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节 肃肃兔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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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乐毅所料想的,楚将淖齿与齐湣王在莒城汇合之后,并没有越过齐长城,与伐齐燕军交锋;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接管淮北的齐国城池之上。
现在乐毅可以毫无顾虑地改变原定的追击齐湣王的计划,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东方面琅邪一带的齐军身上--在秦周-临淄一战之后,只有琅邪地区的齐军可能对燕军构成一点威胁了――从战略的意义上讲,琅邪齐军更能让这位名将提精神来。
就在乐毅安排燕军展开琅邪之役的时候,他的王上,燕昭王亲自来到了齐地的济上,犒赏伐齐有功的燕国将士。而乐毅也因伐齐的大功,被燕昭王封为了昌国君。可是琅邪之役也为此被推迟了一月时间,可是在这一月中,发生了几件大事。虽然这系列事件,对伐齐的燕军来说,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莒城的楚军的威胁了。
原来楚将淖齿被齐湣王拜为齐国代相之后,仗着自己手上兵多士勇,不把齐湣王放在眼里,还架空了齐湣王,同时控制齐的政权。而齐湣王又是个骄横惯了的大国之君,他当然不肯受这样的污辱,于是就和淖齿之间龌龊不断,矛盾也就一天天升级了。最后淖齿把黄板牙一牙,把齐湣王杀死在了莒城的东庙中。
可能上天可怜齐国的王室吧,淖齿又被齐国王孙田贾所杀。之后,田贾拥立了齐湣王之子田法章为齐王(齐襄王)。可是赖在齐国的楚军可不是吃素的,他们马上围了莒城,要新的齐王对他们的将军之死负责。齐襄王明白,淖齿的飞扬跋扈,不过是在楚顷襄王的指使下的作为,而楚王的目的当然是收回淮北的楚国旧地――原来楚王早就设计好了陷阱,就等着齐人往里边跳,好让他有借口强要回淮北。
现在的齐国,只有莒和即墨两城还在他齐襄王的控制之下,两城之军不过万余人。可是光是围在莒城之外的楚军,就齐军的三倍以上。为了给齐国王室留一点香火,齐襄王终于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和楚军签订城下之盟:割让淮北予楚。
在签下“城下之盟”后,齐襄王便独自来到齐湣王被害的东庙内,对着先王死去的地方,放声泣道:“肃肃兔罝,施于中逵。天下的诸候啊,你们都是猎人,而我齐国不过是你们的猎物。你们把捕兽的网,密密的布在我必定要去的地方,等着我撞上……”
经过这一切,莒和即墨两地的齐军也没有能力和琅邪的齐军配合作战了,他们所能做的只中自保,不让南方的楚军、北方的燕军伤害他们的新王上。齐国没落了,连鲁国这样的小国,也连同楚燕,向他们“要”来了徐城(今徐州)。
这样一来,燕军便在乐毅的统帅之下,乘胜追击,沿齐国长城向东攻至琅邪,消灭了齐国本地最后的一支齐军,从而巩固燕国的胜利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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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将淖齿杀死在莒城东庙齐湣王,可能真的要死不瞑目了,因为他可能真的不该只是为了平息民愤,就把苏秦车裂于市。因为苏秦写给各国王上的信,现在发酵了,所谓的伐齐联军,在宋地彻底瓦解了。魏秦两国甚至开始大大出手--为得正是如苏秦所预言的那样:争夺地处中原的膏腴之地。
正当乐毅独率燕军攻破齐国的时候,秦、魏正分别攻取齐国刚取得的宋地。秦国攻取了天下最为富庶的陶邑及其周围地区--因为这是秦相魏冉久已想要取得的土地,是秦军伐齐的目的之一,之后这里就成为魏冉的封邑。
而魏国由于地理形势的方便,乘着齐国新得宋地而未能巩固占有的时机,攻取得了大片宋地。魏国所夺得的宋地,面积很大,从此设置了大宋、方与两个郡。[大宋郡以宋的旧都睢阳(今河南商丘南)为中心,方与郡以方与(今山东鱼台东南)为中心]因此,原本孱弱的魏国在中原的领土大为扩大,国力从而增强,又成了可以和秦、赵两强平起平坐的大国了。
而在宋地的赵军,却一反常态,他们在歼灭齐军之后,马上退出了宋地,这个伐齐的副战场--他们开始执行赵惠文王让秦魏相争,消耗秦国力的计划;在中原之地,赵惠文王又给秦魏两国布下了“兔罝”(捕兽网)。
可是赵惠文王和赵奢等人都没有想到,乐毅破齐之后,原来秦、齐、赵三强鼎立斗争的形势改变,使秦国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为了使秦国领土大为扩展,越过中原连结新得宋地陶邑一带的飞地,横断山东各国的联系。秦昭王命令白起调发大军围攻魏都大梁,想要攻破大梁,一举灭亡魏国。

中原大地的形势突变,赵惠文王不得不招回了还在围攻麦丘的廉颇军(这是廉颇第三次攻打麦丘了),让他们驻囤在赵魏边界,以应对不时之需--这回马克己跟着廉颇,过邯郸而不入,他可感到自己是夏禹一样伟大的人物;不过这次,他将以赵括的身份和白起交锋了。
虽然说是“过邯郸而不入”,可是马克己还是开了小差,把吕不韦找来,过问了一下吕记钢坊的生意――对吕不韦这个大“奸商”,马克己还有放心不下的。听完吕不韦的“作工汇报”,他才知道自己这次大发了一笔战争财,现在的他和吕不韦虽说还不能和郭纵、卓氏相比,但这“一般一般,天下第三”的位置已是他俩的了。这让在那一世中,没有见过什么大钱的马克己高兴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正在琢磨着怎么花这些钱时,他无意中问吕不韦“谁是最大的买家”;这一问,让他马上高兴不起来了。原来吕不韦把大部分“货”卖给了白起的攻魏之军!
