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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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梦里的是一样的吗?”我问一语。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口潭,“不是很确定,有点像!”
我们三个很是疲惫的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许冬还捧着潭里的水洗脸,水面被他弄的晃动,我看到自己的脸变的扭曲,并且随之晃动。
“就是这里了!对了?我奶奶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她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冥婚的故事,可听起来跟不就不是一个故事,而且一定和那张照片有关!”我盯着潭的底部,想象着于晋升的尸体就悬浮在水里。
“关于那张照片?说来听听?”他饶有兴趣的要求我们讲。
我只得把老人的话尽量全的重复了一遍,听得他是不断的咋舌,“我奶奶居然也和这件事有关?天啊,她还是那照片中女人家的佣人,我怎么以前没听她提起过啊?”说着他又很小心的靠潭远了些,“那个女人深爱着的人就死在这潭里的啊!我以前还喝过这潭里的水呢!”
我看到张一语伸手从水里捞了一把水草,放在眼前端详着。
“怎么了?这水草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这种水草好像头发丝啊!还很长!”说着他捋了捋那丝状物,那东西大约有十厘米长。
这时许冬拣起了一块石子,丁冬一声丢到了水里,我看到水中有小虫子被这一惊而慌忙逃开了。“这么说那个照片中女人喜欢的人的尸体就在这潭里了?会不会就在这些石头的下面啊?”许冬又拣了块石子仍了进去。
“要是那人的尸体真的在这里面的话,我估计也找不到影子了,这么多年了,一定会被水给泡化了的!”一语说。
“可还是应该会有尸骨的啊,要知道骨头是很难泡化的!”我说,
许冬端着下巴说:“有道理,容易要是还在的话,那么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入土为安啊,也许你们说的那个脸上有毒瘤的老人就是他害死的!”
“他为什么要害那老头啊?”一语反问道。
“这——”许冬打卡住了,“我也只是推测一下而已,你们想想啊,这个男人和照片中的那个女人关系很不一般,那女人的鬼魂又在那故黄河里出现过,这样说来这个男人也应该在那河里出现和那女人幽会过,所以那老头不是那女人害死的,就是这男人害死的,再或者就是他们俩合力把老头害死的!”许冬说话的时候也喜欢打着手势,一副很在理的样子,那般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月前的张一语,他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真不知道是不是男生一推理就喜欢打手势。
“我想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那个死在故黄河里的老头,说不定在他的背后会隐藏着什么呢,也许会很重要!”一语将那捞上的水草又扔到了潭里,那绿色如头发丝状是东西在水里很自如的舒展着,就像是一个人在放松。
“现在那照片的谜底不是已经解开了嘛,那女的叫什么琦心,男的叫张什么来着?他们确实在举行冥婚,女的是因为自己心爱的人惨死上吊自杀的,而且我奶奶还和这件事有很大关系,她不也是很清楚的把这事情给咱们讲了嘛!”
“可你奶奶说,我们已经容进这场游戏了,而且秀儿她已经来了,现在还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呢!”我四下望着,心理不免生出恐惧,其实今天以来我一直都是处于恐惧之中的,感觉空气总是压抑的要命。
“就在我们身边?这大白天的!这也太——”说着许冬也往四周看了看,“放心啦,啥子也没有,我们三个人的人气很重的,她不敢来的!”
“可是那个老头已经死了一个月了,估计现在早已经埋葬了,要是想调查他还真有些难处啊!”一语摇着头说,“可那个老人的死确实很奇怪啊,为什么会死在这么浅的水里呢?还有,他脸上的毒瘤为什么会掉了下来啊?”
“我们可以去问他的家人啊!看他们会有什么说的!”我说。
“你认识那老头嘛?你知道他住哪嘛?”许冬伸着脑袋问我,我连连摇头。
一语站了起来,拍着**上的尘土,“我们可以找那天的报纸,或者到网上去查这则新闻,上面应该会有记录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找那老人的地址,就可以问他的家人关于这老人的事了!”
“还有那个小区看门的李大爷,他也一定有问题!”我忽然想到了他,他问我的那句话又响在了耳边,:“你这丫头是徐州市第二中学的嘛?”
