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决心留下择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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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在我们都以为你死了的这五年里,他是怎样过的!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本该到了婚配的年龄,却拒绝了所有,连父皇的赐婚都冒死而拒,怕是他的心早就随你去了,今生再不会娶别的女人了,我曾劝过他很多次,可你也知道,他那么执拗的人,哎!”宫南祁重重叹息,从小看着澹台熠与毓儿长大,熠对毓儿的感情是令他最动容的,不因世事变迁,甚至是阴阳两相隔,他都无怨无悔的一心只为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痴心的人!这么痴傻的人!
李韵莲沉默不语,内心的悲痛更甚,她欠了熠哥哥的,怕是今生今世都还不完了,那么优秀的熠哥哥,她真的配不上他。
“澹台熠来找我时,虽未直接说明他的意图,但我心知肚明,澹台熠若是胜了,他定然是位好的君主,所以我没有阻止,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你,按他的性子和对你的情意,只要看你幸福快乐,那么也就知足了,就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了,但你看看自己,你是过的什么日子!自从宫南昱娶了侧妃之后,你是过的什么日子!”
李韵莲低眉,那段日子,是她永远都不愿再回忆的日子,宫南昱娶慕容凌是早就定了的,甚至是在娶李韵莲之前就定了的,何况她自己也答应了,对于慕容凌,她虽说没有好感,但也没有太大的敌意,慕容凌心思没有那么深沉,什么事都表现在面上,就连讨厌你,她都毫不掩饰,但她与穆清吟还是有不同的,穆清吟讨厌李韵莲是无须掩饰,或者说懒得掩饰,而慕容凌讨厌李韵莲却是不懂得掩饰,这样的慕容凌不会耍一些阴谋手段,这也是李韵莲当初愿意退让一步,让宫南昱娶慕容凌的原因。
可也就仅此一次,她知道作为妻子,尤其是皇家的妻子,不该有这样的心思,但她就是千万般不愿,若是她与宫南昱只是没有感情的夫妻,那他娶谁自然与她无关,但既然确定了对彼此的情意,那么,若不能一心一意,那她宁愿不要!
所以当宫南昱带着完颜欣荣回府,当他对她的孩子不闻不问,当他对她漠然视之时,她一点点收回对他的情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能收得回呢!覆水难收也不过如此吧!
之后的那段日子,没有人知道有多难熬,身心俱痛。连她自己都不愿再记起,那么大哥与熠哥哥看在眼里,该有多痛心!
“大哥……都过去了!”是啊,当一切都过去了,可是、真的可以吗?
“过去了?你问问你自己,过的去吗?你心中能毫无芥蒂吗?毓儿,这么多年,即使你再怎么变化,这脾性却是变不了的,一些事一旦在你心里有了隔阂,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消除吧,过去了也只不过是你在自己骗自己罢了。”
“我……”宫南祁的话让她哑口无言,她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最了解她的大哥!
宫南昱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重重的说道:“毓儿,你走吧!到澹台熠的身边去,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不会担心,在这个世上,只有把你交给他,我才算真的放心,也只有他能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毓儿,走吧!”
夜晚的天空下,零零散散的星星缀在天边,为惨淡的天际平添了一分凄凉,月光清凉如水,映着白衣胜雪的人儿,眉目间都是化不开的愁思,素白柔荑轻抚眉间轻皱,不经意间划过面上肤如凝脂,没有想象中的润湿一片,而是柔滑干顺,此时此刻,踏着院中落了一地的梅花,心下平静已久。
梅花虽落,花香犹存。
也许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恰如万物复苏。做一个决定仿似抽掉了浑身所有的力气,那一日,她看到大哥眼中的不可置信,看到他悲痛的眼中泪光几许,她转身离开,未曾回头。
“毓儿,你走吧!到澹台熠的身边去,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不会担心,在这个世上,只有把你交给他,我才算真的放心,也只有他能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毓儿,走吧!”
