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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石头跳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脖子,贴着我的耳朵说:“你这些天去哪了,也不给我打电话,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你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吗?”
我捧起她的脸,吻了她。
我说:“人家?你什么时候成淑女了?那么,人家想知道我去哪了吗?”
她说:“想,快说。”
我皱了皱眉,故作深沉的说:“去了趟意大利,回来的时候又在中东住了一天,石头相信吗?”
她点点头,说:“信,因为我老公是最优秀的特工。”
我先是一惊,又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石头有口误。但石头并没有随口说说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她又说了一遍,而且还高兴的起劲。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今天我见过爷爷了。我还给他看了你得照片呢。”
我咧开嘴笑了笑,似乎有了点明白,又小心的问:“老爷子什么反应,有没有生气?”
她说:“还好,没怎么生气。这多亏我,要不然他肯定打你。”
我装着擦了把汗。
她又说:“你以后要疼我,不许惹我生气。要不然,哼哼。”
她在坏坏的笑。
我说:“一定一定。”
她说:“衣服谁洗?”
我说:“我洗我洗。”
她笑着说:“算了,还是我洗吧,谁叫我是你老婆。”
我抱住她的肩膀,紧紧的抱着,下颌抵在她的头发上,闻到了洗发水的芬芳。我深情地说:“石头,你真好。”
她说:“先别急着拍马屁,老实交代,这几天在外面看见美女了没有?”
我说:“美女?糟糕,忘记看了。下次一定注意。”
“你真讨厌。”石头捶着我的胸口,一脸佯怒的表情。
我说:“你敢打我?能追上就让你打个够。”
石头在沙发上捡起一个充气的锤头,屋子里一圈圈追着我。两个人跑累了,喘着粗气倒在沙发上继续笑着。
石头枕着我的胳膊。我推开他的头说:“酸了酸了,找个枕头垫上。”
石头坐起来,低着头。
我说:“怎么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枕吧,枕死我算了。”
她说:“别肉麻了,不是因为你。”
我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给我说。”
她说:“咱们整天在一起,全校都知道咱俩好了。”
我说:“这又怎么样?”
她说:“人家都知道,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会说闲话的。”
我说:“让他们说去好了。”
她说:“你又不是老师,还整天不在学校里,你不知道被人家说闲话是一种什么感觉。”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这是理想。理想不是生活。有一种是理想的生活叫理想生活。可又有谁有自己的理想生活?
我说:“这样吧,明天我去办个退学。反正这所破大学,也把老子给坑够了。我不是南平艺术学院的学生了,我看他们还怎么说。”
石头说:“你不在学校你去哪?”
我说:“放心,走不远,我就近租个房子,找个工作,卖豆酱、卖油条、卖猪肉都好。”
石头说:“我也去,跟你一起。”
我说:“别,你把工作丢了,就是你爷爷不找我,你爸也饶不了我。”

石头说:“不行,我就是要跟着你。”
我说:“找个近的地方,你随时都能见到我。这样行吗?”
石头说:“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
我说:“好,明天上午我办了手续,下午接你。”
石头答应着,在我的怀里发出鼾声。宝贝累了。
天还未全亮,我就醒了。有事惦记着,我总起的很早。洗了把脸,刷了个牙。把被子卷的紧紧的,有用的东西却找不到。没办法,之好把李储备的电脑线拔下来,凑合着用。李储备是那种谁动他东西他准醒的人。于是他坐起来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说:“干什么?”
我说:“用用你的电线。”
他噢了一声,便倒了下去。没过一秒,他又坐了起来还是那样的腔调说:“你用了,我怎么用电脑?”
我说:”下午就还你。“
他噢了一声,又倒了下去。没过一秒,又坐了起来说:“真的?”
我说:“真的,一定还。”
他应了一声,又倒了下去,但是很快又坐起来说:“别忘了。”
我说:“忘不了。”
他倒下去。我回过头,却发现李储备蒙着脑袋开始呼噜,没再起来。
半晌的太阳烘烤着教务处的窗户。若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老师。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一杯温茶缭绕的雾气扑散开罩住了那些文字。
我说:“老师,我要办手续。”
“什么手续啊?”他没有抬头。
我说:“办退学手续。”
“窗台上有表,拿一份填好了去隔壁找主任老师签字。”他还是没有抬头。
我拿了份表格填好,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低头看着什么。在我走出去的时候,猜测这位老师可能会抬头看我一眼。因为我显然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退学如此沉稳的人。因为我觉得别人来退学都是哭着来得。而他确实没有抬头。或许别人并未哭泣,因为这并非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主任室里没有人,办公桌上的电脑功放着一首韩语歌。估计是从哪部电影里抠出来的。特别煽情。以前我最不喜欢外文歌曲,原因是听不懂。现在觉得听不懂也是件好事。至少你不会知道一首几分钟的歌里只有两句歌词。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抱把吉他反反复复的唱一句话。每逢此时,他如果唱“你知道吗?”我会把胃酸提到嗓子眼,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唱“我爱你。”他果真唱了,导致我果真吐了。接下来的事情是他特别投入的不厌其烦的重复这样的句子。我想王不亢下铺的聋子这样做的原因在于我们这些听众一直不肯死去。我们宿舍的人此时的共同理想就是有哪个傻逼能站起来说一句:“妈的,我们怎么知道,那娘们喜不喜欢你!”我并不认为歌词短的不是好歌,拿怕全歌上下只有一个字,只要不重复,还是好的。
一个姑娘闯进来,关低了功放的音量,在办公桌后面坐下,问我:“有什么事?”
我想,这么年轻的主任,很好,老家伙比较啰嗦,特别麻烦。于是欣然,我把填好的表格递了过去。她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又皱着眉毛看看我说:“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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