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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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贤想了想,道:“这个尼欧啊,眼睛真不老实,看了思乡看思源,看了思源又看思瑜,但是好像他看思乡还是多些吧!思乡和他见面就斗嘴,看起来好像两人有矛盾,其实思乡有些在乎他,在新加坡给我每次打电话,都会问起尼欧。思源呢,虽然刚和尼欧见面,对尼欧却真的有点一见钟情了,昨晚上我特意和她睡一起,跟她讲些尼欧的事情,小丫头晚上说梦话,喊出尼欧的名字,还说好帅。思瑜就不用提了,根本看不起大陆人。爷爷,我想就在思乡和思源中选吧!”
顾老爷子缓缓说道:“我觉得他和思乡天造地设一对绝配,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你爸爸有些不舍得。思源二十了,比他大一岁多,性格没你们这些姐姐柔和,少些包容心,看她现在评价洪小子挺好的,就怕两人真在一起后,里外不得安宁啊!”
顾思贤给老爷子倒上茶水,柔声说道:“爷爷,其实尼欧也才十八岁,性子还没定型,虽然他的确样样出色,人中龙凤,可您现在就考虑这事,是不是早了点呢?再等两年,好歹等他满了二十,咱们也可以多多了解,如果确实合乎顾家要求,再谈这事也不迟啊,这样是不是更好些?”
老爷子摇摇头,道:“贤儿,你不知道啊,我们到达云台市的第二天,老祖宗清早起来祭拜祖宗天地菩萨。对你奶奶说,梦见顾家老家涨了大洪水,一直淹没到凤凰山顶,洪水与德粹祖爷爷地风水宝**齐平。祖坟上紫烟蒸腾,洪水里五爪金龙戏水,紫烟中百鸟朝凤。老祖宗说这是天大的吉兆,有洪水,有紫烟,理当应验在这个叫洪烟的孩子身上,命中注定他要与我们顾家结亲。梦见洪水为财,洪水至祖坟而止,又有百鸟朝凤,呵呵,老祖宗还说顾家要出皇后了!”
顾思贤笑了:“老祖宗还抱着旧思维老观念呢,难不成尼欧还能做皇帝?”
“这次带着她们三姐妹来,就是想看看谁和他有缘。老祖宗器重他啊,听说小家伙有些麻烦缠身,还发话要从她们三个丫头里挑个合适的留下来。有了顾家人在身边,想整他地人就有些顾忌。”
“看来老祖宗的确很看重他,都没见过尼欧呢!”
顾老爷子手抚银须笑道:“说也奇怪,这次我们回去,拿出洪小子的照片,老祖宗一看照片,马上非常肯定地说,就是他了。就是他了。拿了洪小子的生辰八字,找了两个大师去算,两个大师都说这八字很怪,命犯天罗煞,妨母,妨父,伤子。心有暗疾,先亡母后亡父,二十一二成孤丁,富有四海,却寿命不长,一生桃花红颜劫,落得凄凉无子息。吓了我们一跳。拿出洪小子的照片给他们看。他们却说八字肯定出错了,夸洪小子的面相富贵无比。富无比,贵无比,神光枢藏,天下第一的好面相。”
顾思贤摇头道:“八字一定没错,资情部地人复印了医院的原始记录,那个接生的医生对尼欧出生时的事情印象很深,说那天食堂刚开中午饭,大晴天突然响炸雷,医院那棵上百年的大樟树被雷劈成两半,燃起大火,她清清楚楚记得时间,就是中午十二点。还说他出生时脐带在脖子上绕了三圈,小脸蛋都憋得乌青乌青的,使劲打**才哭喊出声,一哭就不歇,一口气哭了个把小时,嗓门格外大。这医生和他妈妈以前常有往来的。”
“黄龙缠颈,天雷应生,有此异兆,生辰八字也就不足为凭了。”
顾老爷子脸上笑容越来越喜悦了。
“爷爷,那您打算让谁留下来?”
“思瑜。”
顾思贤闻声一惊,赶紧道:“那不行啊,爷爷,思瑜对尼欧没好感的,再说了,她现在和那个----”
“和那个印尼人苏达交往是吧?正因为此,所以要把她留在大陆!”
