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刻苦练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过了几天,已经要飘起雪花的时候,疤脸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主要任务,还有几天前的豪言壮语,带上老刀,柱子,三嘎子一帮人下了山寨,到山洞里带马下山发财去了。据说县城有消息出来,一伙皮子商人明天从吉林过来,经过山寨五十里外的官道,弄得好了可以把皮子截下来,托人带到沈阳去卖,来回起码5000大洋,换成生活必需品带回来,这个冬天就不愁了。
寨子里留下不到10名壮汉,山洞里留守2人,守绳梯2人,这几人排好班互相换着,陈四当前还没排班,跟着几个岁数大的女人每天做饭,除此就是看书练功,书是老神仙的,练功是老大吩咐的,除了练身体以外练的是老刀传给兄弟们的刀法,很简单,一撩一扫,反手一刀,撩是撩起对方的刀枪,扫是顺手荡过去,靠着腕力在对方面前用刀刃一扫而过,反手一刀就是按照反八字,在扫过去以后拖回来。
这简单的三式在人多混战时候最管用不过,基本上是刻板战术战法的克星,敌人一般都是要求在对战肉搏时来个突刺的,这一套碰到陈四现在耍的这简单三式等于是找死,疤脸这伙马匪在马上是借助马力平端钢刀横掠人头而过,下了马就是这套刀法,以此战法基本上所向披靡,还没有在人数差不多时候吃鳖的先例。
说着简单,可是要求高,一是臂力要求的高,东北这疙瘩一般人一般季节衣服都是多多,扫来撩去的本来就不着什么力,钢刀的刃口也是有限,力量小了无非是扯坏人家件把棉袄而已;再则时机要掌握的好,人家还没刺来你就一撩的话撩什么啊,撩空气么……因此需要反复练习,起码要练上大半个月才能粗窥门径。
今天天气不错,大太阳懒洋洋在天上游荡。陈四拎着木刀跟歇息的马匪练着已经知道要领的刀法,对过的马匪黑子乐呵呵地一次次把手里的木棍刺到陈四身上,绕是黑子减了一半力气,陈四身上按照老狗的吩咐也多穿了件衣服,还是把陈四刺得哇哇乱叫,逗得留守的老狗坐旁边树墩子上笑个不停:“嘿嘿嘿,这孩子,难为他还能受得了,妈的黑子那么大劲,弄我一下我都难受半天,嘎嘎嘎嘎……”
疤脸的大闺女梅花平时也就是跟几个寨子里差不多大的姑娘住一起做做针线活,今天没什么事又难得出个大太阳,于是跟姐妹们出来晒太阳,梅花看陈四这个狼狈劲也就跟着姐妹们笑得前仰后合,这丫头眼看已经16岁快嫁人了还这么疯,真不知道怎么嫁得出去,好在实在不行的话疤脸可以强行指定寨子里哪个稍微象点样子的匪徒做女婿。
陈四咬牙切齿已经练了一个时辰了,早就看着马上要不行的他居然还是一次次爬了起来,继续自己的受罪之旅,……渐渐地丫头们和周围的围观者笑不出来了,他们默不作声看着浑身灰土的陈四和汗流浃背的黑子一招一式地对练着,看着陈四一次一次倒下再起来……
黑子本来就是膘满肥厚的大块头,一脸的黑油,在这快到中晌日头的照晒下更是满脸闪闪发光,这他妈现在简直比去年那场跟护路小日本拼白刃还累,那场战斗他杀了三个鬼子回来以后足足猛睡了两天。现在他还有一口气撑着,不知道这口气散了以后会不会得睡上三天三夜了,黑子现在恨不得手里能是把真正的钢枪,一把捅死这该死的犟牛陈四算了。
