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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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饮、李白和李晖三人别了孟浩然后,随那书生穿过男舍诸院,过了那赏月亭小潭藏书楼,到了花园中门之时,已是晌午,四人正要过那中门去学堂,却听得一阵钟声徐徐想起,说时迟那时快,本是在前引路的那书生只喊着“食时已到”,转身就往花园右侧跑去。
李饮不知此人“食时”乃是何意,正与李白和李晖疑惑间,随着一阵吵杂声自那学堂大院喧哗开来,转眼间便见众书生皆涌向中门而来。
李饮见此情景,不是在一中读书之时涌向食堂的情形却又是什么?忙道:“想是饭堂开饭了,我们得快些随众人前去,再迟上片刻,怕是便剩残羹冷炙了。”
李白一听,只招呼二人避在一旁,躲过往那院友饭堂而去的人流,便道:“不可,申屠夫子着我兄弟三人来学堂见他,我三人却径直去了饭堂,呆会儿夫子若是怪罪下来,你我人连那《礼记》当中的“曲礼”尚且未写,若是再罚我二人誊录《学记》之类,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李饮一听,也觉李白之言甚有道理,只嘀咕道:“这申屠夫子想是害怕我二人在书院惹是生非,便刚入学就给我二人一个下马威,以后当要小心为妙。”
“你们三个为何还在此嘀嘀咕咕,再迟些去,只怕连剩饭都没得吃了!”三人正说话间,只听八姐之声,又见八姐九姐和月妹已同那申屠夫子和八方耳已进了中门。
“见过申屠夫子,见过八姐、九姐!”李饮李白李晖三人忙上前道。
“怎么你三人青春年少,比我申屠老儿我还啰嗦,快快随我去饭堂。”那申屠象边走边道。
李饮和李白李晖忙跟了上去,心下皆是暗笑这夫子如此性急,莫非也与众学子一般抢着打饭不成。不过看此情形,夫子并无责罚之意。
三人正欣喜间,哪知那申屠象却边走边道:“本是半个时辰可办好之事,你三人偏偏磨磨蹭蹭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为师下午再与你三人慢慢计较。”
“哎——”三人竟是同时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暗自琢磨,可别再让抄书为好。
“呵呵~!”那边八姐、九姐和月妹见此情形,三个皆是掩嘴而笑,着三人本就极为秀丽,此时又是花枝招展万点风情,惹得那些本是急着去填肚子的学子们无不侧目而视。
转眼间众人已是到了花园右边一处院门之前,李饮但见那院门上一匾额上书“问书品膳”四个俊逸大字,只觉这四字用在此处极为精到,赞道:“见此四字再吃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还在这里臭美,快走吧!”那月妹一笑间,推着李饮进了饭堂院中。
这饭堂所在院子乃是象耳书院的右前方向,建筑虽说低矮,但规模极大。院子北侧隔了那釉瓷青瓦的院墙,便是女院。此时正直春花四月间,那无数蔷薇漫藤沿着墙角花台攀缘于院墙之上,景致当真是美不胜收。

且说李饮等六人先去了那饭局师傅之处讨要得碗筷,便随着众人涌入那粗木隔栏处,但见几个饭监各自提了一根竹条来回巡视,见那强要插队的纨绔,便不客气的一竹条子打上去,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加上哄堂吆喝。
六人老实随着众学子在窗口打了饭菜,便径直去了院子右边围墙旁的偌大茅棚之中。但见里面上百座石桌和横木凳子,其中半数已有人落座。
六人随即选了一桌坐下后,那李白却是皱起眉头苦笑道:“上山之时,我见这些同窗师兄弟们个个精瘦;同窗师妹师姐也皆是窈窕身材,羡煞人也,其时我还难以猜透是何缘故。今日见了这满锅满碗当中的青菜豆腐和那豆腐青菜才知这缘由。哎~这没酒没肉的,虽说景致逸人,可肚子却吃了大亏。”
李饮和秭妹几个一听李白之言,皆晒笑不已,李饮从小吃惯了这清茶淡饭,自然不以为意,只笑道:“十二弟此言差矣,莫非那姐妹同窗们的窈窕身材是吃这清茶淡饭吃出来的不成?可是我见八姐九姐这极美身姿,倒是与这青菜豆腐毫无干系。”
李白、李晖听李饮不知是在夸八姐和九姐,还是在取笑她二人,只落得笑又不敢,不笑又忍俊不禁。倒是乖巧的圆月妹巧嘴微翘,抱怨道:“李饮哥哥真不厚道,只说八姐九姐是窈窕淑女,那月妹妹就不窈窕不淑女了?哼!十一哥太也偏心啦!”
李饮见这月妹老是不高兴的数落自己,只心下暗道:那窈窕身材与那窈窕淑女并非是出自一个道理,这月妹偏偏要扯在一起。要说温柔的九姐李欢倒是与那“淑女”二字极为般配,可八姐李熏却与“淑女”二字无甚干系,勉强做个“侠女”还差不多。只是这两个姐姐,温柔的九姐剑术了得;性子偏烈的八姐却精于医术,实在是难以将那名头强加于二人身上。
且说这边李熏和李欢听李饮与圆月二人没来由的一番话来语去,又见这李饮脸上忽喜忽愁,实在不知他为何要没来由将自己扯了进去。那李欢倒只是满脸通红也就罢了,李熏却早已就近一筷子送在了李饮脸上,道:“你这张不学好的嘴,当真该打。”
李饮被这么一筷子下去,虽说力道较轻,但又被众姐妹们讥笑一会,也是极为狼狈。正待要再说上一二句话赔礼,又见李白幸灾乐祸,便只寻那青菜豆腐出气作罢。
“李饮弟这却是为何?”李饮正自狼狈之时,却听得孟浩然此时才提了碗筷饭菜进这棚中笑道。
李饮见那孟浩然眼中似笑非笑看将过来,心下大是惭愧,忙起身招呼道:“浩然兄请这边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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