“这,叔爷爷和叔叔会不高兴的。”
“你别管这事,也别跟她们说,说说你吧,在大陆有一个月了吧?“嗯。”
“怎么没见你对我们提出要回香港看看?”
顾思贤地脸忽然出现些红润,眼神有些闪躲,说话声音底气不太充足:“我在照顾姑姑啊!”
“问题是你从来都没有对我们提过你要回香港,香港有你的家,你的丈夫,你的公爹公婆,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去看看。”
“对不起,爷爷,我的心思全放在姑姑身上,我跟他家说了,他们也同意了的。”
“不对!你不会如此不通情理,你另有隐情!”
顾思贤低下头去。
“小贤,你是不是这些日子经常和洪小子在一起聊天吃饭?”
顾思贤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嗯,有时候,不是经常,偶尔。他来医院看望姑姑姑父,就聊过几句。”
顾老爷子的眼光严厉起来:“顾家家风,人所众知,顾家出去地女儿,从来不会被夫家人说半个丑字,顾家女儿为顾家谋取利益,从来不损害夫家利益,向来都是双方得利,皆大欢喜,顾家女儿更是严守妇道,不论去哪里,从来不会让夫家人操心,更不会丢夫家人的脸,丢顾家人的脸。”
顾思贤登时面如白纸,牙齿打战:“爷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您放心吧,小贤没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情,就只是和他聊过几次天,吃过几次饭,私底下从无交往。都有人看着地。”
顾老爷子忽而长叹一声:“小贤,爷爷后悔啊!爷爷不是蠢人,能看不出来你一点都不幸福吗?当初就不该答应把你嫁入郑家!”
顾思贤噗通跪在爷爷面前,已然满脸是泪。泣不成声:“爷爷,千错万错,都是小贤的错,小贤不孝,让您操心了!”
顾老爷子抬手摸摸她的头,怆然道:“你和他成亲一年零三月,你人前笑。人后哭,当爷爷不知道吗?你爸爸粗心,你妈妈不敢说,可你爷爷你奶奶还有香香丫头有眼睛看啊!”
顾思贤呜咽出声,趴在老爷子地膝盖上,娇弱地身子剧烈抽搐起来!
“香香说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是他打的吗?”
顾思贤万般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使劲点头。
“香香说他性格分裂,白天君子。晚上恶魔,对吗?”
点头,手指儿使劲抱住老爷子的腿,似乎想求得什么保护。
“香香还说,她请了私家侦探,终于在美国找到那名秘密给他做心理治疗的心理医生艾尔特,花了不少钱,撬开这医生的嘴。证实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对吗?”
继续点头,哭声更大了。
“香香还说,你最怕地事情,就是和他同房,你当着他父亲地面,以自杀来威胁。才得到和他分房的权利,香香说,他是性变态,在日本呆久了,变成了性变态,是不是?”
顾思贤仰起已经痛苦得变形地娇美容颜,声音无比哀婉凄切:“……爷爷……救救小贤吧……”
“香香还说。你和他从来就没真正同过房。他非常病态,在你面前极其自卑。根本不能做男人,而和其他女人则很正常,所以他就用在日本学到的那些病态东西折磨你,还说今后要用人工方式让你怀孕,还说感谢顾家家风,有了顾家家风,你一辈子都是他的玩具,是不是?”
“香香机灵,早发现你和他不对劲,那次在香港,看到你身上的伤,询问究竟,你不肯说。她不甘心,找了催眠专家学催眠术,趁上次和你来大陆,把你灌成半醉,对你催眠,问你的秘密,
可你意志力很顽强,对她问这些事情很抗拒,她没得手,只是问出你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写一次日记,而日记本藏在瑞士银行保险柜里,每次你都是去银行写,里面记载了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
你可真够笨的,香香问你那些事情不说,问你地保险柜密码,保险柜钥匙,用户名,你倒是说了,还说出自己的银行卡密码。
她把你的日记本偷了,又不动声色跑到郑家找到他弟弟,旁敲侧击,绕着弯子问事情,还言语恐吓,他弟弟也是个人精,被香香吓得不轻。唉,所以郑家才没敢催你回香港啊!”

