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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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佳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古老样式的大床之上,她心中猛然一惊,连忙坐了起来,她心中暗道:这里便是姥姥的巢**?其他人呢?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当她的手指触到衣服上时,好似像被烫了一般,猛然缩回。她向自己身上看去,自己竟然穿着一套样式典雅古典的华服,她再看地上的鞋,也是古代的绣花鞋。
宋佳强令自己平定心神,她心中暗道:难道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间考究的房间,不仅床的雕花精细华美,被褥的用料是苏州的锦缎,茶几上的酒杯和酒壶从色泽上看也是汝窑烧制。从这些名贵物事来看,这里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莫非是什么富贵之人的住处?
正当她心中奇怪之时,忽听得外边一个女声传来:“姑娘们!都起来梳洗打扮了!马上就要开店了!”那女声是经典的老鸨语气。宋佳心中一惊:自己竟然身在妓院?!
只听得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夫人,体态稍嫌臃肿,脸上浓妆艳抹。她摇着一个粉红色的手帕,满脸笑容地对宋佳说道:“姑娘,你醒啦?”
宋佳并未急着答话,她试着运起体内功力,只感到内息没有异常,登时心下安定了下来。“还好法力仍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人能拦得住我了。但也不能来硬的。我暂且和她周旋一番,夜里在找机会出去,免得惹什么乱子。”宋佳如是想到,随即答老鸨的话,道:“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为何身在此地?”
老鸨用手帕捂住嘴,“呵呵”的笑了起来,道:“姑娘,你怎地糊涂了。这里是扬州最有名的烟花之所,弄月楼啊!我呀,昨晚关店门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门口,是我将你拉进来的呀。”
宋佳摸了摸头,使劲回想以前的事,她记得自己进到姥姥巢**之门,便感到掉进了一个漆黑的无底洞中,转而便失去了直觉,想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此间床上了。
她摇了摇头,道:“我……真得不记得了。”宋佳此言实是发自内心,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鸨又呵呵一笑,走过去坐在宋佳身畔,拍着宋佳的腿,道:“姑娘,记不得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我这个人情就行。你可有家人?”
宋佳回答道:“嗯……没有,只有几个朋友,可他们看样子不在此地。”她苦笑着说。
老鸨听得此话更加高兴,不禁脱口说道:“那太好了!”
宋佳一惊道:“这……有什么好?”
老鸨自知失语,连忙捂了一下嘴,但她仍掩饰不住喜悦,说道:“姑娘,我看你也无处可去,这样吧,你就在我这儿做吧。你看,你这身段儿,多好!这盘儿,多靓!只要……
往那儿一站,嘿!肯定迷倒一大帮男人!”
宋佳听后心道:敢情是让我作妓女啊!好你个老婆子。哼!我便与你玩玩儿,看我不搅乱了你的生意!想到此处,她脸上流露出一丝不为人察的狡黠微笑。她随即故意摆出一副天真无暇的样子问道:“在这儿……我能做什么呢?我……只会洗碗洗衣服而已啊……”
老鸨心中有些焦急,但又不好意思说破,只得干笑道:“嘿嘿姑娘,不瞒你说,我们这儿怎么能让你这样的头牌洗碗洗衣服呢。只要你把那些大爷伺候好了,就万事大吉了。”
宋佳仍旧装作不明白地问道:“大爷……那些是什么人?”
老鸨此时哭笑不得,拍拍宋佳的肩道:“你是真懂还是假不懂啊。这一进这烟花柳巷还能做什么呢?”
宋佳愣了一下,随后眼中不禁垂下来一滴眼泪,呜咽道:“小女子还是黄花闺女……岂知命运竟然如此……我真是命苦啊……”宋佳越说越悲,竟真得哭了出来。
老鸨看到此妆也似有些不忍,轻轻地抚着宋佳的背说道:“唉,姑娘,你这样的我也见了许多。虽说命是苦了点儿,但人命由天啊,要怪就怪天命吧。再说你在这儿我也不亏待你,你看你身上穿得衣服,这料子可真是上等的好货啊,那梳妆台里还有首饰。等会儿呀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心情自然就会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啊。”
宋佳掩面点了点头,端的是楚楚可怜。老鸨看之也心中不忍,只拍了拍宋佳的背以示安慰,随即退出了房间。
宋佳见老鸨出了门去,收起眼泪,下了床。她想到自己方才的表演,忍不住“扑哧”一笑,她走到房中的大镜子之前,端详着自己的古装造型。宋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怀念之情,她想到当年自己也是这个装扮,往事不由得历历在目。
“唉,想这些烦心事干什么。”宋佳自嘲地笑了笑。她随即下意识地摆了一个身段,婀娜的身形完美地显露了出来。宋佳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妩媚一笑。
此时,外面渐渐嘈杂了起来,大茶壶招呼客人的声音,老鸨催促姑娘的声音,客人高声谈论的声音混成一团。宋佳忍不住好奇的打开门向外面看去。
只见这个弄月楼颇有规模,上下一共三层,自己便在最高层的一间房里。整个楼的布局井井有条,装饰奢侈华美,果然不愧是扬州第一风月之所。

正当宋佳打量这弄月楼之时,有三个青年文士装扮的人进得门来。其中一人生得胭脂气十足,长相阴柔,倒像个女子,他一直在**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另一人皮肤黝黑,身材矫健,看样子像个身怀武艺之人,但他名贵的玉饰又标志着他出身必然富贵。
宋佳定睛看着那第三个人,心中突然大惊。那人身穿一身白衣,……
手摇一柄折扇,文士气十足。他脸庞瘦削,眉目清秀,那样貌赫然是陆有才!
