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贱光寒十九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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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真的跟去了,同去的还有卿明艳和安山。
然而洪烟并不是去打消炎针,而是去医院心血管科检查心脏。昨天上午他接到卿明艳打来的电话,报称原本打算派去云安市分店当店长的曾韵被人残忍杀害,警方来店里做调查。洪烟立即租部出租车赶回云台。
曾韵是死在老家云安,来办案调查的刑警是云安市局的,云台市刑警大队也派了刑警协助调查,洪烟认识这个刑警,便向他请求帮忙,带他去亲眼看看尸体。下午在云安市公安局尸检房里见到了曾韵的尸体,当真惨不忍睹,他怒火填胸,肺都要气炸,却在这时,感到心脏被一把刀割了一下,痛得他连呼吸都不敢了。
疼痛只延续两三秒就消失了,可他想起前世,想起母亲的死,心生恐惧,便想来做次检查。本来七宝麒麟丹乃师门至宝神丹,按说服用了七宝麒麟丹后全身已经伐骨洗髓,一切外在的潜在的病症就会被治愈,自己的心脏病隐患也不会再有。既然昨天心脏又痛了,那就说明心脏还存在问题。
云台人民医院心脏科主任医师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省里医学界薄有微名,洪烟的母亲也曾让她诊断过,她两年前也给洪烟做过检查,知道洪烟以前心脏有点杂音。
她询问了洪烟,认真听了心跳,量了血压,道:“血压一百和六十,正常,心跳很有力,五十五次,有点低了,先做个心电图吧!”
做心电图简单得很。很快就有结果,老医师仔细看了,道:“没事。完全正常,躺床上去,我再给你仔细听听。”
“翻个身,趴着,衣服捋起来。”
洪烟不肯捋衣服了,看一眼站旁边的楼兰,嘻嘻笑道:“医生。后面就别听了,都一样,没问题就好。”
楼兰万般不自在了。卿明艳赶忙问:“医生,他没事吧?”
老太太道:“应该没事,昨天突然刺痛,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引起心脏暂时缺血导致的,小洪啊,你得注意休息。别过于劳累,看你一身铁疙瘩肌肉,经常锻炼身体是吧?锻炼也要有节制,锻炼太狠,心脏会过于肥大。那些运动员的心脏普遍都比平常人大,但是他们患上突发性心脏猝死的比率远高于正常人,还有今后别太激动,有什么事情不顺心的,想开些,听到没有啊?”
洪烟点点头。
老太太又道:“给你开个方子,平心顺气的,文火熬半个小时,吃三付吧。如果今后心脏又痛了,那你就得来我这里做个心脏造影,仔细查查。”
心脏造影检查可不是好玩地,得用一根很细的导管**到主动脉里,然后通过导管前面的小口向主动脉血液注入造影剂,使X射线可以将沿血管流动地造影剂在显示屏中显示出来血管及心脏的形态来。大剂量造影剂注射,有比较严重的毒性。
洪烟相信自己的心脏绝对再无毛病。是自己过于愤怒才引起刺痛。去药房捡了药。来到总部大楼,召集所有安保人员开会。在会上洪烟恨声道:“我再三交代过,安保部的职责是保护集团员工的生命财产安全,保护集团的生产经营正常秩序和集团财产,保护来店里消费地顾客生命财产不受侵害。虽然曾韵是死在云安老家,但是她逾期两天未归,你们安保部为何不及时把情况向卿副总反映?曾强身为安保部部长,工作中重大失职,他的职该撤!扣发你们的奖金,你们不要有怨言,这是用一条生命给你们敲响的警钟!都给我好好记住你们身上的责任,再让我听到不好的消息,别怪我无情!”
唰地翻开文件夹,“周冉!”
周冉大声应答:“到!”
“左浩天!”
“到!”
“华擎!”
“到!”
“曾强!”
“到!”
“许三彪!”
“到!”
“何进!”
“到!”
“你们六个人,分成三队,周冉、左浩天、华擎各带一人,立即去云安市给我展开调查,同时去云安市电视台打出悬赏通告,四处张贴悬赏公告,只要有目击证人提供重要线索帮助我们抓到凶手,或者目击证人愿意出来指证凶手是谁,重赏五十万,绝无虚言!就以公司的名义!现在就去!”
周冉等六人噔噔噔下楼,洪烟又道:“安山!”
安山腾地站起来:“到!”
“你接任安保部部长,现在停业三天,你好好训练一下他们,告诉他们怎样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安保人员!”
“是!”
洪烟手一挥:“散会!”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洪烟对卿明艳道:“公司盘子大了,人员多了,管理务必跟上去,你有三天时间,自己去料理你手下的一摊子人!”
