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刀锋溅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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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局的人都经过这种情景的模拟训练,一个组长当机立断,用很流利的英语道:“抱歉,先生,你说的语言我听不明白,请问你能说英语吗?对不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深圳布吉医院的医生,你所拨打的电话是我从车祸伤者身上拿的。”
那个印尼特工一听到接电话的不是他的同伴,本想挂掉,听对方这么一说,犹豫了,转而用英语说道:“请你说清楚点,什么车祸伤者?”
“哦,是这样的,您拨打电话的这位朋友他十分钟前出了车祸,刚刚被两位路人送进医院,但是很可惜,他身上没有携带现金,肇事车辆也逃跑了,如果他不能缴纳手术费用的话,我们只能做简单的急救,如果你是他的朋友,请你尽快来深圳布吉医院看望你的朋友,他的伤势比较严重。”
印尼特工回答道:“不,我来不了,我在京城,如果他伤势真的很严重的话,请你们务必抢救他,至于医药费,请你们把医院银行账号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你们汇过去。”
“好的,请你稍等,我马上去财务部问医院帐户。”
“我五分钟后再联系。”
这个组长挂断电话,立即下令手下去询问布吉医院帐户,同时要他们尽快通过电信局查实对方所处位置。
印尼特工也不是蠢货,他随即拨打给另外一个同伙的手机。
安全局的人感觉棘手了,第一个手机还可以假冒医院医生来接听,第二个手机总不能再冒充医生吧!
组长环目一扫,看到有个女刑警在场,立即指着她道:“你来接电话,冒充是小姐,别说英语。不管他说什么,你就说你的家乡话,一定要稳住他!”
女刑警点点头,深呼吸两口,接过手机,随即进入角色:“咯咯咯。谁啊?你要找谁啊?要找这个老板对吗?咯咯咯,他在洗手间里洗澡呢,帅哥,你来不来啊?想找你朋友接电话,那你可得等等了,他刚刚才进去洗手间呢!”
印尼特工挂了电话。他也只知道这两人的联系手机,其余三个人的并不知道。
他总感觉不对劲。透着邪乎,联想到他们刚才遭遇的枪击,猛然意识到那五个同伴一定出了事!
他立即把电话卡取下扔掉,立即告诉另外两名同伴,也要他们扔掉电话卡,随后三人另寻地方藏匿。
安全局组长等待了十分钟,仍不见对方打电话过来。而电信部门则反馈回来信息。对方是在A省省城拨打的,号码也刚刚启用,而现在业已关机。组长随即赶到电信部门。并把这部手机所联络过地电话号码,以及这些电话号码又联系过哪些电话,全部打印出来,结果发现他们都和印尼一个号码联系过,通话时间不短。
组长不敢忽视,将这些情况报告给上级领导。领导研究之后并下令将五个死者的面容拍下照片,将他们的护照照片放大,派遣骨干力量赶往A省。并联系A省安全局。请他们协助追查。
三名印尼特工再买新卡,向主子班卡汇报。班卡又叫手下再次拨打那几个人的电话,五部手机一起响,组长根本找不到借口来圆谎,索性耍个小技巧,把电池取下又立即装上,让手机出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但是这种法子只能稍稍为己方调查争取一点时间,毕竟五个外国人死在国内,这已经构成比较严重的外交事件。
海关信息资料库里只有三名携带假身份证地印尼人入关记录,而另外两名带有马来西亚和印尼护照的印尼人却查找不到他们的入关记录,可以判定,这两名印尼人是偷渡入境者。
检查他们的尸体,发现这两人左臂有个奇特纹身,一条毒蛇缠绕在椰子树上,安全局有人认出这是印尼军方一个特别部门的独特标记!
完全可以断定,这两人是印尼军方情报特工!
这就够了!