顾老爷子闭上眼睛,克制着不让自己流出老泪,先前的鹤发童颜转眼变成鹤发苍颜,声音更是透着几分苍凉:“日记本只有我看了,我不敢让你老祖宗你奶奶他们知道,也不想让你爸爸知道。我很矛盾,你是我的亲骨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而不管;可要让你离开郑家,那就必须得到老祖宗、你叔爷爷以及你父母的同意,可要说服他们,就得说出实情,这实情,唉,我能拿出来说吗?
一头是你受苦遭难,一头是担心家里人受不起这个打击,一头又是顾家的百年家风声誉,叫我好生为难!”
顾思贤哭泣不止,流泪不止,她从小就知道,她活着不是为自己在活,而是为了整个家族。顾家女儿离婚,顾郑两家姻亲破裂,轰动东南亚港澳台的豪门家事丑闻!
“小贤儿,明天,郑文就要来云台了,他要亲自接你回去,你让爷爷怎么办呢?”
顾老爷子用力攥着顾思贤地小手,用力地抖动着。
顾思贤却挺直娇躯,站起来了,泪流不止,神情却异常坚决:“爷爷……您再不救我……我会死的……我选择不了我的生活……我总能选择我的生死……”
顾老爷子看着顾思贤:“小贤。香香告诉我,你这几天一直在纸上写一句话,人生地最大遗憾莫过于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这句话谁说给你听地?”
“是他。”
顾老爷子皱着眉头:“哪个他?是洪小子吗?”
顾思贤低下头。
“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句话?他有什么意图?难道他知道你地事情?你跟他说过?”
顾思贤很坚决地摇头。非常认真地回答:“家丑不可外扬,我连香香连思源都没对她们说过,怎么会对外人说?”
顾老爷子困惑了:“可洪小子这句话分明就意有所指啊!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顾思贤忽然带些羞涩意味:“也许,也许他看出了些什么。”
顾老爷子注视顾思贤良久,很疲倦地摆摆手:“小贤,你去睡吧,明天事明天再谈。”
“嗯。那爷爷早点休息吧。”
看着顾思贤轻轻掩门而去,顾老爷子哀声长叹一气,无比苦恼起来!
洪小子啊,洪小子啊,你跟我顾家到底有什么孽缘?
洪烟不知道顾家老祖宗做过一个洪水紫烟凤凰山的怪梦,他只知道顾家的一个祖爷爷被后代秘密葬在凤凰山顶的某处秘密风水宝地,从此顾家就开始发迹。
前世里,他听顾思乡说过,这风水宝地名为“凤冠花露”。所以顾家的女儿一个个都生得千娇百媚。
洪烟如果知道顾家老祖宗做了那个梦,那他也就理解顾家为何要投资三十亿建设凤凰山旅游区了。说白了,就是怕被不懂风水的人胡乱建房子修公路建索道,破坏了凤凰山地风水。
前世里,顾家是在2005年才对凤凰山旅游区投资,那一年,老祖宗死了,留下遗嘱。葬在凤凰山腰。落叶得归根。
洪烟也不知道顾老爷子已经为他开始伤脑筋了。
洪烟此时满脑子就是如何给李动卫清泉德子这伙人设计圈套。
当晚,他从省城回到云台,在对面特别卫队队员们地房间里和安山左浩天玩扑克斗地主。安山受伤的右脚踝打着石膏,可以好好休息十天半月。当然,半吊子跌打损伤医生洪烟亲自给他开了草药方子,一边打牌,一边留心煎药程序和火候。
安山不能不喝。吕明拍着胸脯向他发毒誓保证,洪烟断了肋骨、胸骨骨裂,就是吃了这些草药,结果一个星期行动如常,甚至气力比以前更大。
神医啊!
