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萧妃男装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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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颤抖着握着书信,清泪滑过唇畔,涩涩的,流到心里的却是甜的,然后滴落,在梅花落琴上空留一声细若游丝的绝响,习惯了他的“我自安好,卿勿挂念”。如今着眼看这字字带泪的书信,心尖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很疼,很酸,也很甜。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竟感觉比过去的五年都要漫长,开心是因为他,幸福是因为他,难过是因为他,痛心也是因为他,不管是爱也罢,恨也罢,其实说到底就是心里放不下,所以所有的情绪才会被他牵动,为他苦、为他乐。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彼此认定了的,就很难再改变了吧。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如是写道,她的心就哭了,如果爱情里不能坦诚相对,那她还能再相信谁,可到底是自己考虑的太少了,有些事说了也是没有办法,徒增伤悲的话还不如不说,所以他才有此无奈,才在给她的信中开篇就这样写吧。
而如果真的没有双全法,在宫南昱的心里,他是选择江山还是她?她心微颤,从认识宫南昱起,他就为皇位奋斗,用尽手段、耍尽心机,不过就是为了皇位,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成了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他也一样不管不顾吧。
世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双全法,只是看一个人是否愿意为另一个人而改变而已。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真实的感受到了他的无奈,无奈到心痛,无法割舍的痛。“今生欠了你的,来生你是否肯让我偿还?莲儿,从没有一个人使我如此无法割舍,从没有一个人令我如此牵肠挂肚,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若我能平安回去,你是否愿意再给我机会重新开始?”
李韵莲仿佛看到了宫南昱执笔写这封信时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放下了所有的高傲,放下了作为一个皇子自小高人一等的姿态,在她的面前,就只是她的夫,李韵莲缓缓闭上双眼,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自己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吗?其实早就给了吧,在心里早就已经开始重新接纳他了,或者说,爱恨的相互转化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了,恨,何曾真的来过?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但愿如此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相信你又何妨,李韵莲将信纸轻轻叠放,唇畔弧度愈深。
“王妃这么开心,是不是殿下有什么好消息啊?”月如在一旁看着李韵莲一开始看信时伤心的落泪,可最后又幸福的笑了,不明白殿下说了什么,可看到王妃此刻的笑意,心想肯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李韵莲笑而不语,算是好消息吧,只是与战争无关,宫南昱是不会跟她提作战的事的,一则宫南昱本身很忌讳澹台熠,二则李韵莲也不想知道。谁胜谁败,对她而言,都是好消息也都是坏消息,索性不去知道的好。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消息?”好久没有进宫,宫南昱走后,不知宫中现在如何。
“没什么大事,就是殿下走后,朝堂上无人主事,而陛下龙体渐安,勉强处理一些重大事件,其余的都交给三殿下了。”月如如实回答。
大哥?皇上竟然把这些事都交给大哥处理,是大哥开始行动了吗?“竟然没有交给四殿下。”李韵莲喃喃自语,只是为何不让宫南风参政,难道皇上真的不再信任他了?
不管怎样,她还是替大哥高兴,碌碌无为不是大哥想要的,参与这些政事,可能会为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其实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欢喜的吧。
“四殿下是自己请辞的,皇上要让他处理,他推称身体不适,举荐了三殿下。”李韵莲的喃喃自语却被月如给听了去,还一板一眼的回答她。
李韵莲却听的明白,看来宫南风是看清了自己的位置,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在外地的这一年,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吧,其实现在想来,或许他和陆灵溪不回京城会更幸福吧,回到这个是非之地,是想置身事外都无法的。
“王妃,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初春的风还是有些许凉意的,月如担心李韵莲的身子,自是催促她赶紧进屋。
李韵莲也知道小产后自己的身子一直未曾好全,为此落下病根,特别容易生病,所以也不任性,把琴交给月如后就进了寝殿。
刚要踏入寝殿,芙盈匆匆赶来,“小姐,外面有一男子说要见你?”
李韵莲止步,男子?“什么样的男子?”