若这世上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一定是她与宫南昱的双丝网、千千结。万般感情注入心头,万般疼痛嵌入心间,却依旧无法割舍,宫南昱还欠她太多的解释,之前的自己被悲痛蒙蔽了心灵,就连神思也变得迟钝许多,现在想来,很多事都说不通,宫南昱一直夸她心思玲珑,李平夫妇也是夸她蕙质兰心,怎么如今却变得这般愚昧。
当初宫南昱带完颜欣荣回府,对她,也不过是相敬如宾而已,远不及与自己在一起时的嬉笑打趣,可恨当时的自己,什么都看不进去,就在心里对他判了罪,自从那次出征回来,宫南昱变得异常忙碌,一整天都不在王府,现在想来,许是澹台熠的事情弄的他焦头烂额吧。

他在外顶受巨大压力,在家还要面对那样的自己,无奈只能每个夜晚偷偷的揽着她入怀,轻轻的叹息,原先以为那只是一场场相同的梦,直到有一天,她佯装睡着,感受到宫南昱靠近自己的温热的气息,属于他的专属的味道,她轻轻的闭上双眼,渐渐沉入梦乡,翌日醒来,自是没有他的身影,但她知道,他来过!
很多事情就在恨意中渐渐浮出水面,把自己置身度外了,原来真的是看的真切,那一段日子,自己不过问府中的任何事宜,冷眼旁观,所以才看清了慕容凌,骄奢蛮横却心机单纯,完颜欣荣,面上恭敬,实则城府极深。
李平入狱,她在墨轩阁红着眼睛求他,他的无奈、他的悲痛,她置之不理,只记得他说:“不是不救,是不能救!”不能,究竟其中隐含着什么,堂堂一个王爷,贵为皇子、甚至贵为储君,只需动动口的事,却不能救!
既然宫南昱都不能做的事,想必其中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完颜欣荣何必又来趟这趟浑水?难道仅仅是想向自己示好那么简单?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很多,又有很多解释不通,所以他要等着宫南昱回来,她要将所有的一切问个清楚。
她沉默了,沉默的将眼泪流干,然后抬手轻轻放下大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声音干涩,“我、不走!”
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初春的风带来的凉意,一件外套搭在自己的肩上,她知道,那是芙盈,可这一幕总是令她想起在莲花池的那一晚,宫南昱把外套从身后披到她身上,环抱着她,吐露心迹。
“芙盈,什么时辰了?”
“小姐,都快子时了!回房休息吧。”
李韵莲点点头,都这么晚了呢,在院中站了一整晚,没想到都到子时了,躺在榻上,浅浅入眠,一夜无梦。
“王妃,殿下的信。”翌日一大早,月如和碧如来给李韵莲梳洗时,带过宫南昱的书信。信静静的放在梳妆台上,李韵莲并未开启,任由她俩替自己梳洗完毕。
吃过早饭,月如见李韵莲丝毫未提及殿下捎来的信,以为李韵莲忘记了,便轻声提醒,李韵莲抱着梅花落琴走向那片纷落的梅华林,“去把殿下的信拿来吧!”
月如应声而去,面上满是笑意,跟随李韵莲已有一年了,从最初的疏远到如今的信任,月如很是高兴,她自是希望王妃和殿下能够和好如初,这样王妃的笑容便会多一些,她做奴婢的自然也高兴,犹记得王妃和殿下从齐南回来的那一段日子,王妃几乎每天都挂着笑容,殿下也是,整日陪着王妃,不知有多开心呢,她多想再回到那个时候,让王妃和殿下能永远开心下去。
李韵莲坐在梅华林中,微风吹过,卷起满地的梅花,每次拿起梅花落琴,就像楚云兮在她身边,匆匆一别,又是许久没有消息,不知他是否还在那世外桃源,他曾说,若是有事可以去找他,可是,没有事情能不能去?
楚云兮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没有楚云兮,她早就死了,或者侥幸活了下来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没有思想,没有情爱。
人在最孤苦无依的时候最容易依赖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有人稍微的关心你一下,你都会感激涕零,何况楚云兮对她,不只是稍微的关心那样简单,他在李韵莲心里,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企及的,曾几何时,她想,只要远远的仰望着他就足够了,可他还是离开了她。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若是当初楚云兮没有离开她,她也不会入李府,不会嫁给宫南昱,之后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是该悲伤还是该庆幸?
“王妃,信!”月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莞尔一笑,又来想着莫须有的了,最近老是爱胡思乱想,想先前,想以后,想多了也只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现在的她渐渐明白,凡事顺其自然,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得到的,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从月如手中接过宫南昱寄来的信,心中感慨万千,不是不想看,是怕看,之前宫南昱的那次出征也是经常寄信回来的,在她习以为常后又突然没了消息,那次出征是一切噩梦的源头,让她丝毫不想再忆起。
缓缓的将信纸展开,宫南昱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于纸上,信不长,却看的李韵莲泪流满面,久久未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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