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泪洒归途13丹花讨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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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五月一日,幸福、丹花走到内乡县瓦亭区的一个小山村,天已经黑了。丹花端着碗去村子里讨饭。讨了两碗红薯糊汤,端到村口,跟幸福一起吃下肚。
丹花在村口的小溪里把碗洗了。两个人找到生产队的麦场,在麦秸垛里拽了几把麦秸,铺在地上,算是床。两个人抱着雪莲,坐在上面,用军大衣盖住了腿。
过了瓦亭,就是马蹬,从马蹬跨过河,就到了双河镇。再坚持两天,就能到淅川城!两个人肩靠着肩,坐在麦垛边,望着满天的星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家里,没有了一东,我该怎样给他父母交待?
选择合适的机会实话实说,纸里包不住火,一东是一个大活人,现在没了,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我们回去后,先分开一段,等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安置好了,再结婚。这样,一东、兰子的家人也好接受些!
行,我听你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抱着雪莲,在麦场里睡着了。
几声响雷,正在头顶。接着,大雨点便“哗啦哗啦”地砸了下来。雪莲被雷声惊醒了,她扯开嗓门,大声地哭。丹花睁开眼,天下雨了。她推了推身边的幸福,道,幸福,快醒醒,下雨啦!
幸福正在做梦呢!他梦到了淅川县城,梦到了三官殿,梦到了母亲那慈祥的面容。母亲见了幸福,道,幸福,你咋变成这样了?快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幸福说,妈,我这就去!幸福进了浴池,躺在浴池里,温温的水泡着他的身体,他舒服极了。
丹花的喊声打断了幸福的梦,睁眼一看,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凉凉的。
两个人站起来,抱着孩子,向附近的一家屋檐下走去。
雨更大了。雷更响了。闪电从远到近,撕扯着沉沉的夜空。雪莲一个劲儿地哭。丹花解开衣襟,把**塞进雪莲的嘴里。雪莲吐出**,还是一个劲儿地哭。
幸福说,孩子不会是病了吧?

丹花摸了摸雪莲的脑门儿,雪莲的脑门儿热得烫人。
丹花说,孩子发烧了,这该咋办呢?
屋檐已经开始滴水了。
丹花道,咱们把这家的门喊开,讨点热水!
丹花敲着门,大声地喊,开门,开门。
谁?
我们是过路的,孩子病了,讨碗热开水!
灯亮了,门开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幸福、丹花抱着雪莲进了屋。
男的说,半夜三更的,咋走到这时候?
丹花说,俺们是淅川县城的,在青海支边,一路讨饭往回赶。走到这里,没想到孩子发了烧!
那女的接过雪莲,看到雪莲的脸红彤彤的,用手一摸,烫人。她对丈夫说,快去搓条热毛巾,给孩子擦擦,烧得厉害!
男的走进厨房,不一会儿,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女的接过来,在孩子的脸上不停地擦试。
男的说,孩子病得不轻,最好去找医生!
女的说,找医生?下这么大雨,等跑到瓦亭街,孩子早没了!
她把孩子递给丹花,说,大嫂,你先别急,我去烧点姜茶,给孩子喂下,看能不能退烧?
女的进了厨房。姜加葱头,熬成茶,盛到小碗里,放了些红糖。
丹花抱着孩子,用小勺把姜茶一点一点地喂了下去。
雪莲喝了姜茶,不哭了,昏昏迷迷地睡着了。
丹花低声道,老天爷,保佑保佑我的孩子吧,让孩子醒过来,平平安安地回到家!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小雪莲醒了。小雪莲一醒,便哭着要吃奶。丹花解开衣襟,给雪莲喂奶。
女的说,看看孩子的烧退了没有?
丹花摸了摸雪莲的脑门儿,凉凉的。丹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退了,退了!谢谢你啊,大妹子!要不,这孩子就没命了!
女的说,出门在外,谁能没个三灾四难的?孩子平安就好!
丹花、幸福告别了那对好心的夫妇,重新踏上了归途。两个人转过山头,丹江河突然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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