宋佳差点呼了出来,但她立时又忍住,这里到处都透着奇怪,自己当小心行事,不能冒失才是。
老鸨一见那三人进得店门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上前招呼道:“杨公子、方公子,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呦,还带了个这么俊的公子哥儿。”
那长相阴柔的人答道:“沈妈妈,向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这位是苏州才子陆公子。”他指着那颇像陆有才的人说道。
宋佳听到那人竟然也姓陆,身子不由得一软。她不敢声张,只扶着栏杆,探出身子,心中希望那陆公子发现自己。
那陆公子向老鸨拱了拱手,道:“在下陆玑。久闻沈妈妈乃是扬州风月第一人,今日一见,实在是幸会。”
宋佳听到那人自称陆玑,一颗悬着的心登时就放了下来。只见老鸨一听陆玑抬举自己,心中不由得一乐,道:“陆公子不愧是读书人,一说起话来呀那真是文绉绉的。我老婆子哪里是什么第一人,不过是一个粗人罢了。你们这些风流才子呀,还是跟我弄月楼里的姑娘们吟诗作对去吧。”
那长相阴柔的人陪笑道:“沈妈妈,我们此次来一是向你引荐一下陆公子,二是和你打个招呼,看看今晚如月姑娘是否有空,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与我共度良宵。”那人虽生得一副女儿姿态,但全无女儿的羞涩,讲起话来十分老练,显然是风月之所的常客。
老鸨挥了一下手绢,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叫如月出来。”说罢,她又看向那皮肤黝黑之人,道:“方公子呢,今晚上想要哪位姑娘?”
那方公子说道:“我便要金玟好了。”
老鸨说道:“好嘞!”她转头向楼上喊道:“如月、金玟,赶快出来见客。”
楼上马上传出两个女声答应道:“好,马上来!”
宋佳见到和自己这一层的两个房间的门打了开来,一个身着白纱和一个身着金缕的年轻姑娘走出,纷纷向楼下走去。
两人到得一楼,那身着白纱的女子朝着三人盈盈一拜,道:“如月见过三位公子。”那长相阴柔的男子立时满脸堆欢道:“如月,今晚不知可否赏脸。”
如月低下头,一脸娇羞道:“杨公子哪里话,赏脸二字我怎么担得起。杨公子看得上我已是我的福分。今晚小女子定当让杨公子尽兴。”她声音柔美无限,听得那杨公子身上一阵酥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如月疼惜一番。
那身着金缕的姑娘此时也一拜道:“小女子金玟,见过三位公子。”她的身段高挑,体型婀娜,与如月的娇小身形颇为不同。金玟的声音也是清新爽朗,落落大方,当真有一种不一样的风情。
那方公子不禁笑笑,道:“咱们都是熟人了……
,何必如此拘礼。”
金玟也一笑道:“让方公子见笑了,我们作这行的,礼数可少不得。”
方公子眉头一皱,说道:“唉,我最烦这迂腐礼数。难道到得这弄月楼还要受着礼数所限吗。拜来拜去,说话文绉绉的,当真烦得慌。”
陆玑笑道:“方公子精研武技,生性豪爽,将礼数视之无物,不拘于世俗,当真高我等一个境界。在下佩服,佩服!”
方公子对陆玑说道:“哎,陆兄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个粗人罢了,比不上你们文人,这礼数我只是当真厌烦,那谈得上什么不拘于世俗。这来弄月楼嘛,我不在听什么小曲,吟什么诗,只在乎这里的姑娘能不能让我真正地舒坦舒坦。”说罢看向场下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话说得露骨,让如月更添娇羞。然而那金玟却颇为坦然,她对方公子说道:“公子放心,小女子我今晚一定让您快活似神仙。”
众人听得金玟此言,不禁一齐笑了出来。杨公子打趣道:“方兄,你可小心了,今晚可有一场恶仗要打哦。”
随后众人又一阵哄笑。
宋佳在楼上一直看着楼下场景,她虽听得众人之言,但一门心思仍放在那陆玑身上。只听得老鸨说:“好,既然杨公子和方公子都有人选了,那这位陆公子呢。”
方公子说道:“陆兄第一次来这里,恐怕还不熟悉。不如老鸨推荐一位好姑娘吧。”
老鸨笑着说道:“哎呀我们这儿好姑娘太多了,不知道陆公子喜欢哪一类型的,是这温柔可人型呢,还是火辣开放型,或是那多才多艺型……”
陆玑一摇折扇,开口道:“我已打算好了。”
方公子听后,好奇道:“哦?不知陆兄选的是哪一个类型,哪一个姑娘。”
陆玑微微一笑,折扇一并,指着楼上道:“便是这位姑娘。”众人顺着他折扇指处看去,那亭亭玉立的女子赫然是宋佳。
宋佳见陆玑指着自己,心中也不由得一慌,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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