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嗟嗟臣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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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己向下望去寻觅着他的知音,果然看到一着白锦素服者,顿感亲切:“原来是侯轻大哥啊!等我下城来,与大哥相会。”
说完便笃笃得冲下了城楼,玩忽职守地邀吕不韦到酒肆中一叙旧情--当公子哥就是好,脾气一来了,把上就可以放下手中职责,大玩特玩去了。
吕不韦笑笑说:“世子这样也不怕让人看去,告到公子(指赵奢)那去?还是上我的小车儿,我引你到一处僻静之地,一来是好说话,而二也不污了世子和公子的声誉。”
“没有想到吕剑只是与我一别半年有余,心思就能如此细密......看来他真的那个大秦名相吕不韦啊!”马克己心中阴阴想到,可是这半年的官儿,他也不是白当的,于是口是心非地说:“侯轻大哥不要自甘下贱,我明白你现在是个商人,怕人说我终日与商贾为伍。这又怎么样?让那些人去嚼烂他们的舌根去。在这邯郸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平原君不是常收到大贾郭纵和卓氏的大礼吗?这个时间,他平原君就不说当商人的下贱了?要不是看在他们两家和平原君的关系上,我早就要拿他们私贩兵器之罪了。”马克己一边数着他人的不是,一边还是往吕不韦的车上钻。
“驾!”马行车动,不一会儿,他们就被车儿带到了一宅院。
“世子请,这是我在城中置下的一处产业。”吕不韦恭敬不如从命请他入了厅堂。
因为是旧人相聚,也就没有了什么礼法。一机、一斛、两杯、两席再加上一些时令的可口小菜,就成了一顿便饭。
看着机上简单的菜食,马克己又在琢磨了:“看来现在的吕不韦还有当年的侠士之风,要是他能保持这一点风骨,加上我两的旧交......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怎么,世子是嫌食物粗贱?”吕不韦看着马克己对着吃食发呆,便问道。
“不,不!我是在想,侯轻大哥现在已是小有家资的人了,还能如此俭朴,真是难能可贵啊!”马克己马上辩说道。
吕不韦笑了笑,把酒杯举过额头,于他对饮了一杯后说:“我不过是学学公子罢了。对了,世子现在为东门尉,又兼做大攻尹,负责筑邯郸新郭,不知是不是用用得到在下的地方。”
“果然,吕不韦也生出了不少商人息气,他现在还想当‘建筑分包商’了?”马克己马上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于是问道:“不知侯轻大哥现在在做什么生意?”
“我?说来惭愧,这最得利的生意自然是盐铁买卖,可是这盐的生意全让齐人做了去,而铁的生意正是让世子所说的郭纵和卓氏两家包办了,不韦不才,就只能做一点风险最大的珠宝生意了!”吕不韦一付很不爽的样子说。
“珠宝生意的利有百倍吧?有什么风险呢?”马克己问道,因为他记得电视中的吕不韦就是当珠宝发的家。
“世子可知天下珠宝的出产?”吕不韦问道。
“我又不是女人家,一天到晚得想珠宝!”马克己回答道:“愿闻其祥。”

“天下的珠宝出自三方,秦地之西出美玉,楚地之南产珊瑚、齐地之东生明珠。而这三处地方,又是齐国的交通最为方便,所以我这几趟生意全是去齐地做的。要说这风险吗?就要怪怪当今王上了......我是说笑,公世子不要当真......”吕不韦忽然想起他眼前这位主是赵国王上的亲戚啊,马上改口解释。
“看来吕不韦现在还能真心对我,我是不能不把他拉到我这一边来了!”马克己定下了心计,又笑着说:“你是说王上派兵和齐军在宋地对峙一事?”
“正是!”吕不韦红着脸说。
“侯轻大哥对此有何看法?”马克己又想看看这吕不韦是否像史书上说得这样厉害,是不是值得收揽。
“依我看来,齐国不日将大祸临头。所以我才草草结束了齐国的生意,把老父安置在了阳翟(今河南禹县)老家,然后才回邯郸出货。这里的事完了之后,我想去秦国碰碰运气。”吕不韦顾左右而言他道。
马克己装着把脸一沉,说:“侯轻大哥对我还不说实话,本想给你找个好生意做做的......”
一听到能从马克己手中得到好处,当了商人的吕不韦自然是马上又变脸了:“我以为齐国现在是把天下的诸候都得罪完了。先是强占燕国,后又要对我赵国不利,之后又是合兵攻秦。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独占宋国,不还之前宋桀(宋康王)所侵魏韩楚之地。这样处处树敌,看来不久就会如他灭了的宋国一样,被他人把亡。”
“好个吕不韦,果然是可为相为将的人物,他的分析和赵惠文王,还有我的先人老爸大同小异!”马克己瞪大了眼看吕不韦。
“对了,世子说有什么好生意啊?”吕不韦说完了自己的看法后,马上向马克己要好处。
“看来,他还只是一个商人......”马克己有一点惋惜--是啊,要吕不韦成为那个“奇货可居”的吕不韦,还要让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上数十的时间;这就像现在他马克己,还不可能一下是成为赵国大元帅赵括一样。
“侯轻大哥,什么好生意可以得千倍的利?”马克己反问吕不韦。
“千倍的利?这......我实在是想不到......”吕不韦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我认为是贩卖死亡!”马克己端正地坐在席上,面色凝重,严肃地说道。
“贩卖死亡?世子何解?是为将军吗?是做刺客?我的手上的伤......现在连剑也不能舞,骑马都不方便......”吕不韦一时没有听明白马克己的意思,反去感叹自己的命运。
“我是说贩卖死亡,将军、刺客他们都是在卖自己的性命,怎么能叫贩卖死亡?”马克己还在卖关子。
“我就更糊涂了......”吕不韦这回是实话实说了。
“我对你说过,邯郸郭纵和卓氏他们的作为吧!”马克己还是不一口气点破。
吕不韦的瞳孔放大了,他压低了嗓子,说道:“私贩兵器?世子,你是说想让你为东门尉之便利,让我私贩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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