“那李大爷是我外公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外公和那李大爷都是山西临汾的人,当年就是他和我外公一起来徐州务工的,后来他们就在徐州定居了,我外公还把我外婆和我妈接到了徐州,后来就是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了,又帮他们二老在永康小区买了房子,那个李大爷也就是一直在那小区当门卫的,干了很多年了!”
“那李大爷他没有家人吗?”我问到。
“应该没的吧,我爷爷有时会和他开玩笑说他是老光棍!”
“老光棍?”许冬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那他们是哪年来的徐州啊?”
一语想了想说:“应该是七十年代末吧!”他向山顶观望着,又说:“我们去山顶看看吧,来到了半山腰不去山顶真有些说不过去!”
爬到这半山腰已经够累的了,如果要是继续向着山顶爬去的话,那一定会累死人的,而且这山愈往上愈陡,我自然是举双手反对,可许冬也认为自己应该去这山顶看看,毕竟他也很长时间没来过了。
“你要是怕累的话可以在这潭边等着我们俩!”许冬嘿嘿笑。
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让向远处,其实扔的也不是很远,“哎呀,真拿你们没办法,这大老远的又去什么山顶啊!受不了!”我虽然满腹怨言,可还是必须得陪他们两个去,我可不愿意在这潭边陪着那于晋升。
“你要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的话,那你明天军训还不地死过去啊,军训比这更玩命呢!我看我们今天有必要先练习一下,尤其是你宇缘,体力差得要命!”许冬满嘴是风凉话,要知道他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也累的不轻,看情况比我好不到哪去。
一语把手伸给了我,说:“我们互相拉着,这样会比较省力气。”
我站起了身的时候就感觉猛得一晕,眼前变的一片血红,方知自己坐的时间长了。太阳已经西斜了很多,山风在周围吹拂着,甚是凉爽,野草中不时有蚂蚱飞过,“唰”的一下,像箭似的飞的老远,这山上有很多松树,但都不是很粗,跟一个普通人小腿似的。
许冬指着这些松树说:“你们知道嘛,这些树都是我爸爸他们那辈人种的,他们小时侯学校经常组织绿化荒山!不过这都好些年过去了,可这些树还是不怎么粗。”
“松树生长是很慢的,几十年才长几轮的!”我说。
老龙潭已经被我们抛掷在身后很远了,我实在走不动了,只得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闭上眼睛,让风狠劲地吹着我的脸,他们俩也累得不轻,互相靠着背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宇——缘!宇——缘!”这声音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我本来以为是累的原因,可这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他或她就在我耳边吹气呢。我慌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脚边趴着一只小怪物。它看起来像是一只蜥蜴,有十厘米长,浑身上下长着灰色的鳞片,眼睛大且溜圆,而且正在和我对视,眼神还似乎很幽怨,它舌头不停的吐着,就像是蛇在吐着信子似的。
“啊——”我大叫了一声,像弹簧似的蹦了起来,那怪物也像是受到很大惊吓似的跑开了,箭一般地溜进了旁边的草丛。
“怎么了?”他们俩很吃惊地看着我。
我指着刚才那怪物溜进的草丛说:“有……有一只怪兽,就跑着草丛里去了,刚才它就趴在我脚边的,它……它还瞪我!”
“什么样子的怪兽?”许冬问。
我把那怪物的样子描述了一番,许冬笑着说:“那东西在我们这被叫做蛇狸子,学名我就不知道叫什么了。在这山上比较常见的,只不过是一种蜥蜴罢了,它不咬人的!”
“看上去很恐怖的,它还瞪着我!还一个劲的吐舌头!”我心有余悸地说。
许冬又有些严肃的说:“在我们这,关于山蛇狸子有这样一种说法,就是如果和它撞见了,要赶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因为有人说蛇狸子会在短时间内数清人的头发根数,如果被它数清楚了,那么这个人就会很倒霉的,甚至还会死人的!”
一语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啊?它有这么厉害嘛?数得清人的头发根数,我看是数秃子的头发吧!”
“反正我也是听说,不过有一点可是真的,那就是蛇狸子喜欢在——棺材里筑巢**,我曾经亲眼见过有一家人移坟时在棺材里发现很多小的蛇狸子,其中还有两只大的,应该是一公一母!”