这桩杀人案全部移交安全局,警方不得再插手。安全局的专家开始模拟这个杀人案的全部过程,他们发现作案者手段极其老练,从楼顶用登山绳滑至六楼,眩晕手雷进攻,一枪毙命,又进行补枪,杀了人后从容离去,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而且他们仔细分析617、61两间房里地现场,判定作案的有两人,肯定是受过专业作战训练的人所为。
A省安全局也同时展开调查,在没有得到调查结论之前,一切必须严格保密……
班卡断定他们一定出了事,无比愤怒,他父亲马勒戈壁也高度重视,加派四名高级特工潜入华夏……
时间再倒回五月六日,上午九点,老王已经驾车来到A省西部的一座县城,他在商店买了很多食品矿泉水,又去药店买了一些纱布药物,把油加满,掉头向南开去。
进入D省后,老王从德子那里拿了几十万现金,在一个地级市的车行里转悠半个小时,买下车行老板自用的九成新的三菱越野吉普,然后把德子那部车地车牌拆下来,开进市人民医院宿舍区,锁好车门,驾驶着三菱越野车继续向南进发。
“王叔叔,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云南。”
“去云南干什么?”
“进缅甸,进了缅甸,你才安全。“那,我那些手下呢?他们真地都被你儿子罗川杀了吗?”
“他不会失手。我把我会的都教给了他,他从当你的部下那天起,就一直在演练如何以最快速度最隐蔽地法子杀掉你的那些手下。小高,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王将车停在路边饭店,下车吃晚饭,并用新买的手机打电话给他儿子罗川。
“小川。说说情况。”
“专案组的人下午三点到地,来了六个,直接冲进酒店,没找到人就撤了。我凌晨四点以高老板的名义把那几个该清理的召集起来,要他们把账册也带上,一锅炖了。只跑了那个小秘书小姜,现在正在追查。”
“怎么搞的?!必须把尾巴清理干净!”
“知道。那其他几个和小高合伙做生意地官家子弟,也需要清理吗?”
“这个专案组是追查小高地走私,不是弄其他,其余事你别管,尽快把那个小秘书找出来!事情办完再来缅甸。”
放下电话,老王淡淡地向高德子笑笑。非常平静地语气说道:“如果你把证据销毁得彻底,那么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你父亲。”
高德子苦涩无比地说声谢谢。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很有手腕,现在才觉得自己根本就蠢笨如猪。
专案组无视高德子是A省SW书记地儿子,突然进行秘密抓捕,这令得高书记万分警惕。这太不合情理了,可如果解释为上头准备动动他。利用他儿子的小辫子把他打下去。把他赶离A省,那就合情合理。
高书记认为他曾经和专案组的一个头头结下过怨恨,当年他巧施权谋。向对方身上大泼污水,把对方整得很惨。政治斗争便是这么残酷,分属不同派系,利益之争权位之争,这本就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他敢肯定,对方这些年来一定不会忘记秘密搜集证据,等待时机整垮他,现在对方要向他举起刀子了。
一省封疆。权柄在握。爬到这个职位何其艰难!回忆这一辈子仕途之路,自己的确干过不少见不光的事情。可是,如果不干这些事情,自己绝对无望坐上这个宝座!
高书记拧眉沉思,他觉得专案组一定背着他征询过任省长地意见,一定征询过更上层的领导意见,任家人如果在这次事件中没有充当推手,那才叫怪!
无视他这个SW书记,敢动他的儿子,这同样是个很残酷的信号----自己已经失去圣心,ZY高层对他不再信任。扪心自问,他在A省当了一届省长,一届SW书记,**年经营,嫡系遍布全省,外省调来的省级领导,基本上都被他架空当作摆设,上头早有风声,对他搞家长制一言堂很不满意,尤其不满意他对A省经济建设毫无建树,对他大搞形象工程的作风很反感。改革开放将近二十年,A省的经济还居于全国下游,全省财政收入还没有沿海地区一个地级市多。
没错,上头早就想请他让位与贤了,但是他如何舍得这个宝座,舍得辛辛苦苦创下地基业,就算上头表示将他调到其他省份去依旧当SW书记,可那些地方不是自己打出来地地盘啊,哪里有现在的A省这般如臂使指称心如意!