洪烟很享受这个神医地称号,本来这些草药方子就是师门秘方,专治跌打损伤。疗效显著着。
斗地主每人十个筹码。输光了筹码就在脸上用墨汁画一笔,两个小时下来。安山被画成熊猫,洪烟嘴边长出六根猫须,左浩天额头写个“王”字,刚开始还得意,说老虎额头才有王,过了十五分钟,洪烟和安山在他上嘴唇两边各添一笔,成个“八”字,合在一起便是“王
大家捧腹大笑,华擎周冉也凑在一旁乐呵,吵闹着。
周冉的身份不再保密,安山便说周冉浪子回头,在外难找工作,还是大家在一起做事快活,工资薪水又足够高。
周冉连连称是。华擎不疑有他,认为是洪烟把马路风、令其志、李季派到香港去后,缺少帮手,不得不找周冉回来。
华擎当然又问起朱纯铜了,安山却一个劲地摇头,说老铜的老婆太厉害,坚决不准老铜做保镖,没办法。
十一点左右,小鹿把柯惠和卿明艳接回家,几个女孩看了他们的尊容,咯咯咯笑个不停。
各回各家,洗洗睡吧。
洪烟当然又和卿明艳巫山**,风流快活,卿明艳担心怀孕,羞着要洪烟使用中央一套二套三套,洪烟却要她放心,师门的秘法就是练精化气,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避孕。
呻吟声欢爱声,搅得另一间房的小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连带着又一间房里睡着的五婶在第二天也带些责备地悄悄提醒洪烟注意身体,别年纪轻轻把身体弄垮了。然后便叹口气说希望洪烟别辜负了梅子。
还好洪烟脸皮达到厚而无形地境界了,嬉皮笑脸地对五婶说,五婶,放你一个星期假,回去看看五叔吧,莫让五叔憋了火气,对身体不好。
五婶赶紧说自己老太婆了,哪里还像年轻人一样。
洪烟笑道,五婶,你明明才三十多岁,就莫说自己老了。
洪烟真放了五婶一个星期假,要卿明艳给五婶的工资提高到两千,而后又要左浩天开车送五婶回老家。
今天没啥事,洪烟缩在云台市图书馆里看书,小鹿坐在他对面看兵器杂志。安山呆在家里,华擎、周冉以及一些公司职员,在卿明艳的指挥下,协助那些搬运工人清洁工人清扫整理已经装修完毕的集团总部大楼。
上午十一点,朱纯铜打电话给安山,说现在时机最好,华擎的父亲骑着单车去河边钓鱼,是否行动?
安山叹口气,说好吧。
一部摩托车猛地撞向华擎父亲,他轰然倒地,摩托车司机开出去五六米,停下来,戴着头盔的脑袋扭过来看看,旋即又跑得无影无踪了。
十二点,华擎的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说他父亲被一部摩托车撞断腿,摔伤好几处,要他赶紧请假回来帮忙照顾父亲。
华擎大吃一惊,急声追问,连连说马上就回家。
他马上拨打洪烟地号码,拨完号码了,却犹豫着是否按下拨号键。
周冉见状,关心地询问出了什么事?
华擎苦笑一下,回答说没什么。随即下楼,来到僻静处,向他的联系人打电话,说明这事,想现在回家。联系人要他等等,他得请示上面。十分钟后联系人告诉他可以回去,但是希望他别耽搁太长时间。
华擎这才打电话给洪烟,请求洪烟批假。洪烟立即带着小鹿离开图书馆,来到商业城集团大楼,从包里拿出三万块递给华擎,批准他三个月假期,老人家摔断腿不是小事,交代华擎一定要照顾好父亲,等忙过这阵子就带大家去看望。
要周冉开车送华擎去省城坐飞机。周冉亲自把华擎送上下午三点的航班,这才回到云台向洪烟报告。
洪烟的声音很冷漠:“他走了?”
“嗯。”
“在路上你和他说了什么?”
“不该说的我一个字也没提。”
“那就好,但愿他知进退吧!左右也就在这一个两个月要见分晓了。”
下午五点,顾老爷子打电话来,请洪烟吃晚饭,说顾思贤的丈夫郑文来了,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洪烟走进卫生间擦把脸,暗问自己:老爷子玩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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