再来到自己地董事长办公室里,却见顾思瑜、顾思源都在老板桌前坐着,两姐妹凑在一起看电脑。
顾思源见洪烟来了,站起来笑着喊一句“董事长”,而顾思瑜则连眼皮子都不翻一下。
洪烟道:“顾助理,打电话给你家里长辈,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让家里把你们接回去。”
顾思源嘟起嘴巴:“为什么啊,我们又没乱跑乱走,保镖也天天跟着,不会出事的!”
“你不回去?”
“当然不,这里好玩着呢。”
“那好,顾思瑜小姐回去,你打电话吧!”
“不呢,思瑜也不回去,昨天晚上我们就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今天就会加派四个保镖过来。思瑜打定主意要在大陆做出点事业来,正在筹划办游戏公司呢!”
洪烟皱皱眉头,转身走了。楼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着。走到楼梯口,洪烟向她摆摆手:“去跟卿明艳学点东西,做秘书不是你这样子做的。”
楼兰愣了一下,不甘示弱地道:“是你要我来做秘书的,所以要你教我啊!”
洪烟失声而笑:“行行,有你地,你去叫安山来来二楼包厢找我吧!”
分店没有营业。显得格外冷清。坐在包厢里,洪烟眉宇紧锁,对安山道:“安山,她家在云安市郊区乡镇,1月3日下午四点对她妈说去好朋友家了,晚上就在朋友家睡,明天直接回公司上班。可事实上她并没有去她同学家,就此失踪,1月7日清晨才被发现尸体抛弃在距离城区三公里外的松树林。法医推断死亡时间是1月4日凌晨。
我仔细想过了,曾韵的死有五种可能,第一种仇杀,她家里与人结仇,她自己与人结仇。当地村民反应,她家里是村里非常厚道本分的人家,跟别人基本上没有红过脸结过怨,至于曾韵自己,更是没有,同事们都说她善良友好,乐于助人,仇杀可能性很小;
第二种她生前在感情上有些事情,遭到情杀。这也是警方目前调查地重要方向,据我们了解,她现在并没有男朋友,公司里的男职员也没有谁向她表示过爱慕,家里提过要给她找个对象,但被她拒绝了,我感觉情杀的可能性不大;
第三种。曾韵长得也不错。也许凶手见了起色心,便将她劫持。但是警察告诉我,**里并没有发现精液,生前遭到残酷虐待,手段极其残忍,塞石头,挖眼睛地事情唯有性变态罪犯才干得出来,她是很不幸地死于性变态凶手手里,这种可能很大;
第四种,我见到了她身上的遗物,我很纳闷,为何凶手既然挖眼了又不彻底毁掉她地容貌?为何凶手杀了她之后要留下她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工作证?为何不抢走她身上那三百多块钱?为何要把她抛尸荒野用雪遮盖起来,却又要露出尸体头部?埋尸地点距离松树林里的小路只有五米,凶手完全可以再远埋一点,这样路人发现的可能性更小,凶手为什么要埋得这么近?这分明就是故意让过路人尽早发现死者,让警方立即判定死者身份,立即来找我们的麻烦。我感觉,也许是有我地什么仇家,知道她是我公司的人,见她孤身在外,就趁机杀了她,泄愤。她因我而死。这种可能性同样存在。
第五种,至于这第五种,就不能按正常逻辑来理解了。安山,你猜猜,这第五种可能是什么?”
安山沉思良久,摇头道:“老板,我昨晚也想了大半夜,左思右想,只有你说地第三种和第四种可能,现在你说出还有第五种,我实在想不出来。”
洪烟又问坐在他身边地楼兰:“楼兰,你也想想。”
楼兰被洪烟刚才的这番分析说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切齿痛恨地道:“那还用想什么,就是你个大坏蛋得罪了变态狂,变态狂就杀了你公司地职员,报复你!可怜的女孩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洪烟赶紧向她合掌讨饶:“求求您老人家,积点口德,积点口德!”
安山咧嘴大笑,却不发出笑声,洪烟向他苦笑一下,道:“这种可能性非常荒诞,非常荒诞,你们会觉得是我在胡说八道胡编乱造,可我要告诉你们,相反的,这个可能性最大!”
安山道:“老板,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赶紧说吧!”
“我们来做个逆向推理。我们公司死了一个女孩,公司里地女职员是不是人人都怕得心惊胆战?”
安山点头:“是,昨晚就连柯惠也吓得做噩梦,梦见曾韵对她哭。听说还有些女孩都不敢关灯睡觉,还有几个干脆一直傻坐在床上。”
“对,就连顾家两姐妹都吓得昨晚不敢分床睡,”见安山露出暧昧的笑容,洪烟把眼一瞪,“笑什么,我问了她们保镖!”

