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玉如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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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乐曲的结束,整个霓裳羽衣舞也结束了。女子和众舞者也慢慢的退出了舞台,高台上再没有一个人在,仅有那高高的烛台还在燃烧。舞曲结束了,翠文楼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楼里的观众们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了喧天的掌声和喝彩声。不少人激动的将自己身上佩带的贵重饰物抛上了高台。
不一会儿,台上就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贵重饰物,像是玉佩,香囊,金钗,金镯之类的更是随处可见,甚至有人将那千金难得的龙眼大的夜明珠也给抛上了高台。那夜明珠在烛火的照耀下发出柔和明媚的光,惹得台下的人啧啧称奇。
翠文楼里的专门收这些东西的人等到再也没有人向高台上抛东西之后,才跑上了高台,将上面的东西都一一的分类收好。准备在教坊的整个表演都结束后,把这些东西交给刚才那些表演的舞者们,再另外附上一份翠文楼自己给的厚厚的红包,以感谢教坊的众伶人在翠文楼的辛苦演出。收到这些的教坊众人自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表演的更加卖力。
高台上的小厮们将高台收拾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那依旧在燃烧的高高烛台后,才下了台子。而在他们收拾高台的时候,底下的小厮也没有闲着,他们穿梭在桌子之间,将那些离着高台远无法交到舞者手上的谢仪一一收下。他们一边收着谢仪,嘴里一边道着谢。二层的雅间里也有专门的人来收谢仪。雅间里的人给的谢仪自然是比底下人给的东西更为雅致些,尽是些用上好白玉或翡翠雕琢的小玩意。
当有人收到林源等人所在的雅间时,林若屺和太子没有想到看完歌舞后要给谢仪,所以出宫时做了侍从的装扮,身上也没有带什么能送给人的东西。一时很是为难,他们正想着要不要将自己贴身带的东西挑一件送出的时候,林源从怀里摸出一个雕琢精细,通体刻满精美花纹,仅几寸长的小巧玉如意当作三人共同的谢仪交给了来收谢仪的小厮。
林源拿出那玉如意的时候,林若屺觉得如意上的花纹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仔细想象却也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摇了摇头便也不再想了。
等到这些东西都收完了,翠文楼的小厮们将灯笼纷纷点起,一层二层的都被照的通亮。这时,高台上又是一阵的走动声,刚才退场的舞者们此时又再次上到台上向着那些观众们低了低身子,对他们的热情表示了感谢。
这奇特的一幕引起了太子的好奇,向林源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原来是翠文楼的特殊规矩。每月这种歌舞表演结束后,所有参加了表演的舞者都要到台上去向底下观赏表演的观众表示感谢,感谢他们能欣赏他们的表演,感谢他们在表演结束后给予的掌声和喝彩声,感谢他们所付出的谢仪。
当初翠文楼将这个要求向教坊里的人提出,他们可是大摇其头,说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幸好在刘漠岩的劝说和利诱下,他们才答应了在表演结束后再次登台做这些。
虽说是在乐意的情况下这样做,不过教坊中的人在这样做后,发现他们每次收到的谢仪都比从前多了许多。也在原先的不乐意下这样做,变得自动自主这样做了。过来欣赏歌舞表演的客人们也愿意再次来翠文楼了。倒也是变相的为翠文楼留住了不少的回头客。
歌舞表演这样一弄收到了更多的钱,惹得那些普通的杂耍说唱艺人们很是眼红,学着他们一样在自己的表演结束后也来上了那么一次集体亮相。那些酒客们给的钱也多了起来。艺人也更卖力了。

听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太子也不禁心中赞叹刘漠岩心思奇妙,手段高超,小小的一上台,不花分文便让这些艺人们各个尽力,人人用心。无怪这翠文楼在短短的时日里就有了这番惊人的名声和成就。
三人在上面说着话,喝着酒。这底下的高台上又再次咿咿呀呀的热闹了起来。教坊的其他伶人们登台唱起了前朝,本朝有名诗人们所写的诗句。唱完了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紧接着就吟起了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雅间里的三人正欣赏着伶人们优美的歌喉,婉转的唱腔和诗人们美妙绝伦的诗句。雅间的门被人轻轻的推了开来,三人听得门的响动,侧过头来看向门口处。就见玲珑俏生生的站在门口,额头有着薄薄的一层细汗,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见得玲珑进来,林源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将推开的门关上,引着玲珑走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把她按下坐好,自己则在坐在她的身旁。不理会太子和林若屺看他的眼神,林源伸手拿过一个空的酒杯倒满酒放到玲珑的面前,轻声说了一句:“坐下喝口酒,好生的歇一歇,看你累的。”玲珑瞧了瞧太子和林若屺,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待玲珑喝了酒,喘了口气,歇了一会。太子实在是忍不住的将刚才看那霓裳羽衣舞时的疑惑提了出来:“玲珑,你会那霓裳羽衣舞,怎么也不曾跟我提起过呀,可实在是让我平白为这霓裳羽衣遗憾了好久。如果我知道你会,我也不会遗憾这许久了。我如果不来这翠文楼,恐怕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呢。”
听出太子很是埋怨,林源拦住想要开口的玲珑,笑道:“太子这话可伤人心了。玲珑不说自己会实在是我主意。太子你也知道,这霓裳羽衣舞有多难了。当初刘大哥请回那位西域舞者的时候,也是希望借着表演霓裳羽衣舞曲的机会将这舞给传承下来,不致让它真的失传了。但这舞实在是难学非常,不仅对舞者的身体素质各个方面有着极严的要求,而且还要求舞者对观赏者有着极强的感染力。
要学舞者同时满足这两样要求,可真是难为死刘大哥,也是机缘巧合我带玲珑来这楼里,那位西域的舞者瞧中了玲珑,便教起了这霓裳羽衣舞。那舞者也说了,可惜玲珑学舞的年纪有些大了,虽然有着天赋,但是如果真的要她到达罗西王朝里的那些顶级的霓裳羽衣舞者那样确实有些困难。
玲珑也是晓得你是如何看重这舞的,为了学这舞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如果没有学好就告诉太子她会这舞,到时你不满意,可不是让玲珑白耗了心血。所以,在她没有真正学会这舞之前,我们就没跟太子说。
这不,这舞玲珑才学会本来想着到时要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反倒让太子埋怨了。”说到最后,他的脸上也没了笑容,很是无奈的皱了皱脸。
知道林源只是在装模作样,太子对他倒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向着玲珑举了举酒杯。
这时,雅间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玲珑站起身,开了门。一个三十多岁,嘴唇上留了一圈胡子的,身着宝蓝深衣的男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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