梅花站起来走了过去,趁陈四再次被黑子捅倒的时候把他手里的木刀拿过来,冲黑子招招手,黑子一个突刺,梅花慢悠悠地一撩,如同舞步一般扫过去,拖回来,黑子原本从没沾染半粒灰尘的黑棉袄上清楚地出现了两溜刀痕。梅花把刀还给陈四,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拍拍他身上的尘土:“陈四弟弟,你肯定能成最厉害的刀手,姐姐相信你。”说完不管姐妹们地嬉笑,大呼小叫道:“陈四不能去帮忙做饭啦,俺们姐妹去吧。”
陈四木然接过木刀,用手摸摸刚才梅花嘬过的地方,一言不发瞪着眼前的黑大汉,黑子也快垮了,轻飘飘一枪刺过来,陈四不知道是已经练了半天,还是受了梅花的刺激,要不就是黑子这招太轻易,他居然也学着梅花,轻轻松松在黑子身上留下了如出一辙的刀痕。
黑子把枪(木棍)一扔:“好了好了,老子不玩了,你他妈是铁打的么,看着瘦得很,怎么跟钢条一样。”陈四捡起木棍,递给了在一边晒太阳的老狗,鞠了个躬。意思是三爷您请。
老狗愕然看着手里的棍子和眼前的陈四:“**居然敢跟我比划了嘎嘎,梅花这丫头真厉害嘎嘎,好吧三爷跟你来几把玩玩。”陈四道:“三爷您尽管使劲,陈四死了就死了……一定要把这刀法练好……”老狗道:“哪能一天吃成个胖子,唉算了,陪你吧。”
再一个时辰,锅里的热汤盛出来以后已经冷透了,陈四全身业已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全身的肌肉骨头已经不听从自己的使唤了,可他还是一次次踉跄着站了起来,寨子里的留守兄弟和妇女孩子们没一个去吃饭的,哪怕今天还是那新鲜野猪肉也坚决不去,大家默不作声看着犟牛陈四。个别岁数还小的孩子号啕大哭起来:“老狗叔你就别攮陈四哥哥了吧,呜呜呜呜……”梅花噙着眼泪,咬牙靠在姐妹身上看着陈四一声不吭。
陈四终于脱力了,咣当一头栽倒在地,老狗摇摇头喊过黑子把他抬进屋子,小心放到炕上,扒下身上棉袄盖上被子,陈四什么都管不了,任凭他们摆弄自己。

梅花来了,她认真地看着接近于昏迷的陈四:“弟弟,你对自己咋这么恨呀,姐姐心疼咧。”手指头扫过陈四的脸庞,陈四迟钝地感觉到**好软啊,他嘟囔着:“姐姐你说我会是最厉害的,我不能让你看不起我,也不能让大家看不起你,我……我……”睡着了。梅花叹口气,掖好被子出门吃饭去了。
梦中,陈四见到了好多莫名其妙的人和东西,好象有个中年妇女一直看着自己,嘴里疼爱地叫他:“孩子,四儿,快去吃饭吧,要不你姐姐们会把红烧肉吃光的哦。”……跟自己身上里面穿的那件衣服差不多打扮得汉子在大吼:“跑快点,跑快点,你是猪么,妈的明天再加5斤沙袋,人家马老师带的队为什么能在世界上争光,你们为什么这样差,**的,你们这些猪。”……
一阵清凉从自己嘴里传来,曲神仙熬了自己多年收藏的珍贵草药和不知道多少年生的老山参,做了汤药一口口喂到陈四嘴里。陈四睡梦中稳住了呼吸,药劲透过他已经力气已经荡然无存身体,缓缓往各条经脉渗去,也许这就叫不破不立吧。陈四这两天记得烂熟的经络口诀和吐纳方法不由得自己冒将出来,他就跟说梦话一样喃喃有词,把十四条经脉和全身**位一一背诵出来,随着他的话语,热气在他体内行来走去,好比书中所说,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被熨斗熨过,舒坦至极。