点根烟抽上。接着道:“顾家两姐妹昨天给家里打了三个电话,我也打了一个,顾老爷子告诉我。顾思源不想回去,顾思瑜却哭着要回去,是顾家老祖宗不准,坚决不准,但他们也加派了四个保镖过来。”
洪烟冷冷一笑,“如果顾思瑜今天就坐上飞机回新加坡了,可能我们再也抓不到凶手。”
安山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凶手用最残忍手段杀死我公司职员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顾思瑜吓得离开华夏,吓得回新加坡,吓得回去找爸爸妈妈哭诉,吓得回去找喜欢的男人求安慰。顾思瑜啊,有个印尼军方高官儿子地男朋友,奈何顾家老祖宗不准他们继续交往,因为印尼人仇华,六十年代杀死几十万华侨,去年九八年又杀死好几千。安山,你看过那些被印尼人砍头焚尸强暴的华侨同胞死难地照片吗?残戮华人女性,便是他们经常干的勾当,拿手得很。”
安山脸色铁青,怒色渐盛:“老板。你的意思是顾思瑜地那个印尼军方高官儿子,得知顾思瑜在我们这里,就故意杀死我们公司的女职员,把顾思瑜吓回去?就为了吓唬顾思瑜,他们就杀死曾韵?”
“印尼人,从来不把华人当人看,他们没有什么干不出来。”
安山勃然大怒,腾地站起来:“老板,你下命令。要我怎么做?”
“你坐下,安山,你的任务是保护好家里的那些女孩,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德子,请他帮忙查一下最近一个月从印尼来华夏至今还停留在国内没离开地人员名单,德子的能量有限,只能查A省B省。假如他们从香港入境。或者从京城上海入境,那就没法查到了。”
安山立即道:“查酒店啊!难道他们不需要住宿吗?”
洪烟挠挠头:“假如他们足够机警。假如他们使用其他国籍护照,假如他们用了咱们国内无处不在的假身份证,又假如他们干脆聘用国际杀手,还怎么去查?现在唯一寄希望地就是这些人粗心大意,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没把国内警察放在眼里。”
“老板,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云台的酒店住宿过?又或者在云安的酒店住宿过?还有如果真是他们干的,交通工具呢?是租地车还是买地车?还是偷的车?不管是把曾韵带到松树林里杀害,还是抛尸在松树林,必然要使用车子啊!”
洪烟点点头:“这事我已经跟市局地两个刑警哥们说了,提醒他们去调查。不过,我没跟他们说我对印尼人的怀疑。唉,咱们国内对这个话题很忌讳,生怕惹出什么国际纠纷外交事件。”
安山重重地道:“老板,你越说我觉得越有可能!上次我们去外面出差,回来后柯惠跟我说,就在我们回来地前一天,有两个黑不溜秋的人来店里吃饭,随身带了咖喱酱咖喱粉,要求马大厨放进菜里,马大厨说那是正牌子的印尼咖喱。你也知道,咱们这地方人基本上没有人吃咖喱——”
洪烟立即道:“马上去请马大厨来!快!”
马大厨努力回忆着:“那味道特别啊,我以前在广东见过,也尝过,虽然上面写的字我不认识,可我一闻一尝就知道那是印尼最好的咖喱,他们一个点地咖喱鸡,另一个点的是咖喱牛肉,哦,对了,对了,当时候负责点菜的就是曾韵那姑娘,我还记得小曾拿点菜单给我时还开玩笑地说,马大厨,从来没见你做过咖喱鸡咖喱牛肉的,请你用点心思做,客人如果满意,说不定咱们店里今后就能再增加两个新菜式!呵呵,我还特意出去问了那两个客人,不是本地人,皮肤很黑,却又不是黑人,倒很像是广东人,可说话又不像广东人,嗯,我问他们味道怎么样,他们说我做得不错,不过还不够好。”
洪烟接着问道:“马大厨,你再好好想想,还能记起他们的样子来吗?”
马大厨使劲想着,使劲想着,很无奈地道:“对不起啊,董事长。实在想不起来,只记得他们很黑,个子不高。不过如果我看见他们的话,我能认出来。”
“很好!马大厨,你和安山现在就回家,把你家里人接到公司来,这几天任何地方都别去,就和大家呆在一起。”
马大厨吃惊地道:“为什么啊,董事长?”
洪烟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没事。非常时期,你别想那么多。和安山去吧!”
