆常信,韩封城三人疑惑的问!
“不错!自古兵家,有‘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之说!”临风悠然说道,没有多做深入解释,只问陆常信,“不知我们平冈一郡,现在共有多少可用之兵?又有多少可乘之马!”
“除去闲置在家,与老弱病残,我郡编制在籍的,可以立即调用的共有七百余人;至于马匹,假若立即征用郡中富户、驿站加上我府军中之数,应该可以共凑出千匹!”不假思索的陆常信立即回答道。
七百人?要我想办法用七百人去单条五万大军,除非我是吕布,但幸好马匹够多!临风心里这么虽然想着,但他表面还是得带着自信的笑容,因为他现在是大家的希望,大家到现在还能表现的这么稳定,小半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自乱阵脚,他得给大家足够的信心,给人一种稳抄胜卷的感觉!
“七百人足以!”临风正色慨然道,心中明了,自己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事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敌军五万,我军七百,没有策略的正面出击,只能是被大军淹没;而死守郡城,在没有援军支援之下,也只是坐以待毙罢了。既然不能强攻,我们就只有智取了!”
“如何智取?”陆常信急问,作为一郡之守,事关郡民生死,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即如我刚刚所说,先发制人!唯今在这样的劣势之下,想要力挽狂澜,挽回颓势,那么取胜之法,就惟有——奇袭一途!”
“高之远先遣使者诱降,这说明他并不想在各郡受到抵抗,而浪费无谓的时间。既然如此,他们的计划就一定就是要急袭太原城。既然如此,为了节省大同到平原的时间,日夜兼程,加急赶路,恐怕这也就是其唯一的选择了!可如此一来,五万大军的疲敝不堪也是避免不了。如今,高之远大军所到之处,郡守无不望风而降。这件是假如从正面看,是更加凹显了我平冈郡的孤立无援;可换一个角度看,那些原本软弱无能的郡守们的所作所为,此时就成了我们绝对的优势:有心算无心。此前一向顺风顺水的高之远,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胆敢以一小郡之力,在四顾无援,难有作为的情况之下,还胆敢对抗其五万大军。所以所谓‘先发制人’,即要在其未有察觉之前,当机立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取其营——这样的话我们才能有胜算。帅为兵魂,只要杀得了主帅高之远,只要让五万人失去了南下的统帅,所谓的大军,说穿了,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群没有凝聚力的乌合之众罢了!”
“兵贵神速,如果论奇袭,以奇制胜,那么有‘百卒之王‘之称的骑兵,一定是不二之选,朝发西至,神出万里,进退攻守,破敌于阵……。”
“如今事态紧急,事危从权,陆大哥假若不愿降,我们也可以立即召集乡亲南逃,留一个空郡城给敌兵,——只不过如此一来,虽然能逃过一时,但中平辖下四郡的南边大门一开,高之远五万大军将势如破竹,毫无顾及的举兵南下,届时,所到之处就将片甲不留。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战是退,还请郭世伯,韩伯父与陆大哥从长计议!”
临风说完,目光烁烁的看着客厅中除自己外的三人。
没有人立即回答,全都低下头不断的衡量着临风说的话!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客厅,安静了下来……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次可以先南逃避乱,下次又如何?”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是陆常信,此时他的眼中正流露出以往没有的坚定与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的好!”韩封城击掌大声赞道,“木小子讲的这么有道理,今夜老头子我就做先锋,砍了高之远!”
“我也认为贤侄说的可行。”想了各种可能,郭衡也开口赞同的说!
‘既然如此,陆大哥,你立即回郡衙一趟,就对使者说,我郡愿降,只待其大军明日到来,我郡一定会大开城门相迎,——此为缓兵之计,意在令他们放松警惕,以便我们今晚的奇袭,所以一定要不能露出半点破绽。办完这件事后,还要立即去通知全郡父老,准备逃难,无论我军今夜事成与否,我们都得做最坏得打算!”
“韩伯父,陆大哥现在有事在身,分身乏术,既然如此,我想让你以中平郡王的名义,亲自去召集兵卒,马匹。而且今晚入夜之后,兵卒一律穿黑衣布甲;马匹则首选黑色,没有就用墨渣抹覆全身,套上嚼嘴;准备的所有刀刃都要磨上火灰,以免今晚行动时刀光闪烁——天黑就要准时开拔奇袭!”
“郭世父,你好游山水,应该对中平地界内的地理较为熟悉,我想让你帮我估计一下高之远大军的行军速度,看看他们会下寨的大概位置,绘制一份详细地图,画出其大军至我郡的路线,以备今夜奇袭的不时之需!”
临风缓缓的说完自己的计划,复又低头沉声道:
“此战,事关重大,如上所言,平冈一郡,乃是中平四郡的北部大门,亦是高之远途经中平的必经之路,一旦我们不能在这里挡住五万大军,那么接下来我中平一地尽会落入胡贼安禄山之手,任其践踏宰割,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一切准备,抗击外敌,以卫我中平之完整,亦免平冈之祸乱!”