“啊——”我更加惊讶了,“它们还在棺材里筑巢?为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啊,你要是很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刚才那只瞪你的那家伙了!”许冬说,“什么?你说它瞪你?”
我点头,刚才那山虎子确实在瞪我,它的眼神有些幽怨,似乎我还在哪里见过这样幽怨的眼神,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那幅画,我画的那幅石膏眼睛,现在想起来那眼神和刚才那山虎子的眼神确实很神似。
“这山上除了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外,还有什么啊?有蛇吗?”我担心的问。
“有种蛇在我们着别叫做土条,学名叫蝮蛇,毒性很大,但不多,很难才能碰到的!”许冬回答。
我看着满眼的荒野,歇斯底里的叫着:“我们赶紧离开这吧,这是什么个地方啊!”正在这时,我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爸爸”二字。
“喂?爸……爸啊?”我的声音似乎也跟着颤抖。
“丫头啊,实在对不起,公司里现在有一项很急的业务,我必须去一趟山西省,而且公司通知我现在就得出发,晚了的话可能会耽误!对不起啊!”
“啊——”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你又要走啊,不是说好了嘛,军训时在家好好照顾我的!那您这次去多少天啊?”
“我也没办法啊,公司的事嘛,很急的!可能得需要三天吧!”爸爸在那头叫嚷着。
我轻叹着气说:“爸,那您就去吧,不要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自己明显底气不足。
“你现在在哪啊?”爸爸问。
“我在——”我差点就说在这西贺村了,这可绝对不能说的,爸爸对徐州是很熟悉的,他一定知道这村子是在哪里的,我这要是一说的话,他肯定会很疑惑的,因为我在临走时对他说我是去书店的,“我在博库书城呢!”
“你现在还回来吗?”他问。
肯定是回不去了,即使现在马上给那司机大哥打电话向他要车也来不及了,我悻悻的说:“不回去了,您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爸爸又像往日出差前那样的叮嘱了我一番,才依依不舍的挂上了电话。
“哎呀!”我把手机扔到了包里,满叹着气。
“怎么?你爸爸又出差去了?他怎么比总统还忙啊!”一语问。
“哎呀,没办法啊!他就是很忙的啊!”
许冬在旁边敲边钟,“你要是害怕一个人的话,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的,放心啦,我不会嫌弃的!”
“滚!”我叫道,真想用背包砸他的额头,“走,上山!”我也不怕那什么蛇狸子什么土条了。
“女孩子发威果然不同凡响啊!”一语也笑了。
我一回头,瞪着他说:“你要是敢再笑的话,我一脚把你踢山下的那些坟堆儿里去!”
“得了吧,,您老还是省下那只脚用来爬山吧!”他依旧微笑。
因为我的斗志比较昂扬,加之我们本来距离山顶已经不算远了,所以很快我们便爬到了山顶。这里的风出奇的大,在耳边呼呼作响,我的头发也被吹得有些乱了。西边天空中的云被太阳烧的通红,看上去很壮观。
还没休息透呢,就听见一语在不远处叫嚷着:“你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坑,而且坑里还有棺材!”
“啊?又是棺材!”我和许冬连忙跑了过去。
这土坑不是很大,呈长方形,坑里果然有一副棺材,只不过这棺材破烂的要命,棺材板朽得很厉害,连上面的棺钉都锈得瘦瘦地,棺材盖已经被掀到了一边,棺材里空空如也,只有碎石块和土。
“这山顶怎么会有一处坟墓呢?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啊?”许冬大为的惊讶。
“你们看这坑,看样子是挖了不久的!”在一语的提示下我发现这坑果然是新的,应该是不久才开挖的,我立刻想到了上下村里那家举行冥婚的人家。
“会不会是那举行冥婚人家挖的呢,要知道我们在进村的时候撞见过几个大汉,就抬着棺材了,那棺材上还粘着新土呢!”我说。
“不对,既然那棺材已经被抬走了,可这坑里为什么还会有一副破烂的棺材呢,那几个人抬的棺材是旧的,可以看得出是从土里又重新挖出来的。”一语说。
“那这棺材是谁的呢?”许冬问,旋即,他又说到:“会不会是那个和小罗哥举行冥婚的那个女的啊?”