想让他走,没那么容易,凭他在高层那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网,谁要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儿子很聪明,却总不把他地聪明用在正途,总是喜欢寻找刺激,越刺激的事情越有风险的事情他越喜欢做,如果不是李家的孩子李动为这群不听话的官家子弟把握住大方向,只怕儿子连贩毒都敢去尝试。
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夫妻俩的心肝尖儿,谁要整儿子,那就等于是要他的老命!
现在好了,儿子安全离开了,只要自己度过这一关,就让儿子在国外办实业,充分利用A省的资源,打造出一个跨国大集团来,那么自己老了以后也能有所依靠。
闭目乱想地高书记听到脚步声,不用睁眼就知道是他最看重地秘书小蔡进来了,他吩咐过小蔡,专案组有任何动静都必须立即向他汇报。
小蔡轻轻叫句“老板”。
老板,嗯,他喜欢这个称呼,当老板的,手里捏着旗下员工地饭碗。掌握着他们的命运。当然这个称呼他也特许小蔡在私底下这么叫他。
他还是没把眼睛睁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
小蔡毕恭毕敬,声音很小,却足够让他听得清楚仔细:“人已经走了,八点半去上海的飞机,没有发现他们与谁见面。”
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哦?!就这么走了?没找人打声招呼?”
小蔡的语气很肯定:“没有。”
他微微点头。再次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知难而退,君子也。”
“老板,我就在门外,您有事叫我。”
小蔡刚要转身离去,却听到高书记背诵起了论语中地一个段落:“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小蔡啊,圣人之言,一字千金啊!”
小蔡岂能不知道高书记的意思,分明是在提醒他慎言慎行,保守机密,不要因为不谨慎而失去对他的信任。不要因此而带来灾祸。殃及自身。
小蔡枯坐门外,回想起今天的情形,令他心里油然生出恐惧。如果专案组死缠烂打,到处搅和寻找德子,那他反而不害怕,可专案组这种一击不中立即抽身离去的做法,反倒让他觉得专案组就仿佛最高明的刺客,这次没有杀死目标对象,绝对不会罢休,只怕当下一次进攻时。手段会更加狠辣。更加难以防范。
他还有点想不明白,专案组完全可以利用技术手段追踪德子地手机进行定位。他认为专案组一定知道德子已经离开了省城,却还要来省城抓捕德子,这简直是败招,打草惊蛇了啊!
转念再一想,也许专案组要的就是打德子这根草,惊高书记这条大蟒蛇,也许就是要借此让高书记乱阵脚,甚至也许就是任省长有意这么策划的,其目的便是借着专案组的势,迫使高书记在省里工作中让步,不要去拉他的后腿,全力支持他任省长对全省动外科手术,切除一些毒瘤,扭转A省贫穷落后的面貌……
不能不说,这种可能性地确存在啊!
任省长心中已经有了一盘关于对A省全面改革加速经济建设的大棋,他决心对A省动一场手术,但动手术就必然损害高书记的既得利益,得罪高书记的那群手下,这帮人建设无能,搞起破坏来则是行家里手。
确实如这位蔡秘书所推测的那样,任省长借着专案组的东风,出出寒气,敲山震虎,吓唬吓唬高书记,让他约束那些手下,乖乖地去当缩头乌龟。
专案组通过电信网络发现高德子的手机已经进入B省,认为高德子已经外逃,可他们依然来了,配合任省长演完这场戏。大家也清楚,高德子虽然从事走私,但他只是走私物品地分销商,就算把他抓住,也惩罚不了什么。
但是专案组仅仅这么一个小动作,高书记就乱了阵脚,高书记是心里有恶鬼,才害怕恐惧啊。
专案组成员抵达上海后,把A省之行地情况向上面做了汇报。
一位领导听了后,心有憎恶,他在心中暗道:这位高德清同志的问题看来不是一般的严重啊!如此之人窃居高位,非华夏之福啊!
