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嗟嗟臣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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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己原以为就等着廉颇被赵惠文王任命为伐齐赵军主将之后,他就会引兵就攻向齐国了。所以他这段时间除了和廉颇保持良好关系之外,把更多的放在了吕记钢坊的生产了,准备大发一场“战争财”。有时看好了机会,他还作东,让廉颇和老爸赵奢一起饮酒论剑,让这两个历史上本要成为冤家的人联络一下感情。
可是真的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是真的是上苍在捉弄他这个本不该成为赵括的人,他之前对廉颇所做的所有“工作”,就因为一件不起眼“**案”,几乎是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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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马克己的损招,廉颇的五百边军,被分成了十组,每组五十人。每日从东西两门各有一组进城;入夜时,又分别从两门出城,下一日又换另两组人入城。如此周而复始,循环来往。
这本来是个不错的小谋略,可是马克己毕竟还是太年青了,做事还是欠考虑。他没有计算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廉颇的边军常年在边地作战,每每后勤供给不上时,廉颇就会纵兵到匈奴去劫掠牛羊马匹、粮草金银,甚至生俘匈奴青年卖做奴隶--如白月和吕不韦的母亲就是这样成为奴隶的。
这样一支亦兵亦匪的军队,他们的军纪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刚开始一月,边军们身上的刀布还多,吃喝也不赖账。可是多过了两月时间,他们就开始囊中羞涩了。可是在邯郸这个“大都会”处久了,他们哪还受得了没有酒色的日子。
于是吃白食,白玩妓女的事,边军们也就不时为之。
好在有马克己这个邯郸大夫的小公子看在廉颇的面子上,帮他们擦**。不然干了这些丑事的百八十个边军兵士,早就被执法如山的赵奢给法办了。当然,要是真的这样的话,赵奢和廉颇这两个赵国名将,可就真的结下梁子了。
可是人走多了夜路,总是要碰到鬼的。天下就有这样的奇事,发生在了马克己身边。
有一日,廉颇的裨将(副将)豪饮之后,就同他手下的几名同样时喝得醉熏熏的手下出城回营。可是他们鬼使神差地走错了道,走到了城西的一巷中,看到一小吏与其妻女同行。几个醉鬼,看到小吏妻风姿绰约,其女年轻貌美,便在酒精的作用下,上前调戏。
结果当然是两名女眷被几个野汉蹂躏了。等他们做完了坏事,才想起逃跑。可是又不熟悉街道,等他们晕晕乎乎地撞到之前与他们边军动过刀子的西门卫戍兵那里时,那被辱的小吏已经击了西门尉赵同的伸冤鼓了。
这回可是撞了个正着,马上赵同就把叫手下人捕捉这几名边军。可是边军自然是不会束手就擒,这一反抗,双方就各死了一两人。
当然,最后是人多势众的西门卫戍兵把最后三五个边军制服了,被擒之人中也包括了那个廉颇的裨将。
这事,要是发生在东门上,也许马克己使点金子就全摆平了,可是却是事发在他哥赵守的西门。更要命的是,赵同又没有把犯事边军全擒下来,还跑了一个回去给城外的边军报信--常年与匈奴为敌的边军战力是要比养尊处优的国都卫戍兵强得多。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城外的边军来西门闹事,赵同就把所捕边军全押到那小吏家门口。他又叫出四方街坊,把**犯们拉来示众。
赵同先是声明了法理,又大说道理,之后来了一句:“我要看看你们这些败类脖子上流得血多,还是那两个被你们屈辱的妇人下体流得血多!”
说完亲自把边军们的头像切萝卜一样,全砍了下来......
等到马克己发觉此事之时,赵同已把这几个血淋淋的人头送到了赵奢那里。赵同虽是依连坐之法行事,但还是要向赵奢汇报,让最后定夺--要是真的错杀人了,赵同要抵命不说,连马克己和赵奢也是要被连累的。
天下巧事,就有这么多。
事发当天,廉颇不知是那筋搭错了,还是被苹果砸到了脑袋,突然就领悟到了一套马克己所赠骑剑的使法,便兴冲冲地去找赵奢,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马克己这回还是真被凉水把牙给塞了,没事送廉颇剑干什么啊。

正所谓祸不单行,赵同和廉颇居然就在邯郸大夫府门之前撞了个正着!