“那男子身量瘦小,生的颇为俊俏,好像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只是待人有些疏远。”
身量瘦小,那定然不是楚云兮,她摇了摇头,楚云兮也绝不可能来王府见她,刚才的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会是他,可除了楚云兮,还有哪个男子会来找她?还生的颇为俊俏,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带他去主殿。”
芙盈应声而去,李韵莲也转身朝主殿走去,心中思量着这个颇为俊俏的男子究竟是谁,也或许是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那他来见自己所为何事?待到主殿时,那男子已先在主殿候着了,背对着外面,李韵莲到来他亦是没有发觉。
从背面看,那男子是略显瘦小,身穿青色锦云袍,只是那袍子穿在他身上有些宽松,头发高高束起,更显清冷孤傲,那双交织在身后的手柔顺白皙,倒像是女子的手。
李韵莲提步往里走去,那男子听见响动缓缓转过身来,只是头刻意压低,李韵莲只能看到半面,辨不出是否是自己相识,“公子到访不知因何事?”
那男子轻笑,可很快就恢复清冷之色,唇畔间再也不见笑意,缓缓抬起头,姣好的面容对上李韵莲错愕不已的神情,缓缓走到李韵莲面前,朱唇轻启,“王妃无须惊讶,本宫来见王妃,是有要事的!”
李韵莲连忙俯身见礼,“妾身给萧妃娘娘请安!”
那女扮男装的正是萧菱歌,李韵莲不知萧菱歌为何来找自己,还是以这种姿态,若她有事,直接遣人来通传一声便可,或者让李韵莲去见她,何必亲自来
这一趟,还要女扮男装,莫非是为掩人耳目?
萧菱歌径自到一旁坐下,“王妃无须多礼。”侧首看了看殿中的芙盈等人,李韵莲了然,示意她们都退下。
待芙盈她们都离开主殿后,萧菱歌才缓缓开口,“王妃不用太拘束,本宫今日来只是有些话想问一问王妃。”
李韵莲到一旁坐下,虽然不明白萧菱歌是想问什么,但因儿时的关系,她对萧菱歌也没有不好的印象,反而真把萧菱歌当做自己的长辈。“娘娘但问无妨,只要是莲儿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萧菱歌眼波流转,虽说与李韵莲不过才见了几面,但自己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好的态度,可如今李韵莲的恭敬却是做不得假,不禁令萧菱歌有些疑惑。
“可有人说过王妃长得酷似一人?”
听萧菱歌这样问,李韵莲暗衬,莫非自己的身份就连萧菱歌都知道了?是谁告诉她的?宫南昱还是澹台熠?而这两人谁都有可能。
“和亲王曾跟妾身提过,说妾身长的酷似前大将军的女儿林訾毓。林大小姐妾身是不曾见过的,所以也不知所言真假。”
“原来熠也是这样认为的,这也难怪了,难怪他会对你上心了。”萧菱歌像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却不低,起码李韵莲能听的真切。
萧菱歌定是以为李韵莲长的像林訾毓,所以澹台熠才会对她上心,这样也好,起码说明萧菱歌还不知道李韵莲就是林訾毓的事实,毕竟这件事关乎李韵莲的生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是因为你与毓儿有七八分相似,所以他才会将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因为毓儿死了。”萧菱歌一直紧睛着李韵莲,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变化,和自己想象中的几乎相同,有些悲痛、有些无奈。
一个那么爱自己的人却原来是把自己当做替身,换做是谁都有些心痛吧。
李韵莲心中确实是有些沉重,不只是因为熠哥哥对自己的情意,更多的是萧菱歌的那声毓儿,以前萧菱歌暂住在她家的时候,总是同澹台熠他们亲切的唤自己毓儿,将军府中的人都待自己很好,万般宠爱,这些年,毓儿这个称呼早被她抛在脑后,却原来旁人从没有忘记过她。
“这些、妾身都知道,可尽管如此,妾身还是辜负了和亲王的错爱,我是殿下的王妃,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些话是说给萧菱歌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是宫南昱的王妃,一直都是!
萧菱歌的面色僵了僵,不知是为澹台熠还是为宫南昱,或者两者兼有。
“他、可曾跟你联络过?”好久,李韵莲才反应过来萧菱歌口中的他是指澹台熠,也很巧的从萧菱歌眼中看到了悲伤,才恍然大悟,原来为这场战役痛心的不止自己一个。
澹台熠是萧菱歌的外甥,而宫南昱是萧菱歌心爱的男子,他俩交战,萧菱歌的痛不比自己少一分吧,这样想着,只觉心中疼痛更加一分,宫南昱好福气,所有人都会为他担心。
萧菱歌自己并没有孩子,澹台熠是她的晚辈,更是她的朋友,感情极深,况且两人也没差几岁,而在这种情况下,萧菱歌的选择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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