就在高德子外逃地这天下午,洪烟当着楼兰的面,将账户里剩余的七亿多美金全部投进去,以百分之六的保证金,全部买入日元,他总计投入将近十三亿美金,这十三亿美金投入数以十万亿计的国际外汇市场,好比向池塘中扔入一颗小石头,溅起一个小小浪花,不足以在池塘中掀起巨浪。
李动从楼兰的汇报以及野村证券香港分部总裁井上操那里,得知洪烟已经把所有资金投进去,豪赌日元升值。他心里又嫉又恨,妒忌洪烟仅仅几个月时间,把孙妙的那一两亿资金就翻出数十倍,恨自己为何不坚定,假如当初铁下心来,就跟在洪烟**后面做单,自己赚的钱一定不会比洪烟地少!
他自己地所有流动资金加起来有两亿多美金,现在手里的五亿多有三亿是属于国家地,每个月要支付的利息就得一两千万华夏币。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赚大钱,发大财,他甚至觉得自己非常羡慕洪烟,如此豪气一掷十几亿美金玩一把豪赌。
他的专家顾问团对洪烟豪赌日元升值赞不绝口,他们一直认为,日本经济明显回暖,日经指数进入显著上升通道,多家大企业大规模回购自家公司股票,日本国内投资者如养老基金等也通过信托银行增加了对日本股票的购买,投资者信心显著增强,一些研究机构认为,在1999年日本公司的税前利润将增加15,外国投资者也增加了对日本股票的购买,或者成为日本股票的净购入者,尤其不能忽略的是,美国经济高科技领域企业的股票火爆也对日本股市产生了积极影响。
而且,有消息说日本政府将主动干预股市,有强烈的动机通过推动股票价格的上升来加强银行的地位,为它们今后可能推行的金融改革铺路。
股市的上升,极大刺激外国资本加速流入,加上日本出口状况已经开始好转,资本外流的势头已经明显减弱,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理由支持日元升值。
专家们本来还有句话想说的,那就是“日元的走势仍然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可他们哪里敢说啊,只要是洪烟做的,他们就说做的对,他们这些天仔细看了洪烟记事本上的研究分析,认为字字珠玑,令他们由衷佩服。
他们看得出李动已经把洪烟视作天才股神,他们自然不敢给李动浇冷水。前不久消失的眼镜男已经给他们敲响生命的警钟。
想那么多干嘛,只要李动这个太子爷老板高兴,他想要我们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
李动把账上五亿多美金全部投了进去,跟在洪烟**后买日元升值。
也就在下午,他听到了风声,说418专案组抓了德子的两名手下,已经去A省抓捕德子了。可随后又传来消息,德子提前知晓消息,已经离开了A省。
李动懒得去管,现在他盯着电脑屏幕一分钟也不愿意离开,密切注视着日元兑美元行情走势的变化,五亿多美金啊,每一个点的波动,都意味着上百万的损益……
洪烟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日元兑美元的走势走得非常平稳,缓慢上升,从最初的一百二十五日元兑一美元,用了三天时间,上升至一百二十二日元对一美元。
等到五月十二日,也就是周冉搞定那五名印尼猴子的那天下午,日元兑美元上涨到一百二十一日元兑一美元,洪烟下令平仓出货!
最后结算,扣除所有费用开支,净利润四点五亿美金,洪烟在野村证券的总资金已经高达十七亿多!
而李动的收益也有一亿七千万美金!
李动狂喜,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串串零,快意地大笑:“哈哈哈,洪烟啊,洪烟,我爱死你了!可惜我不是女人,哈哈哈,不然我非嫁给你不可!”
文中股票期货外汇行情与当时并不相同,请勿考据。说了下午更新的,这一写又折腾到晚上。预告一下,李动很快要倾家荡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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