看着赵同手中提着自己爱将的头颅,廉颇自然是怒不可遏。他马上要用他的新剑法、用马克己亲自设计的长剑,在赵同的身上试一试。
”住手!此事牵扯边军,已不是我这个小小的邯郸大夫能管得了的事了。廉将军要是在我的府门前动了兵刃,就当我被依王法治罪。我不想因为我的小儿一时的冲动,毁了我赵国一代战将,毁了我赵国的‘边墙’!”赵奢听了属下汇报此案,明白干系重大,本想先把儿子赵同拿了;不想赵同自己来投,却又和廉颇在府门前撞到。
廉颇看了看赵奢,又看了看赵同手中的人头,把心中的火压了一压:“公子奢,我的属下干了什么?要被你儿杀死?他们可都是好兵啊!”
廉颇捶胸顿足又道:“赵同,我知你不满我当时入城时的作为,所以是在狭私报复吧!你有本事就向着我来,怎么向着我的孩儿们动手!”
听到廉颇把自己的兵叫做孩儿,赵奢明白这事可棘手了,马上下令手下:“赵同小儿,擅杀我赵国边军,先给我拿下!”
赵同自然不服了,一边挣扎,一边对赵奢大声说道:“父亲......”
“住口!谁是你的父亲?你现在是王家的犯人了!在你面前的是审你的......不,你犯的罪已不是我所能管的了,我要把你交给司寇大人(刑官之名,掌刑法,防奸邪)!”赵奢先是骂了赵同一下,又说要把他上交给中央一级的刑狱之官。
赵奢明白,这件事本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偏偏当时双方又都来找他(赵奢以为廉颇原是来找他凭理断案的),作为当事一方,赵同之父的他,只有回避。可是他赵奢这一回避,却把赵同推到了一个最不利的位置。
赵同这下可不给他的老父面子了,当面大骂廉颇道:“廉颇,你治军不严,害了城中百姓,现在还恶人先告状!你还有理了!”
说着,他还挣开前来绑他的兵士,想用脚去踢廉颇,却被廉颇把小腿治住。廉颇用力一推,就赵同向后退了两步,脚跟不稳,跌在了地上。这样才被小兵们擒了下来。
就在赵同被制服的时间,他的几名亲兵看不下去了:“大人!廉将军,真的是您的兵士奸人妻女,才被我家世子斩了的......大人,还清明查啊!”
听到是自己的人先犯的事,廉颇的面子有一点挂不住,可是自己的人就这样被旁人砍了脑袋,这对他来说更是挂不住面子的,以后他还怎么带兵啊。想到这里,廉颇有一丝违心地说:“这样,还是听公子奢的,把他拿给司寇!”
“慢!廉将军和我哥同是公族之人,还是把此事交给宗正大人吧!”马克己最终还是赶来了,他一边从大车上跳下,一边对众人说道。
“廉将军爱兵如子,被杀之人自是廉将军义子了?我家兄长赵同也是公族子弟,这一家人出了事,当然在家内解决,还要让外人看了笑话去?”马克己又解释了一番。
他心中所想的是:“反正事情都闹大了!不如闹得更大,让我们的大宗正--赵惠文王赵何来处理吧。现在是伐齐前的准备期。作为一国之君的赵何心中现在所求的,一定是一个国内的稳定。要让他出面来解决此事,一定是各给五十大板,之后再不了了之。”马克己现在也学会揣测圣意了。
“这......”赵奢和廉颇正在思量着这个新提意。
就在这时,又冲来一辆战车。
一名伯长从车上跳下,气喘吁吁地跑到廉颇跟前,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王上要召见您,廉将军。”
这名伯长看到赵奢也在旁边,又站起身来,对赵奢抱拳道:“公子奢,王上也说要召您入官了,信使马上就到,小的事先给您通报声。”
“好!马上就去!”马克己代赵奢和廉颇答道,心中更是窃喜:“真是‘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到自然直’啊!想什么牌就来什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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