一语不语。
这时我发现棺材里爬进来了一个小东西,是刚才我见到的蛇狸子!它在棺材里来回转悠着,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还不事抬头看我们三个。
“你们看看啊,又来了一只蛇狸子!”许冬说着赶紧抓着自己的头发,我见状也用手按着头顶,只是一语懒得像我们这样,他蹲下身,仔细的观望着坑里的棺材,许冬连忙腾出一只手按住了一语的脑袋。
“这里还有一堆纸灰!”一语指着脚边说,我看到那堆纸灰还被一圈小石块围着。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许冬说,“这一定是移坟,移坟时一定会烧纸钱的,而且会用石块围成一个圈来烧。”
一语又把脑袋往坑里凑进了些,鼻子很用里的挺着,然后是缓缓地摇头。
“有没有那种气味?”我问到。
“没有!”他拣起了一块小石头,丢向棺材内,那只蛇狸子被吓得一溜烟的逃开了,许冬的手也从他脑袋上拿开了。
“那蛇狸子就是一种动物罢了,它哪来这么厉害的本事啊!”一语笑着又往棺材里扔了几颗石子。
我们三个又都蹲在这坑前看了一会,坑里除了破烂的棺材板剩下的就是土壤和石块,实在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又在这山顶转悠了一会,末了,一语对我说:”给那个司机打电话,要他到村口接我们,咱们走吧!”
“这么快就走啊?不再看看啦?”许冬问。
一语抓着我的手腕,看了看上面的表:“都快四点半了,咱们还有事要做呢,不能在这里瞎浪费时间了!再说,明天就军训了,这样我们就更没时间了。”
下山的感觉比上山的感觉好不到那去,必须时刻注意脚下,搞不好一个踉跄会很快的到达山下的,我们三个不得不又互相拉扯着。到了老龙潭,我们又在那里歇息了一下,许冬本想再次用那水洗脸的,可作罢了。
那司机大哥正闲得拉不到活,一听我们需要车,哈哈笑着说,五分钟只内一定赶到,只是我们五分钟是赶不到村口的。
虽然下山也很艰难,但速度要比上上快得多,很快我们就回到了那大道上,一直走,那乱葬岗被我们抛到了身后,抽空看了一眼那“神树”,它在夕阳下显得十分苍老,树上的鸟还在不时发出凄凉的叫声,但听起来不是乌鸦的叫声。
突然,许冬一拍脑袋说:“哎呀,忘记带你们去另外一个比较好玩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我感到有些可笑,我们来这是来玩的嘛?
他回头指着山说,“这山上还有一个防空洞呢,从山前一直通到了山后,把整个山都挖通了,里面冬暖夏凉!”
一语摇头说:“得了吧,那洞里黑漆漆地,有什么好玩的!”
“你去过嘛!”许冬说。
“怎么没去过啊,我以前小时侯在我奶奶那地方就钻过,我们当时的照明工具是点着了的牛皮,那烟把我们熏得浑身黢黑!”
“那你钻的那洞里有陷阱吗?”许冬问。
一语昂着脑袋说:“那家伙,陷阱还真不少呢,我都陷进去过一回呢,好在陷阱里都是水!”
“这山上的防空洞里有有陷阱!”
……
他们两个又在狂侃他们在洞中的历险,似乎把刚才的一切疑惑和烦恼都对在了一旁。
脚下的路变成水泥的了,路的两侧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泥洋房,有几只小黑狗站在一户人家门前对着我们嚷嚷,好象很不欢迎我们。我看到不远处那为自己儿子举行完冥婚的人家,那里又聚集了很多人,看样子是准备享用回灵席。所谓的回灵席也就是在帮着埋了死者后,死者家属会再请那么帮忙的人到家里吃一顿,算是感谢。
到了那家人的门前,看到搭在路上的帆布棚下的桌子旁围坐了很多人,桌子上摆满了餐具,他们就等着上菜了,看罢后我感到肚子竟也有些饿了。往人群里看了看,没有发现许冬奶奶的影子。
那司机大哥已经等在村口了,他的车看样子才洗过了一遍,显得十分的新,在夕阳下很显眼。
车开动了,我将窗玻璃摇了下来,让傍晚的风吹打着我的脸,西边天空的云更红了,就像是一块块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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