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节 既破我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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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阵前先是出现了一些杂乱的烟沙尘,之后是隆隆的车声,还夹杂着萧萧的马嘶之声......
联军阵营中的异动,自然也被齐国的将士们看在眼中。
“快看,三天了,那些东夷蛮子这回是真的要动手了。”一个齐国小兵对身边的袍泽说道--齐国自吕尚(姜尚、姜子牙)立国以来,对东山的莱夷原住民的多年“教化”,早就让这些战神的子孙们忘了自己的根;即使是夷人的田氏在代齐姜为王之后,也把轩辕当成了祖宗;相反,秦赵之民虽然多是西戎、北狄之族,却因为王家公族的关系,自认为是东夷苗裔。
联军的小戎战车冲出了密密的军阵,杀向了齐军。
“是车兵!联军出的车兵杀来了!”站在新垒的将台上,一名齐军的郎中对主帅触子说道。
可能是因为多年从军,而形成的职业军人特有的直觉吧,触子好像早就明白今天必有一战了。他斜眼看了那名郎中一看,一扫连日来的紧张情绪,舒缓得说道:“慌什么?乐毅小儿是在给他的车兵找死!传本帅令:我们的车兵速与敌军车兵接阵......在歼灭敌军车兵之后,迅速重新列阵,冲击敌阵!”
触子一口气便发出了两道帅令,显得是那样的自信;但这种自信并不是对自己谋略的信心,而是对自己车兵作战能力的信认。
片刻,齐军的阵前也是一片尘土飞扬、辚辚车声、嘶嘶马鸣,近千乘驷驖战车和它们身后的步卒前后呼应,奔出了自家阵线。
之后,双方大到主帅,小到临时征召来的弓箭兵的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有前方的滚滚黄沙,在漫天飞舞,当然还有震天的杀声,和死者的哀号。而这场车战的结局,早就在驱使他们出战的两位元帅的意料之中......
不过是眨眼功夫,两方的车兵接阵了。
在己方的两辆战车之间,都为对方战车让出了一个可以通过的车位--不要以为是君子之间的礼让,因为在双方战国的车轮上,都装有可能让对方一触则死轮刀。
为了抢一个更好的车位,安全统过对方的轮刀阵,双方战车上的甲士们开始了自己的战斗。先是弓箭手的一击。这一击,多半是落在了御手的身了。箭法了的弓箭手只是一箭,就射就了倒霉的御手。好在御手也是身披重甲,这一箭不过是让他们受了战皮外伤。可就是这一点战皮外伤,让御手手中的辔(战车专用的马缰)稍稍地松了一下。就是因为松了这一下,威猛的战车就撞在了对方的轮刀之上。坚实的车轮顷刻溃乱成木块,巨大的冲力立刻使整个战车在瞬间散架,变成了一堆积木。
给那散架战车致命一击的同类,也不好过。在反作用力的影响下,也偏离了自己的御手所设定的路线,一头撞在了对方的残躯上,也不能动弹。而它上面的“乘客”也纷纷被弹的地上――等待他们的是,敌方步兵的屠杀。
御术不佳者的死法还的有多,有的为了避让己方的战车,而撞在一起的。更多是为了躲开对方的轮刀,而把自己的轮刀伸向己方战车的--结局还是车毁人亡。
御术高明的人,也不一定就好过到哪儿去,等待他们的,是对方战车上的戟手的大戟。

当双方战车快速通过对方为自己留出来的“死亡通道“时,双方戟手的奋战便开始了。
戟手的首选目标从无一例外的,还是对方的御手--大家都明白,在这样高速前进的战车上,只要御手一死,这车只能报废。被攻击的战车上的戟手当然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住自己的御手。双方的三戈戟当然就免不了发出清脆的相击之声,更因为战车的高速,而擦出了火花。
有的戟手脚下不稳,一不小心就在两戟的生死缠绵中,被对方拉下了车。更惨的,就算是直接被三戈戟钩到了身体,从战车上被生生拽了下来。可是因为在身上甲胄的保护之下,往往在落地之时,还有一口生气,又被拖出了数十步在成了死尸。
这个时候,齐国驷驖战车的优势就出来了。它上面最少有两名执戟的甲士,而联军的小戎战车上只有一名戟手。正是因为少了一个帮手,很多可怜的联军战车戟手不是被齐国的执戟甲士钩下了战车,就是永远得被钩去了个只手臂。
战车与战车之间的对决不过是片刻之事,接下来,就是战车对对方车后步兵的虐杀了--当然,可是不幸的被对方的战车弄下了自己的爱车,被虐杀就是车兵了。
跟随在己方战车后面的步兵,很快就成为了冲过己方车阵的对方战车的轮刀和三戈戟的牺牲品。
戟手们只需要把自己手中的三戈戟横在车上,自己用尽用力握住戟杆,再站稳当了。等待他们的就是像收割麦子一般,割取自己的战利品--对方步兵项上人头。也有一些戟手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他们所割到的多半是躯干、胳膊、甚至还的腿脚。而割去步兵们的腿脚,本是轮刀的作。在战车碾过的地方,只有残尸和血水,还有伤者的哀号。
尘埃落定之后,双方的战果一目了然--齐军凭借着战国在数量和质量上的绝对优势,把联军战车杀得是所剩无几。
部联军阵中响起了收兵的金声,最后的不到一百小戎战车和他们的小伙伴--步兵们,缓缓退出了战线,按照上古的礼节,他们没有受到追击--战车兵多是一国的公室、公族、公姓之弟,是所谓的士、君了,这些高贵的失败者是要礼待的。
齐军的车兵也回到了自己的阵前,他们同样没有被联军暗算--好像双方真是要打一场复古的战役。
不这,历史不允许这样种存在,接下来开始的,才是正真的战斗,一场庶民之间的惨烈搏杀就要在济西展开。
济西之战的序幕就在联军车兵的惨败之后结束了,战场上所留下的,只有双方战车的残骸和士兵的尸体,狼籍地摆在平坦如砥的大地上。
触子笑了:“乐毅,你没有车兵了,看我怎么用我大齐的车兵来冲垮你的军阵。谁要你不自量力得要和我打接阵战,这可不是你们这些蛮族在行的。不在以为我没有看出了你分出一路人去偷袭我大齐之都,我早就有准备了。”
乐毅笑道:“可怜的齐人,你们已经中计了。接下来,就要看括儿的‘大枪陷阵’是怎么屠杀你的车兵的了!只要你没有了车兵,一切就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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