随即洪烟和楼兰来到主店,翻查以前的营业记录,果然在1月23日下午查到了咖喱鸡咖喱牛肉的记录,同时他们还点了两杯咖啡,一共消费六十八元。
洪烟立即打电话给德子,请他帮忙查A省B省机场有哪些印尼人在23日前十天内入境地记录。
两个小时后,德子打来电话,告诉洪烟。B省没有飞往印尼地国际航班,A省每个星期两趟,从省城飞往巴厘岛,多是去巴厘岛旅游的华夏人,印尼人很少来华夏。名单仅仅二十五个,其中二十二人已经离境,还有三个留在国内,名字很长,翻译过来,一个叫卢卢克****,一个叫西蒙*****,还有一个叫博查*****,其中。西蒙和博查是12月22日同机抵达,而卢卢克是23日下午才到,卢卢克已经于12月28日乘坐飞机飞往京城!
德子问:“小洪,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
“呵呵,德哥,谢谢了。真有事再来麻烦你。”
洪烟避开楼兰。打电话给奉铨,询问他是否有同学校友在A省机场派出所。奉铨说没有,却提供给洪烟一条信息,栗坤的一个同学在机场派出所当副所长,而小谈地一个同学也在机场派出所上班。
洪烟马上打电话给安山朱纯铜,交代他们务必保护好家里的女人,要楼兰老实和卿明艳呆在办公室里,他则把小谈约出来,驱车直奔省城机场,找到小谈的那个同学,请他帮忙查看22日从印尼飞来地旅客入境录像。
本来没有正式公函介绍信,任何人无权查看机场录像,可小谈和这个同学以前是上下铺,洪烟地理由是查看一下是否有认识的南洋华侨商人,并没有点明说是要查印尼人西蒙、博查。小谈稍稍说几句好话,这同学便带他们进入监控室,调出那个时间段地录像带,洪烟很快认出这两个印尼人。
那同学问:“找到了吗?”
洪烟很惋惜地表情道:“没有,看来我是听错了,以为有南洋侨商,没有,没有。”
返回云台的路上,小谈一个劲地问洪烟和顾家人的故事,问洪大炮现在在哪,洪烟避重就轻地说了说。
洪烟没有回总部,而是买来铅笔纸张,在主店休息室里凭记忆,画了西蒙和博查的素描面相图。洪烟的素描头像功底不弱,修修改改,画得与他们真实的相貌有九成相似了。
去打字复印店复印六份,通知周冉、左浩天、曾强终止调查,返回公司,让华擎带着许三彪、何进继续调查。等他们三个赶到后,再把安山叫来,向他们展示西蒙、博查的画像,命令他们四人务必小心谨慎,想办法将全市酒店旅馆餐馆好好过滤一下!
楼兰,嗯,天真的楼兰理所当然地将今天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用秘密电话汇报给她地“上级”。
德子知道后,没当回事,以为洪烟又在像上次康阳县那事一样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直到两天后,把这事向李动当笑话讲,李动却上了心思。
他知道那个和顾思瑜谈恋爱的印尼男人的父亲是谁,印尼军方的大人物。
他开始揣摩起主意了。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这案子没法查。
曾韵被杀后,云安市曾经下过一场大雪,纷飞雪花将脚印什么地全部覆盖了,找不到杀人凶器,找不到指纹,找不到脚印,找不到凶手留下的烟头,法医甚至还详细检查过当时塞进**里的那些石头,结论是河里的鹅卵石,可能取自某个建筑工地。
曾韵是处女,法医还怀疑是否凶手戴上避孕套**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未曾找到半点避孕套上的油性物质,最后结论是鹅卵石被强行塞入,堵住口鼻,窒息而死,死后再挖眼虐尸,凶手极其残忍,心理严重变态,或许仇恨社会,或许仇恨女人,也许可能流窜作案,也许情杀。
警方并非无能,他们做过很多假设,可假设就得有证据来支持。他们能做的就是排查流动人口,排查曾韵的熟人亲戚朋友同事。
洪烟亲自给曾韵家送去三十万抚慰金和很多营养滋补品,也没说什么要给曾韵抓捕凶手的豪言壮语,当然五十万的悬赏公告依然有效。
茱蒂、多加、胡高悄悄地再次进入内地,来到省城,来到云台,在一处秘密地点取了洪烟留下地画像,悄然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一月十一日晚九点,茱蒂报告,发现西蒙、博查住在省城师范大学附近的快乐旅社,登记化名为何南、何北,开着一部本田小车,两人勾肩搭背,是一对同性恋……
洪烟立即下令胡高和多加前去支援,务必看死这两家伙!
洪烟把周冉和安山叫上,三人来到楼顶,洪烟盯着他们两个,声音充满杀机:“凶手找到了,敢跟我去杀畜生么?”
兄弟姐妹们,杀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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