说到这里,吕不韦还得意地说:“白起所部秦军之所以能横行中原,还是全靠他吕记的钢矛铁戟!”
一听到这些,马克己的背上就在发虚汗了:“我这回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可是我马上就有可能和白起干上来。他白起本来就是我赵括的克星……你还给他加码,我的侯轻大哥啊,你不是毁我吗?”
当然他口头上说的是:“我军有可能和秦军大战,你这不是资敌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老哥啊!”
吕不韦笑了笑说:“世子放心,我所以把兵器卖给秦军,不过是两个原因。这一嘛,是因为秦国的冶铁之术太不高明,就是卖了他们铁矛钢剑,他们也仿造不出来。要是咱们把这些好东西卖给了韩魏这样的国家,不过两年他们就能琢磨出来钢铁的冶法。到时我们不是喝西北风去。这第二嘛……”
说到这里,吕不韦奸奸地笑了一下:“世子这一去,一定不会和秦军开战。”
“哦?侯轻大哥为什么这样肯定?”马克己从吕不韦的笑中,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他就是历史上那位著出《吕鉴》,操纵秦宫长达二十年之久的名相吕不韦;现在的吕不韦,可能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名叫吕剑的“侯轻大哥”了。
“我们赵国和秦国是什么关系?兄弟之国,父母之邦。现在一定不会了为一个魏国而伤了弟兄们的和气。”吕不韦没有对马克己说实话,而是学着他老爸赵奢的调子,敷衍了一句。
“自古以来,国家争霸,哪里来得什么兄弟义气!”马克己对吕不韦有点失望了,看来以后要防着点吕不韦了――马克己心里道。
“哈哈哈,我还是骗不过世子啊!其实是这样的……”吕不韦最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秦军在采购武器时,因为看中了吕记钢坊的钢兵器质量上成,价格合理,便只向他一家订了万件兵器。这可急坏了同做兵器生意的郭纵。不过他这老小子早和秦相魏冉有关系,于是贿赂了魏冉,才卖出了数千件兵器给秦军。不过交换条件就是魏冉让他去赵国活动活动,好让赵军坐山观虎斗,不要搀和秦魏之战。
“再说了,我早就听公子(赵奢)说过,让秦魏两国打起来,这本是我们的王上布的一个局。王上就是想让他们为了中原大大出手,好坐收余利”在说完郭纵之事后,吕不韦最后又补上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可惜了,本想多立点战功,好回去见我那严父的……”马克己嘴上调侃着自己,在庆幸免去了和白起正面交锋的担忧的同时,又为吕不韦的成长,担心起来。
“这种国家密事,身赵奢之子的我,都还蒙在鼓里,竟然让他一个商人这样了解……看来吕不韦已经在赵王身边有了眼线――这对我,是福还是祸呢?对吕不韦这个人,我要怎样驱利避害呢?”马克己正在思考着。
一边的吕不韦又恭维起他来:“世子还在想大功呢?世子不是有十日之内筑好浮桥、兵不血刃攻占高唐这样的大功了吗?这次不出什么意外,一定能当上国尉了吧……”
吕不韦看着马克己在思索着什么,便问到:“世子?世子?在想什么呢?”
“哦?”马克己看了看吕不韦,骗他说道:“我在想要是真和秦军干上了,会怎么样,对方可是白起啊!”
马克己无意中提到了白起的名字,不尤的想到了书中说所的赵括中箭而死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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