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嗟嗟臣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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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廉颇在东门瓮城中骑过一圈,回到马克己的车前,下了马。
马克己把廉颇请到车边,又请他试试箱中的另一东西。
“这是......这个马鞯(注1)好怪......” 廉颇惊奇道。
“这叫马鞍,坐在上面可比马鞯舒服许多。”马克己一边解释,一边阴笑--阴笑的原因就是他做了马鞍却不“发明”马蹬。而不造马蹬,马克己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明白,马蹬这个发明可是好东西,可以说,有了马蹬就有了真正的骑兵;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马蹬是一件改变世界历史的重要发明。可是要命的是,马蹬这个东西十分好造,就是生产水平极为低下的游牧民族,也能很快掌握它的制造技术。而历史上有名的“五胡入中原”,正是汉人造出了马蹬,可是却被当时的骑术更精的“外番蛮族”学了去,而产生的严重后果。要是现在就让马蹬提前登场,只会便宜了北方的匈奴人,让他的骑兵如虎添翼。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赔本买卖,还算是有点小聪明的马克己当然是不会做的。
“鞍?这是马具?和鞯的作用是一样?不好像更好,有了这东西,长途行军就更轻松了,不用担心把**磨破皮了。”廉颇到底是个善于马术的人,一眼中看出了其中奥妙。
马克己这回是真心称赞廉颇了:“将军好眼力啊,你也知道我父亲是主张胡服骑射的人。有一日,他说:骑兵的优势就是行动迅速,而且能比车兵行到更险峻的地势。只是骑在马上,不出半日就劳累无比,更不要说与人对战了。不知要是把马鞯加厚,能不能好坐一点......我当时听了,没有做声,就去叫工师们做一个加厚的马鞯。不想就在这两日,工师们竟然做出了这个东西,我自以为用它乘马很是安逸,所以就自名这马具叫‘鞍’了!本来说先给我父试试,巧得是将军来了。我想我父现在是一地首长,出行时自有驷乘大车,当然是用不到这好东西。于是就先给将军送来了。”马克己又编出一堆好话来把廉颇诓着。
廉颇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会被马克己的两句话迷了心壳,马上就说起恭维话来了:“这怎么么好,本是你对公子奢的一片孝心,我怎么凭白无故能拿了去......”
说着廉颇又用瞟了两眼马鞍,心中更是痒痒的。
马克己微微笑了一笑,把马鞍从箱中取出,一边亲自给廉颇的座骑安上马鞍,一边说:“将军也知道我父亲大人曾在燕国为边将、边郡郡守,所以常与匈奴人相抗。那时,他常说我赵国幸有廉将军这样的人在边地为将,才镇住了匈奴,使其不能真入我赵境。他有朝一日能回赵为国出力,一定要好好感谢将军。所以我自做主张,送马鞍给将军。不过是在完成家父之心愿而已,他怎么会怪罪于我。再者,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马鞍予将军才是物尽其用。”
反正他是尽力让廉颇对他的赵奢老爸有了好映象,至少不能让他们像历史中那样成为对立的两派人马。

接着,马克己把皮绳在马腹勒紧,又试了试马鞍是否稳当,然后对廉颇点着道:“请上马!”
廉颇早就是跃跃欲试,一听他马克己说了个上子,马上就跳上了他的马儿,左右挪动着他健大硕的臀部,试了一下:“好!真好,有了这马......叫什么来着,马鞍,我行军时都可以睡上一觉了。”
廉颇正要试试他的新装备,却被马克己拉了一下:“将军,我还可以调几名工师予边军,为边军将士专做此鞍。”
廉颇一听,更是高兴,正说要谢过,又被马克己打断了话语:“还有一事,我要事先给将军说一下,这柄骑剑,要时时磨过,才不会生锈。”
“这剑没有像青铜剑一样做防锈之法?那你送的别的剑呢?”廉颇听到要时时磨,又着失望了。
“不,我只是下令工师:不给尉以上的军官的配剑做防锈,让他们的钢剑需要时时打磨。”马克己的双眼发出了丝丝得意的光。
“哦!原来是要高官们有自危之心,不要忘了时时加强对兵士们的训练,世子可是此意?”廉颇问道。
马克己对他拜了一下,说:“正是......其实这是我父的想法,他说我赵国的根本是公姓、公族。可是现在民风浮华奢靡,犹如商之将亡。只有从细处,让公室子弟明白武备的重要性,于是我就想到了这点雕虫小技......还请将军不要笑话小子。”
“呵呵呵......原来如此啊!公子奢真是深谋远虑,我廉颇不及他啊!”这回廉颇是真被蒙住了--马克己的目的达到了,让廉颇对赵奢心生敬畏之情。这样一来,就可为十多年后赵奢为赵**事统帅打下一个好的基石;赵奢,甚至是他马克己自己也就可能更容易地驾驭廉颇,更是防止赵国出现将帅不和的不利局面。
说完了该说的话,马克己放开廉颇的马,在马屁上拍了拍,马儿马上缓跑了出去--马克己这回对廉颇的马屁是拍到廉颇的心坎里去了。虽不能说是帮赵奢收服了廉颇,至少是让他家和廉颇建立起了一个良好的关系。唯一的一点不足,就是哥哥赵同还对廉颇的粗莽大为不快。
看着廉颇在瓮城中,如孩童嬉戏一般,纵情奔马的样子,马克己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要是没能北方匈奴的威胁,那到长平之战时,赵国就不全同时对秦和匈奴两线用兵了......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匈奴的干扰,到长平之战时,赵军和秦军至少在兵力上就相当了,自己也便有更大的胜算了。”
“廉颇啊......廉颇!就在你‘老亦,而不能饭’前,为我赵括多杀一个匈奴人吧,为二十多年后的长平,多增加一名赵兵吧!”
(注1)现在说的马鞯就是马鞍下的垫子,已成为马鞍的一部分,在《复活的军团》中所为的秦国原始马鞍,其实就是马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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