坐在马上的高之远,现在正春风满面。
他看着自己麾下那条长龙般的队伍,真是豪气顿生!——这是自己第一次为帅带兵,可途经一十八郡,郡郡无不惧怕自己的威名,望风而降,这对于自己来说,不能不说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想起叔父高秀岩于临行前,那些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如今看来,可能也只是在诸将面前做做样子,好让他们感到我此番之艰险困难,好在日后为自己的升迁积累战功!据探子回报,平原一城,满打满算也只有兵卒不到三万人,看到自己的五万大军还不得乖乖的立即开门投降!更何况叔父还交代自己,不必攻城,到达平原后,只要合围其城,再将一切交给——交给那个家伙就可以了!
想到那个家伙,高之远不禁转头瞟了一眼自己右边那个身着青杉,但面色阴翳的清瘦中年男子……
妈的!高之远暗骂了一句——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真不知道叔父是怎么想的,居然派了这样一个参军给自己,还一定要让自己多听他的意见。想到他每每无视自己的样子,高之远心中立即火起,更可恨的是,居然到了太原后,叔父就要自己把兵权交给他,由他来主攻太原城,只让自己一边从中学习!
“大军止步!”心中不爽的高之远突然大吼一声,责令全军止步。
“不准停,全军前进!”一个吼声在高之远话音刚落,在士卒没有从高之远的命令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即响了起来,并且似乎比高之远的更有威信,全军真的没有停下来,继续缓缓前进着……
相比较高之远这几天的洋洋得意加一点点被人限制的不爽外,朱慎这几天可以说不爽到了极点。——甚至是高之远的叔父·高秀岩,在见到自己时,也是礼让三分,但就是这个混小子竟然竟敢每每出言不逊!假如不是自己欠着高秀岩的救命之恩,此次奔袭平原,自己怎么也不会答应替着混小子做嫁衣,攒军功的!
“天色已晚,为什么还不停下寨扎营。” 高之远勒住自己的缰绳,气急败坏的驱马走到朱慎面前,还理直气壮的大声质问。
“我军此番长途奔袭,意在神速,即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克太原城。这几日途中,已经被你无谓的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在今天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加紧时间赶路,走出这片密林。” 朱慎语气强硬的说,他已经再也没有说教规劝的耐心了。他根本就不在意高之远是高秀岩的侄儿——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安禄山麾下三大谋士之一,当日安禄山心系朔方之忧,才被迫令朱慎留守大同,协助高秀岩,抵抗当时就已经极具盛名的郭子仪……这次攻打平原,估计高秀岩也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又想在安禄山面前替侄子攒点军功,好日后做他晋升的凭证,无奈之下,只得让欠了自己救命之的的朱慎亲自出马。
“朱慎,你好大的胆子。”高之远在大军面前,遭朱慎如此“顶撞”,他的面子下不去了,怒极了的他立即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刀,横指着朱慎叫道。“我不管叔父,当日与你是如何说的,但今时今日,站在帅营的却是我——高之远!我令即军令,我叫停,全军就得停!军令如山!你,朱慎,想抗令吗?”
哇靠!违抗军令,这帽子好大顶的!不过看刚刚高之远那威风凛凛、义正严明的神色,到真的有几分统帅的样子。
虽然朱慎根本就不把高之远放在眼中,但话刚一说出口,也是比较后悔:无论怎么样,现在高之远在名义上也还是这五万大军的元帅,这么不留一丝颜面的话,倒也真的不该说。假若日后军中长此忤逆之风,那么统帅如何服众,将领又怎么带兵……
想到这里,朱慎也知进退的暂避其锋。
“属下不敢!” 朱慎向高之远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低下头,“只是此地密林遍部,假如在此扎营,属下担心我军有被偷袭之险,所以心中较为焦急,故才有冒犯大人之举,还望大人恕罪!”
“哇哈哈哈!” 高之远心中真是乐开了花,刚才自己下不了台,原本只想找回点场子,拔刀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这朱慎罢了,谁知道他这么识事务,可是,此时不抖一抖自己元帅的威风,更待何时?
“哼!” 高之远对朱慎的话很是不屑一顾,很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我大军五万,自开拔至今,满月有余,所到之处,无不开城以迎;所至之地,无不望风而降。如今,却已经进入中平地界,离我最近的郡府,也只是小小的平冈一处。我军有被偷袭之险?朱参军的话,也未免太过于谨慎了吧!”
“无论如何,请元帅都不要在此扎营。”对于扎营这一点,做为谋士的朱慎无论如何都不敢答应,“如元帅觉得我军疲惫,需要休息,越过此林,前方有一小原野,唤做‘平定’,可供我军扎寨!”
“好吧!”既然今天朱慎今天这么给面子,高之远也决定听他一回,“全军进发,今日在平定下寨!”
是……是……
兵士们中间传来三三两两的回应,但高之远还是很满意,他觉得自己又向叔父的位子,迈进了一大步。
其实,真的所谓人世无常。……假如今日,朱慎听高之远所言,举军驻扎在密林之中,那么临风以骑兵奇袭的战术就不会成功,大军就得以南下,天下大势或许就会改变,可全拜朱慎的小心翼翼之下,于空旷无物的平野之上扎营,这才使得临风所率的骑兵能够来去如风,势如破竹,进而一击偷袭得手,一战就“威震平定原”!
或许,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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