汗水湿透了陈四的衣服,被窝里湿漉漉的,梅花又来了,端着瓦盆,瓦盆里是刚从伙房打来的热水。梅花细细地拧了毛巾帮陈四擦拭身上汗水,动作很温柔,尽管温柔,陈四还是被闹醒了,他懵懵懂懂一把拉住梅花:“不要走……不要走……,我会好好练的,我不要再绑沙袋,累死我了,我会跑得更快的,请你相信我好吗?”梅花也不挣脱,反而把另一只手盖在陈四的手上:“弟弟,姐姐在这没走,姐姐也是相信你的,等你醒了姐姐教你练功,你刚开始练一时没练会没关系啦,姐姐4岁开始练武到现在也还不算好呢……”
陈四满头大汗:“姐姐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刚才不是跟三爷练刀的吗?”梅花看他醒来,红着脸松开自己的双手:“你呀,别这么拼命了,还不是刚才你练的太猛晕死过去了,我走了,你躺躺吧,记得等会来伙房吃饭哦,要不要酒呀?”“嗯,姐姐你先去,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烫壶酒等我啊。”梅花嗯了一声扭头出去准备了。
陈四一时还分不清梦幻与现实,他看着梅花的背影沉思起来:咦,我现在是在哪儿啊,梦里见到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我不是记不得自己的父母了吗,怎么会出现个跟自己脑海里妈妈差不多的人呢,还有什么是沙袋啊,马老师又是什么人,是县城里小学校的老师吗?对了,听梦里那个人的意思,好象绑沙袋能练好功夫哦,嗯,请梅花帮我缝几个沙袋吧,没有沙子也没关系的,多找点碎石子装进去就是啦……
伙房里几个半大闺女在做着针线活,角落处妇道人家在納被子,好在今年疤脸业务作的不错,弄来几包棉花棉布,出奇的还是那两匹绸缎,作几床锦缎被子正好可以在黑子的妹妹出嫁给二柱子的当儿用得上。
梅花拉着自己最好的姐妹,也就是黑子的妹妹给陈四热菜热饭热酒,两人还唧唧咕咕地闲扯着什么,时不时听到黑子的妹妹黑妞嘎嘎大乐,那笑声的爽朗程度不容黑子多让,梅花随着黑妞那笑声配合以扭掐,黑妞娇小的身躯闪躲着,边闪躲边继续她的碎嘴子。
陈四推开歪歪斜斜的房门,门居然还蛮重的,原木作的啊。进门以后眼睛产生短暂失明,刚从太阳光下进到昏暗的屋子里,真是有点不大适应,还比较沉重的身子抬不起脚步,被脚底的粗木敦子一绊,摇摇晃晃要撞上桌子,梅花虽然离得远,但是身手比较敏捷,蹿过来就想捞起陈四,边上两个从山下洞里上来吃饭的兄弟抢先把他抢了起来,梅花倒是扑了个空。
梅花把酒倒上:“陈四,你身体还没恢复,少喝点能疏通经脉,喝多了就不好了哦,就一碗啊。”陈四道:“谢谢姐姐。”甩开腮帮子大嚼起来,今天的肉分外烂,也许是回锅次数多了,加上梅花特意放了平时舍不得放的姜蒜,还有少量中药材,味道太香了。陈四吃的晚,练的辛苦,现在正饿的慌,于是不知不觉吃了四五块拳头大的野猪肉,旁边放着的饼子也是下去了两三块,吃完以后呼哧呼哧喝了两碗汤,拍拍肚子:“嘿,吃饱了。”
梅花抿着嘴偷乐:“没人和你抢哦,大家都有的,看你急的。吃完了干什么呀?”陈四道:“练了这么长时间了,神仙爷爷的书还没看呢,看书去吧。”梅花不乐意了:“还要看书呀,要不你陪我到外面转转吧,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猎到獐子野兔哦。”陈四苦笑着:“是啊,运气再好点的话还能碰到野猪老虎什么的吧。再说就咱俩吗,好象比较危险哎。”梅花嗔怪地捶他一拳:“怕什么呀,我带枪去哦,你会开枪吗?”“我不会,还是拿上把钢刀吧,咱们早去早回,不要走远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